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喂,小傢伙,別說我刻薄了你,自己慢慢走回叢林裏面去吧,記得以後出來玩時要小心一點!」把小鹿放到地面上,太子對它說。

小鹿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了太子一眼,再看了看小順,彷彿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似的,轉過身就飛快的走了,兩人就這樣目送了它離去的背影,直至它鑽進叢林裏為止。

「喂。」小順在叫喚太子,好像「喂」已經成為了他們對彼此稱呼的名稱一樣,「你剛剛給它戴上的是什麼東西?」

「想知道?偏不告訴你!」有人有問題要請教他,太子的姿態當然趁機擺得老高,「如果有人肯虛心向我請教一下:『之慳哥哥,你剛才送給別人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呀?』那我就告訴他。」

這傢伙在水裏泡久了,連腦袋都進水了嗎?

「神經病!不說拉倒!」

唉,這嘴巴真不討喜!

太子占不到便宜,只好快快地拿出另一隻指環,「這是某國節度使獻給父王的禮物,本來是父王跟母后各一隻,但母后死了,父王不想睹物思人,就把這一雙都送了給我。」

這個指環因為可以開口子、可以自由伸縮,所以不管手指頭多大或多小都能戴得進去。

「那你把它戴到小鹿身上,這樣好嗎?」知道這東西原來這麼寶貴,小順不禁嘆息的問。

太子但笑不語,把剩下的一隻指環戴到小順的手上,並調整好大小。

「哪,現在我也把它送給你,別吃醋了。」

什麼?小順連忙把指環剝下來,怒吼道:「誰吃醋了?這東西我不要!」說著,就把指環狠狠砸還給太子。

脾氣真壞!

太子無奈,只好討好的說:

「這不是好心才送給你的,這是有別的原因。」

「什麼原因?」

「指環突然不見了一隻,日後父王若問起來我要怎麼交代?如果把它送給了你,相信父王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因為父王對孫氏一家非常敬重,畢竟他能穩坐江山,全憑小順他爹幫他駐守邊疆、保家護堂,而小順的爹卻在抗擊遼軍的戰役中為國捐軀了。

果然只是想利用自己,早知道他沒那麼好心了!

「哼,既然要人家幫忙,那是不是該虛心點請求一下?」要擺高姿態,小順也是行家。

太子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別開眼睛,紅著臉說:

「孫……孫……」

「停!」聽他在那裏「孫」來「孫」去的就不舒服!「叫我小順,再不就叫若離好了!」

「若離!」太子高興的叫道,想不到小順的名字叫起來還滿好聽的。

「什麼?有話就講,有屁就放!」雖然被叫的人的臉也有點紅,但他仍是不肯示弱的抬起頭。

「我有一樣東西想請你幫忙保管,不知行不行……」紅著臉,扭捏的說道,太子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只差沒拉着人家的袖子搖晃着哀求。

見狀,小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為了不使自己的耳朵承受更多的凌虐,連忙奪過指環,「小意思,包在我身上!行了吧?」摸著指環的溫度,彷彿連胸口都被傳染了它的溫暖一樣。

「行,當然行!」

太子滿意地笑着,拉着小順的手,兩人濕淋淋的往回走。

雖然最後還是空手而歸,但兩人的心情都很愉快,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那樣愉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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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鑲王跟太子走得特別密切,連帶小順也不得不經常要跟太子碰面,雖然嘴上說著有多討厭人家,但每次要進宮時,老是顯得那麼歡欣雀躍,真讓人搞不懂這些小鬼在想什麼。

進入皇宮內院,到處都找不到那太子傢伙,鑲王等得有點不耐煩,便叫小順去把他挖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肯定小順一定能找到太子,而小順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沒三兩下就在一個亭子旁邊的草叢裏發現了某人的身影。

「別……別這樣,會被發現的!」

「怕什麼,又不是做什麼壞事,只是摸一下而已嘛。」

「那你不會摸自己的?」

「自己的摸太多了,想摸摸你的,看看有什麼不同。」

聽著這些下流的對話,任誰都能猜到太子殿下現在正在忙着幹什麼。

不知為什麼?小順聽到了這些淫言艷語后,當場就被唬楞住了,覺得好噁心、好剌耳!雖然那根本與他沒什麼大關係。

哼,既然太子殿下正忙着,那他也不必打擾人家了,讓他在那裏下流個夠,最好被蚊子叮死,讓草蛇把他的#%咬掉!想着,小順便鼓著氣,掉頭就走。

在草叢裏辦「好事」的其實是太子跟他的妹妹,兩人要辦的「下流事」是虐待小動物,正在「摸」著的東西是他們手上抓着的鸚鵡,那本來是皇帝的玩物,卻被他們偷偷帶出來玩,還百般玩弄,如果這兩隻鸚鵡再厲害一點的話,搞不好會用它們嘶啞的聲音向皇帝告狀!

