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杜福兮聽了不由得好笑,她看到阿芷緊緊咬着下唇,表情好像在說惹禍了吧!這下怎麼辦才好?

欸,這原主究竟是什麼軟柿子?竟連個管事嬤嬤跟前的丫鬟都敢明目張胆的欺負?如果不在此時立個威,那她回府後肯定只有苦果子吃,她要開始為自己找出路。

「綠兒,給我掌嘴。」杜福兮冷冷的下令。

綠兒早在銀花把她當賊看時就對她不喜了,得了杜福兮的令,她立刻衝到銀花面前揚起手來,重重甩了銀花一巴掌。

銀花被打得驚呆了,曾嬤嬤跟阿芷同樣驚駭不已。

「你竟敢打我」銀花尖叫着,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對綠兒撲過去像是要還手。

杜福兮瞪了銀花一眼,臉色又沉了幾分。「給我跪下!」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很明白綠兒只聽命於她,對綠兒來說,她是救命恩人,她的命是屬於她的。

如果她對阿芷下令,阿芷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打銀花,但綠兒就不同了,野孩子似的綠兒哪裏會權衡輕重,她讓她打誰,她一定就會打誰。

「嬤嬤……嬤嬤您要給奴婢做主啊……」銀花激動的嚷着。

看杜福兮那不同於以往的主子架式,曾嬤嬤一時也沒個底,再想到不久的將來她就是正經的世子妃,連平日最憎惡她的夫人如今都看重她,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因為一個奴婢得罪她。

想到這裏,她飛快地厲聲說道:「賤蹄子!做什麼主?錯了就是錯了,還不快給大姑娘跪下,再廢話撕爛你的嘴!」

銀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嬤嬤……」

曾嬤嬤索性上去踢一腳。「快給大姑娘跪下!」

銀花帶着滿眼的恨意,百般不情願的跪下。

她以為這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誰知杜福兮看也不看她一眼,對曾嬤嬤說:「曾嬤嬤,這等不把主子放在眼裏的奴才,回府之後給我重打十個板子,依規矩原是要貶去當三等粗使丫鬟的,看在曾嬤嬤的面子上就只罰板子以示懲戒,讓她好好記住這教訓,莫忘了自己是個奴才。」

曾嬤嬤臉色難看,緊抿着唇不說話。

銀花一聽差點昏死過去,不說打十個板子她挺不住,就算只打一個板子,她的臉也沒了,以後如何在府里立足?那些平日裏被她壓着的小丫鬟不嘲笑死她才怪!

「嬤嬤覺得這樣懲罰可還妥當?」見曾嬤嬤不說話,杜福兮定要逼她開口。

臉都打了才來問,曾嬤嬤也是心裏不悅,她訕訕然道:「自然是罰的對,奴大欺主最要不得。」她皺着眉頭對銀花說道:「你這不懂事的小蹄子,只罰你板子算是小懲了,還不謝過大姑娘大度寬容。」

「謝……謝大姑娘大度寬容……」銀花含着淚珠,羞憤地咬牙說道。

因為立了威,一路上曾嬤嬤便老老實實的收起怠慢的心,對杜福兮多了幾分恭敬,看得阿芷又是驚奇又是心驚膽跳。

曾嬤嬤可是夫人跟前信任的,回府後不知道會如何對夫人說了,還有銀花怕是已經把大姑娘給恨上了,以後會使什麼絆子來對付大姑娘,她可要多些心思留意。

馬車進入市街后,杜福兮時不時便掀起車簾瞧着街上的熱鬧,像是全然沒有半點擔心,這看在阿芷眼裏焦慮更甚,她在心裏猛念觀世音菩薩,千萬保佑膽肥了的大姑娘不要再惹出什麼事!

馬車行走了三日,三日後總算回到上京,於掌燈時分順利抵達城街的左相府。

馬車一停,便有府里丫鬟婆子上前打起帘子,移來小杌子,一邊問安一邊扶着杜福兮、曾嬤嬤等人下馬車。

對於相府開了大門相迎,馬車還一直駛到二門內才停下來,阿芷早已對這禮遇一陣驚疑,又見大總管親自來接風,她心裏更有說不出的疑惑。

「大姑娘一路辛苦了。」大總管劉景迎上前去,躬着身子施禮又笑容滿面地道:「老夫人等了大姑娘一天了,急得呢,這就往老夫人院裏去吧!」

杜福兮也和氣笑道:「有勞大總管費心了。」

劉景一愣,沒想到向來總緊抿着唇的大姑娘會開口回應他一句場面話,倒叫他意外了一下。

一頂兩人抬的小轎在等着,曾嬤嬤帶着委屈萬狀的銀花告退回韓氏院裏,留下杜福兮主僕三人,她上了轎,兩名小廝抬起轎子穩穩起轎,她照例好奇地掀開轎簾觀看經過的一景一物。

這相府真是大啊!過了前院,進了垂花門,穿過無數的亭台樓閣跟花園池塘,總算來到杜老夫人的錦繡院。

阿芷打起轎簾,扶着杜福兮下車,綠兒比杜福兮更加好奇,兩隻眼睛忙得很,一直左看右看的,杜福兮見了她這樣,嘴角便揚着一絲微笑。「別看了,要住很久呢,現在看完了,以後沒得看豈不無聊?」

