第四章

第四章

明天不必出門找工作,可以睡到自然醒嘍!殷秀心裏打着如意算盤。

可是……

窗外天色才蒙蒙亮,門外就傳來敲門聲,接着是姚世寧隔着房門的喊聲:「該起床了。」

殷秀不悅地皺着眉頭,翻了個身,瞥床邊的鬧鐘——天啊,才六點!

不要,她已經連着兩天一早就爬起床,今天說什麼都要賴久一點。被子一拉,蓋着頭,她裝作沒聽見,繼續睡。

「喂,該起來弄早餐了。」姚世寧的叫喊聲有幾分微慍。

「不不不……我還要睡。」殷秀矇著頭,躲在被窩裏咕噥。

姚世寧站在門外許久,發現裏面依然沒有動靜,抿着嘴訕笑,「你以為不開門,我就拿你沒轍?」

轉身走到客廳,打開櫥櫃的抽屜,翻找那間房的鑰匙。

姚世寧手拿着房間鑰匙,一笑,「非把你從被窩裏揪出來不可。」

走回殷秀所睡的房間,他輕而易舉地開啟她的房門,看見床上弓起一團的被子,想也沒想地大手抓住被子一角,「喂,該起床弄早餐了。」

被子用力一掀,他的眼睛剎那間發直!

末着寸縷的嬌軀側縮着,如春雪般的肌膚漾着亮光,筆直的腿勻稱修長……剎那間,體內如觸電般流竄着顫傈感,整個人彷佛着了火似的。

殷秀慵懶地半睜眼,伸出腳將被子往前一勾,再用手一撈,覆住她的身體,「讓我再睡一會兒。」

姚世寧連忙拉回心魂,低頭瞅着毫不在意的殷秀。當一個女人裸睡被男人無意撞見,不是應該驚訝和尖叫,她為什麼沒有?

這似乎不太合乎常理……莫非她在美國的生活非常靡爛,毫不在意男女之間的性愛關係?

姚世寧倏然記起美國銀行寄來的刷卡賬單,上面有服飾店、餐廳、俱樂部……俱樂部!他怎麼會忽略了她有這項支出?

姚世寧不由得怒氣衝天,朝着床上的人大聲嘶吼:「該起床了!」

如雷聲般的吼聲,震得殷秀掀開被子一角,探出頭,睜着迷朦的雙眼,瞅着姚世寧,「讓我多睡十分鐘行不行?」

「不行!」姚世寧堅硬的回復。

「不行?」殷秀皺起眉,「今天我又不必出門找工作,讓我多睡十分鐘不行嗎?」

姚世寧擰着眉,冷眼瞪着殷秀,「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是不必出門找工作,但是別忘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個家的女傭。」

殷秀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將還未蘇醒的大腦極力喚醒,「對唷,我答應你,從今天起接下這項工作了。」