一聽到腳步聲,太子和妹妹都嚇了一大跳,連忙站起來一看……

幸虧不是父王。

「若離?」那背影太子再熟悉不過了,他叫道:「你在幹什麼?幹嘛招呼都不打就跑路?」不是要來找自己玩的嗎,幹嘛又急急的走了呢?

聽到太子臉不紅氣不喘的在叫喚自己,小順更加火冒三丈!

媽的,這傢伙連「好事」被人發現了都沒有一點羞恥感嗎?

看小順好像不太想理睬自己的樣子,太子有點急了,連忙把手上的東西扔到妹妹懷裏,一把跟了上去。

「喂,若離!」急急忙忙跟在某人氣沖沖的背影後面,太子幾乎沒被絆倒,「你無端端的又發什麼大少爺脾氣,這回又是誰惹到你了?」

「沒有,我怎麼敢對殿下您發脾氣?也沒有誰招惹我,只是看到一些很齷齪的東西,忍不住想噁心,想快點走開而已!」小順夾槍帶棍的說著話。

齷齪的東西?太子歪著腦袋想,剛才那裏有什麼齷齪的事情發生過嗎?

看太子一副故作無知的表情小順就生氣,更加大步的往前走去;可是等回到書房時,小順才發現,原來在這裏等候着的鑲王早就自己走掉了,於是,安靜的讀書房裏就只剩下他跟追了上來的太子。

太子並不知道他的十七叔曾來過,只當是小順自我來找自己玩,心裏雖疑惑,但還是不禁一陣竊喜。

「原來你是在氣等我等太久了呀?」

「我生氣?」小順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冷笑一聲說:「我怎麼敢生你的氣?要生你的氣的也該是你父王吧,畢竟自己這麼寵愛的兒子居然干出了如此下流的勾當,他知道了,肯定氣得冒煙!」

聽完這話,太子既是驚訝又是莫名其妙。

「莫……莫非你要向父王告密?可我只不過偷偷拿了他一點點東西來玩而已,有必要給我套上那麼沉重的帽子嗎?」

偷了皇帝的「東西」來玩?這傢伙「玩」的還不是普通人,還是自己父王的姬妾?厲害厲害,他怎麼之前都不知道這傢伙居然這麼厲害?

「……告密?不敢,我只不過是個侍從而已,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小順這回乾脆把頭別到一邊去,連看都懶得看太子一眼,口氣又酸又不屑的說:「反正這是你們自家人的事情,關我屁事?」

無端端被小順這樣悶炮轟擊,太子心裏一沉。被人鄙視了,任誰都高興不起來,更何況是被小順所鄙視……

「只是拿只鸚鵡出來玩玩而已,你何必說得那麼嚴重?」

好不容易跟小順的距離才剛剛拉近一點點,卻莫名其妙地就又遭受到他的冷眼,太子不免有點傷心。

看着太子想哭出來的樣子,小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有膽做還怕別人說?」

「別人說什麼我才不怕,我只是怕……」怕被你說而已!

「好了好了,別一副孬種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現在的確是你在欺負人家呀!

「為什麼這麼小的事情你會看得那麼嚴重?為什麼每次見到我都沒好臉色給我看?」太子不甘心的問:「我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了?難道是那次吃了你餃子的事你還在記恨?」還是說上次差點就把「聖水」塗到他腳上讓他生氣?但那「聖水」好像都被二皇兄喝光了吧,一滴也沒沾到在他腳上啊。

「呸!誰記恨了?」小順氣得直發抖,「你竟然以為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不用以為,你自己就已經表現得夠小心眼的了!」太子毫不示弱地回擊。

「……好,你無恥、我小心眼,咱們真是相看兩討厭,以後最好再也別見面!」

抖顫著聲音,小順扭過頭,飛快的走出門去。

楞在原地看着小順怒氣衝天的背影,太子真的怎麼想也想不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自己真的曾做過罪大惡極的事情讓他鄙視?好不容易才拉近一點點距離,馬上又產生了這麼大的隔膜,太子不禁有點垂頭喪氣,覺得失落無比。

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難過的人可不止太子一個,罵人的小順其實也半斤八兩,千般情緒憋在心裏,難受極了,不是一般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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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鑲王府以後,小順就沒說過一句話,蹲在書房裏一聲不吭,手握著那個指環直發獃。

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難過呢?太子曾經有讓自己覺得他是個好人嗎?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個討厭的傢伙吧?只不過是送了只破爛指環給自己而已,而且還是為了逃避皇帝的責罵;因此,基本上自己跟他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看見他跟別人勾三搭四的時候,又何必犯傷心呢?

