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度站在這幢大宅前,文君權依舊面無表情。
“走吧。”容言凈握着他的手,和他一同走上階梯,但還未按下門鈴,管家已為他們打開門。
管家先看了文君權一眼,繼而轉向容言凈。
“老爺的情緒非常低落,”他語氣里難掩緊張。
文君權淡淡掃了他一H艮。“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受歡迎噦?,,“不不不,不是這樣,我只是提醒你們一聲。”
“別擔心,”文君權冷冷的開口,“說不定等我離開時,他的心情會更加低落。”
管家驚愕地瞪大眼,容言凈則是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別鬧了,管家都讓你嚇傻了。”
文君權不置可否地聳下肩,握着她的手走進光線明亮的起居室。
文成宗坐在椅子上,一頭白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直挺挺的背脊和目光灼灼的雙眼,顯示出備戰的狀態。
先前叔叔告訴他爺爺中風后,左腳走路不太穩,就連左手也無力許多。不過,就他現在所見,儘管身體不似從前硬朗,精神倒還不錯。
“他們告訴我你要來看我時,我還真不敢相信,結果你真的來了。
怎麼?來宣佈你和容小姐的婚事?”文成宗劈頭就問。
婚事?
容言凈怔愣了下,對文成宗的直言感到錯愕。
“不關你的事。”文君權冷漠地說。
聽到他用這樣冷淡的口氣回答,容言凈低頭斂目,靜默不語。
“你的意思是,你寧願一天到晚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要定下來?”文成宗提高聲調。“看看你過去一個月的緋聞,簡直胡鬧,跟一群上不了檯面的女人鬼混,就像……”他硬生生住了口。
“就像什麼?”文君權柔聲問,語氣里隱藏着危險。
“哼,就像你爸爸一樣!”
這話一出口,室內瀰漫著一股可怕的沉寂,過了半晌,文君權冷冷開口打破沉默。
“關於我父母親的婚姻,你沒有權利置評,他們兩人直到死前都對對方忠貞不二,這樣深厚的感情,不是你這種冷血的人可以明白的。”
文成宗重重哼了一聲,儘管不同意孫子的話,但也聰明的不再批評。
“你到底來做什麼?”
文君權嘲弄地看了他一眼。
“問倒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來幹什麼,大概是來看看你吧。
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不是嗎?”
“君權!”容言凈嚴肅地瞪着身旁的男人,要他收斂一點。
文君權不悅地皺起眉,卻沒有反駁。
文成宗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眼底閃着難解的光芒。
“我好得很!如果你是要談併購案的話,那我告訴你,就算賠上我這條命,我都不會賣掉公司。”
“哦?”文君權危險地笑了笑。“難道你寧願讓公司惡性倒閉,然百連錢都賠不出來?”
文成宗憤怒地抿緊唇,咬緊牙開口,“情況根本沒那麼糟!”
“是嗎?那就等着看吧。”
眼看氣氛已經惡劣到極點,容言凈忍不住跳出來。
“君權,別忘了你是來問候你爺爺身體安康的。”
“我是嗎?”
“你是。”她毫不退讓地瞪着他。
他聳肩,視線轉迴文成宗身上。
“多多保重身體,千萬彆氣壞了。”他順從地說出客套話,但語氣仍是一貫的譏誚。
容言凈在一旁聽了,忍不住暗暗嘆氣。
“文老爺,其實他沒有惡意的……”她試圖打圓場,“我們都希望您好好照顧身體。”
文君權不悅地撇嘴,縱使對她的“我們”感到不以為然,但也沒有直接表現出來。
文成宗對她的關心,隨意擺了擺手。
“我知道了。”他注視眼前的一對璧人。“這孩子向你求婚了嗎?”
