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挺直細腰,她神情傲然地拉着行李箱走進屋內,前一秒才感到的那一絲難堪,很快就被她拋開。

他退開一步,方才冷冽的眼神驀地一轉,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曼妙的身影從面前走過,心也同時燒灼着。

「既然時間寶貴,就直接談吧,剛好我也趕時間,只能接待你十分鐘。」他一點也不打算執行她下達的命令。

這裏是他的地盤,這些年來他已經沒有虧欠她什麼了,不必再為了她的要求而低頭妥協。

「今天是假日,你能忙什麼?」端坐在沙發上的她惱怒地轉頭瞪着他性感的英姿,不期然對上他灼熱的目光,腦海閃過一絲困惑,心跳又不爭氣的加速,目光為之迷眩。

「我有約會,跟女人的早餐約會。」

「我要談的這件事不能草率了事,今天中午之前你最好把不重要的行程都給挪開。」妒意燃起,她冷冷的說。

「抱歉,這個約會對我而言比你臨時來找我談事情還要重要,我想我們還是改天有空再談。」他當機立斷把跟她談話這件不重要的事情給挪開。

「你別太過分!」十分鐘根本沒辦法談清楚,宣郡瑤這才領悟,他願意見她並不代表他願意空出時間跟她詳談。

他習難人的招數,從她見到他半裸開門的那一刻才開始真正使出來。

「請回吧,我要換衣服出門赴約了。」過分的是誰?初子御還真想反問她這句話。

「我不會走!除非你坐下來跟我把事情談出一個結果。」她冷笑地坐下,姿態優雅傲然,神情亦是。

初子御的回答是走進房間裏更衣,幾分鐘后他穿着一身瀟洒的淺藍色V領毛衣搭上直筒牛仔褲,帥氣地拿着車鑰匙筆直走到玄關,當著她的面離開公寓出門赴約,毫不在乎地把她晾在禽所里。

砰!當大門關上時,宣郡瑤再也忍不住,氣得摘下墨鏡朝緊閉的大門丟去。「初子御,你給我記住!」

站在門外的初子御高大俊拔的身形微微一僵,俊臉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他一直牢牢記着她,即使被她傷得傷痕纍纍,他也無法忘了她,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她!

因為長途飛行和時差讓宣郡瑤好疲憊,沒了墨鏡遮掩,她的眼睛佈滿紅絲,失去高傲態度的她一個人委靡的抱着膝蓋窩在單人沙發上,一手拿着手機有氣無力的講着電話,此時的垂頭喪氣和虛弱與方才跟初子御的犀利交鋒簡直判若兩人。

「看來他壓根兒不可能跟我好好談,他這是在報復我——」

「子御不是會記恨的人,他只是宣洩心裏的怒氣。」那端,宣家的御用律師歐陽力齊還得充當心理醫師安撫宣郡瑤的情緒。「子御一定是氣你沒讓他參加宣老先生的喪禮,宣小姐不能因此就打退堂鼓。」

「你就那麼了解他?你們也很多年沒見面了吧,說不定他早就變了,變成你不認識的人了。」咬着無辜的紅唇,宣郡瑤腦海充塞着剛剛初子御看着她的眼神。

他的眼神是冷漠而沒有感情的……不,有一瞬間她看見了他眼裏的炙熱。

天啊!她快被無法捉摸的初子御給搞瘋了。

「有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想子御就算變了也不會改變太多。」身為初子御的高中死黨,歐陽力齊太了解他,也對他和宣郡瑤間的愛恨情仇了如指掌。

宣郡瑤的母親因為初母介入婚姻而懷恨自殺,原以為宣郡瑤的母親自殺身亡后這件事會告一段落,但沒想到宣郡瑤的父親宣偉執意娶初子御的母親,兩人在一片反對聲浪中低調完婚。

一切彷佛是有計劃般的,身分平凡的初子御因為母親嫁入豪門而身價水漲船高,硬是把原本屬於宣郡瑤的一切瓜分一半。

這讓無法原諒父親和繼母以及初子御的宣郡瑤更是深惡痛絕,她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初子御身上,因為他的出現毀了她美滿幸福的家庭。