「你總算想起來了。」姚世寧犀利的眼神牢牢地盯住她,「我現在等你的早餐。」

「早餐?」殷秀又傻住。

姚世寧漠然注視她,「不然你以為女傭是做什麼的?在家做少奶奶嗎?從今天起,你不僅要打掃屋子,還要下廚做三餐。」

「嗄?」殷秀震驚地坐起身子,覆在身上的被子緩緩滑下,露出圓潤的胸部。

姚世寧錯愕地張大眼睛,臉上一陣臊紅,手指着滑落的被子,「請你……」

殷秀低頭,發現裸露的胸部,迅速拉起被子,羞紅着小臉怒斥:「轉過去!」

姚世寧乖乖地轉了身,心裏漾着冷冷的笑,原來她還是懂得羞怯。

「哪有女孩不穿衣服睡覺?」

殷秀跳下床,飛快地找出衣服往身上套,不時注意他是否會偷看,「裸睡可以讓人完全放鬆。」

「會嗎?」姚世寧質疑。

殷秀望着背對着她的姚世寧,「不信,晚上睡覺時自己親自體驗一次就知道。」

扣好胸前的鈕扣后她說道:「可以回頭了。」

「確定真的可以回頭?」姚世寧還是不放心,再詢問一次。

「真的可以。」殷秀給他一個非常肯定的答覆。

姚世寧轉身,瞅着穿好衣服的殷秀,「裸睡時不怕有男人闖入?」

「闖入?誰敢?在美國有阿金把關,又還有樓下的管理員……」殷秀頓了一下,「在你之前,好像有人掀過我的被子……」她突然瞪大眼質問姚世寧,「你是不是進來掀過我的被子?」

「我?」姚世寧一陣心虛,可是殷秀的表情好似不確定有人掀過她的被子,「有沒有人掀過你的被子,你會不知道嗎?」

「我……」殷秀嘟起小嘴,「剛才好像清醒,又像似在作夢……」

還好她搞不清楚自己是清醒還是作夢,否則他就難逃侵犯這項罪名。

「暫時別想這問題,請問你早上要弄什麼早餐給我吃?」姚世寧轉移話題,意圖將她帶出疑惑的思緒中。

他果然順利地轉移她的注意力,她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我不會做早餐,也不知道要弄什麼給你吃。」

姚世寧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煎個荷包蛋,外加一杯牛奶、兩片烤吐司,這總會吧?」

「這個呀……」殷秀沒有把握地皺起眉,「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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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殷秀膽戰心驚地走向廚房,姚世寧則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今天上庭的資料。

坐在桌前,姚世寧想着,殷秀這個被寵壞的女人,不幫她訂一個工作計劃表,她一定不知道要從哪做起。

於是他拿出紙和筆,將家裏要做的例行家事,列出一張時間表——八點打掃、九點洗衣服、十點買菜……

列完表格,姚世寧滿意地抿嘴微笑,「只要依着表格時間工作,相信夠她忙一天。」

姚世寧握着工作計劃表,打開房門,一股燒焦味立刻撲鼻而來。

姚世寧快步衝進廚房,讓冒着白煙的烤麵包機里的吐司彈出來,然後朝着一臉驚慌失措的殷秀大罵:「你在做什麼?」

「我以為麵包烤好了,人自動彈出來,推知道它會烤焦。」殷秀一臉無辜地辯解。

姚世寧定定神,瞅着好似經過世界大戰的流理台,上面有着蛋殼,還有淌在流理台上的蛋液,以及潑灑出來的牛奶……

天啊!

姚世寧深知對她不能太苛求,畢竟她從來沒做過,只好萬分無奈地捲起袖子,收拾起流理台,「做完飯要記得將廚房清乾淨。」

殷秀怔怔地看着他從容地將流理台擦乾淨,不由得對自己的笨手笨腳感到愧疚,「我知道了。」

姚世寧扭開水龍頭,清洗手中的抹布,扭干后攤平晾在一旁,「看清楚了嗎?每一樣東西用完后要歸位。」

「我知道了。」殷秀認真的看他做完每一個動作。

姚世寧轉身詢問殷秀:「我的早餐呢?」

殷秀指着餐桌,「在桌上。」

「桌上?」姚世寧走向餐桌,望着盤子內的一團蛋糊,不禁慨嘆,「請問那是什麼?」

「荷包蛋。」

「那是荷包蛋?」姚世寧怔了一下。

殷秀知道自己又沒做好,撇一撇嘴,「我已經很努力想煎好它,可是蛋不聽我的指揮,要它翻面,它硬是不肯翻面……」

「等等。」姚世寧實在聽不下去了,「鍋子裏有沒有放點油?」

「什麼?」殷秀愕然地眨了眨眼,「要放油?」

姚世寧真的被她的無知打敗了。

「小姐,鍋子裏不放油,怎麼煎蛋?」他幾乎是用吼的。

殷秀覺得好委屈,「我從來沒下過廚房,哪知道煎蛋要放油。」

「從來沒下過廚房!」姚世宰咬牙切齒地重複她的理由,「好歹你也看過你家傭人下廚吧!」

「沒有!」殷秀想也不想地出聲還擊。

姚世寧氣惱地猛吸着氣,試着讓清新的空氣平復滿腹的怒氣,「不管有沒有,今天之後這些全都是你的工作。」他轉身走進廚房,拿起擱在一旁的公事包和剛完成的時間表,折回她的面前,「請你依着我規劃的時間工作。」