「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許小順難過的不是別的事情,正好是這一點。他只是太子的皇叔的侍從,太子要做什麼、要玩什麼他一點也管不著,在太子身邊,他什麼也不是。

之後幾天,太子和小順正式進入冷戰狀態,即使是在習武場也不打一聲招呼,被安排到對練時就偷偷跟別的皇子換掉。

他們的不對勁,連太傅都感覺到了。

雖然剛開始這兩個孩子就不太對盤,但叫他們對打練習時他們還是很樂意的,平時也大多在拌嘴,吵鬧得不亦樂乎,可現在雖然耳根清凈了,但看着他們互不搭理的樣子,就是覺得很不自然,宛如像是看到一整天吱吱喳喳的鸚鵡突然不叫了一樣。

「小順,你打得太狠了,我幾乎真的要被你打傷了!」作為小順新的習武對手,四皇子揉着自己被擦痛了的爪子抱怨道。

「……對不起。」

不是我打得狠,是你太窩囊了。

小順儘管心裏是這樣想的,但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對比起某人,老四這個對手是弱了一點。

而這時,某人正好也不小心把自己的對手打倒在地,連忙在將對方拉起來呢。

「嘿,老六,沒事吧?」

「三皇兄,你欺負人!你明明說不會用力摔人家的!」六皇子蹦起來指著太子的鼻子直嚷嚷。

不用力摔還叫什麼摔跤?

太子心裏暗抱怨,可表面還是笑嘻嘻的對弟弟說:

「六弟啊,這不能怪皇兄,你的技術進步太快了,連皇兄都差點被你打倒,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真的嗎?」小鬼就是小鬼,隨便一逗便信以為真。

「當然是真的,有你作對手,皇兄習武時才能起勁,不像之前的對手,自以為了不起,其實武功爛得一塌糊塗,哼!」

太子明顯是在指桑罵槐,而被罵的人當然也聽進耳里、記在心裏,他對自己的對手說:

「四皇子這麼勤奮習武,將來必成大器,不像某些人,只會說,不會做,中看不中用!」

劈靂啪啦──空氣中彷彿閃過一道道電光,有兩股殺氣正在摩拳擦掌的對峙著。

太子和小順兩人用着充滿怨憤的目光死盯着對方,恨不得在對方身上燒開兩個大洞,兩股電流直要把周圍的人烤焦了!

「哼!」

幾乎是同時,對峙著的兩人都用鼻子發出聲音,把頭扭到一旁,再也不理睬對方。

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太傅非常苦惱,因為一直以來太子跟小順都是對手,不管是習文還是練武,除了他們,其他人根本連個邊都沾不上,完全無法成為他們的對手。現在他們鬧彆扭了,以後還叫他怎麼樣教下去啊?

不行,他得搬救兵幫忙才行,而照現在的情況,能同時說服他們的人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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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順,快出來看看,這是之慳侄兒送來的樂譜,是他自己作的,本王來彈給你聽聽看如何?」

話是在徵求意見,但鑲王早就已經開始自彈起來了。太子的樂譜是不錯,錯就錯在他不該把它交給王爺,這下好了,本來該是天籟之音的曲子,立馬變成了懾魂魔音!

小順捂住耳朵,雙眼緊閉,不僅僅是因為聽著難受,更多是因為心裏難受。

每當一提及太子,小順的心就會非常的不自在。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自己,那種爛人不要再管他、他早就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小順的心就是不依,還是不斷的反覆在意起太子來;明明每天都相見,卻不能說話,那種難受簡直比半個月沒上茅房都要厲害!

「唉……唉!……」

在大門裏頭,鑲王的毛病又發作了,每當撥起琴弦來,他總會伴隨着他讓人膽寒的嘆息聲,只是這次的聲音好像特別動情,不知是不是太子的曲子真的有那麼好的關係。

「唉……妙啊妙啊,之慳侄兒的樂譜實在妙……當然更妙的是本王美不勝收的琴音!」一輪自我陶醉過後,鑲王開始自我感慨,「為什麼呢?自古紅顏多薄命,連之慳侄兒都逃不過這命運……」

紅……紅顏薄命?

小順聽了差點沒被嗆住,雖然趙之慳那痞子跟紅顏薄命好像沒太大關係,但鑲王的話還是讓小順非常的在意。

「什麼紅顏薄命?王爺你在胡說些什麼?」小順問。

「你不知道?」王爺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珠,哀愁的對他娓娓道來,「之慳侄兒快要死了,嗚嗚……」

什麼什麼?

