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就在銷魂蝕骨的纏綿幾乎要把她吞噬時,手機鈴聲及時喚回她的神志,她驚嚇的推開他,慌忙在包包里翻找手機。
一定是家裏打來的,而且也一定是聲兒打來的,愛撒嬌的小天使,沒有聽到她說晚安是不會安心去睡覺的。
「喂——」她緊張的看了官聲勛一眼,發覺到他在看她,她迅速垂下睫毛躲避。
「媽咪——你怎麼還不回來?人家要睡了耶。」軟軟的童音有些不滿。
「呃——等一下,再等一下——我——就回去了。」她平常都自稱媽媽的,聲兒一定會覺得很奇怪。
可能怎麼辦呢?總不能在那男人面前自稱媽吧。
「媽咪,你怎麼了?」
聲兒果然覺得奇怪了,她最好快結束這通電話,否則早晚露出馬腳。「沒什麼,可能太累了,你先睡吧,我會儘早回去的,晚安。」
「好吧,晚安,媽咪,開車要小心點哦。」
「知道了,快睡吧。」
總算把孩子安撫好,她稍微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包包里,一抬眸,驀然與官聲勛的眼光相遇,只見他的眼神充滿探究。
「是華姨?」
雖然她說她有男人了,但她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在跟男人通電話,語氣異常柔和,好像在哄人似的,在他的記憶力,華姨不是一個需要人哄的長輩,他覺得不太對。
「不管是什麼人,都跟你沒關係。」想到剛才的熱吻,她一刻也待不下去,迅速收拾好東西,她需要時間來想想自己該怎麼做。
「我送你回去。」他走到她身後,幾乎是貼在她頭后,柔聲說:「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談,或者,我們可以一起去吃晚餐,吃完再談。」
她的聲音低沉迷人,教她禁不住渾身輕顫。
她始終無法抗拒他,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如今仍深深觸動她的心……
「夠了!」柔星突然轉身瞪視他,拳頭握的死緊,語氣充滿怒火,氣他的撩撥也氣自己的不爭氣。「不管我們的離婚是誰造成的,我都無意再追究了,也請你不要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企圖回到我的生命中,這些年來我過的很好,一點也不想改變!」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能跟他破鏡重圓,給她的天使寶貝一個完整的家,讓他們可以親口喊他爸爸,但她又是多麼的害怕改變會奪走她的一切,如果同時失去他又失去孩子,她真的會活不下去。
「你看起來像快昏倒了。」官聲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眸子裏寫滿擔憂。「我送你回去,你需要休息。」
看來事情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她變得固執了,過去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會融化在他懷裏,今天她卻推開了他去接手機。
但不管她嘴巴上說想還是不想,他都感受得到她對他仍有感情,既然知道她離開他是被逼的,他一定要重新贏回她的心!
以前是他太年輕,不懂得如何在父母和她之間扮演溝通的橋樑,沒有做好一個丈夫的角色,讓她嘗盡寂寞,受盡委屈。
現在不同了,他要重新追回他的最愛,然後用他的方式寵她一輩子,當她再度懷他的孩子時,他一定會全程陪在她身邊,彌補過去的忽略。
「不必了,我很好,我自己有開車。」此刻她相當慶幸自己交通獨立,不再是過去那個在公車站牌下跳上他拉風跑車的少女。
「好吧!」他展現最迷人的笑容,點點頭,輕鬆的交代。「你好像要把工作帶回去?不要太累了,明天見。」
他要以退為進,先讓她卸下心房再慢慢攻城掠地。
「再見了,總裁。」柔星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怎麼也說不出明天見。
他的態度轉變的太快,她猜不出他在打什麼注意,這讓她有點不安。
但是,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跟他獨處在一間辦公室里,更令她不安,她必須在沒有他的地方才能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就在她背着包包疾步離開時,他又叫住了她。
「柔星——」
那聲音是如此的磁柔,她不由自主的回頭,心跳如擂鼓的看着他。
他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她表現的決心還不夠嗎?他認為還有轉圜的餘地?還是,他想繼續對她死纏爛打?
要命!她發現自己的視線無法離開那俊美的唇形,他眼底流露的溫柔,同樣令她脈搏加速。
「你穿套裝很美,很適合你。」他微笑地看着她,像那年在泳池裏打量她穿新泳裝的眼神異樣。「我看過你寫的企劃案——甜心餃子,我想一定有賣點,小孩子都喜歡甜食,主婦會樂意買這樣便宜又可口的點心炸給孩子吃,你很有才華,令我刮目相看。」
老天,他這是在讚美她嗎?柔星霍地紅了臉,一句話也無法說,飛也似的逃走了。
她可愛的窘態令官聲勛的微笑更擴大,他留戀的望着她的桌子,指尖輕拂過她使用的文具用品,眼中溢滿柔情。
這一夜讓他有些起死回生的感覺,看來老天是眷顧他的,他再也不會隨便抱怨上帝了。
「媽咪,你昨天很晚回來嗎?工作很多嗎?」一早餐桌上,聲兒看着母親問,雖然才小一,但她是個早熟的孩子。
「是啊。」柔星漾着微笑對女兒解釋。「因為媽咪的公司換了新的老闆,所以又很多工作要做,才會那麼晚。」
「那今天呢?」聲兒的大眼睛轉了轉。「明天是周末,也要那麼晚才能回來嗎?」
「不一定,要看情況,不過媽咪答應你,如果可以的話,一定會早點回來說床邊故事給你們聽。」
「恩!」小人兒要的答案就是這個,她滿意了,乖乖地繼續吃她的早餐。
「你昨天是不是熬夜工作了?看起來精神很差。」何文華擔心的問。
柔星看了兩個孩子一眼,才欲言又止的啟口,「我有事跟您談,今天我會早一點回來。」
何文華立刻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眉心攏緊。「什麼事?不能現在說嗎?」
礙於孩子在場,她只能用眼神傳達訊息。「有點複雜,我們晚上再談吧。」
何文華憂心忡忡的看着女兒,直覺事情一定跟孩子們的爸爸有關。
「你別想太多。」柔星安慰着母親,事實上,她自己心裏也很亂。
帶孩子上學的一路上,她大多沉默,不像往常一樣,會在路上詢問孩子們昨天在學校發生的事。
七點三十分,她停好車,一手一個地牽着一雙兒女的手親自把他們送進教室才離開。
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每天堅持為他們做的,他們也喜歡在教室里回首對她道再見的感覺。
只是當她心事重重地走出校門,看見某個倚在黑色轎車旁的人時,心跳幾乎瞬間停止。
現在什麼都不必說了,什麼都不必狡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和勛兒是父子,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她找什麼借口也沒有用。
「不要昏倒,我們必須談一談。」
柔星完全不知道官聲勛是何時走到她身邊的,當他的聲音傳入耳朵中時,她只知道自己快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