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沉悶的雷聲越來越大,彷彿天神轟隆的戰車在逐漸逼近,一道道耀眼的閃電急驟劃過,咯嚓的巨雷不停炸響,震得天搖地動,人心惶惶。
當黑魅武士左拉停下腳步時,一座蒼松掩映的巍巍寶塔已然映入眼帘之中。
這就是麥加帝城中九座魔法動力塔之――中央庇護塔,它位於城市軸心偏向南方向一千碼位置,其餘八座魔法輔助塔分別設在以此為中心的八個方向上,它們的功能是輔助中央庇護塔將源源不斷的元素能量向四面八方擴展開來,形成一個天穹形魔法屏障,通俗地說就是這九座魔力塔象九個撐柱一般將魔法屏傘高高支起。
因此可以看出,其中一個輔助塔的毀壞並不影響其它八塔的運轉,但若中央庇護塔出了事故,則所有輔助塔將因失去魔法元素的支持而難以繼續運轉。
他現在並不需要去考慮別的八個輔助魔法動力塔的情況,因為那是另外八個和他同樣的人去傷腦筋的事。
他現在面臨的問題先就是怎麼進入眼前這個戒備森嚴的中央庇護塔上,並摧毀動力催促裝置。
嗨,站住,這裏是禁地,踏過這條線便格殺無論,你聽見沒有?在離寶塔兩百碼處,一個長得粗獷結實的重盔大漢已擋在了身前,炫耀般舞動手中份量沉實的重刀,撅着嘴一臉猙獰兇相。
喔,是這樣啊!左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滑落在塔門口前搭起的一個草亭上,那兒正坐着一個帶着很深鷹勾鼻子,目光熠亮敏銳,穿着一身嶄新銀色騎士盔甲服的高個男子,對方有着一雙讓人難以揣透的深邃眼神,顯然這是一個不容易擊倒的勁敵。
要是我不相信會是這樣呢?冷笑一聲,左拉手腕已飛快地翻動起來,一個傾身便抄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閃電般地從那重裝士兵驚詫地張開的嘴裏深深捅了進去,直貫穿整個大腦,動作乾脆連貫,一擊斃命,那士兵連慘呼之聲都沒有出就噗通仰天倒下。
什麼?周圍虎視耽耽的幾十名士兵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切,他們根本就不相信眼前這個雅氣未退的半大小子居然有這麼膽大的心魄和狠厲的身手,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愣在當場。
當然,還是有人例外。
攔住他,這廝定是貝雷塔斯派來的姦細!那個銀盔騎士僅僅怔了一下便跳了起來,最先大叫起來。
可是已來不及了,因為左拉的身形閃動得非常快,銀盔騎士的話還未結束,他的人便已貼着地面掠到了草亭中,一道極亮的刀光當胸閃電般劃了下來。
當――閃亮的火花爆濺開來,但很快便被淅漓大雨澆滅,趁左拉立足未穩,銀盔騎士已及時地抽出了配劍,擋住了這記匕攻擊。
好強的力量啊!銀盔騎士虎口被震得麻,手中長劍幾欲脫飛出去,他忍不住朝左拉看去,他看到的是一雙黑洞陰森的冷峻眼睛,就好象黑暗深處冥冥閃閃的鬼魅眼睛,他忍不住打了一個機靈,驚叫了起來,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左拉沒有回答,他來這兒並不是為了回答別人的提問的,在兩人交錯閃身中,他們已連續接手好幾招,對方的攻擊一一被輕巧地躲開。
趁着兩人剛錯開時,他便猛提一口氣,飛快地掠向塔門,就彷彿拼了性命不要似的,渾然不顧身後有人痛下殺手襲擊。
銀盔騎士當然毫不客氣,對準他的后心,一記凌厲的劍光甩過,便**一串血珠,幸好左拉及時一個傾身躲過了致命一擊,但是背部卻也被劃出了一道深透見骨的長長口子,鮮血立刻涌了出來,將本已濕透的衣衫染得一片血紅。
轟隆一聲,草亭也在此時突然坍塌,將猝不及防的銀盔騎士壓在了下面,原來左拉掠出草亭的時候,便已將其中一根立柱削斷,只是截口過於光滑平整,草亭一時未倒陷。
你們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別管我,快追上去抓人啊,要是讓這姦細碰壞了頂樓的魔法動力催促裝置,大家都得提着腦袋過日子……喘着沉重的粗氣,嘴角邊溢出濃烈血沫,銀盔騎士胸前一排肋骨被完全地壓斷了,他艱難地吼叫起來,他已然明白這個不之客是來幹什麼的,如果中央庇護塔真的有什麼不測意外的話,他的頭上就算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一想到這個可怕後果就不寒而噤,他努力掙扎,拼盡全部的力量再次大吼,快……快出一級緊急警報,通知……樓上的人,有人強闖中央庇護塔,意圖不軌……
中央庇護塔和別的八座輔助動力塔一樣,都是九層,因為九在德普斯人心目中是最神聖最尊貴的象徵,但是中央庇護塔卻明顯要比輔助動力塔高出好幾米,而且警式防備也森嚴強大得多。