“呃……我、我們……”她不知所措地支支吾吾,不曉得為什麼話題又繞回婚事上。
“我的婚事不勞你費心。”文君權沉聲道。
文成宗滿意地笑了笑,“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很高興容小姐是你的結婚對象,這樣的身份,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不用轉頭,容言凈也知道此刻的文君權必定十分憤怒。他最恨文成宗門當戶對那一套,當初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兩人才會分手。
他一直要證明他和他父親一樣,絕不受到爺爺的控制和影響,所以才會故意挑那些美艷的女明星。傳出一段又一段的緋聞。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他脫口麗出的氣話。然而,她等啊等,詭異的沉默仍然縫罩在三人之間。
她側頭注視身旁的男人,他全身僵直,雙跟閃者怒火,瞪着文成宗臉上得意的笑容,卻一句話也沒說。
看他這樣受氣,她的心微微發疼,卻也隱隱欣喜。
“文老爺,幸福的婚姻不是用門當戶對來街量的,您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很可悲。
君權,我們走吧。文老爺,祝您早日康復!”
不願再多待一秒鐘,文君權握緊她的手,轉身離開這令他不快的屋予。
文成宗目送他們離開,午後的陽光灑在他斑自的頭髮上,他滿稚皺紋的嘴角疲倦地牽起,露出欣慰的笑容。
船鼯鏹一進屋。關上門,容言凈還未放下皮包,就被文君權釕’在牆上深深地吻了起來。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驚訝地攀附着他喘息,過了幾秒鐘,她才開始回應他的熱吻。
“言凈他低吼,雙手用力扯開她的黑色絲質襯衫,露出曲線窈窕的柔軟身軀。
火熱的唇舌用力吻住她,一路蜿蜒而下,他把臉埋在她胸前的乳峰中,一手不耐地解開擋住他親吻的黑色蕾絲胸罩,並拉高她的深灰色及膝裙,讓她修長的雙腿環繞在他腰問。
她知道他火氣狂飆,卻不曉得他的情慾也同時被點燃,她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仰起頭承受他灼熱的吻。
隨着衣服一件件的落地,兩人赤裸的身軀在客廳里交纏、律動,女人的嬌喘低吟混雜着男人的嘶啞低吼,良久方歇……事後,文君權抱起嬌軟無力的容言凈走進房裏,溫柔地將她放在舒適的大床上,並拉過被子仔細為她蓋上。隨後他也跟着躺上床,側身擁抱着她,視線落在她肩頸上的吻痕,他伸手輕輕撫摸。
“剛才弄痛你了嗎?”
“沒有。”她柔聲回答,偏過頭注視他眼裏的溫柔。
“我本來沒有想要這麼粗魯的。”他語氣略帶懊惱。
“你不粗魯啊“我把你壓在牆上……你應該很不舒服吧?”
“嗯,如果你要我老實說的話,我想還挺刺激的!每次看電影裏的激情演出,我只能猜想那會是怎樣的感覺,現在你幫我驗證了。”
她傭懶而性感的笑容,撫平他的擔憂。
他嘴角略帶邪氣地一勾。彎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能夠滿足你的想像.我也鋅值得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容言凈嬌嗔。翻了個身,在他懷裏尋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室內一片寧和,兩食人靜靜躺着,彷彿在彼此懷裏找到了歸屬。
過了好一會兒,容言凈開口打破沉默。
“我知道你剛剛很生氣。”她想起文成宗的挑釁。
文君權睜開眼睛,懶懶地抱着她。
“那也不意外,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足夠讓我生氣。”
“你們兩個就像不成熟的小孩子一樣,不斷地試圖激怒對方。”她軟軟說著,一隻手在他胸前畫圈。
“我早說過他未必樂意見到我,記得嗎?”
“是啊……”她低語。“你爺爺那套門當戶對的標準確實令人不敢苟同,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做了,我還以為那時候為了氣他,你會說出什麼昵。”
tt我幹嘛為了他傷害我們的感情?這種蠢事做一次都嫌太多,怎麼可能還有第二次!”
i像是想起什麼,他抬限對上她清澈的眼睛。
容言凈莫名又好奇地回視他。
‘‘怎麼了?”