殷秀愣愣地接住時間表,低頭審視他上面規劃的工作與進度,眼睛因震驚而瞠大。

「八點打掃,九點洗衣服,十點買菜……」愈往下念,心愈慌,這些事情她完全沒碰過,要怎麼做?

「上面都標示得一清二楚,你只要依着時間做每一項工作,就不會手忙腳亂。」姚世寧愈說愈膽戰心驚。連一個荷包蛋都煎不好的人,他還能指望她做好每一件家事?

殷秀惴惴不安地低頭注視自己的雙手。行嗎?她能勝任這份工作嗎?

「有問題,打電話給我。」姚世寧不放心地提醒她。

殷秀一臉無奈地點頭。

姚世寧低頭看了一下時間,「今天上午要出庭,沒時間了。」拎着公事包,他急急地走出家門。

殷秀頹喪地跌坐椅子上,手裏握着他擬定的時間表,不禁搖頭嘆氣,「這麼多事,一天之內怎麼做得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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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法院的路上,他接到殷秀的求助電話,問他洗衣機怎麼操作。他捺着性子,詳盡地為她說明每一個操作步驟,最後電話彼端傳來愉快的答謝聲。

之後他再也沒接到殷秀的求助電話。

姚世寧心裏有些疑惑,難道他所列出來的家事,她都能得心應手?

他不放心。

中午時分,這場官司到了一個段落,他神色匆匆地趕回家一看究竟。

姚世寧小心翼翼地開啟大門,害怕迎面而來是另一場災難……

但是,情況還好。

看見客廳安然無恙,他大大地鬆口氣,響起愉悅的聲音:「我回來了。」

半晌,沒有任何回應,姚世寧的心又開始懸在半空中,他走向屋后的院子。

天哪:小小一塊空地幾乎被白色泡沫淹沒,而洗衣機里仍不斷冒出泡泡,泡泡堆里還有個嬌小的身影,雙手不停地清除那些泡沫。

「殷秀——」姚世它火藥味十足地大喊。

殷秀低着頭,努力清除這些清不完的惱人泡泡,「現在沒空理你。」

姚世寧愣了一下,她居然回他「沒空理你」!

「你總該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殷秀終於肯停下來,挺直酸痛不已的腰,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握着掃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洗衣機會冒出這麼多的泡沫。」

又是「不知道」!他真的快被她的「不知道」逼瘋!

「你有依照我的指示操作?」

「有!」殷秀也憤怒地大聲回應。

「有?!」姚世寧不信,「那你放了多少洗衣粉?」

「整包。」

整包?!他記得昨天才新開一包洗衣粉……天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大小姐!

姚世寧也顧不得自己的怒氣,捲起袖子,脫掉腳上的鞋襪,親自動手善後。若是指望她一個人清除這些泡泡,只怕天黑了她還是沒做好。

他小心翼翼地踩在滑溜溜的地板上,來到她身邊,「掃把給我。」

姚世寧接過了殷秀遞過來的掃把,開始清除泡沫,「你進去,別妨礙我做事。」

「哦、哦。」殷秀轉身跨出一步,可是地板太滑了,一個重心不穩……

「啊——」

姚世寧聽到尖叫,轉身想扶她,可是慢了一步,殷秀整個人已經滑坐在泡沫里了。

姚世寧伸出手想拉起她,可是非但沒將她拉起,連自己都遭了殃。兩個人四腳朝天,跌成一堆。

姚世寧和殷秀狼狽地從泡沫堆里坐起來,乍見彼此狼狽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殷秀伸手拂去沾在他臉上的泡沫,「對不起,我又弄砸了。」