在中央庇護塔上,每一層都有兩三名的劍師和魔法師值勤,當然,越往上級別和水平越高,在第九層也就是最關鍵的頂層,在此值班的一般都是德普斯中頂尖的大魔法師或是大劍師級別的高手。
修斯頓總監既然敢派左拉單身一人去闖中央庇護塔,自然是信得過他的能力,而他也沒有令修斯頓總監失望,僅僅半柱香的時間,他便一口氣闖到了第六層塔樓。
前面幾層的魔法師和劍師配對的搭檔,都因為倡促應戰準備不足,都沒有給他造成很大的阻礙,況且他的心思本就不是為了與他們做拚死決戰,他只想快一點衝到第九層上去,所以前面幾層他都是以極快的身手閃避過對方攻擊之後,直接飛竄上去,但饒是如此,他身上的傷痕卻也多了幾道。
可是當他剛踏入第六層時,就感到眼前的敵人不再是那麼容易對付得了的。
一個長着麻臉的高個男子手握一把極光亮的長劍,守在樓道入口,顯然他早得警報,有備而來,他笑吟吟道,真不簡單,這麼快就到了第六層,我還以為還會多等一兩個時辰,在對你表示欽佩的同時,也不得不對你感到稍許遺憾,因為這以後,你將沒有命再往上爬了。
目光陰冷透亮,左拉沒有回答,冷漠地從左臂中”抽”出一把黑色的帶着古怪曲線弧度的鐮刀,這個動作先讓麻臉大漢身後的黑袍魔法師變了臉色。
能將貼身兵器融藏在體內供隨時拔取使用的,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也並不是人們喜歡養成的習慣,因為這要無端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和體力。
咦,這倒像是……彷彿挨了一記悶棍,那個黑袍魔法師驚得全身血液幾乎逆流運轉起來,不禁叫道,傳說中魔族的習慣!
魔族?僵僵地站在那兒只是稍許片刻,黑袍魔法師便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他也被自己可怕的推論嚇住了,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一時之間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什麼?丈二金鋼摸不着頭腦,感到很是莫明其妙,那個麻臉劍師眼角輕撇了一眼同伴,嘲笑道,嚇傻了你啊,這種時候還開什麼玩笑,哪來的魔族……
趁對方一失神的瞬間,左拉的黑色鐮刀呼地已劃到胸前,麻臉劍師機警地一個側身便閃了過去,眼見對手功夫平庸無奇,便大聲嘲笑起來,真沒有自知之明,這麼慢騰騰的動作也敢拿出來嚇唬人,真不知道你剛才是怎麼連闖下面五層塔樓的?
他的話音剛落,整張臉便已變了顏色,因為他現自己的身手突然也變慢了,更要命的是,他現自己好象變得比對方還要慢,因為左拉的第二劍已斜斜揮下,本來他腰身輕輕一扭便可以閃過去,可是現在腰桿居然不聽使喚僵硬無比的,身形仿似蝸牛爬一般,他已來不及避開了。
豆大的汗珠雨點般從額角不停地滾落,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這大概是黑暗魔法中有名的疲勞遲延術,它會影響人的動作度,你恐怕已經陷入了他製造的遲延結界中了,可惡,這麼高深晦澀的魔法術,這姦細怎麼會懂?鼻尖上都是汗珠,黑袍魔法師已開始調動起身體內蘊積的內力元素,在麻臉劍師身前迅製造出一個土元素防護牆,及時地將左拉的黑色鐮刀擋開。
噗,黑色鐮刀又重新插回左臂里,遲延結界立時便撤去,左拉人影一閃,已藉著對方被土元素防護牆遮住眼線的當口,一個掠身便從黑袍魔法師身旁掠過。
而那魔法師因為從體內調動土元素魔法內力,而損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一時之間還未來得及恢復,眼見左拉殺來,已來不及再調動體內蘊藏的魔法元素,只得將雙手擋在眼前。
就在這眨眼間,左拉已抽出匕將他的雙手削斷,一個閃身便向第七層塔樓撲掠而去,身後留下了黑袍魔法師不停翻滾凄嚎的身影。
左拉剛竄到第七層平台時,眼前便突然閃過一記亮麗無比的快劍,人在空中的他來不及避開,一掌輕拍石壁借力側了側身,立時肩頭鮮血飛濺,一大片凄紅血皮被凌厲的劍光削飛,與此同時,塔樓一角的一個黑袍魔法師跟着同時念起了雷系和電系聯合攻擊的高級合成魔法咒語。
轟――一個爆力驚人的雷珠彈射而來,在左拉的胸口炸開,與此同時,一記青白色閃電從黑袍魔法師手掌中射出,將還未穩住身子的左拉擊倒在地上,整個人立刻籠罩在一片白煙之中,變成了焦黑腐爛的一團肉渣。
嘿,真令人失望,這麼快就解決了,還以為他會讓我們大傷腦筋啊!那個面目消瘦、面目陰沉的黑袍魔法師拍了拍手掌,能闖到我們這一層也算是這小子的造化了!
