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失去他了嗎？就因為她跟瞿雲有所聯絡？她呆立在玄關處，久久無法從震驚和難過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幾年前瞿雲的離去讓她心碎，難過的封閉了感情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走出失戀的陰霾。

現在龍天浚選擇離去，讓她感覺好像快要死掉一樣，比得了憂鬱症還嚴重。她不只是心碎而已，她的心好像幾乎要停止跳動，讓她呼吸困難，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瞬間掉落穀底，再也沒有意義。

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姚俐娜再也忍不住地蹲下來，埋首在膝蓋上，痛哭失聲。

她傷害了龍天浚，她可以瞭解龍天浚此刻的心情。

當初瞿雲跟學姐在一起的畫面，曾讓她心如刀割，對感情感到失望透頂。龍天浚那麼愛她，而她卻為了工作與瞿雲來往，違背了她對龍天浚的允諾，他的心裏一定很難受吧？自責與難過折磨著姚俐娜，讓她哭到聲音都沙啞了。

「俐娜，你還要留下來加班嗎？」深夜十點，同事一個一個下班了，賴馨妍要離開藝廊時，特地繞過來姚俐娜的辦公室關心一下。

「賴姐，我十一點才走。」她用忙碌掩飾內心的不安和傷心。

「你別待那麼晚，最近你的氣色不太好，工作要做，但身體也要顧好，我看你還是多注意一下身體吧。」

「嗯，我儘量別待那麼晚。」她很感謝賴馨妍的關心。

賴馨妍跟她道別，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藝廊里只剩下她這間辦公室還有燈光，外頭已是一片昏暗。

轉頭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她突然感到筋疲力盡。

龍天浚搬離住處已經一個星期了，這段時間他都沒有跟她聯絡。

他還在生氣嗎？她已經跟老闆把原因說明清楚，瞿雲的事情也全部轉給另一位元元同事負責，這一個星期里，她全心投入另一個展覽的前製作業。

她努力用工作填補內心的難受和空虛。

瞿雲在前幾天打電話來詢問她突然不接工作的原因，她不想接瞿雲的電話，但已經接到總不能掛斷，於是她在電話中跟瞿雲坦白，因為他的關係，她和男友鬧僵了。

她還告訴瞿雲，她很愛很愛龍天浚，她不想失去他。

瞿雲感到十分失望又失落，但他不想為難她，同意由別人接手展覽的事，但他堅持他們還是朋友，如果她有困難需要幫忙，他無論如何都會挺身而出。

她感謝瞿雲的關心，她希望瞿雲保重身體。

不過，在那通電話之後，她更是下定決心，為避免再節外生枝，往後她將完全避開瞿雲，連電話聯絡都不會再有。

鈴……手機在幽靜的辦公室里響起，打斷了她低落的思緒。

「喂。」她努力振作起來，強打起精神走回辦公桌前，接起手機。

「俐娜，我是盧仰鋒，你現在可以過來店裏一趟嗎？」

「有什麼事嗎？」

「有位先生喝醉了，我記得你認識他……」盧仰鋒記得這個男人，除了以前曾經在店裏喝醉酒，被姚俐娜送回家之外，後來又來過店裏幾次，他跟姚俐娜似乎很熟，每回來店裏都會等到她下班，接她一起回去。

他知道，姚俐娜好像跟這個斯文的男人在交往，不過姚俐娜從來沒正面承認過，後來她離職了，他也沒機會再追問，當然也死了心不再追求姚俐娜。

「老闆，麻煩你先讓他在員工休息室躺着，我馬上過去接他。」得知龍天浚跑去JD喝酒，她自責的立即掛了電話，抓起皮包飛奔離開藝廊。

搭著計程車，迅速抵達JD。

她直接從後門進入，焦急的抓一個舊同事詢問，然後急急忙忙地跑進員工休息室。

角落的沙發床上，龍天浚穿着西裝，領帶松垮掛着，一隻手臂擱在額頭上。

「濬，你醒醒。」她走上前，拍拍他的臉頰。「你還有力氣嗎？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龍天浚擱在額頭上的手臂滑落在身側，他慢慢張開迷濛醉眼，看着蹲在沙發前面一臉擔心的姚俐娜。「你……怎麼在這裏？」

「老闆打電話給我，我就過來了。」她先放下皮包，走到一旁的飲水機，拿紙杯放進茶包，沖了一杯熱茶過來。「先喝點茶解酒，等你酒醒一點我再送你回去。你是開車過來的嗎？」

把熱茶吹涼一點，遞給已經坐起來靠着椅背的他。

「謝謝。」他伸手拿眼鏡戴上后才接過茶，喝了兩口。「我沒喝太多，等一下酒醒之後，我可以自己開車回去，不用麻煩你。」

他婉拒她的接送。

姚俐娜臉蛋一白，咬唇看着他冷淡的神情，那鏡片后的眼也是一片淡漠。

「你心裏真的這麼氣我嗎？」

「我無法說服自己，你並沒有違背對我的承諾。」他冷冷地說。

「我很抱歉，這件事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真的對瞿雲再也沒有任何感情成分存在，我會接下跟瞿雲有關的展覽工作，是因為我有信心只會跟他保持合作關係，不可能發展私人情誼……」她心一涼，眼裏衝上熱氣，美目蒙上一層淚霧。即使心裏很難受，但她還是要解釋清楚。「我很抱歉，我沒有事先跟你說清楚，還隱瞞你，如果我這麼做傷害了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對不起！」

