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嘴裏說得強硬,可充滿溫柔憐惜意味的輕吻,卻一下下落到她的額間,滿是不舍的安撫着她。
看着她哭成一張大花臉,還不停抽氣哽咽,委屈無比的樣子,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又低下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好了,別再哭了,本來就不漂亮了,再哭下去變得更丑,我以後就不要你了。」他柔聲的恐嚇着。
「你就只會欺負我!」她鼓起臉瞪着他,可心裏的委屈卻奇妙的消散了不少。
看着他隱藏着溫柔與關懷的深邃眼眸,她的心一暖,緊緊回抱住他。
「威爾森,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的錢,也不是因為你長得帥,我是真的喜歡你!打從心裏深深的喜歡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離。我也不認為你是為了找個乾淨的發泄對象,才和我在一起的。」
這些話,她只能趁着觀在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時,才說得出來。
可她的話才說完,就感到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很僵硬,好像還有一點顫抖。
然後她聽到他用非常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這是誰和你說的?姓蕭的嗎?他活得不耐煩了!」
他是看在長輩的面子上,才勉強接了他的案子。
可這頭愚蠢的大肥豬,真以為他是什麼東西嗎?竟敢對她說出這種話,羞辱他,也羞辱他的女人!
安芸將臉埋着更深,不肯抬起頭,也不回答。
久久,她才說:「我知道你不會,你是那麼自律又那麼驕傲的人,你不會這樣侮辱自己,也不會這樣傷害我。」
威爾森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千迴百轉。
好險,他的小香菇頭有顆單純又善良的心,她不會因為別人的惡言挑拔,就因此懷疑他,她始終願意相信他!
而她這種傻氣、無條件的相信,也讓他很感動,很歡喜。
她敢這麼傻傻的全然信任他,他也能用他全部的力量來保護她、珍惜她。
他收緊了手臂,牢牢抱住她,和她承諾說:「芸芸,今天讓你受委屈了。我答應你,不用太久,我會叫他們都付出代價來!」
不管是蕭董,還是魏佳佳,他們一個都別想跑掉!
安芸沒想過要打撃報復誰,她只是想出一口氣,所以聽到威爾森的話,她沒有想太多,只認為他是想幫她要個交代,就乖巧的點頭說:「我相信你。」
魏佳佳在發視安芸被開除后,還賴在修車廠里不走,而威爾森還是那樣維護她時,她再也顧不了要在心上人面前維持完美形象的想法,很尖酸刻薄的罵了安芸一頓。
這舉動也換來威爾森直接把她扔出去的下場!
是真的扔出去,他一聲不吭提着她的領子,就往修車廠外丟,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
「威爾森!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魏佳佳簡直要氣瘋了。
她馬上回澳門,對着最疼愛她的爸爸哭訴,要她爸爸出手對付威爾森。
她要他後悔,她要他來求她!