媽的,不對啊,這小子手指居然還會縮動,真是邪門了,嘿,我一劍下去看他還有沒有腦袋繼續動彈?目光游閃不定,中年劍師皺起了眉頭,小心地走上前去,高舉起手中長劍,對準左拉背心正準備往下刺。
噗!一蓬蒼厲的鮮血迸射而出,那個執劍的中年劍師驚愕地捧着咽喉踉蹌後退,他不可思議地看着本該奄奄一息任人宰割的左拉,驚叫道,不……不可能……
他至死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哪怕是被左拉的黑色鐮刀切開了咽喉,因為左拉的黑色鐮刀是從背椎處突然”長”出來,切入他的咽喉的,當他倒下去時,整個人彷彿被人抽幹了精元生命,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般,變成了一具脫水的乾屍。
顯然這把黑色鐮刀是專門吸食人生命力的魔法兵器。
什麼?渾身冷汗如雨,黑袍魔法師驚駭絕倫地倒退幾步,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個泛着青色玄光的身影,這個渾身包裹着一層黏稠薄膜的恐怖的男人正在咯咯不斷變形着形態,他扯着顫的嗓子叫道,這……這算什麼……魔……魔化嗎……他的臉早已因駭到極點的恐懼而扭曲成一團,兩腿哆嗦幾乎都站不穩。
僅僅一眨眼工夫,左拉便蛻出一層焦皮,長高了一個頭,身體變得象獅頭熊人一般充滿野性雄壯,但氣勢卻比獅頭熊人還更精悍兇狠,他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面目極為醜陋可怖的類人怪物
一條星箭長尾從背椎處長了出來,這正是魔人最具有特徵化的標識,但顯然,他並沒有長翼和貯能觸角,只是一個低等魔族,。
目露凶光,左拉閃電般地伸出手來按住了他張大的嘴巴,猛地重擊在堅硬的牆壁上。
嘭地一聲,就像破碎的西瓜一般,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血水將牆壁塗抹得象打翻了調色板一樣,整個一大片花花紅紅的,後腦殼明顯凹下去了一個大窟窿。
當左拉鬆開手時,可憐的魔法師的屍體這才軟軟地滑倒到地上。
魔種?原來你真是變異的魔種?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剛才那一幕可真是精彩啊!好幾百年都不曾見過的情景!
左拉轉過身去,呼呼翻動的眼球漸漸由青白色變成一片血紅,咽喉中出野獸一般的咕咕低吼,他什麼也不說,一聲凄厲狂吼便猛撲了過來。
嘿,我是第八層的朗德一級劍師,別這麼沒有禮貌,也不讓我自我介紹一下!嗬,看你有這麼精採的身手,這次下來還不算白忙活,讓我好好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吧!自信地揚了揚眉毛,那個皮膚略顯得古銅色的中年劍師哈地笑了起來,不過我瞧你好象只會蠻力喲!他的劍以不可思議的度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彎弧,噗地一聲,立刻便將左拉的右手削飛,炙血湧泉般噴濺了出來,迅在空氣中化為紅色霧氣盪開擴散,不一會兒,便迷住兩人的視線。
臉上根本沒有顯露出一絲痛楚之色,左拉象一隻了狂的兇狠野獸,一點兒也不迴避對方凌厲的劍鋒,在右手被砍飛的同時,整個身子已猛撲到了郎德的懷裏,猛地將他推到了牆壁上,噗地一聲清響,左手突然伸長出五根尖尖長長的鐵爪,毫不留情地猛刨對方的胸口。
咳……該……該死!這算什麼打法?被緊緊壓在牆上無法動彈,嘴裏狂嘔着鮮血,臉色大變的朗德心口一陣劇痛,他沒想到對方竟用這種同歸於盡的野蠻打法與他肉搏,這對一向珍視生命的他來說是怎麼也無法接受的。
要想脫身已經是不可能了,只能期望着能先一步將其格斃,他拚命地舞着劍猛捅左拉的腰眼,直至將其完全捅爛插透。
血瀑泉一般從身上嘩嘩流下,劇烈鮮艷的炙血同樣刺激起左拉瘋狂暴戾的獸性,他就像一頭顛狂地無以復加的野獸,拚命猛撕狂刨對方的胸口,直至將其刨出一個大大的透明窟窿為止。
沉重渾濁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回蕩,朗德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僵冷,左拉翻滾着一雙血紅色眼珠,居然還有氣息存在,他趴在朗德屍體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掙扎着爬了起來。
赤炎之獄!一個中年女性的嬌喝從背後傳來,幾乎同時,一道極炙烈的火龍螺旋般地在左拉周身游轉不息,熾烈的火焰很快便將其吞沒,空氣中散出令人作嘔的焦肉腐臭氣味。
那是來自第八層的一級女魔法師占娜,她見朗德下去好半天也沒有動靜,不放心便也下來查看情況,正好看到左拉以亡命方法斃倒朗德的情景,不由得又驚又怒。
目光中沸騰起複仇的怒火,按捺不住的她便念出了所學過火系魔法中最強勁也最耗體力的一招――赤炎之獄!
