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意上門
她睡眼惺忪地靠在餐桌旁，喝着熱乎乎的罐裝牛奶，溫暖的觸覺滑過喉嚨，感覺精神了不少。
隨手抓起一旁的報紙，偌大的頭版標題立馬呈現眼前：“騰楓”集團老總浴室斃命，疑離婚風波引起心臟急症！
剎那間的僵住，然後緩緩垂下眼帘，臉上卻平靜無波，似乎這只是一則普通的小報道，跟她壓根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這丫頭，什麼表情啊？虧我特意將報紙放到你身邊……”姚雪莉一臉無奈加苦惱地盯着她。
上官紫茉淺淺一笑，眼皮抬都不抬，只是輕聲喃喃着：“需要有什麼表情啊？本來就不關我的事……”
“噢！這不才過一個星期而已嗎？你這麼快就忘了？開玩笑吧，可別忘了，這男人可是因為你才……”
“雪莉姐……你的意思是說，責任都在我了？別忘了，這單子生意可是你接的，再說了，我只是盡我該做的，至於怎麼會這樣，你自己去問那個叫什麼玫的女人……”她沉下臉，平靜地打斷對面女人的話，然後繼續專心喝牛奶。
姚雪莉住了嘴，悶悶地獨自瞅着報紙上的照片，想想就在上個星期，這個威風凜凜的男人還得意地因為抱得美人歸而暗爽不已，如今卻……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視線又轉到對面那張絕美的容顏上，還是一臉無害的平靜，看着卻感覺心裏毛。上官紫茉，這個整整小她三歲，卻儼然一副女王模樣的女人，雖說合作兩年了，紫茉對她也很好，但面對她還是會感覺到壓力重重，至於具體是指什麼，她卻說不出來了……
話說回來，她，姚雪莉，現在的身份就是所謂的姚助理了，平時的工作都是上面老闆吩咐下來，把實際情況和客戶要求傳達給她，每單生意都得先經過她，紫茉可是圈裏的“紅牌”，從來不跟還沒弄清楚底細的人打交道，一切都是先經過她的調查安排后才開始進行的，在紫茉還沒入行之前，她姚雪莉就已經跟過幾位美女當助理了，只不過之前那幾個丫頭做沒一陣就嫁人了，怎麼說呢……人長得漂亮就是搶手貨，何況是女人就希望能有個好歸宿，可是在這一點上，她卻感覺紫茉有些不一樣……
“雪莉姐，突然很想吃kFc的蛋塔了，你看？”紫茉看雪莉一臉失神地望着自己，不由無奈地提高了音調。
“啊？哦！蛋塔啊……我去買咯……”雪莉刷的站起身，想了想，又轉過頭憤憤地說：“大小姐，怎麼又是我去買啊？你這丫頭，哪根筋搭錯要吃kFnetbsp;紫茉笑了笑：“沒有什麼原因，就是想吃了。”說著，她隨手將身邊的報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雪莉怔怔地看着，一臉擔憂加不解：“紫茉，你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我說……我們這次會不會太過火了？都出人命了……”
“又不是我們殺的，你在害怕什麼啊？”紫茉一臉好笑地望着她。
雪莉頭痛地耷拉着腦袋，儘可能搜腸刮肚想要表達好自己的意思：“不是你說的那樣，他的死當然不是我們直接造成的，但多少也有點關係吧？我是說……間接的問題？”
紫茉耷拉下眼帘，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輕聲回答：“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個女人自己找上門要我勾引她老公，然後可以順理成章地離婚得到財產，至始至終都只是一場交易，或者說……一場生意而已，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買蛋塔吧……”
暈……雪莉只感覺眼冒金星，這女人，就只知道吃……不過，就像她說的，事情已經生了，再怎麼感覺過意不去也沒用，直接原因還是那個叫什麼玫的女人吧……
……
買完蛋塔，雪莉接到了一個電話，興奮地往回家的路上趕，呵呵，生意又上門了，而且這次顧客的來頭還挺讓人心動的呢……
揮她天上地下天羅地網的調查功力，終於確認了，此次客戶對象正是珠寶大亨穆振勛的寶貝公子穆宇翰！不過……這個瀟洒多金的大帥哥，怎麼看怎麼覺得就是……不會吧……
問題似乎有些戲劇性了……
漂亮的公主房內，紫茉正埋頭於林林種種的時尚雜誌中，對於雪莉的“報告”，只是偶爾配合地嗯幾句而已。
“我說紫茉，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雪莉一臉鬱悶地盯着面前的美女。
“嗯，你說重點吧，他想要我怎麼做？”紫茉隨意問道。