「算了,罵你也沒用,再說你從來也沒做過,我不能太苛責你。」伸手,他也幫她拂去臉上的泡泡,「剛才有沒有摔疼?」

姚世寧暖暖的手指滑過粉頰,為她帶來異樣的刺激。那是殷秀從未體驗過的顫傈感。

學校里有許多男同學為她的容貌着迷,總會似有若無地偷摸她的臉,滿足他們的綺思,自知被吃了豆腐的她,總是不以為意地一笑置之。但是他……為什麼會帶給她一股震撼的悸動?

為了掩飾內心的悸動,殷秀俏皮地摸摸自己的屁股,「還好本來就是兩半,沒摔成四半。」

姚世寧小心地從濕滑的地板站起來,伸手要拉她,「來。」

一次的教訓就夠了,殷秀不想來第二次,「不了,我自己可以站起來,免得又摔個四腳朝天。」

姚世寧忍不住莞爾一笑,「好吧,自己小心點。」

才發出警告,殷秀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就撞上他,姚世寧張開雙臂,將她穩穩地接住,圈在懷中。殷秀一張小臉頓時如着火般發燙。

姚世寧俯視着懷中的殷秀,「沒事吧?」

這會兒是跌進他的懷裏,當然沒事……哦,不,有事。跌在地板上只是屁股疼,這會兒心臟是失序地狂跳,她的心臟該不會出了問題吧?

「我、我、我……沒事。」殷秀臉兒發燙。

「回屋裏。」姚世寧淡然道。

殷秀一臉愧疚地望着腳底的泡沫,「可是這裏還沒清……」

「暫時先別管它,都已經過了中午,你不餓嗎?」經過一場激烈的辯駁,姚世寧早已餓到全身無力。

「我也餓……可是我一直抽不出時間買菜。」殷秀回眸責怪地上惹禍的泡沫。

「算了,外叫一份披薩就夠我們兩個人吃。」姚世寧提醒。

殷秀不語,唇邊露出甜甜的微笑,贊成他的建議。

殷秀離開的臂彎,突然跑進屋內,衝進他的房間,從衣櫥里拿出一件襯衫,再飛快地回到他面前,「換下身上的濕衣服。」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姚世寧的心暖了一下,接下她的好意,「你也濕了,快進去換衣服,免得着涼。」

「我等一下,先幫你換下衣服。」殷秀伸手欲要解開他的衣扣。

姚世寧霎時臉色一沉,撥掉她的手,「我自己會換。」

殷秀抬眼,詫異的看着他。他是怎麼了?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姚世寧發覺自己驟變的表情嚇到了她,手緊握着她好心送上的乾淨襯衫,「我回房間換衣服,你也一樣。」他邁開大步,走向房間,砰地將門甩上。

殷秀被這記關門響聲嚇得彈了一下,「他又怎麼了?」隨後若有所思地隱隱偷笑,「害臊了?大男人怕在女人面前換衣服?真受不了。」笑了笑,走進房間,換掉身上的濕衣服。

姚世寧關上房門,大手撫在胸口深深地吸氣。眼一瞥,瞅着手中的乾淨襯衫,心裏突然萌起一股異樣的暖意。

但想到她習慣裸睡,還有那俱樂部消費的帳單,姚世寧不禁納悶自己怎會有這樣的異樣感覺,「想太多。」

他不想招惹一個行徑浪蕩的女人。

脫掉身上的濕衣服,眼睛注視鏡中胸前的那道疤痕。這是十年前,她留給他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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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世寧吃過披薩后,回到屋后準備清除那些泡沫。

殷秀站在門口,也跟着捲起衣袖,加入清除行列。

姚世寧見狀,連忙出聲制止:「拜託你,就站在那裏不要動,別再跳進來湊熱鬧。」

「可是……」殷秀面有難色地望着自己肇的禍,「我惹的禍由你清除……」

「我寧可你站在那裏監督,也不願你跳進來幫忙。」姚世寧黑眸一凜。

不過,殷秀仍不死心地拎起擱在一旁的水桶,「我幫忙拎水。」

「不用。」姚世寧淡然拒絕。

「那我幫忙拉水管。」總有一樣她幫得上忙的吧?