眼見火龍越燒越旺,裏面暗暗的一團影子也逐漸模糊消失,氣吁喘喘的占娜終於鬆了一口氣。
正要抹一把額上的汗水,她的眼睛突然瞪圓起來,驚變突出,火焰之中突然然劃出一道極銳利的刀光,噗地聲正好切過她的胸口,將她死死地釘在牆壁上,這……不……不可能……
穿透她身體的黑色鐮刀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將牆壁震得隆隆顫抖,鐮刀尾部因餘力未退也不停地搖曳顫擺,出錚錚鳴聲。
占娜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一個撥開層層火幕大步走出的魁梧雄壯身影,他全身都被燒熟了,一些地方連白白的骨頭都露了出來,一股股氤氳焦氣不停地從傷口處散而出,仿似剛從蒸氣繚繞的鍋籠裏面爬出的鬼魂。
而最恐怖的大概就是那張被完全燒成漿糊,五官徹底扭曲錯位的臉孔中,一顆眼珠子早已摔出了眼眶外,而另一個眼珠子則連着幾根筋在眼眶邊一垂一晃,不斷地冒着蒸汽,顯然已經被烤熟了,但就這樣本該到冥王身前報到的人,居然還有如此強硬生命力挺過來。
占娜直瞧得魂飛魄散,整個臉孔因恐懼而變得鐵青,只出一聲慘嘶便倒下斃命了。
拖着不堪入目的殘敗之軀,左拉搖搖晃晃地登上了第九層塔樓。
第九層塔樓還挺寬敞雅緻,四壁用優美高雅的抽象派藝術浮雕裝飾,中央樹着一個渾圓粗長的筒狀金屬容皿的催促器,下部是一個大大的圓柱形能量調壓基座,接口處一個巨大的傳送管連接到下層塔樓,一直深入塔基下面的一個巨大魔法元素貯藏地庫里,而催促器的上部則一直延伸到屋頂,然後經過一個變壓匣,最後透出塔尖。
整個圓柱形能量調壓基座的周身有上百根五顏六色的軟管連接,而軟管接頭的另一端則分別連接到房間八個角落裏放置的八個帶固定鐵筘的水晶容皿柱,柱尖有一根長長彎彎的金色軟管再連接到筒狀的金屬容皿催促器上。
而當圓筒催促器運轉起來時,那八根三米多長的橄欖球形水晶容皿柱也跟着周轉起來,從塔底地庫中被抽上來的魔法元素便源源不斷地彙集到能量調壓基座中,經過上百根導向明確的五顏六色軟管,將各魔法元素輸到那個不斷周轉的水晶容皿柱內。
經過水晶柱的穩壓攪均之後再由金色軟管傳遞到催促器上,再經變壓匣的融煉合成,一起傳到塔尖上圓盆形承托容皿里的一顆反應水晶球上,最後分成九個方向射出,其中八個方向分射周圍的八個輔助動力塔項的中轉水晶球上,還有一個方向則是豎直向上,將整個魔法天屏高高地支撐起來。
所以,只要中央庇護塔的動力催促裝置沒有遭到損壞,哪怕那八個輔助動力塔都坍塌毀滅,魔法天屏依然還能被高高支撐而起,只是防禦面積就只有中央區域小小的一塊了。
左拉一見到這個金屬圓筒的催促裝置,鬼冥一般的眼珠子立刻紅亮了起來,這就是整個魔法天屏的能量中樞促動核心,只要毀滅了它,就等於毀滅了整個魔法天屏,他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等一下,要先打倒我才能過去!一個蒼老的身影走出陰暗角落,出現在左拉的背後,瞧你身容貌,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尊下使用的是暗系魔法之中的禁術――魔界忍死術?
