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美麗的誤會
記得第一次休息是在一個晨練以後。
所謂的晨練,就是每天早上六點以前醒來,每天必須圍着軍營的訓練場跑上個十餘圈,這圈子不大也只有二百米左右,所以倒也不是太累,就是在地方時習慣七八點鐘起床的我們,一下子被打亂了生物鐘,總是還想睡一會才好了。
可是軍營想睡懶覺么?那真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情,你只要想到一個手拿不知從軍營邊上什麼樹上折下來手指粗樹枝的‘喬閻王’,獰笑地在營房內‘掃蕩’,一個鋪位一個鋪位地掃過去,看到一個沒起來就抽一個,我敢保證任何人在第二個早上就會聽到哨聲就一個激棱竄了起來了。
“大海哥,今天應該不要訓練了吧,我們昨天隊列訓練已經到團部進行新兵隊列檢閱了,而且我們的成績還是第三名,全團優秀啊!”
彭拯這個小鬼頭天天在新兵裏面亂竄,甚至還拿着香煙和一些老兵拉上了關係,消息可是賊靈通,此時自‘喬閻王’宣佈解散休息之後,他眯着眼很舒服地和我坐在牆角,曬着晨陽笑咪咪地說道:
“何況今日是星期天,總要放下假吧?你看那些老班長都在休息和打牌呢!”
新兵連其實並不是封閉式的,我們和老兵們都居住在大軍營裏面,只不過老兵都很守紀律,很少看到有老兵進入住着新兵的院子裏,最多只是休息時笑咪咪地看着新兵蛋子訓練,看着他們有時臉上露出的會心笑意,我想他們也大約在懷念他們剛入軍營的模樣吧。
“是么?對於你這麼有美麗的願望,我可不太抱幻想!”
我眯縫着眼,很享受地,而且很抓緊時間地曬着這片難得晨陽,這太陽曬得人實在很舒服,口裏卻懶洋洋地說道:
“我剛剛看到‘喬閻王’和其他兩個排長在一邊嘀咕去了,你認為會有好事么?”
為了這個第三名我容易么?‘喬閻王’不知是存心整我還是怎麼滴,我個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可他竟然讓我站在隊列的第一位,對我的要求那簡直是像一個黃世仁手下的僱農,想着法壓榨出我最後的一點精力,每次加班加點那可都是有我的份的。而且最後他還無恥地威脅我如果這次隊列比拼搞砸了,那你小子就等着一天不吃飯吧!
天哪!誰能相信呢,這個全團新兵隊列的新兵排第三名,竟然是我一天的伙食啊!不過還好,總算今日不要餓肚子,我趕緊抓住最後一點時間放鬆一下全身酸痛要命的身體吧!
“不會吧!”
小彭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傷心地說道:“難道他們就不想去休息一下,去娛樂一下,就算給女朋友寫封信也好啊!”
“嘿嘿,他們有沒有女朋友我不知道,可是娛樂嘛!”
我嘿嘿地陰笑兩下,然後連身子也不願意動彈一下地說道:“難道你不認為,折磨我們就是他們最大的樂趣所在嗎?”
當我說完上述的話后,我看到‘喬閻王’和另外二個排長笑眯眯地出來了,而我們的小鬼頭彭拯的臉也白了,看來他心裏很認同我的話啊!
“全排集合!免仔子們,看你們睡的那個舒服樣,三十秒之內你們不站好隊形就不要吃飯了!”
其實‘喬閻王’看來最近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畢竟我們排還算比較爭氣,全團新兵排第三名啊,那可是幾十近百個排啊,他實在倍有面子。
可是我發覺越是這樣,他折騰我們的興趣反而越濃,我實在不能理解他這種奇怪的思維,只能心裏又罵了他一聲‘變態狂’。
“嘿嘿,廢物們,告訴你們個好消息,隊列和內務訓練終於結束了,就要迎來我激動已久的體能訓練了,我會更加‘熱情’地關懷你們的,希望你們能讓我有機會好好的關懷你們,否則……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喬閻王’彷彿神經質地大聲叫着,他那帶着陰笑的眼神已經出買了他所謂的‘熱情’,然後指着營房外面的路大聲吼道:
“你們從這裏沿着營房這條路,一直跑到一個水庫那裏再往回跑,半個小時之後營房就開飯了,如果沒有回來的,哈哈,那就不用吃了吧!”
我們呆住了,這個營房從來沒出去過,我們知道那個什麼水庫在那裏啊?我甚至心裏還偷偷地想到,是不是沒人帶隊,我們就可以偷偷地逃跑出去呢?
“***,你們還不跑,是不是不想吃飯了?”
‘喬閻王’看着我們獃獃的,臉上的神色立即一變,他一腳踢在隊列排頭的大個身上,狂吼道:“快他媽跑,再不跑,老子打算你們的腿!”
不用說,‘喬閻王’一發怒,三十多人就立即一個激棱,噌地一下就全跑開了,看樣子他不是在開玩笑啊,跑出去逛逛也不錯啊,反正也沒人看不是么?我敢打賭一塊錢,當時一定有很多戰友跟我一樣的想法。
像一群散開的野鴨子,我們猛地衝出了軍營,一口氣就跑了個一千米,口中當然也就開始有點喘了,看着邊上沒人,不知不覺大家就都慢了下來了。
“***,這***又踢了我一腳,給我找到機會我一定要整死他!”
被踢了一腳的大個子是個北京人,叫做張豐寶。個子高也不是他的錯,可是不可免地就成了排頭兵,那麼也就和我一樣免不了被‘喬閻王’多多照顧,此時終於衝出了軍營,他實在忍不住扔出了一句狠話,實在是深得我心啊!
“龜兒子滴……”
還沒等我出聲,邊上的一個河南戰友臉紅脖子粗地吼了出來。
“甭看他葛大,必急了我自接那鑽頭拍死他……”
這兄弟是天津人,罵人奶奶地太有特色。
“老子今廳就站地塊了,你你有種就再搞老子阿,搞狠了老子一柱頭砸辟帶你!”
嘎嘎,這哥們安徽的,太帶勁了。
……
壓抑了這麼久,在軍營裏面被‘喬閻王’整得大氣也不敢出,似乎在這一下全就發泄出來了,全國各地的方言一碼開罵,我心裏聽得那個爽啊,笑眯眯地聽得那個開心,連罵他也忘了。
“娘買麻皮滴,偶啊想搞死他……”
還是小鬼頭大聲吼了出來,才讓我們家鄉的方言在這裏一展顏色,可怎麼就那麼納悶這小子罵一半就不罵了呢?
我還正想着,沒想到這小子就帶着哭音噌地一下跑出去了,還壓低聲地吼道:“快跑啊,‘喬閻王’可追上來了!”
啊!我們一個激棱,忍不住就往回一望。
媽啊!這丫這從那裏搞來一輛破自行車啊,手裏揮舞着一根二指粗的棍子,呼嘯着就向我們追了過來,看着他臉上那獰笑的表情,罵人的兄弟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剛摞下的狠話立即忘得一乾二淨,雞飛狗跳的立即跑得比免子還快啊。
唉!這人哪……
我搖搖頭直鬱悶,可怎麼看到後來……後來我怎麼是反是跑得最快的呢?咳,這一定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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