雪莉滿臉黑線，說了半天，原來還沒說到重點啊？不過，剛才對穆大公子的形象描述和氣質渲染又怎麼是可以忽略的呢？這個紫茉真是的，莫非美女對帥哥就是不來電？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要先見見你……”這話說完，連她也感覺有點怪異。
果不其然，紫茉停下手頭翻書的動作，似笑非笑地抬起眼帘：“沒說要怎麼做，只是想先見見我？呵呵，有趣哦……”
“他說，還不知道人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不放心，就想先見面后再說。”
“恩，那你去跟他見面吧。”
“哦……啊？！紫茉，你開什麼玩笑？我……我可是答應人家了，明天晚上，在amigo……”雪莉大叫起來：“我都調查清楚了，不是什麼冒牌貨，而且，人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為過啊，或許，他要整的人不一般吧……”
紫茉好笑地望着對方一臉窘迫，輕笑出聲：“呵呵，你緊張什麼？我開個玩笑罷了，有生意上門哪有不接的道理，知道了，明天晚上……amigo……”
雪莉着實鬆了口氣，紫茉這丫頭，從頭到晚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都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是在開玩笑、什麼時候又是說正經的了……
……
傍晚，紫茉獨自漫步在燈火闌珊的街道上，沒想做什麼，也沒什麼目的地，悠哉悠哉地走着，走累了就回家……這只是一種習慣，一種連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習慣。
還是老樣子，她喜歡站在中央公園旁一間名叫“co1our”的小吃店前，然後看着門口一塊精緻特別的木板上寫着些完全看不懂的餐點名稱、看着落地玻璃窗里三兩成群的人們笑臉盈盈地享受着團聚的滿足，在這些時候，她總是無法邁開自己的步伐，然後便是長久的失神、茫然……
其實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平民小食店，她看不懂菜譜很正常，只是……為何卻會為這裏的氛圍感受到心的悸動？……不想去細想這一切，或許心底某個小小的角落會存在着答案，但她就是不想知道、不想回憶、不想深究……
緩緩轉身，手機鈴聲隨之響起。
輕輕嘆了一聲，她接起手機：“嗯，媽……”
“小茉，最近怎樣呢？好久都沒有打電話了。”
“哦，沒什麼特別的，我昨天剛匯了錢過去……”
“……都說不用每個月都匯了，我哪兒用得着那麼多啊，小茉，你什麼時候回來聚聚啊？”
表情既無奈又諷刺，她輕笑：“有必要麼？”
然後，滿意地聽到了對方沉默的嘆息……
“注意身體，有什麼需要就說吧，當然，我指的是物質上的，至於回家的問題，我想現在還沒有時間，你知道的，我工作很忙……”她語氣平淡。
“嗯，你也注意身體，其實也沒什麼事，就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既然很忙，那就算了吧。”那邊的女人顯得黯然神傷。
“沒什麼好看的，也無需擔心，你自己開心就行了，反正，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她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但沒辦法，她從來都無法控制這樣的話從自己的口中說出。
“小茉……都這麼久了，為什麼你還……”對方哽咽了。
嘴角不屑地彎起，她的聲音更加冰冷無情：“有些事，我不想再挑起，或許你也不想再提吧？畢竟，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咔！
對方掛下了電話，急促地掛下了電話，紫茉卻笑了，滿意地笑了，只是，眼前卻模糊了……
曾經的一切，只能是曾經；現在的一切，卻茫然不可知，不是她不想打開心胸，只是一切顯得比預想的要艱難，她的世界本來不是這樣，她的現狀本來不該是這樣……
重新掛上微笑，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弄着柔順的絲，引來街頭混混們的尖聲口哨，眼角微微彎起，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還是那一臉雲淡風輕……這才是她，這才是真正的她，上官紫茉，一個女人、一個一直在麻木與期待中的女人，麻木的是她的生活，而期待的卻是……心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