左拉緩緩轉過身來,用僅有一隻烤熟的眼球看着對方,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清了什麼,喉間一陣咕咕作響,他突然露出詭異陰森的笑容,臉上的肌肉立刻一塊一塊燒熟似地剝落下來,他竟毫無任何知覺。
突然,完全退去皮肉只剩下骨節的十指在胸口中一陣猛刨亂挖,左拉很快便將胸膛上焦爛腐透的肌肉扒干,露出一個恐怖焦黑的胸腔,裏面隱隱藏放着一個奇里古怪的黑色匣子。
什麼?吃了一驚,蒼老身影顫抖了一下,他突然現那個黑色匣子裏裝填的是極易燃燒爆炸的高濃縮雷元素藥物。
嘎嘎……拉動着臉上殘敗不堪的焦爛肌肉,最後一顆眼珠子終於也從眼眶中滾落出來,左拉露出了令人恐怖的笑容,然後從體內抽出那柄隱隱閃動着紅色火焰的黑色鐮刀,猛得用力捅向胸腔中的那個壓縮油匣切去。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雷爆之聲倏然間炸響,引沸起充溢着魔法元素的整個房間,高壓的氣浪不僅將他整個人炸成無數碎片,還將整層的塔樓都炸飛了。
一時之間,高熱炙烈的火焰流象煮沸了的潮水一般迅在空中亂舞擴展,整個麥加帝城都彷彿處在地動山搖的震憾之中,許多人目瞪口呆地捧着蒼白的臉,不可置信地抬頭看着這恐怖的一幕。
窗外,與之遙遙對應的其餘八座動力塔,也間或傳來類似的爆炸聲和搖憾聲,讓麥加帝城人引以為傲的魔法天屏只在天空中晃動了一下,便逐漸淡薄消失了,一個不受魔法保護的城市終於出現在幾十萬欣喜若狂的獸人聯合大軍面前。
巨雷在城池上空隆隆滾動,聲音沉悶而遲鈍,閃電在破棉絮似的黑雲上,呼拉呼拉地燃燒着,杜姆斯一直都站在窗戶邊用雪白的手巾擦拭着劍,但他的目光卻一動不動地盯着隔着幾條街區外不遠處的中央庇護塔。
修斯頓總監曾吩咐過,只要中央庇護塔的魔法動力催促裝置被摧毀了,他就可以帶着旗下八百黑騎士軍猛攻皇宮,而皇宮內城僅僅只與他相隔一條街區。
散亂的陰雲滿布夜空,暗淡的星光閃爍在雲隙之中,現在已是王城內最混亂不堪的時候,城外的獸人聯合大軍猛攻城頭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全城,雖然他們已慘遭重挫,但城民們卻越膽寒恐懼,生怕城破之後會有一場慘絕人寰的血腥屠殺。
城內到處是一隊隊急匆匆奔走的士兵和落荒逃命的人群,人們驚惶失措地東奔西走,就像無頭蒼蠅一般亂鬨哄急成熱鍋上螞蟻,到處是謠言誹語,每個人都在恐懼和失望中來回徘徊,誰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修斯頓總監在城裏伏下的大批黑魅武士也在此開始行動了,趁着城內守軍被亂糟糟的人群攪得頭昏眼花之時,他們按計劃在各條主幹大街上放火燒房,並不時射冷箭擊斃前來抓捕的王城護衛團士兵,使得原本不堪其亂的城內秩序更加混亂,放眼四處儘是殺氣騰騰的王城護衛團士兵,以及哭爹喊娘、哀聲震天的逃難人群。
轟隆一聲巨響,當中央庇護塔頂樓傳來驚人的爆炸聲時,整座寶塔都為之憾動了,不少人驚恐地現,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大裂縫從頂層一路開裂而下,越裂越大,立刻,有關於中央庇護塔要坍塌的傳言迅四下散開,人們疾走哭嚎,沒命奔逃。
從空中紛舞飛射的碎石斷瓦暴雨般砸下,使得不少人腦漿迸裂,骨碎筋斷,一時之間,這個在麥加帝城人們心目中有着仁慈保護神象徵的中央庇護塔,成了最恐怖的索命惡魔形象。
舞台的燈光已經照亮,該我們演出了!霍霍閃動的眸子在黑暗中就像狼眼一般,杜姆斯一看見中央庇護塔癱瘓之後,立刻令人射出七色禮花信號,這既是通知城外的獸人聯合軍隊,魔法天屏已被瓦解,也是通知城內所有潛伏的黑騎士們,進攻大內皇宮的時刻已經來臨了。
噠噠噠噠,整齊如一的鐵蹄聲重擊在腳下的石板路上,在連接大內皇宮的一條街區上,彷彿憑空一般突然出現了一支殺氣騰騰、兇狠暴戾的黑盔騎士軍,從他們亢奮而凜烈的奔跑氣勢可以看出,這是一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並且目標明確的敢死軍隊。
止步止步!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快停下來,你們就要闖過皇宮警戒線了!在一個丁字形街區入口處,十幾個宮廷禁衛軍從掩體障礙後面沖了出來。
殺!目光中燃燒起熠熠火焰,杜姆斯高舉起的戰刀在天空中劃出一個彎弧,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低級禁衛軍軍官立刻身異處,倒翻在地上。
啊,是貝雷塔斯的黑騎士!變了臉色,有幾個站在後面較為機警的士兵猛然醒悟過來,大聲叫喊道,快拉警報,有人要闖皇宮了!
