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琴仙夢姑
七月二十五，這一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
正午，驕陽似火，天氣是那樣的炎熱，仿似只要一點火星，便會爆炸似的。
火雲別院的演武場上，已是一片莊嚴肅穆的氣氛。
三百個身穿火鳳甲的少女排成整齊的方隊，立在演武場中心，靜靜的，沒有出一絲的聲響。
荀小刀看了看身旁的雷子，哀嘆了一聲，默默的跟在方瓊的身後，向隊列前面走去。
忽然，轟的一聲。
火鳳營的少女們，像是被一個巨人給推倒了似的，掙扎了起來。
荀小刀低下頭，臉竟然有些紅了。
“不要害羞，抬起頭來。”方瓊威嚴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荀小刀有些懊惱，憤憤不平的抬起頭，剛待說些什麼，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旁雷子的神色，木然而又冷酷，不由的肅然起敬起來。
雷子赤炸起，昂頭挺胸，身上穿着一件婀娜的火鳳甲，腰肢纖細，不盈一握。胸前也不知塞了些什麼，雙峰並起，隔溝相望。儘管是這麼一副陰陽相濟的打扮，雷子卻還是一臉的木然，此情此狀，荀小刀自內心的敬服起了雷子，徹底拜倒在了他的火鳳袍下。
今天是火鳳營每月一度地戰況研討會地日子。按營里地規定。每個人都必須穿上統一地火鳳甲。以表示大會地隆重。做為火鳳營地一員。荀小刀跟雷子也不能例外。
他羞答答地抬起頭。雙手不自然地疊放在身前。扭捏着衣角。仿似一朵不勝嬌羞地喇叭花在演武場綻放。
火鳳營地少女們大笑着。花枝亂顫。指指點點。有地甚至翻倒在地。滾來滾去。一邊滾。還一邊出歇斯底里地笑聲。
荀小刀惱怒地瞪了方瓊一眼。低下頭去。
身旁忽然炸開一陣大笑。荀小刀側頭一看。不禁勃然大怒。
方瓊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憋了這麼久，真是辛苦方將軍了……”荀小刀咬着牙，悲憤的道。
“別，別介意。我笑一陣就習慣了。”方瓊捂着肚子，在地上笑的打滾。
“你……太侮辱人了。”
“其實，這身衣裳，你穿着還蠻合身的。”方瓊大笑了一陣，終於克服了重重困難，翻身爬起。
“我誓，我以後再也不穿成這樣了。”
“千萬別。”方瓊接着道：“你不覺得你穿成這樣，很活躍咱們軍營里的氣氛嗎？你真的應該多穿幾次的，很鼓舞士氣。”
“休想，我寧死也不穿這玩意了。雷子，你說是不是？”
雷子想了想，豐胸一挺：“師兄，既然這事跟死扯到一塊了，那就是大事。容我考慮幾天，再告訴你。”
“你……”
“你們這是第一次穿，所以才會覺得難受。多穿幾次，穿久了就會很習慣的。像營里的姐妹們，第一次穿的時候，還不是很不舒服，現在一個個都習慣了。”
荀小刀低着頭，沉默不語。
笑了直有小半個時辰，火鳳營的少女們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方瓊踏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這些日子以來，想必大家對我們這兩位新上任的統領大人已經有所了解了。雖然他們長得很像男人……”
“我們本來就是男人。”雷子側頭正色道。
荀小刀補充道：“一直都是。”
“呃……對，兩位統領說他們一直都是男人……”
“不是說，事實上就是這樣。”荀小刀攥緊了拳頭，憤然道。
方瓊抱歉的笑了笑，轉過頭繼續說道：“正如兩位統領所說，他們都是男人，關於這一點，大家想必沒有異義……”
“方將軍。”荀小刀疾衝上前：“這個也要懷疑嗎？”
“呃，應該不用懷疑的。”方瓊臉紅了紅，轉頭高聲道：“關於兩位統領的性別問題，還請大家不要懷疑。他們雖然是男人，但是……”
荀小刀在一旁忙補充道：“誰敢懷疑，我就跟誰決鬥。”
“荀統領，請問，你一直強調你是個男人，你是不是在心虛些什麼……”一個少女高聲喊道。
“你……給我出來。”
“雖然軍營裏面不禁止私下鬥毆，但是有關這種學術方面的討論，還請盡量用事實來證明……”方瓊提醒道。
“十七年了……”荀小刀猛衝到台前，衝著下面燃燒起來的火鳳營少女，悲壯的道：“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了十七年男人了……”
“荀統領不打算再繼續做下去了？”少女古怪的問。
“什麼？一日為男，終生為男，我已經有了做男人的覺悟，為什麼不做？我喜歡做男人的感覺，甜甜的，澀澀的……”荀小刀忽地轉頭：“方將軍，這第一環節我們掐了吧。直接進入戰況討論，如何？”
“你不是說要藉此機會，跟她們搞好關係，打成一片的嗎？”
“關鍵是再說下去，我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個男人了。”
“那，好吧。”方瓊步到台前，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靜，揚聲道：“接下來，咱們開始討論這一個月以來的各項戰情。水隊長，你先說。”
“報告將軍。在十幾天前，我們第一小隊的一名成員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現烏衣巷鐵匠李大鎚行跡詭異，極為可疑，遂跟蹤前往，終於，被她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柳青，你給將軍詳細彙報一下。”
一個圓臉少女應聲出列：“那天是七月十二日，星期五。是夜，月明星稀。我剛巧路過李大鎚家，見他從家裏出來，身上穿着一件乾淨的青袍。請大家注意我剛才的形容詞，這是件很乾凈的青袍。一個鐵匠，沒事穿那麼乾淨，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嗎？多年來的訓練，讓我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古怪。於是我就跟蹤前往，只見他左拐右扭，請大家記住，他在左拐右扭，這分明便是想隱藏些什麼。轉過幾條街道，來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這一刻，我無比的驚訝，我清楚的知道我現了什麼，這是一個多麼驚人的事實啊，那李大鎚竟然背着老婆進了妓院。我知道大事不妙，於是便火回營，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水隊長。”
“能從一個簡單的細節上看到這麼多東西，你做的相當不錯。”方瓊讚賞道。
“就在柳青告訴我之後，我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此事一旦處理不好，將來很有可能危及到一個家庭的安定團結。搞不好，還會引大規模的武力衝突。繼而影響到一個小區，甚至危及到整個火嵐城的安定團結。此風決不可長，我迅招集了人手，組成了專案組，負責調查李大鎚逛妓院一事。終於，經過我們不斷的調查取證，現這李大鍾在妓院找的是一個名叫夢姑的女子。根據這點我們就想，莫非這李大鎚跟夢姑之間，曾經生過什麼？為什麼那夢姑在稱呼李大鎚的時候，要用公子這一稱呼？這二人是否真的有過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一連串的疑問，讓我們迷惑不解。就在這時，又是柳青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想法。他認為，李大鎚跟那夢姑之間並不一定存在着什麼夢幻般的愛情，而只是貪圖肉慾，花錢尋樂。這無疑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根據這點，我們展開調查，結果卻現，那夢姑竟然只是賣藝，卻不賣身，是水雲間月前才從天機城請來獻藝的。聽說還是個頗為有名的花魁。”
“夢姑，夢姑……天機城？”方瓊夢囈般念叨着這幾個字，忽然間臉色大變：“琴仙夢姑。她怎麼可能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