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長翼巨龍

趙雲挾持張寶，與魏延上了千仞山，趁等張角到來之時，看看能否找到龍珠。張寶帶來的那三百號人，不敢緊緊逼隨，散在幾個山坡中，苦候神靈殿主張角的到來。

千仞山岧嶢入雲，險峻難攀，山腳下石塊嶙峋，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連插足落手的地方都沒有，如何能攀沿上去？

趙雲看着魏延暗想：“叔叔大老粗一個，十八年前怎麼會爬上去，把龍珠埋藏在山上？莫不是當時他酒瘋了？”

魏延押着張寶，嫌為累贅，看見身旁不遠處有兩塊丈把高的巨石，相互依傍，中間露出條縫隙剛好能容人藏身，便撿了個拳頭大小的石塊，撬開張寶嘴巴，硬把石塊塞進他的口中，再將他踹入石縫內，仍不放心，又推了塊巨石擋住前面。

“這叫老佛爺，三砣屎壓王孫子，哈哈。”魏延自娛自得笑了起來。

趙雲問他：“魏叔叔，這山壁如此陡峭，當年你是怎麼爬上去的？”

魏延摸着光頭想了會：“不記得了。爺爺的，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山這麼高，我怎會爬上去呢？當年我是不是把龍珠直接朝上面扔上去了？”

“啊？”趙雲嚇了一跳，“如此，龍珠豈不毀了？”

魏延繞着山腳邊來回巡視了幾遍，突然指着北面一處大叫：“乖侄兒，我想起來了，是從這處爬上去的。”

趙雲跑過去看，只見北面山腳的山壁上，岩石較多較碎，並且石壁相對要矮，僅有半丈來高，抓着石突，再借用刀具，只要過了石壁，上面草木萋萋，再爬就不難了。

叔侄倆用鋼刀或剜或插，手抓腳踩，身手本來嬌健靈活，很快就上了石壁。雖然上面山勢依然嵯峨，但有樹木攀沿，猜想也並不艱難，耗費時間而已。

這時日落西山。霞光萬道。俯瞰千仞山下。群山峻岭萬千林木。一片金黃。

魏延爬得滿頭大汗。衣褲盡濕。貼着身體甚是難受。這下忍不住犯嘀咕：“這個鳥太陽。要落便落。還掛在西邊上想吃拳頭不成？”

趙雲取笑他道：“魏叔叔。十八年前。你要是把龍珠埋在腳下。現在不就俯可得了。你又哪會受這鳥太陽地氣？”

魏延道：“當時你義父把龍珠交到我手中。我可是誠惶誠恐。極為謹慎。在這山上爬了一截又一截。就是想把龍珠埋得再高些。若知道今日要用。我當年就埋在山腳底下得了。”

叔侄倆一邊說話一邊繼續往上攀爬。直至夜幕降臨。肚中飢餓。方才停下歇息。此時兩人飢腸轆轆。正愁着如何在山中尋找食物。忽然聽見上方山上。傳來一聲嘶鳴。接着一個水桶大地蟒蛇頭。出現在兩人頭頂上方。

那條蟒蛇睜着拳頭般大地雙眼。看着趙雲又看看魏延。似乎沒見過人類。不敢輕意妄動。卻在嗤嗤地吐着手臂粗細地信子。饞涎欲滴。

趙雲在山中捉蛇多年，也沒見過這般巨大的蟒蛇，饒是靈活應變，此下也愣住了。魏延向來與蛇少打交道，更是少見多怪，此下也駭得呆了，大氣不敢出，嘴裏不停地哼哼：“你爺爺的，你爺爺的……”

那蟒蛇見兩人沒有動彈，不知吃得吃不得，只好把頭探下來嗅嗅。那血盆大口剛好第一個往魏延身上拱，魏延本來心裏害怕，這下更是害怕得渾身打顫，但他有個倔性子，什麼事情逼急了，就會反其道而行。他怕極生勇，竟然大聲呼喝，鋼刀一揮，硬把蟒蛇伸過來的舌頭給切了一大半。這下可好，惹毛了蟒蛇，仰起水桶大的頭顱，往空中悲嘶一聲，突然張開大嘴，往魏延身上直罩了下來。