暴風疾雨般奔掠而過的杜姆斯黑盔騎兵隊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時間,挾着凌厲霸道的氣勢,八百鐵騎以銳不可擋的兵鋒,迅將那十幾個抱頭鼠竄的禁衛軍踩成肉泥,但緊急警報卻還是被拉響了。
滂沱大雨鋪天蓋地壓了下來,王城內外一片凄迷陰蒙,二十米開外視線一片模糊,杜姆斯的八百黑盔騎士軍剛踏進半圓形的皇宮廣場時,四周便已人影綽綽,不知有多少宮禁衛軍官兵正蜂擁而上,包抄過來。
1隊2隊,你們向東殺出一條血路,務必搶攻東面的觀星壇,3隊4隊,你們向西殺過去,強行佔領天鸞閣,5隊6隊7隊8隊,和我一起直取南面的養心花園!撕開層層粗線條的雨幕,杜姆斯舉刀狂舞,掃開射來的一蓬亂箭,瞪着銅鈴般大的血怖眼睛,以高揚雄烈的粗豪聲音大吼,兄弟們,殺啊!
暴雨咆哮,鐵蹄如潮,仿似一股堅不可摧的鋼鐵洪流,無情地碾壓着暴踩着來不及躲避的皇宮禁衛軍身體,面對軍陣嚴肅整齊,剽悍亡命的重騎兵洪瀾,許多宮廷禁衛軍還未集結出戰鬥陣型便被一舉擊潰,四散而逃。
在這猛烈激昂的衝擊狂潮之下,許多士兵才一個照面工夫便倒在熠熠閃亮的馬刀之下,很快,皇宮禁衛軍的殘肢斷體雪片一般鋪滿了整個半圓形廣場,並不斷地向皇宮內殿延伸。
這次跟杜姆斯前來的黑盔騎士軍全都是貝雷塔斯帝國御林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剽悍孔武之士,每個人的戰鬥力都足以抵得上五、六個正規軍,他們不僅有精良的武器裝備,還有高的格鬥技術,再加上有備而來,所以兩者一交鋒,一下子便打得平時養尊處優的宮廷禁衛軍一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
但是進入了宮廷內殿之中,皇宮禁衛軍們靈活敏捷的戰鬥力卻最大程度地揮出來,而黑盔騎士軍們的機動能力則受到了碧瓦飛檐、亭榭樓台的重重限制。
面對一股股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宮廷禁衛軍,他們的戰鬥力打了很大的折扣,不能再像在寬敞的廣場平地上,左衝右突、來去自如地戰鬥,傷亡數目也開始不斷增大了。
在重重樓閣間奔梭飛跑,一些黑盔騎士已漸漸控制不住狂奔怒走的風獸,連人帶馬一起重重撞到了樑柱欄壁之上,摔得鼻青臉腫,不少人根本來不及爬起就被蜂擁而上,滿腔怒火的宮廷禁衛軍亂刀砍死。
有的黑盔騎士在蜘蛛網一般縱橫交錯的殿間甬道亂奔亂走,宏偉壯觀的崔嵬景觀,讓他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一個不留神便迷失淹沒在層層疊疊的樓閣之中,落了單而被輕車熟路,追趕上來的宮廷禁衛軍們一一殺死。
此時,整個皇宮內外都已經變得混亂不堪,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許多人惶惶不知所措,殿堂內外到處是奔走哭嚎的侍女和太監,以及相互殺紅了眼的皇宮禁衛軍和黑盔騎士軍。
屍橫遍地,激血橫流,一度高貴典雅金壁輝煌的皇宮大內很快全成為了你爭我奪、互不相讓的血腥戰場,一些脫離大隊迷失方向的黑盔騎士開始瘋狂而殘暴地追殺着視野中所能看見的任何生命。
杜姆斯的方向感沒有錯,修斯頓總監畫的皇宮地形圖還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之中,他知道,儂力祭師假如要到皇宮秘庫中取出那件級兵器,就一定要到養心花園,因為秘庫的出口處就是在養心花園的假山群中。
而要想將那級兵器運送到前線去,就必須使用東西走向,貫穿整個皇宮內殿的緊急疏通甬道,而這條緊急疏通甬道在大內皇宮的東西兩處出口,便分別是觀星壇和天鸞閣。