他不再愛她沒關係，就算他執意要分手也無所謂。但她不想讓他誤解自己，如同當年瞿雲隱瞞真相，讓她痛苦好久好久，無法從被背叛的感情中走出來。

所以，就算要分手，兩人至少要在沒有誤解的情況下分開。

「道歉的話你說得夠多了。」他心裏不舒坦，無法說服自己釋然，即使她一直說著抱歉。「你回去吧，我再坐一下。」

他等酒醒就離開。

「我開車送你回去。」他的態度依舊那麼冷淡，她真該死心了。「鑰匙給我，我堅持送你回去。」

她突然蹲下來，伸手到他的西裝口袋撈鑰匙。

「別……」他抬頭，嘴唇卻刷過她的唇，在她唇上沾到鹹鹹的淚水。「你在哭？」原本要伸手制止她拿鑰匙，下一秒他改捧起她低垂的臉蛋。

他看見她美麗蒼白的臉上掛着兩行清淚，愕然的目光浮現一絲心疼。

「別看我！」她掙脫他，抓着鑰匙站起來，背過身去。

高瘦的身形微晃地從沙發起身，從背後抱住她的腰。「別哭。」

「都分手了，你已經管不着我，我哭不哭是我的事，你不要一一」

「我沒說要分手，我只是暫時離開冷靜一下。」將她轉過來，他握住她因哭泣而微微顫抖的粉肩。「小娜，離開你這幾天我也很難受，我一直無法說服自己你沒違背承諾，所以我才不想這麼快面對你……」

不面對不代表不愛，他在等自己更加冷靜看待此事之後，再跟她見面，再搬回去跟她一起生活。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打算跟我分手？」她欣喜若狂，蒼白美顏寫滿了驚愕。

「對你，我無法放手。」他扯唇苦笑，愛她已經愛得根深柢固無法自拔了。

「對我無法放手，就別放啊！我保證，我不會再做出違背承諾的事！」她撲進他的懷裏，仰頭輕啃着他的唇瓣。「濬，跟我回去好嗎？我希望你搬回來！你不在家，我一個人住、一個人睡覺，真的好寂寞……」她放低身段跟他撒嬌，真的不想再一個人過日子了。

「小娜……」看着她的嬌媚模樣，和那楚楚可憐的哀求表情，他的苦笑轉為幽幽的嘆息。

凌志房車在深夜的街頭行駛，姚俐娜一掃整個星期來的憂鬱和難受情緒，終於說服龍天浚搬回住處。

她將車窗降下，讓冷風吹醒酒醉的龍天浚。

按照他說的地址，她先開車載他到他現在所住的地方，位於新店近郊一整片高級洋房最邊間的僻靜小別墅。

龍天浚示意她按下大門遙控器。

她照做，庭園的門自動往旁邊滑開。

她將車子開進去，停在屋前的空地上，後面的大門緩緩自動關上。

「你現在住這裏？這棟漂亮歐式洋房？」龍集團家產豐厚，龍天浚除了在市區擁有豪華公寓外，在市區近郊擁有別墅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但姚俐娜還是不免咋舌。「我覺得好像應該換我搬來這裏，而不是你搬回去。」

她坐在車上，看着眼前這沐浴在夜色中的白色小洋房。

「這裏很安靜，但離公司比較遠。」他閉眼靠着椅背，大手揉着額頭兩側，酒精還沒完全褪去，因此他覺得腦袋有些昏沉，而且隱隱作痛。

「你不舒服嗎？」她解開兩人的安全帶，傾身替他按摩。「這樣按摩會不會比較好一點？」她柔白的手指輕輕揉按着他的太陽穴，豐滿的粉胸輕輕貼靠在他的肩頭。

屬於她的馨香隱隱約約傳來。

「小娜……」他拉下她的手，一手輕捏着她尖美的下巴，深邃的眸子凝視着她。

一整個星期的寂寞，讓他的心十分孤單，難以抗拒她的誘惑。

「天濬……」她低頭，雪額貼着他的額頭，美麗的眸子與他炙熱的眼眸相對，兩人的眼裏都掩藏不了對彼此的渴望和期待。

「過來，坐在我腿上。」他嗓音沙啞的誘惑她，將她拉過來。

她依他的要求，撩高洋裝裙擺，以曖昧的姿勢跨坐在他的腿上，豐滿軟胸貼擠着他的胸膛。

他漂亮的手指解開她粉衫的鈕扣，讓她的豐滿躍入炙熱的視線中，他湊過去吻住她誘人的粉蕾，無法剋制的狂野挑逗着她，另一手從裙擺探入，撫上她柔膩雪白的大腿。

「哦……」她沒想到龍天浚會有如此脫軌的演出，竟在車上對她做出如此激情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