魏延閃后七八步，倔起牛脾氣跟蟒蛇叫囂：“來來來，畜生，再吃爺爺一刀。”

那蟒蛇火了，像人一般給刺激到，衝上前來，身子盤動，把附近的石堆撞開去，清好落身處，作勢非要吞了魏延不可。趙雲離蟒蛇不遠，見魏延惹下大禍，急忙向蟒蛇吹起了蛇哨，想引開蟒蛇對魏延的注意力。那蟒蛇聽見趙雲出蛇嘶，真以為他是一條蛇，竟然張開巨嘴，就往趙雲身處咬下。

就在這時，突然半山上傳來一聲巨大的嘯聲，極長極尖，群山中頓時迴音陣陣，似有千萬個聲音在同時回應。

那條蟒蛇聽見長嘯，突然丟下趙雲，往山上奔去了。過了一會，山上傳來蟒蛇的嘶叫，聲音沒落，又響起另一聲更為驚駭的唳鳴。兩把聲喉一長一短，一大一小，在相互對仗。叫了數聲，山上突然有巨石紛紛滾落。

趙雲與魏延不知上面生了什麼事情，躲閃巨石要緊。

山上不斷有巨石滾將下來，轟隆隆之勢，如萬馬奔騰，直撼動整座千仞山。過了一會，沒有巨石滾落，叔侄倆聽得分明，山上不遠處似有兩條蟒蛇在相互嘶咬，傳來陣陣低吟哀號，以及龐大身體滾動的聲音。

“魏叔叔，咱們上去瞧瞧。”趙雲好奇心起，便是天塌下來也無所畏懼。魏延也不是膽小之人，更何況小侄兒嚷着要去，他哪會示弱？

兩人剛往上爬了丈許，頭頂上空突然風聲大作，聽見一雙極大的翅膀在不停地揮舞扇動，拍擊夜空颳起陣陣狂風，吹得兩人眼睛都無法睜開。待得風聲漸息，兩人稍微睜開眼睛，卻聽見上頭轟轟地響，跟着巨石滾落，剛才那條蟒蛇正往兩人這處逃竄而下。

“快閃！”趙雲大叫，月色下看見腳下有棵橫伸出去的松樹，抓起魏延同時鬆手，落在松冠上，盪呀盪的，極為危險。

那條巨蟒張着血盆大口，出一陣陣痛苦的哀鳴，跟着巨石往山下滾落。叔侄倆搭在松幹上，剛要僥倖喘口氣之際，上空中突然有一龐然大物飛過，翅膀過處，遮住了月亮。叔侄倆擦亮眼睛，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突然松樹被犀利的大風吹動，大搖大晃，叔侄倆抓不住樹榦，脫手往下掉。好在下面是處斜坡，兩人摔在岩石上，只是痛得吱不出聲，卻沒丟了性命。

那龐然大物追上巨蟒，一聲清嘯，一團烈火自口中噴出，繚着了巨蟒的尾巴。很快，烈火沿着軀身，一下子燒上了巨蟒的頭部，巨蟒掙了幾下便不動了。那龐然大物見燒死了巨蟒，收起翅膀，躍身落地，軀身竟然跟巨蟒一樣長，上面有許多鱗片，映着月光正閃閃亮；渾身上下流光溢彩，耀眼奪目，極是壯觀。

“頭上有角，嘴上有須，身上有鱗，還有四支爪，不是龍是什麼？”趙雲道。

“他爺爺的，這怪物竟然有翅膀。”魏延補充道。

月色下再細看，那怪物一雙翅膀，收起來貼在兩側身上，像條帶子一樣細長，沒有毛羽，全是軟而透明的皮質。

那怪獸嬌健身姿，龍驤虎步，圍着巨蟒轉了一圈，突然仰天長嘯，展開翅膀，騰空飛走了。

“今晚我們有燒肉吃了。”趙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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