綠兒靦腆地笑了笑。「大姑娘您家裏真大。」

杜福兮抿嘴一笑。「是啊,真大,不過這以後不只是我家,也是你家了。」

她想到了前世家裏未破產前,他們家的房子也是很大,是所謂的豪宅,有個大型車庫,可以停好幾輛車呢!

「大姑娘回來了!」錦繡院的大丫鬟珍珠在外面候着相迎,一見到杜福兮她立即笑容滿面,向前扶了杜福兮,親昵地說:「大姑娘一路辛苦了,飯菜都已上桌,老夫人、老爺和夫人都在等您呢!」

杜福兮隨意一笑。「有勞姐姐在這裏等我了。」

阿芷越加的心神不寧,這不是她預想的場面,就算是老夫人發話要把大姑娘接回來,也不會人人都開始討好起向來不得寵的大姑娘,光看便覺不對勁。

杜福兮自然是把阿芷的表情看在眼裏,她知道原主不受寵,但這一路回府的待遇不像不受寵,反而像是極為看重她,她也不必猜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有答案。

她隨珍珠進了主屋,就見廳里頗為熱鬧,對照原主的記憶,一個個看過去,祖母坐在廳上主位,自有一派富家老夫人的養尊處優,而坐在下首第一位相貌端正的中年男子就是她的父親杜自珍了。

杜自珍官拜左相,祖先五代都是朝廷重臣,仕途一帆風順,他眼中只有朝政,右相是他的死敵,他的心思全用在與右相競爭上,很少過問府里的事,只要不煩着他就好,也因此才會任由韓氏將杜福兮送到庵堂去,一去就是兩年。

再看過去,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看着她,眼裏閃着慈愛的笑意,那便是她的嫡母韓氏,就跟灰姑娘的繼母一樣,在她祖母、父親面前對她視如己出,卻也是那個一手將她送到庵堂去吃苦的人。

「我的女兒,你可總算回來了。」韓氏一把拉住杜福兮的手,語氣真誠,眼裏全是憐惜。「你有那孝心當然是好的,不過修行兩年為你生母祈福也足夠了,姐姐若地下有知,也會不舍你長年住在庵堂里。」

杜福兮在心裏猛翻白眼,明明就是這女人把她送到庵堂的,現在卻講得好像她不肯回來似的,真是會演。

「是啊,兩年真是太久了,過來讓祖母看看。」杜老夫人慈愛地說。

杜福兮是她第一個孫女,也是杜家的嫡長女,加上吳氏生前對她這個婆婆敬重有加,她一直是看重的,只不過她老了,管不了事了,現在掌家的實權在韓氏手上,韓氏容不下孫女,她也維護不了。

「祖母……」杜福兮此時真是想到自己前世的祖母,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以前父母忙於事業,她是祖母照顧大的,父親過世后,祖母身體日漸下坡,後來發現得了肝癌,但她與母親卻沒能力負擔大筆醫藥費,祖母因此拖了一年就走了,真真讓她痛不欲生。

此時見到滿溢關愛的杜老夫人,就像見了自己的真祖母一般,她所流露的感情沒有一點作假,讓旁人看了也動容。

「大姑娘給老夫人請安吧!」珍珠拿了蒲團擱在杜老夫人跟前。

杜福兮跪下叩了三個頭,杜老夫人由嬤嬤扶着,親自扶她起來,眼裏也閃着淚光。

「好、好,回來了就好。」

兩人說了些話,杜老太太詳細問了她在庵堂的生活,杜福兮一一恭敬答了,言談之中都是好的,沒有半句怨言,也沒提到韓氏半句不是。

又聊了一會兒,便直接在杜老夫人的飯廳里開飯,杜福兮看到她兩個異母妹妹杜採蓮、杜采荷和異母弟弟杜俊飛,杜俊飛不是韓氏生的,他是父親的妾侍柳姨娘生的,也是杜家唯一的兒子。

杜俊飛約莫十歲左右,生得俊眉朗目,一看到她就一臉笑意地作揖行禮,恭恭敬敬地說:「恭喜大姐要當世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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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寶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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