他帶着四百人的黑盔騎士軍剛接近養心花園時,迎面便射來密如蝗雨的飛箭,第一排猝不及防的黑盔騎士立刻摔下馬來,任憑着後面的同伴毫不停留的腳步,匆匆從他們身上暴踩而過,整個騎隊就這樣絲毫不作停頓,前仆後繼猛烈向前衝鋒,一排人倒在箭雨之中,便立刻被後面的一排人補上戰位一番無情地狂踏暴踩,血腥殘酷的戰鬥很快再次打響了。
蠻悍的目光中殺機如潮,杜姆斯用力一策座下風獸,一個直蹄立起,用力一蹬整個座騎便飛一般躍過了由圓木石塊堆壘而成簡單掩體障礙,飛落在掩體後面的一個弓箭兵身後。
殺!暴暴烈烈地一聲狂吼,他一刀將來不及躲閃的弓箭兵腦袋劈成了血淋淋的兩瓣。
激烈的沸血在身骨中嗚嗚鳴叫着,被殺戮和流血刺激得無以復加的黑盔騎士軍們高亢激動地大聲應和着,渾然不顧暴風疾雨一般飛射而來箭群,猛烈地向養心花園起了強攻。
由木樁和石塊堆壘起來的臨時性防禦工事很快便在黑盔騎士們猛烈如潮的衝擊下,土崩瓦解,一些處在最前一線,來不及跑走的弓箭兵和刀盾手們,紛紛被狂怒暴烈的黑盔騎士軍撕斬成碎片,鮮血橫行無阻地在土地上飛濺流淌。
這個佔地兩千畝,假山石林和亭台閣榭林立的養心花園很快便成為了新的角斗生死的戰場,五百餘名殊死抵抗的宮廷禁衛軍在假山石林和溪泉花叢之中,與杜姆斯最精銳的四百黑盔騎士軍,展開一輪輪生與死的血腥較量。
血腥的戰鬥刺激劇烈,慘絕殘酷,然而僥勇的黑盔騎士軍卻是越戰越累,越戰越少,雖然他們每個人都讓對方付出幾個人的傷亡代價,但是從皇宮大內各處源源不斷匯聚而來的宮廷衛兵們卻是殺不勝數,讓他們的身心倍感艱辛沉重,繼續在此糾纏下去,必定要全軍覆滅。
一個黑盔騎士下級軍官向杜姆斯策騎沖了過來,報告營騎大人,我們在那邊抓了三個宮女,她們似乎知道儂力祭師的去向!
殺得滿眼充血的杜姆斯狠狠一刀砍斷一名宮廷禁衛軍的腰桿,回過頭來大聲問,在哪裏?帶我去!
三個宮女顫抖地抱縮成一團蹲在地上,不敢抬頭正眼瞧周圍肅殺嚴厲,兇狠暴躁的黑盔騎士軍們,她們的臉上早已嚇得毫無血色,一個個瑟瑟抖低聲哭泣,彷彿在悲哭自己的命運是如此不濟。
儂力祭師是不是來過這裏?風風火火地趕來,杜姆斯坐在高大的風獸上,一撅馬繩便停住座騎,對這三個如花似玉卻驚魂未定的小姑娘瞪着猙獰血紅眼睛,嚴厲喝問。
其中兩個宮女畏懼地點點頭,但另一個膽子頗大的宮女卻拚命地使眼色要制止同伴們的回答。
儂力祭師是不是取走一件很古怪奇異的兵器?殺機一閃而過,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兩個全身顫抖的小宮女,杜姆斯隨手一刀便將那個頗為忠誠膽大的宮女砍翻在地,他冷冷道,你們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否則便和她一樣!
全身拚命抖着,不敢去抹臉上飛濺的濃濃血沫,那兩個僥倖活命的小宮女已然駭白了臉,嚇得大哭起來,抱成一團根本就不知該怎麼回答。
凶光熠閃,杜姆斯皺起眉頭狠狠地罵道,媽的,哭個鳥,再不回答兩個都宰了!
那兩個小宮女駭然地對視了一眼,一邊拚命地抹去眼淚,恐懼地打着寒顫,一邊抽泣哭咽點頭道,儂力祭師往西面的天鸞閣去了。
略微沉吟了片刻,臉色沉了下來,嘿,在我面前居然也敢撒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西面的天鸞閣是通向坎斯特公共墓場的唯一捷徑,但是若要將兵器運到北城去,卻需要繞過寧靜湖一個大圈,相比之下,東面的觀星壇明顯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救兵如救火,他會選這樣的遠路嗎?看來你們蠻效忠儂力祭師的嘛,那我就讓你們到地下去盡忠吧!杜姆斯眼瞳中熠熠燃燒的殺機暴閃而起,手中寒光閃閃的戰刀一揮,兩顆蒼白慘烈的血頭便同時拋滾而起。
他大聲咆哮,兄弟們,到觀星壇去截住儂力祭師,殺啊!