“婚事。”他開口,敏銳地察覺到她身體微微一僵,擺在他胸前的那隻小手也縮了回去。
他不悅地抓住她的手,將之擱回他胸口。
“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要說什麼?”
“你可以說好。”他眸底閃過一抹執着。
“說好?”她不敢相信地重複着,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文君權,我可沒有聽見你說過有關半旬求婚的話!’’
“只是還沒有說出來,並不代表我沒有這個想法。嫁給我這件事有這麼難以想像嗎?為什麼那個老頭子問起的時候,你一臉錯愕?
他把她的表情看在限里,很不高興她竟然沒有想到結婚這件事,他一直以為她會想要嫁給他,結果··:….“我會錯愕,是因為你從來沒提過結婚的事,而且你的口氣很冷淡……”她悶悶地說。
“我是對他冷淡,不是對你!’’他反駁,翻個身將她壓在身下,“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在他懺侮了這麼久后,難道她對他仍是一點信心也沒有?思及此,俊臉難掩鬱悶。
看見他臉上的憂鬱,容言凈驀地笑了。
“如果你能開口說你愛我的話,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你是說如果我,我……”文君權難得結巴起來,隨後吐出一口悶氣。“老天,你是說,就因為我忘了說我愛你,所以你才不肯說好?,,“這可不是小失誤而己。”她看着他侵略性十足的黑眸,不安地動了動,想擺脫他的箝制,這樣被他壓住,讓她感覺很渺小。
一。文霎警尊高身體,將一條腿放進她兩膝之間,背上的被單滑落下來,露出他強健的背腰。
。“我愛你,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他低下頭吻她,黑眼閃閃發旯。“願恿嫁給我嗎?”
她嫣然一笑。
“我願意。”’
“言凈,我想儘快結婚。”
“多快?”她眨眨眼,感覺到他的堅硬壓在她女性的柔軟上。“這是我的婚禮,我不想馬虎……”
當他的手覆上她胸前時,她突然忘了要說什麼。
“我不會馬虎的,言凈。”他溫柔道。“我只想儘早確定你是我的,不想夜長夢多。”
他分開她的腿進入她體內,微笑的注視她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
“君權……”她猛拙一口氣,每當他這樣愛她,她便覺得世界一陣天旋地轉。
“放輕鬆,我的愛人。”注視她嬌柔的神情,他心底盈滿愛意。
她與他個性完全不同,她生活在陽光中,也是溫室里的花朵,她天真、坦率,一點也不像他滿懷心機,他在黑夜裏獨自掙扎了許久,是她讓他的世界變得璀璨絢爛。。
他發誓他會好好珍惜她的愛,永遠保護她。
晚上,文君權開車送她回家,到了門口,他把車子熄火,就着路燈的燈光審視她的臉龐。她的眼底有着做愛后的滿足和疲倦,他真希望能再把她拉回床上,不讓她離開身邊。
“我真不喜歡送你回家。”
容言凈微笑看着他略帶懊惱的神情。
“別這樣,我都答應要嫁給你了,給我一點時間和爸媽相處吧。”
她給了他一個吻,照慣例一個吻引發另一個,兩人吻到差點停不下來,最後還是容言凈喊停。
“明天再來接你。礦炯炯發亮的雙眼鋟示他的熱情未熄。
“明天見。”她笑着開門下車,知道他會等到她關上門后才離開。
容言凈帶着欣喜的心情走進家門,卻發現阿姨和姨丈也來了,正坐在客廳里等她。
“阿姨,姨丈。”她瞥了眼時鐘,都已經十一點半了,他們從來不曾待到這麼晚的。
謝麗珊一見女兒回來,立刻開口。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我打手機也沒接?”她不高興地問。
“我……”容言凈臉蛋微紅,剛剛和君權在床上,他根本不讓她接電話,但這些怎麼能說。“那個……我把手機’&定成震動,忘了調回來了。”
“鋒.啦,情侶熱戀你還管那麼多做什麼?說不定都要結婚了!”謝麗麗在一旁笑着調侃,就連文昭翰也和氣地笑了笑。
她目光轉向父親,卻發現容中起也是一臉笑意地望着她。
容言凈心下一驚,怎麼大家都這樣看她?
