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你懂嗎你懂嗎?你就是媽媽眼中的肥羊,所以才要我誘惑你!她努力想裝出一副專業花娘的樣子。

她心裏其實是很緊張的,她的說法正確嗎?有夠像一個花樓姑娘嗎?她剛剛可是把金師姐教過的給統統用出來了,應該可以矇混過去吧?

而他沒有回答,月書弦只好死命的甩起手,嬌聲的說:「軒爺,你快鬆手,你握得我這麼大力,讓我的手好痛,要是等會手臂紅了青了腫了,變醜我就不能接客,你要賠償我嗎?」

雖然她要他鬆手的理由是假的,可手很痛是真的,話說到後面,她懇求的聲音帶上一絲委屈的泣音,連眼眶都變得紅紅的,竟讓軒文睿心裏感到有些不忍。

他口氣放軟的說:「抱歉了。」

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他態度有些動搖。

據他觀察,這個姑娘的睥氣大、個性又沖,說話及反應也很直接,怎麼看都不是個城府深、精於算計的人。

若真有人想使美人計害他,應該不會派這樣的人來,那隻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所以是他多心了嗎?

她真如同方才的解釋,要誘惑他,是想從他身上賺到更多的銀兩?

雖然他的手已經放鬆了抓住她的力道,卻沒有放開她,他心念一轉,手轉為扣住她纖細的手腕,並伸出另一隻手把她的衣袖猛然拉上去。

感覺手臂上一陣涼意,月書弦驚慌的叫出聲:「啊!你要做什麼?怎麼可以隨便掀開姑娘家的衣袖。」

聽到她的斥責,軒文睿不禁嘲弄的說:「你是花樓的姑娘,都不知陪過多少客人了,身體也早就被人看盡、摸盡,怎麼還會在意這種小事?」未免也太矯情了。

「呃……這……」月書弦的小臉紅了又白。

她暗地斥責自己,怎麼又做出了不符合現在假扮身分的反應了呢?

對,她現在是一個花樓姑娘,不該會介意這種小事的。

她緩緩的深呼吸試圖讓自己鎮定,並不停告訴自己要放輕鬆,記得她現在是一個花樓姑娘。

「是,我是花樓姑娘,可今天是我第一次接客,我的身體從沒被人看過、摸過,所以當然會不習慣了。」

話說完,她感到有些羞怯,不自在的低下頭。

軒文睿則愣了下,脫口就問出:「你還是處子之身?」

【第三章】

花樓姑娘不都是賣身陪客的嗎?可眼前的女子卻還是清白之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軒文睿感到很驚訝。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直白,你這樣問我……我該怎麼回答你?」

雖然在心裏不停提醒自己,她的言行反應務必要符合現在假扮的身分,可聽到他這麼直接的發問后,月書弦的小臉還是不爭氣的燒燙起來。

看着她羞澀萬分的樣子,滿臉通紅,連小巧的耳梢及優美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一層薄薄的緋紅,竟有種異樣的妖嬈惑人,軒文睿只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急跳了兩下,感覺有點口乾舌燥。

他強行想鎮定,腦中急急轉着,很快有了結論。

之前她身上讓他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突然都有了答案。

原來她是從未接過客的清白姑娘,也就是所謂的清倌人,所以她才會有別於他見過的那些花樓姑娘,身上沒有一絲俗氣的風塵味,反而還保有難得的天真爛漫。

這回李爺還真是下重本,大概是想好好招待他這個貴客,和下一任的炎教繼承人拉好關係,所以特地挑了尚未開苞過的清倌人給他享用。

或許李爺是一片好意,但他實在消受不起。

他不是沒上過花樓,成年後也在與人應酬時去過幾回,但他一直很討厭花樓姑娘虛情假意的刻意奉承。而當他在偶然間得知,許多花樓姑娘身後不得已的苦處后,他更不想欺凌她們了。

蹂躪欺負那些命苦的女人,非大丈夫所為!