小順掏了掏耳朵,「王爺,你沒毛病吧?今早還看見他好好的,一拳能打死一隻老虎,怎麼現在就要死了呢?」

「嗚嗚……現在還沒要死,不過也快了!」鑲王哭哭啼啼的說:「北方的蠻夷子又來侵犯咱們的疆土了,皇上為了要一口氣擊退他們,安排了幾十萬精兵駐守在那裏,準備隨時圍剿,在這個時候,軍中如有皇族的人在場指揮壓陣,士兵定必士氣大增,同樣,大宋皇朝的民望也會大增。但是,派誰去好呢?大臣一致推舉的人就是之慳侄兒!」說到這裏,鑲王的聲音簡直慷慨激昂到幾乎要把牆壁都震裂。

「那好啊,為國效力,上陣殺敵,那是他的光榮。」小順滿不在乎的說。

「可是,他才帶過幾次兵?馬上就要真刀實槍的和敵人硬碰硬,他會不會一去就不再回來了呢?嗚……」

一聽到這裏,小順的心情開始非常複雜起來。

在小順眼裏,統率大軍、上陣殺敵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就像他爹一樣,做一個威風八面、保家衛國的大將軍,那是一件何等光榮的事情?只恨他現在還不能做到。

不過話又說回來,太子才十三歲,現在就讓他帶兵作戰,似乎是早了一點,萬一他指揮失誤、萬一敵人過於兇猛、萬一……他真的有可能少年喪命,為國捐軀。

那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裏,小順的心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樣,涼風直往裏頭灌……

「王爺……你別亂說話,打一場、半場仗,哪那麼容易死!」

想我爹大半輩子都在沙場打滾,還不是……還不是……到了四十多歲才……

一想到爹,小順的心就像被擊碎的石塊般,一塊一塊的散落下來。

想小順他爹也是一生英雄,勇猛果敢、用兵如神,但還是沒躲過敵人的一支暗箭,而太子跟爹比起來他算個屁,他那樣子上戰場,能不成為犧牲品嗎?

答案還真不敢想像……

越想越覺得手腳冰涼,沒多想什麼,小順就衝出大門,直往皇宮奔去,哪怕現在正時值天黑。

跑到城樓邊上,小順突然發現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正直挺挺地向自己走來,定眼一看,是一個比自己稍微高一點點的精壯少年,看那傲氣的身影,不是太子還會是誰?

原來,在知道一切情況以後,趁著天黑就立刻走出來找人的並不是只有小順一個。

「你……」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四目相對、大眼瞪大眼,沒有冷戰、沒有鬥氣,卻更加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畢竟,兩個都還是小毛孩子,都還有很多東西不曾經歷過,譬如……情事。

其實在冷戰這段期間,他們兩人一刻都不好過,卻還是甘願做那種蠢事。

好像很久很久沒這樣正面相對了,很久沒這樣近距離看過對方的眼睛、對方的表情,這一刻就好像是解禁一樣,趁機互相看個夠,要把這段時間裏沒看的全都補回來,方肯罷休,這也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多在意對方,即使天天相見,心意不能相通,還是每時每刻都在思念。

「你,伸手出來。」

搶先開口打開僵局的人是太子,他手裏好像握着什麼東西,想要給小順。

小順稍微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自太子手裏飄落到小順手裏的是一片片白色濃郁的花瓣,軟軟的落到掌心上,很輕、很癢。

「這叫白麝雲香,用它泡茶水喝可治療瘀傷。」太子看着花辦全部都落到小順的手掌上后,輕聲的說:「你做事太魯莽,又是個習武之人,我看見你幾乎每天都會添加新傷。」

哼,說我魯莽?你自己又溫柔到哪裏去啦?小順不爽的想着。

但是,身上這些小傷連小順自己都沒注意到,可太子那傢伙卻發現了,確實夠細心。雖然小順很是很討厭太子,到現在還很在意他那一天的所作所為,但是一旦想到他可能就要到遠方戰場上去,甚至去了還不知是否能回得來時,心裏就像沒吃一百頓飯一樣,空虛的可怕,心慌得冰涼。

「你……是不是一定非走不可?」

小順眼睛濕潤地望着太子,在這一刻多想聽到他說「不是」!

輕輕點了點頭,表明了太子心意已決,而小順又還能再說什麼呢?作為男子漢,沙場殺敵、保家衛國是本分,更何況,他本來就有這個義務,事關趙氏江山,事關他將來是否能夠順利繼位。

「……自己小心。」

說完這句話,小順轉頭就走,他怕自己在那裏再多待一會兒,情緒就會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

忽然,小順被一個溫暖的胸懷從背後一把罩住──是太子跟上來抱住了他。

「雖然我有很多很多精兵良將在一旁輔助著,根本就是贏定了……」太子附在小順耳邊輕輕說道:「但你還漏了一句……祝我平安無事,早日完成大業。」

這溫暖、這氣息,儘管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但感覺卻是那麼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經適應了這一切似的。

其實,小順想對太子說的又何止這幾句?

「……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安歸來!」

對於太子而言,這就夠了。

夜涼如水,在漆黑城樓底下相擁的兩人,卻是如此溫暖。小順手中花瓣的芳香,正在隨著夜風輕輕漫溢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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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天子俏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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