今天一整天她都和君權膩在一起,很肯定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結婚的事,而她自己也連提都還沒提啊!
“言凈,今天和君權去看爺爺了是吧?”謝麗麗淺笑着。
“是啊。”她拉過小沙發椅坐下。
“不用那麼驚訝。”還是做媽媽的了解女兒,謝麗珊見她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插口,“文老爺下午告訴你阿姨租姨丈,說要送個禮物給你們兩個人,當作是結婚禮物。”
“結婚禮物?”容言凈膛大眼。
“對,結婚禮物,兩且還是個大禮!
容言凈環視眾長輩樂見其成韻模樣,赫然明白文老爺肯定是對他們說她和君權一定會結婚。
她無奈地抿起嘴,很清楚若是君權知道他爺爺又這樣放風聲出去,肯定很生氣。
她實在不明白文老爺是真心想撮合他們,還是故意想拆散他們?
“文老爺到底要送什麼給我和君權?’
這時,文昭翰清清喉嚨,緩緩開口。
“讓我來說吧。今天父親來找我,告訴我君權和他之間的事情,我從來不曉得原來君權想的是併購公司,我以為父親恢復了他的繼承權,他回來只是處理相關事宜。不過,按照目前公司的情況,恐怕……總而言之,父親的身體已經無法繼續工作了,而我也志不在此,看來看去,唯一適合經營公司的人只有君權,但偏偏他不想經營,只想并吞,所以父親才會想出一個辦法,就是把經營權給你。
“給我?”容言凈一臉愕然。“但我也不會經營啊!
她念的雖然是企管,但沒有任何實際經驗,頂多偶爾幫父親整理資料而已,怎麼可能經營一問大公司,更何況還是一間營運不良的公司。
文昭翰和藹地笑了笑。
“所以還是要讓君權幫你啊。
“他不會幫的。”她搖頭,終於知道文成宗的打算了。老天,文老爺還真是老狐狸,竟敢走這步險招!
“如果你願意幫忙說話,說不定君權會願意。言凈,父親願意將公司給你,就是看準君權對你的心意,他不在乎君權主導公司后的走向是不是會和“威斯汀”合併,只要“文氏企業’’的名稱永遠存在,他就心滿意足。”
“可是……”
她還想再說,但看見阿姨和姨丈懇求的目光,她又說不出口了。
謝麗麗拍拍她的肩,“試試看吧,說不定君權會同意。
“對啊,女兒,你就去和他說,如果不同意就不結婚,反正他先前惹你傷心,也要給他一點教訓,順便試試他的真心。”謝麗珊嗆聲。
“媽,他有苦衷的……”容言凈軟聲道。
“不用為他說話,反正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謝麗珊不管女兒的抗議,逕自下了決定。
容言凈轉頭看向爸爸,容中起也只微微笑着,不表示意見,顯然和妻子是同一陣線。
她望着在座的長輩們,突然覺得一塊石頭重重壓了下來,簡直讓她喘不過氣。
她無聲嘆氣,最後只得同意。
“怎麼了?不喜歡晚餐的菜色嗎?”文君權看着容言凈心不在焉地喝着海鮮濃湯,其他食物碰也沒碰。
他皺眉望着滿桌菜色,今晚晚餐照例是從飯店送來,他記得言凈向來喜歡,怎麼令晚吃得這麼少?
“沒有。”容言凈勉強一笑。“君權,如果……嗯,我是說如果,我有了一些困難,這會影響到未來結婚的計劃嗎?”
“什麼困難?”