向來寵溺女兒的魏父,聽到女兒加油添醋的控訴后,很心疼的保證,他絕對會讓威爾森後悔的。
兩年前,他就看中威爾森了。他自己也擁有一家車廠,可枝術一直不行,這幾年來,他很熱衷於賽車活動,有一半是在對外取經。但優秀的人才很難獲得,所以發現威爾森的才華后,他就動了想讓他來他們車廠領導枝術開發的念頭。
因此他很帑成女兒和威爾森交往,他觀察過他,那個年輕人是可以繼承他事業的好苗子。
既然女兒說,現在有其它女人纏着他,他也被迷得神魂顛倒,還因此傷害了他的寶貝女兒,為了怕夜長夢多,也該是出狠招的時候。
「佳佳,對威爾森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你想過嗎?」
魏佳佳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是他愛車啊!他花了這麼多的功夫,才終於爬到車廠技術團隊裏首席工程師的位置。你覺得,他捨得放棄嗎?」
「爸爸,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她不懂的追問。
「你去對威爾森說,他的死對頭凱特,已經趁着他休長假的時候,搶了他首席工程師的位置。如果他還想回去,想繼續當首席工程師,就立刻和那個女人分手,和你訂婚。那我可以幫他搶回他的位置,否則,他就準備失去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的一切!」
魏佳佳震驚的看着自己的爸爸,「你說的是真的嗎?凱特怎麼敢這樣?」
「當然是真的,而且爸爸告訴你一個秘密,是我支持凱特去搶首席的位置。」
「為什麼?備爸,你明明比較喜歡威爾森的啊,為什麼要害他?」魏佳佳完全搞不懂。
「傻孩子,爸爸哪是害他,我是讓他認清楚情勢。而且,只有他失去首席的位置,失去一切,你才能藉機拯救他,讓他和你結婚,讓他成為我們車廠的枝術總監。」
魏父本來就打着要奪取威爾森的一切,再趁他最落魄的時候出面,給他一個新的希望,把他吸收到他們車廠效命的主意。
「那如里他和安芸分手,你還會幫他搶回首席的位置嗎?」她又問。
「會,可我也會很快的讓他再度失去首席的位置。佳佳,爸爸知道你喜歡他,我也很欣賞他。你放心,爸爸絕對會讓他娶你的。」魏父保證道。
【第十章】
自從魏佳佳被扔出去后,她就沒有再出現過。
安芸也以為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
不久之後,威爾森把蕭董的跑車改裝完成,並讓蕭董驗收結案。
對他來說,工作就是工作,雖然他很厭惡蕭董,但車子是無辜的,他不會遷怒到車子上面;可他也不免有種好好的一台跑車,就被一頭肥豬給槽蹋了的感覺。
而且開車技術不行,車再好有屁用?威爾森心裏很是不屑。
既然工作完成了,他也離開那間修車廠。
他對安芸說,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他會離開一陣子,但他依然會去付她薪水,叫她安心的等他回來。
「不用啦,工作沒了,我再去找就好了,你白白給我薪水做什麼?你放心去辦你的事,不用擔心我,只要記得回來時,給我帶好吃的就好。」安芸怎麼可能真的給他養。
但威爾森很堅持,他把一張提款卡連同密碼塞給她,叫她想找工作就找,想休息就休息,不用太勉強自己。
就這樣,他們兩人暫時分離了。
頭一個月,安芸還會接到威爾森的電話,可慢慢的,他的手機開始打不通了。
她起先沒想太多,以為只是他的手機沒電,或人正在什麼收訊不好的地方。可接下來,他再也沒有打過電話給她,而她每次打他的手機想聯絡他,都只收到電信公司公式化的回復——本用戶已關機。
她又發簡訊和在語音信箱留言,想詢問他的近況,想知道他人到底好不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手機都打不通,為什麼都沒打給她?可是都沒有回首。
安芸這才驚慌起來,因為她發觀,雖然他們交往了幾個月,該做的都做了,可她竟然只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和他的英文名字。
原來她對他一無所知嗎?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叫什麼,因為他從來不說,她也不是會強迫人的個性,總想着哪天他想告訴她時,自然會告訴她。
她總想着,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所以不急着追問他家裏的狀況,也不勉強他說他還不想說的事。
因此,她只知道他不想在家族企業里工作,所以離家出走;只知道他在頂級車廠里工作,目前正在休假;只知道,他叫她安心的等他。
這樣音訊全無了兩個多月後,安芸再也無法安心的等下去。
思考了許久,她終於鼓起勇氣找上蕭董,希望能從他那裏打聽到威爾森的聯絡方式。
她一直抱着他可能是遇上意外狀況,所以才沒法聯絡她的想法。
比如,他的手機不見或被偷走了?
可他知道她住在哪裏,而且他們還同居了好幾個月,更別說她的手機和家裏電話的號碼,他早就會背了。
那會不會是他正在一個不能聯絡到外界的地方?
難道他出什麼意外了嗎?是受傷了?還是發生車禍?是不是因為昏迷不醒,所以才無法聯絡她?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就坐立難安,心裏冒出很多可怕的想法,無法控制的擔憂着他的安危。
她甚至做了惡夢,夢到他發生車禍,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清酲后的安芸,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人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