殺!幾百名浴血奮戰的黑盔騎士軍們精神為之一振,齊聲怒吼。
鐵蹄如潮,銳不可擋,黑盔騎士軍們很快便跟隨着杜姆斯殺出一條血路,所有能跑得動的騎士們都紛紛向東面的觀星壇聚去。
源源不斷趕來助戰的宮廷禁衛軍們來不及結成戰鬥陣隊,擋不住黑盔騎士軍銳利的兵鋒,只得緊緊跟在後面追殺,很快,嘶嘶馬叫和喊殺錚鳴聲漸漸遠去,鋪滿屍體的養心花園血跡片片,凄慘敗破,就彷彿一副灰灰塌塌、死氣沉沉的屠宰場景色
儂力祭師此時率領着一個加強特勤營隊15oo人的精銳皇家騎士團,沿着東西走向的緊急疏通甬道,向西面的天鸞閣匆匆趕去。
在暴戾的疾雨和交織的閃電侵擾下,他顧不得疲勞和睏倦,親自壓送着剛從秘庫中取出的雷神之錘級魔法兵器,一路向坎斯特公共墓場方向行去。
據說這座樣子有些象魔導大炮的雷神之錘的直線射程高達三公里,直接能形成粗線形十到三十米正面寬帶的殺傷效力,假如是一支迎面衝來的2ooo人敢死衝鋒隊直接碰上它的火力眼,一炮猛轟過去,至少可將其中15oo人完全擊成粉碎。
正是因為如此驚人恐怖的殺傷力,所以在當年大6戰爭中,剛被研製出來便迅投放到戰場中的雷神之錘,便被大6公國視為毫無人性的屠殺惡魔,並遭一致敵視和仇恨,甚至還有數國聯合向使用雷神之錘級魔法兵器的當權國宣戰的歷史事件生。
為了維持大6各國的正常和平秩序,所有王國內的雷神之錘都被封閉上強大的禁咒封印,嚴禁再次使用,否則將視為大6公敵遭到一致攻擊,這一次為了解除麥加帝城及至整個德普斯的危機,權衡利弊之後的儂力祭師,決定解開禁咒封印。
也許,它才是麥加帝城真正的救世主嗎?儂力祭師腦海中不停地翻滾着這個既荒唐又無奈的思緒。
現在他要將雷神之錘先運到坎斯特公共墓場上,因為從那兒回報的情況顯示,伐里克斯的腐靈大軍前鋒部隊已經將負責警戒墓場的一個營隊官兵全部殲滅,顯然他們正為了後續部隊從那個跳板出口殺出而作的準備,以目前的局勢看來,真正構成的最大威脅並不是城外幾十萬一籌莫展的獸人聯合大軍,而是那可以不斷死而復生的地下城亡靈大軍。
千萬條粗線般的雨簾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地覆蓋大內皇宮宏偉的景觀之上,在到達天鸞閣時,遠處的咽喉要道上人影綽綽,刀光閃閃,一股凜烈殺氣頓時撲面而來,坐陣前方的加強營隊長連忙派人升起了紅色警戒幡旗,並讓傳號兵們在隊伍中來回通告做好戰鬥準備的緊急警報。
當兩股氣勢洶洶,劍拔弩張的大隊人馬相互走近時,他們才現,那是宮廷禁衛軍兩個營隊的官兵,他們剛剛在此處將突擊天鸞閣的2oo人黑盔騎士軍全部殲滅,剛立足未穩便看到緊急疏通甬道上又來了一支規模龐大的騎兵隊,以為是敵人增援趕到了,如臨大敵一般準備決死一戰。
啊,是儂力祭師啊,現在敵匪越來越猖狂了,都殺到了皇宮裏面來了,好在國王陛下御駕親臨北城,絕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一些後宮禁地遭到敵人突襲,您老呆在皇宮裏面可要小心啊!一個牛高馬大的中年軍官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粗聲粗氣道。
這些人可強橫得很,每殺死他們一個,我們都要付幾名兄弟的代價啊,有這般了得的身手,也難怪會犯上作亂,如此囂張狂妄!他心有餘悸地甩甩受傷的胳膊又道。
皇宮這兒就交給你們了,把好咽喉要道,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姦細,我要到坎斯特公共墓場那邊去,你派人轉告國王陛下,在解決了伐里克斯的事情之後,我很快就會趕到北城與他會合!儂力祭師環顧了一下四周屍橫遍地,血跡斑駁的現場,道。
是!中年軍官胸口一挺,立得像桿標槍一般筆直,舉手致敬。
伐里克斯,嘿,你將以怎麼樣的面目出現在我的眼前呢?思緒在層層雨簾中穿梭翩旋,儂力祭師苦澀地笑了笑,憂鬱的目光投射向西南方向那片陰戾暈暗的夜空中,他抬起頭,喃喃自語,好冷的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