昨晚她想了一整晚,根本想不出什麼比較適當的說法,只好和盤托出。“昨天我回家后,阿姨和姨丈也在家。”
見他專註聽着,她咬了咬唇,繼續說:“他們說,你爺爺決定送我們,不,應該是說送我一個結婚禮物,那就是“文氏企業”的經營權。”
不必等她說明,文君權那雙黑眸已經銳利地眯起,顯然洞悉了他爺爺的心思。
“他以為這樣我就會為他做事,簡直是做夢!”他輕柔地說,語調危險的讓人害怕。
“你爺爺不在乎你將公司和“威斯汀”合併,只要“文氏”的名稱仍在,他就滿意了。”·“哼,他當然不在乎,他的公司岌岌可危,他已經沒有那個體力去照顧,再說能和“威斯汀”合作是他沾光,他當然滿意!我就是要把它整個吃下,讓“文氏企業”走入歷史!”他冷冷說道。“言凈,處理這件事非常簡單,你只要拒絕接受就好了,就連法律也不能強迫你接受。”
容言凈尷尬一笑。“法律的確不能強迫我,但是親情可以。
“你說什麼?”他那張俊臉難得錯愕。
她無奈地抿起嘴唇,“我媽說若你不同意,就不要結婚。”
“那我們到美國結婚。反正我的事業重心在美國,就算以後都不回來也沒有關係。”文君權立刻想出對策。
“不行!爸媽他們又沒有反對我們結婚,為什麼要弄得像私奔一樣?”她是爸媽唯一的獨生女,怎能做這種事讓他們傷心。
文君權整整沉默了一分鐘,讓她非常不安。
她猶豫地望着他陰沉的眸光,內心因苦澀的渴望而發疼,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過了?
“言凈,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一直在想你可能扮演什麼角笆,記得嗎?”他的聲謂平直,毫無情緒。
聽到他的問話,容言凈全身發冷。
“我記得。”她低語。
“後來我發現你真的不是他派來的人,讓我非常高興,那代表我和你之間,不必霉扯到家族恩怨。”
“我知道。”
“然而,事情最終還是不像我以為的那樣,你仍是介入了我和他之間的鬥爭。”
他的視線落在桌上水晶杯里的紅色液體。
聽着他語氣平靜的敘述着,她顰眉不語。
“你知道我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繼承他的事業。
“我知道。”她整顆心沉了下去。
室內再度陷入沉默,她低着頭,努力忍住眼裏的淚水。她早該明白不要逼他太甚,偏偏親人的要求她也無力拒絕。
她在膝上絞緊手指,靜靜等着他接下來的話,將她打入痛苦的深淵。
驀地,一隻粉紅色的絲絨小盒子推到她眼前,她驚訝地抬起頭想看清楚,卻發現視線模糊起來。
“你怎麼哭了?”見到她忽然掉淚,文君權慌了手腳。“是太感動了嗎?可是我還沒有說————“你、你還要跟我結婚?”她如釋重負地啜泣起來,我以為你……你不要了……”
“我為什麼不要你?”他站起來走近她,將她攬在懷裏。“我告訴了你這麼多次,我有多重視你,你根本都沒聽進去“你剛剛說的話感覺好無情——”
“我有嗎?”他無奈自問。
不過是陳述交往經過的事實,這也叫無情?
他抽出一張面紙,小心地為她拭淚。
“昨天求婚少了戒指,今天我特地準備,結果一拿比來你就哭了,嚇了我一跳。”
容言凈又哭又笑地看着他溫柔的俊顏。
“我好高興你還願意娶我。”
“有一個條件。”他嚴肅起來。
“什麼?
“我們先公證,我要你屬於我。”他要用所有的約束、法律將她綁在身邊,這樣他才能安心。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好,我答應你。”
龜聲文君權帶着妻子踏上大宅的階梯,進行公事上的拜訪。
管家打開門,見到他們,忙不迭提醒道:“老爺似乎很不高興,一早還發了頓脾氣。”
“哦,聽起來還不錯嘛!”文君權心情愉快地說。
“君權!”
聽見妻子的警告,他轉頭無辜一笑。“我是說,還能發脾氣,代表身體應該還不錯!”