因為恨,所以她要求當時依舊不肯放棄兩人感情的初子御主動離開溫哥華,並且不準登錄宣家戶籍,她絕對不讓狠心的父親和心機深沈的繼母得逞。

從來沒有非分之想的初子御答應了,因為對她的憐憫和愛,他屈服於她的威脅很快離開溫哥華,從此斷了音訊。

宣郡瑤原以為初子御的離開可以讓她保住宣家的財產,沒想到父親和繼母因為爺爺的反對而搬離宣家跟着初子御到台灣,去年,兩人因車禍身亡,再也無法回到宣家來,爺爺後悔萬分,對兒子充滿愧疚,因此在立遺囑時,便把集團的一部分股份給了初子御,算是對父親和繼母的彌補。

爺爺的安排她理當不能忤逆,但個性高傲的宣郡瑤不可能讓初子御奪走宣氏集團一分一毫,因為這將代表宣郡瑤母女的失敗,保住宣氏集團是宣郡瑤對死去母親許下的誓言,她絕不會認輸。

「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歐陽律師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好,為了宣家的財產,她願意忍受初子御的習難。

她匆忙趕來台灣,心裏完全沒有任何計劃,唯一的念頭就是說服初子御放棄繼承。

「我真的可以提出建議?」

「若是不好的建議,我會自動排除,不予採納!」沒有任何想法的她很需要建議,至於建議是好是壞她自會斟酌。

「試着跟子御和平相處吧,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這麼做就可能有機會。」初子御是個念舊重感情的人,即使宣郡瑤對他充滿了恨意,歐陽力齊認為初子御還是不可能放下對宣郡瑤的感情。

宣郡瑤沒說話,歐陽力齊給的建議很中肯,但她能做得到和他和平相處嗎?

這真是一件很難的事,她需要好好想想。

「宣小姐,我還有個會議要開,先掛電話了,祝你一切順利。」宣郡瑤的沉默顯然是在考慮着他的提議,歐陽力齊沒再多說什麼,掛了電話直接跟等在一旁的助理走進會議室裏頭。

宣郡瑤把手機拋在一旁,心煩又疲憊的靠着沙發椅背,時差的問題加上前幾天嚴重睡眠不足的關係,讓她現在一鬆懈下來就疲倦得眼皮都快要閉上了。

初子御不跟她談,出門跟女人約會去了,冷漠地把她晾在公寓裏不理不踩,既然他不在乎地把她晾在公寓裏,那她也不必跟他客氣,就先待下來。

雖然已經安排好住處,但她既然成功見到他可不想輕易離開,而且長途飛行及時差讓她此刻疲累不堪,再加上前幾天為了爺爺的喪禮而沒有好好睡過一覺,現在她打算先養足精神,等他回來后再跟他談,能有多一次機會都要把握。

於是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打開行李箱從裏頭找出一條薄毛呢披肩當作被子,改窩在三人座的長沙發上,舒適的沙發剛好可以容納下她嬌小的身子,她幾乎是一躺下就睡沈了。

連日來因為哀傷難過而無法成眠的她,竟然在初子御的公寓裏安穩的睡著了。

晚上八點多,初子御從自己開設的景觀設計公司離開返家。

其實他今天根本沒約會,平常假日他若沒跟朋友相約去打球,就是獨自上健身房運動,其佘時間他幾乎都是待在公寓。

今天,他卻離開自己的私人堡壘窩到公司去加班,只因為負氣不想跟她說話。

他知道這麼做很幼稚,明知道她跑來台北絕對有重要的事跟他談,他卻丟下她跑掉。

會這麼做,也是因為不想讓她那麼快達成目的,不想那麼快讓她離開台北。

思考了一整天,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給死黨歐陽力齊。歐陽家從歐陽力齊的祖父輩一直到他,一直是宣家信任的御用律師,他或許會知道宣郡瑤突然跑來找他的原因。

雖然這些年他沒有再跟歐陽力齊有所聯繫,跟溫哥華的一切斷絕得乾淨,但歐陽力齊應該不會對他有所隱瞞。

果然,他從歐陽力齊那裏知道了宣郡瑤突然出現的原因,她的目的是要他放棄繼承宣氏集團的股份。

初子御相當震驚,他沒想到宣老爺會把集團股份給他。

他不曾想過要當宣家人,就算母親嫁給了宣郡瑤的父親,但他從來不屑宣家的財產,即使如今宣老爺立了遺囑要把部分股份讓他繼承,他也不屑一顧。

這點,宣郡瑤從來不信任他。

自從自己的母親介入她父母的婚姻成為第三者,他就成了宣郡瑤的仇人,她再也無法跟他相愛,無法給他一絲的信任。她甚至懷疑他當初追求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聯合自己的母親奪走她和她母親幸福富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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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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