「不必。」姚世寧又一次斷然拒絕。

「拜託,總有我幫得上忙的吧?」

「你只要站在原地不動,就算幫了大忙。」姚世寧堅持拒絕她任何好意。

殷秀覺得自尊心受挫,難過地低下頭,「我好心想幫忙,沒有惡意,為什麼你一直要拒絕我?」

軟軟的抱怨聲,像一根小剌扎在他身上,雖不會很痛,卻讓人不舒服,姚世寧只好說:「將水管拉過來。」

聽到他的吩咐,殷秀小臉上的哀怨,瞬間被興奮取代。她迅速來到水管旁,拉起水管,「可以沖水了嗎?」

姚世寧將泡沫掃至一旁,「可以開水了。」

殷秀開啟水龍頭,開始沖刷那些泡沫。花不了多久的時間,泡沫已經沖乾淨。

「行了,已經沖乾淨了,把水關掉。」姚世寧叫嚷。

「好。」殷秀轉身關水龍頭,水隨着殷秀的轉身而劃出一道弧線,從姚世寧的頭淋下。

全身被淋濕的姚世寧,發出一記暴吼:「殷秀!」

「什麼事?」殷秀轉身,看見姚世寧全身濕透的模樣,先是一怔,隨後爆出大笑。

「你不笑得出來。」姚世寧氣呼呼來到她面前,「你準備一天讓我換幾次衣服?」

「換衣服又不難,幹嘛氣得好像要吃人似的?」殷秀仍然笑嘻嘻的說。

「你——」姚世寧見那甜沁人心的笑,怒氣竟然瞬同就化成雲煙。

「對不起,是我粗心大意,這樣可以了嗎?」殷秀臉上的笑意更柔、更美,令人目眩神迷。

「不可以!」姚世事深邃的黑眸閃着火焰。

「不可以?」殷秀錯愕地斂起笑意,道個人真是禁不起玩笑!再說,她又不是故意將水噴到他身上。

姚世寧俊臉一凜,大步逼近她。殷秀嚇得張大一雙美眸,頻頻往後退。

「不準動!」姚世寧怒吼。

殷秀立即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水汪汪的眼兒畏怯地看着他,當望進那雙深邃的眸子時,她的心猛然一跳。

姚世寧大步來到她面前,突然像歐洲中古世紀的騎士般蹲在她面前,從她的腳邊抽開水管,然後站起來,「我是怕你被水管絆倒。」

噢,原來是這樣。殷秀重重地吁了一口氣,「你剛才的樣子嚇死人了,我還以為你要修理我。」

「有時還真的想好好修理你一頓。」姚世寧沒好氣地橫她一眼。

「真的嗎?」殷秀嫣然微笑,還擠眉弄眼。

姚世寧拿她沒轍,嘆口氣,轉身,「我要進去換衣服。」

殷秀望着他的背影偷偷地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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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贖罪,殷秀親手為他泡了一杯熱茶。

「我要進來嘍。」殷秀輕快地敲了兩下門,就闖了進去。

姚世寧光着上身,面對着打開的衣櫥翻找衣服,沒想到她會闖進房間,他頓時隨手抓起一件衣服,遮掩胸前的疤痕。

「你怎麼可以隨便闖男人的房間?」

闖?太難聽了吧,她事前可是敲過門。

「我是送熱茶過來。」殷秀不以為意地瞄了他一眼,「都什麼年代了,一個大男人還怕人家看?泳池裏也全是沒穿上衣的男人,我又不是沒看過。』

「好了,茶放下,你可以出去了。」姚世寧的聲音冷如寒冰。

殷秀困惑地眨眨眼,「你又怎麼了?不喜歡我泡的茶?」

不對,他連喝都沒喝上一口,哪知道茶的味道?