容言凈警告地瞪他一眼,要他收斂點。
文君權淡淡一笑,握着她的手往起居室的方向走去。一進去,便見文成宗握着拐杖,用方敲着大理石地板,大聲質問:“為什麼所有的廣告宣傳上,都沒有看到“文氏企業”這四個字?”他拿起一疊資料,氣呼呼的問道,“還有,這一堆紙裏面,為什麼“文氏企業”都擺在“威斯汀”後面?你給我說清楚!”
面對爺爺的大聲咆哮,文君權僅是聳聳肩。
“事實都擺在眼前,還要我說什麼?”
聞言,文成宗更生氣了。
“你——”他瞪着毫不理會他發怒的孫子,簡直莫可奈何。最後,他將矛頭轉向孫媳婦。“言凈,你說,你是怎麼經營的?為什麼讓公司被“威斯汀”踩到腳下去?”
容言凈正要開口,卻被丈夫打斷。
“不關她的事,一切都是我決定的。文氏飯店的所有計劃幾乎全由“威斯汀”
管理,當然不需要打上它的名字,在合約書的順序擺在“威斯汀”後面,也是合理的事。”
文成宗再度用拐杖重擊地面。
“我不同意!兩家公司應該是平等互惠,文氏不是“威斯汀”的子公司!”
“別忘了,是誰把公司的損失降到最低?你若不喜歡我做的事,也好,我們兩家公司就分清楚,你自己管理。”文君權根本不在乎。
他的話讓文成宗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
容言凈望着老人家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拉拉丈夫的手,暗示他口氣溫和一點。
文君權低頭瞥她一眼,這才不情願地開口:“請注意身體,當心氣壞了。”
容言凈也趕緊說:“是啊,爺爺,不要那麼生氣,公司沒事的。”
文成宗依然怒視着孫子。‘“哼,你根本是故意的,告訴你,想讓我氣死;門都沒有!”
容言凈溫婉一笑,開口打圓場,“爺爺,怎麼會昵?君權和我都沒有這個心思,對吧,君權?”
“這個嘛……”文君權嘲弄一笑,還沒說完,肚子立刻被妻子以肘狠撞了一下。
“言凈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他伸手摸了下發疼的地方,側頭看了妻子,眼裏的警告意味着回家后他會討回公道。
容言凈才懶得理他,逕自向文成宗噓寒問暖。
冬天的陽光暖呼呼地照着大地,給所有人帶來熱力與光明。不久,大宅的門再度打開,管家恭送他們離開時,忍不住開口,“孫少爺,孫少奶奶,有空再來探望老爺吧,其實他很希望你們常來看他的。”
文君權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好,等天下紅雨時我就再來看他。”
容言凈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別胡說P“走吧,這裏讓我的呼吸不太順暢。”文君權握緊妻子的手往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君權?”
“嗯?”
“快過年了,除夕夜我們和阿姨、姨丈還有爺爺一起吃飯好嗎?”
文君權眯起眼。“想都別想。”
“君權……”她軟聲哀求,企圖打動丈夫頑固的心。
“再說話我就當眾吻你。”知道她臉皮薄,他以此威脅道。
“別這樣對爺爺嘛……”容言凈仍是不死心,但下一秒,她粉嫩的紅唇就被堵住了,跟着身子騰空了,她被丈夫一把抱超,直接走到車旁。
他放她下來,但將她壓在車門上。
“再說話,我們可能又要見報了!”他輕柔地吐出威脅。
“不說了,不說了。”容言凈臉蛋一片火紅,連忙打開車門坐進去,杜絕一切可能的跟拍。
她望着丈夫英挺的側臉,不曉得他有沒有注意到,儘管他和爺爺一見面就吵架,但至少他們越來越常見面了。
“你笑什麼?”一上車,他立刻發現妻子的微笑。
看見他眼底明顯的愛意,容言凈臉上的微笑加深了。“我想,我是真的很愛你。”
文君權輕笑一聲,視線對上美麗的妻子。“我也愛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來這裏忍受那個壞脾氣的老頭子!”
他心滿意足地發動車子,載着妻子往家的方向駛去。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