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爸,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勢利的人,那次真是一場誤會。”

“你確實比老陸好得多,說起來老陸和子昂還沒和好吧?”

“是啊。”尤司令點頭,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卻見他自家兒子已經來了,不過他旁邊怎麼站了個高佻女人?

尤司令多打量了幾下,瞳孔驀然收緊,倒吸一口氣。

“耶?然然旁邊怎麼有個女人?還挽着然然呢。”秦政老爺子忽然驚喜過外,杵了杵一旁發愣的尤司令,見他半天沒反應,轉頭看他,“你怎麼了?”

“沈淺?”尤司令一直盯着沈淺看,見她眉目含笑,一如當初他第一次見她一樣。

尤司令第一眼見沈淺,其實是喜歡的,還記得尤然把她帶回家的那天情景,那天是個炎熱的夏天,知了在樹梢叫個不停,聒噪了整個夏季。

沈淺來他家,上身穿着一條很普通又簡單的緊身T恤,下面穿着超短短褲,踩着半新不舊的拖鞋,來到他家。

沈淺來之前,尤然已經跟尤司令打了招呼,那時他很氣,人才多大就交女朋友了,他氣得要死,拿出皮帶抽他,他也不躲,淡定地挨完鞭子,說:“明天中午一點帶她過來,希望爸爸客氣點。”

他氣得渾身哆嗦,只是見到沈淺的第一眼,他其實並不討厭勾引他兒子的女孩,然而萬萬沒想到,她一進來,見到他,就拉着尤然到他面前,語氣惡劣地說:“尤司令,是我要跟你兒子談戀愛,你要是不爽,打我就是了,你不知道尤然皮膚受傷以後很難好嗎?”

“淺淺。”尤然在一旁拉扯着她,沈淺卻瞪了他一眼,“上次你摔傷,本來很容易好的傷,結果成什麼樣了?化膿腐肉,到現在還有傷疤。”

尤司令眯起眼,看了下尤然,他手臂上有很多傷口,不過大多數已經處理好了。

“你就是沈淺?”他問了句。

沈淺性子雖然莽撞,但在家長面前,她還是有些分寸,她點頭,很有禮貌地說:“叔叔,您好。”這點禮貌與剛才的莽撞,他只能說是她出於對他兒子的保護。

對於尤然,他一直心存內疚,他是烈性子,而他現在唯一的兒子性格太溫潤,就好比火與水一樣不容。

可在沈淺這裏,他發現水和火是可以共存的,尤然對沈淺的縱容,沈淺對尤然的撒嬌照顧,其實他一直不討厭沈淺,至少讓他知道這個兒子現在很好,只是一場誤會,害了他兒子,也害了這父子關係。

有人說,初戀是最美最純粹的感情,但對於沈淺而言,她是把她這一生的感情,都用在她與尤然的初戀上,沈淺很早就聽說過尤然,在她國中的時候。

沈淺的媽媽常年在外地,一般是雇個褓姆來看管沈淺,不過褓姆能做什麼?只管吃住,其他的一概不管,那個時候沈淺十三、四歲,處於叛逆期,愛玩又野。

直到國一開家長會的那天,沈母依舊不能趕過來參加,沈淺只好自己去了,她故意去得很晚,只想等到將近結束的時候再進去,那個時候老師肯定為了想早點回去,隨便放過她了。

她到了校門口,便見一群人在圍觀一輛車,沈淺以為會是什麼好車,她扒開人群看去,不過是半新不舊,稍微有點品牌的車。

“爸爸,這就是軍區尤司令的交通車嗎?”問這話的是與沈淺一樣的國一新生。

“是啊。”

另一頭圍觀的,年紀大一點男孩子說:“難怪尤然會當上學生會主席,他成績又不是最好的,原來是賣他爸爸的面子。”

沈淺聽得懵懵懂懂,只知道一個叫尤然的人,能當上學生會主席,是因為有個司令爸爸。

這是沈淺第一次聽說尤然,後來國一這一年裏,她聽到尤然的次數越來越多,高高瘦瘦,頗受女孩子歡迎的美少年;比如,學校有一位學生獲得市裡油畫比賽特等獎,那人叫尤然;再比如,情人節的那天,她班上的班花給國三的學長寫情書被果斷的拒絕了,那個學長的名字叫尤然,沈淺想,這個叫尤然的男孩可真是風雲人物,但是與她沈淺無關。

聽了一年尤然的事迹,最後一件是他們這個國中進明星高中的幾十人中,分數最高的人是尤然,這在學校引起一陣議論,因為平時成績,尤然沒有得過一次第一,甚至沒有過前五名。

這給人一種鼓舞,沈淺其實很想成績好,偏偏成績差,不受老師重視,心裏難免越來越自卑,更不想念書,但經過尤然的事,她也開始上進,終於在考試那年也上榜了,雖然她的分數是卡在明星高中的分數邊緣。

也就是在考試以後,沈淺的媽媽才從外地回來,她不打算走了,要陪沈淺把高中讀完,只是在考試后的那個暑假,她家裏來了個哥哥,長得很白凈,嘴角總是帶着靦腆的笑,媽媽喚他叫尤初,那個哥哥喚沈母為阿姨。

沈淺不明白這個男孩是哪裏來的,有些排斥他常常來她家玩,還有他總是刻意去討好她,但她脾氣倔,即使有時會心軟,行為上還是不肯和他好好相處。

有很多次,沈淺想問媽媽,這個男孩到底是誰?他怎麼那麼喜歡往他們家跑,而且一待就是很長時間?