「不是,你出去。」姚世寧一隻手緊抓着衣服擋在胸前,一隻手憤怒地指着門。

「怕我看到你的裸胸?」殷秀故意刺探。

「我的胸部沒什麼好看。」姚世寧轉身,迴避她探測的目光。

殷秀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他不是針對她的好意發怒。另外,那件遮胸的衣服下,可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要不,他怎麼一連兩次不讓她看到他換衣服。

好奇的殷秀心裏暗暗發誓,非探出個究竟不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怕我知道?」她走向他。

「沒事,出去!」姚世寧的憤怒聲音里隱含着焦急。

「不,一定有事。」殷秀仍步步逼近。

姚世寧即使背對着她,依然嗅出她逼近的氣息,於是大手一揮,「滾開!」

他一時心急,沒顧慮手勁的力道,硬是趨近的殷秀被打到,霎時像皮球般彈開,整個人撞上了牆面,又彈回地上。

她痛得蜷伏在地上,「好痛……」

姚世寧沒想到會打到她,心急地衝上前扶住她,「你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她現在眼前出現好多小星星……

殷秀手扶着頭,輕輕搖晃一下腦袋,「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姚世寧繃緊着下巴,沒有說話。

殷秀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不經意發現他胸前那道疤痕。

她詫異地睜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撫上他胸膛,「這道疤……」

姚世寧驚了一下,掩住胸前的衣服何時飛出去了?

「這……」要跟她說實話嗎?姚世寧猶疑。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弄了一道這麼長的疤?」殷秀惋惜地輕撫,「難道你就是不想讓我看這道疤才生氣?」

姚世寧見她好似對十年前的事沒有記憶,雖然有點生氣,卻又安然地鬆了口氣。在沒見到她之前,他對這道疤有着複雜的感情,當年是這道疤挽救了家中的困境,但另一方面,也因為這道疤,讓他成為同學眼中的怪物。

恩與怨在他心裏拉鋸,十年後再見到她,那份怨在她不懂世事的天真無知下,竟煙消雲散了。

姚世寧握住胸前的柔荑,隨便搪塞了一個借口:「這疤太難看,我怕會嚇到你。」

「不會的。」殷秀柔笑。

軟軟的聲音柔得教人迷醉,姚世寧深深凝視那晶瑩的雙眸,一簇莫名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燒。

姚世寧舉起那雙小手,溫柔地輕吻着她的手心。

殷秀一怔,感受到一股熱氣流過她全身,她的心開始發慌,卻不想制止他,「姚世寧……」

姚世寧的大手倏然環住她的腰,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雕。她整個人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感覺到他堅硬的力量,她開始感到頭暈。

他的唇突然貼住她的頸項,輕輕嚙咬她柔細的肌膚,然後慢慢地往上移至她的唇,深長地吻住她。

他的手沒閑着,佔有地撫過她的胸口、小腹……手掌的溫熱,燃起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焰。

初次體驗這種感覺,她不覺羞紅了臉,「你、你……」眼睛透過濃密的睫毛望着他,她全身只覺得虛軟無力。

姚世寧饑渴地沿着她的喉嚨而下,印上一串火熱的吻,「我要你。」

還沒想清楚是要拒絕還是迎合,他健碩的身體已經壓向她,讓她沒時間考慮了。狂野和熱烈的感覺在她心中蕩漾,一股從未有過的興奮和歡愉令她難以承受……

他在她身上到處點燃火苗,就在挺身闖入那片甜蜜柔軟的剎那,他怔了一下,「你還是處女?」

「嗯。」呻吟回答了他的疑問。

該死!他竟然誤會她是個放蕩女人!