因此他上花樓應酬頂多飲飮酒、看看歌舞表演,卻從不留宿。

現在李爺卻挑了個清倌人給他,讓他頗為無奈。

看着依然嘟着小嘴的月書弦,軒文睿鬆開她的手,口氣裏帶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憐惜說:「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把你捏傷了?我的手勁大,要是弄傷了你,我身上有帶葯可以幫你治療,所以才會掀起你的衣袖。」想到眼前的女子從沒有接過客,根本還是一個黃花大姑娘,再想到他聽過那些花樓姑娘的身不由己,若有選擇,哪個女子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任人玩弄,他對她說話的態度就溫和許多。

月書弦揉了揉發紅的手臂,不太在意的回道:「原來是這樣,不過用不着你費心啦,要是真受了傷,我自己配的葯療傷的效果,一定比你身上帶的葯有用多了。」

「你自己還會配藥?」軒文睿再度感到吃驚。

「呃……」月書弦狠狠咬住自己的唇。又來了,她又忘記了,在離門裏學藝,配藥雖然是基本功課,可一個花樓姑娘哪會學這個?

她連忙圓起自己的話,「嗯,對啊,我們百花樓的姑娘得要學習配藥,這樣才能更好的服侍大爺們。軒爺不會不知道吧,比如那些壯陽的、能讓人金槍不倒的,還有能讓床事更加盡興的那些葯啊……」

她邊說,心裏卻感到驚險不已。

好險出門前,金師姐給她惡補了一堆有的沒的。

雖然不是一開始就決定要用花樓姑娘的身分接近他,不過要對付男人天性的那些事都是大同小異,所以現在她還能把話給圓回來。

聽了她的回答,軒文睿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你的意思是,百花樓的媽媽不但派人教導你床上功夫,還特意讓你學習配藥,好讓你能在床上更好的服侍恩客……」

這些可都不是尋常的花樓姑娘會學的,尤其她現在還是個清倌人。

「是、是啊,怎麼了?花樓姑娘就不能精益求精,力求上進嗎?」

花樓姑娘的專業不就是床事上的各種技巧與服務嗎?難道她說錯什麼了?

該死,不會是她剛剛的連番出錯,已經引起他的懷疑了吧?

要是被他發現她的真實身分就慘了,聽說有不少師姐妹就是死於炎教手中,她該不會就是下一個吧?

月書弦背後的冷汗直流,心跳也不停加速。

隨着軒文睿上下打量她的目光越來越犀利,她心裏開始考慮是不是該趁着現在狠狠給他一掌,然後趕快逃跑。

大不了承認任務失敗,回去和師父請罪,到時挨餓挨打挨罰都好過慘死在這裏吧……

啊,不對,她忘了,她一直缺乏學武的天分,十幾年來也只學了一身三腳貓的功夫,所以現在她應該對他撒葯……對,先迷昏他,再伺機逃走!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軒文睿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你該不會是老鴇選出來特別栽培,想培養成鎮樓紅牌的花魁娘子吧?」

就是那種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入得了卧房出得了廳堂,有才情有美貌又有個性的花魁娘子。

這種高檔的花魁娘子,通常是專門培養來伺候權貴的大老爺,普通老百姓就算再有錢,可能都還摸不到這些頭牌姑娘的一根小手指。

欸?原來還真有這種類型的花樓姑娘啊?月書弦一邊感到慶幸,一邊覺得花樓業界果然是博大精深,什麼人才都有。

既然有了台階下,她連忙附和的說:「是啊是啊,我就是媽媽特意培養的花魁娘子。」

得到她的回應后,軒文睿挑了下眉,心想果然如此。

李爺這次這麼下重本,不惜點了花魁娘子來招待他,這麼巴結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維繫好和炎教的關係嗎?看來回去后他應該告知父親,讓他老人家也知道李家對炎教的禮遇和尊敬。

不過眼前的姑娘,他又該怎麼辦?

看着月書弦難掩緊張的忐忑模樣,他不禁笑起來。

花魁娘子又如何?哪怕學過許多在床上伺候男人的技巧,清白的大姑娘就是清白的大姑娘,生澀的反應藏都藏不住。

就是因為她是第一次接客,才會這麼不得要領,今晚才總是說錯話吧?

想到這,他心裏原先對她的厭惡感頓時減輕不少。

他又開口問:「除了配藥和床上伺候人的功夫外,你應該也學過不少東西吧?」

月書弦愣了下才點頭應道:「是學過不少。」離門弟子可是以多才多藝出名的。

他的目光在房裏一轉,沉聲說:「那你會彈琴嗎?」

「會啊。」她點點頭。

「你就彈兩曲來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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