沈母說:“她是我姊姊的兒子。”姊姊的兒子用的着這麼親熱嗎?沈淺很疑惑。

有一次那個男孩又來了,沈淺把他堵在門外,非要問個究竟。

尤初的臉憋個通紅,他說:“跟阿姨在一起,我就想到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

沈淺不高興,因為她平時也很少跟她媽媽在一起,憑什麼難得回來的媽媽,又給別人霸佔了?

雖然沈淺一百個不願意,媽媽那天偏巧看見她堵着尤初,狠狠罵了她一通,便把尤初帶進屋裏。事後,媽媽找她來談話,媽媽說:“你和尤初是同命相憐,你們應該互相照顧。”沈淺不能理解。

後來,一次街上偶然的相遇,她知道了尤初的來頭,他從一部車子上下來,那汽車她認得是尤司令的,她聽到尤初對車裏說:“爸爸,我走了。”

原來,尤初的爸爸是尤司令?沈淺便更加不能理解沈母告訴她的話,她和尤初同病相憐在哪裏?他有爸爸,而她從來沒見過她的爸爸,她把這個疑惑埋在心裏,她想自己去挖掘。

尤初是高三畢業的學生,他將要考航空軍校,但他體格不好,在這個暑假,幾乎每天背着行囊去體育館練習,順道去沈淺家坐坐后再回家。

沈淺本來就閑,她那個暑假幾乎是跟在他後面,想挖掘“同病相憐”之處,終於她發現他的生活裏面只有一個爸爸,剩下什麼都沒有,正如沈淺一樣,她的生活中只有媽媽,剩下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同病相憐嗎?沈淺不知道,只知道,她發現這點以後,對尤初的態度好了很多,稱呼也從“喂”改成了“哥哥”。

沈淺以為,她以後的高中會很多姿多彩,媽媽在身邊陪着,有個以後當飛行員的哥哥來吹吹牛,生活應該很不錯。

但計劃往往沒有變化快,那天尤初自她家走後不久,沈淺在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他留下的皮夾,沈淺正在猶豫要不要送過去,沈母正好走過來看了,便叫沈淺把東西送過去。

沈淺應了一聲,提腿就去追尤初。

在一個馬路邊上,她遇見了尤初,還有那個她以後的初戀尤然。

他們在爭吵,但她不知道事端原因是什麼,那天天已經入夜,昏昏暗暗也看不見尤初與誰爭吵,只聽見尤初說:“弟弟,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的存在,你也不會……”

“夠了,你別把自己抬得太高。”尤然推了推他,冷着臉朝着馬路的另一頭跑去,叫了計程車離開了,沈淺走過去,拉住他,“哥哥,怎麼了?”

“有危險,你幫我去打110,說華星路建築工地會有群毆,我先過去一趟。”尤初二話不說,橫穿馬路……

沈淺還沒回過神來,只是電光火石的瞬間,一輛笨重的卡車急馳而來,一聲緊急剎車聲響起,只是還是晚了,沈淺聽到一聲“砰”,重重的一聲……

她一直躲在醫院外面,每天一趟,偷偷摸摸去加護病房看尤初,見尤初還活着,便安然回家,她不敢告訴沈母,可是這則消息還是泄露了。

沈母馬上就去了醫院,沈淺依舊躲在病房外,偷偷地看,然後聽見尤司令和沈母大吵,吵得很兇,幾乎是沈母在罵什麼畜生、什麼王八蛋之類的。

趁着混亂的時候,沈淺偷溜去看尤初,她靜靜地站在旁邊不敢出聲,就是獃獃注視閉着眼睛的尤初。

尤初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睜開眼,見到沈淺,抬起手來,沈淺走過去,模稜兩可聽到他在說話,她湊上前去聽。

“打110了嗎?”沈淺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顧及那個弟弟。

“淺淺,我是多餘的,因為我的出現,害得我弟弟失去了他親弟弟和媽媽,還奪走了他唯一的父愛。”沈淺不懂,只是獃獃地望着尤初,尤初艱難地側頭看着沈淺,“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怎麼出車禍的。”沈淺蹙眉,但還是答應了。

“我弟弟比我可憐,我有爸爸照顧,他什麼都沒有,我欠他的,我想多照顧他……”他咳嗽幾聲,沈淺嚇了一跳,干著急。

“淺淺,我先睡一會兒,我真的累了。”沈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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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男,摸哪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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