而在知道她是完璧后,那份驚喜莫名地甜沁人心。

姚世寧露出溫柔的笑意,「殷秀,讓我好好愛你……」

道份愛讓他更加格外疼惜,他溫柔地吻着她,幫助她放鬆全身的緊繃,讓她的身體隨着他的力量,一起飄浮在灼熱而甜蜜的暖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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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世寧像珍寶般將殷秀摟在懷裏,他萬萬沒想到會和殷秀進展到這麼親密的地步,甜蜜的纏綿駐留在他心中。

殷秀從模糊的幻霧中醒來,回過神,稍早甜蜜的畫面浮現心頭,她慵懶地偎在他胸前,迷亂的眼眸看向他。

那張嚴酷的俊顏,浮現一抹魅惑的微笑,這抹微笑軟化了他的冷酷,讓他顯得俊俏且誘人,有一瞬間她看痴了。

「你在看什麼?」姚世寧舉起柔軟的小手,放到嘴邊親吻。

被發現了!殷秀的雙頰紅得幾乎要冒出火,她羞赧地抽回手,「沒什麼。」

「沒什麼?」騙人,姚世寧露出揶揄的微笑,「眼睛都直了,還說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殷秀羞澀地翻下他的身,背對着他。

姚世寧側了身,環住她,讓她的背緊緊地貼住他的胸膛,「你會後悔嗎?」

姚世寧暖暖的、輕淺的氣息拂向殷秀的頸部,讓她一張小臉熱得快着火,羞怯地說不出話,只是直搖頭。

他的手指從胸前慢慢地滑向小腹、大腿,輕輕地揉着細嫩的肌唐,「還疼嗎?」

溫柔的揉撫非但沒減輕稍早的疼痛,才褪去的酥癢又再度襲來。她咬着下唇,小腦袋用力搖晃。

「真的不疼?」姚世寧不放心地問道。

小腦袋搖得更厲害。不要再問了!他難道沒瞧見,她全身已經羞紅得像是下了鍋的蝦子嗎?

「姚……」

姚世寧親密地將頭貼在她的頸窩,「不要再連名帶姓地喊我。」

甜蜜的警告嗎?殷秀抿着嘴盈盈地笑,「那你希望我怎麼喊你?」

「當然是越簡單越好,世寧或是單一個寧,我都樂意接受。」

殷秀翻了身,面對着他,凝視那雙曾經佈滿冰霜而今充滿柔情的黑眸,「寧。」

他的眼神令她迷失其間。

他笑了,那抹笑就像溫暖的陽光穿透冰層,讓人迷眩。

姚世寧溫柔的手指撫着她的嫩頰,「秀。」

筒單的輕喚,輕易地拉近彼此的距離。

殷秀的縴手撫在他的胸口,指尖在那道疤上游移,「當時痛不痛?」

他已經不想再記起那段回憶,輕輕地嘆口氣,「我已經忘記它的痛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唉。」殷秀柔聲嘆道。

「是我太大意。」姚世寧悶笑。她真的忘得很徹底。

「寧,有件事,請你幫我忙。」殷秀愁眉不展地懇求。

「說說看,只要我辦得到。」

殷秀收回撫在他胸前的手指,躺平,雙眸蒙上一層哀愁,「我可不可以探望在牢裏的爸爸和媽媽?」

姚世寧一點都不訝異,「你想探監?」

殷秀那雙美眸剎那間盈滿了淚水,「我很想他們,可是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姚世寧心疼地抱住她,溫暖的唇吻去她的淚,「當然可以,我幫你安排。」

殷秀激動地望着近在眼前的俊臉,「真的可以嗎?」

「可以,相信我,我辦得到。」姚世寧微笑保證。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殷秀情緒激動地抱住姚世寧。

熱情且激動的擁抱,再次撩起他體內深處的渴望。

姚世寧箝住她的纖腰,低頭覆蓋她的唇,很快地,熊熊的慾火就在他們之間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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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老婆上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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