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思及此,他只在心底暗自咒罵了梁珩星兩句,再度發誓以後絕不讓她碰酒,然後拉過掛在一旁的浴巾,勉強圍住下身。
他可不想被死黨誤認為暴露狂,或是變態之類的,打開浴室門,他藉由門縫稍微向外瞄了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梁珩星一眼。
很好!依舊睡得很死。
見狀,他稍微安心的鬆了口氣,並放輕腳步走到自己的衣櫃前,火速取出內褲套上。
他這才稍微放慢動作,準備取出其他衣物套上時,床上的她突然一個大動作翻身坐起。
她雙眼迷濛的望着正拿好衣物準備穿上的他,被她那眼神直盯着,讓趙旭傑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三點畫面?
只見她大動作的掀開綿被下床,四處張望了下,接着視線定格在她的背包上,她彎身在背包里不斷翻找,突然露出一記憨憨的傻笑。
只見她手裏拿了張百元美金,並揚起一個非常滿意的笑容朝他走來,他實在不解她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只好擰着眉頭看着她一連串詭異的舉動。
梁珩星站在他面前對他露出傻傻的笑容,還很滿意的拍拍他的肩頭,開心的說:「你的舞跳得真好,可是我真的不敢摸你的憤怒鳥,你不要覺得有失顏面啊,這是給你的小費,我看你跳舞真的很開心……」
說完,她便拉開他的內褲頭,將手中的美鈔塞進他的內褲,接着又搖搖晃晃的走回床上,砰地一聲,倒頭呼呼大睡。
「憤怒鳥?!梁、珩、星,你這傢伙!還沒醒嗎?居然把我當成那個脫衣舞男!」見狀,趙旭傑壓抑不住的對着她大吼。
看着內褲頭夾住的那張百元美鈔,趙旭傑不只嘴角嚴重抽搐,整張俊臉更像是顏面神經失調般的嚴重扭曲,他掄起拳頭,咬緊牙,有種想一掌把她轟醒的衝動,
抱着枕頭的梁珩星,又露出嬌憨的滿足笑容,喃喃自語起來,像是在說夢話低的,「……我回去也可以跟藍藍說了,我有去開過眼界了,也有摸過男人……她就不會再笑我沒人要了,連死黨都不要我,只有一個徐騰遠要我,連放膽去勾引男人的勇氣都不敢……」
藍藍,是徐藍嗎?
徐藍是珩星從高中到大學少數談得來的好朋友,不過這徐藍怎麼會這樣說珩星?
「誰說你沒人要。」她的夢話引起趙旭傑的興趣,斂下方才被她挑起的怒火,他套上長褲坐到床畔,揉揉她的頭,出聲安慰。
「阿傑啊……阿傑不要我……」說到這,她有些生氣的嘀咕着。
他不要她?!
這話震撼了他,他不禁看着的望得因酒醉而吐真言的梁珩星。
「阿傑怎麼會不要你?」他急着窺視她的內心,想藉由她酒醉而逼出她心中的秘密。
「藍藍……我好難過……你說的沒有錯,放棄一個很愛你的人並不痛苦,放棄一個你很愛的人,那才痛苦……我現在就好痛苦……』酒醉的梁珩星似乎是陷入什麼痛苦夢境,她皺着眉說夢話。
聽着她斷斷續續的吃語,趙旭傑震驚到瞠大眼,頭紊亂不已。
珩星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嗎?!
「珩星,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她喜歡的那個人有可能會是自己嗎?他焦急的想知道答案。
「藍藍……為什麼我只能偷偷喜歡自己的死黨……」她生氣的用力翻過身體,身子曲起,眼淚倏地自眼角滑落,「……藍藍,那些男人的眼晴都瞎了……看不到我的好……我喜歡的男生也看不到我的好,阿傑也是,從以前就只把我當成披着女生皮囊的男生,只有徐騰遠看得見,只有他肯把我當成喜歡的女生疼愛……偏偏……偏偏我不愛他,我喜歡的是阿傑啊……」
珩星喜歡的是我!
趙旭傑又驚又喜的看着在睡夢中仍小聲啜泣的梁珩星。
「藍藍,我回去就跟徐騰遠說……說我要當他的新娘……我想你說的應該沒錯,嫁給愛自己的男人,比嫁給你愛的男人幸福,趕緊嫁給徐騰遠……我遲早就能忘了阿傑,只是……這段十多年的暗戀就要無疾而終了,誰讓我是個暴力女,是個像男生的女生,不過為了慶祝我這從沒有開花過的戀情,我去看猛男脫衣舞秀,又喝了一懷甜甜的雞尾酒……你以後不可以再笑我了……」
珩星的這些心裏話真是太讓他感到震撼了,久久不能回神--
不過,望着她眼角上的淚痕,他有了了悟,也下定了決心。
「阿傑,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麼?」梁珩星不解的四處張望。
這個位於地下室的運動練習場,不僅牆面有些斑駁,設備也有些老舊,不過至少所有的運動設備都還算保養得不錯,最讓她眼前一亮的是位於中身那個跆拳道比賽場地。
這幾天阿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了,前兩天居然死求活求的拜託她,要她延後幾天回國,還說他有些事情要請她幫忙,讓她只好向航空公司取消機票。
最奇怪的是,他還把他的存摺交給她,說讓她幫他管錢,管錢?這應該是他女朋友或者是他老婆才要做的事啊!
昨天他下班后,則是交給她一張附卡,讓她更是一頭霧水,這附卡也應該是給他女朋友或老婆的,怎麼會是給她用咧。
死黨的福利應該沒有這麼好的啊!況且她過兩天就要回台灣了,給她附卡也沒用,她根本不會去刷他的血汗錢啊。
今天則是詭異的拉着她到處看房子,說是想換一間住起來舒服一點的大房子,還說既然她人在這裏就順便給他一些意見,然後看完仲介介紹的那些房子后,便拉着她來到這個沒有一個人在的運動練習場。
「阿傑,好奇怪喔,這裏怎麼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練習?」她四處打量了一下,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不知道,可能這時間本來就沒人吧。」他隨口敷衍了一下。
笑看她那滿臉疑惑的神情,他自然是不會告訴她今天這裏已經被他包下來了,且他將進行一件有可能會影響他們兩人未來的事情。
「喔。」雖然還是覺得不對勁,她仍點了點頭。
「珩星,要不要陪我練習練習?」他用下顎指了指那跆拳道比賽場地。
「練習?阿傑,我擔心你會被我踢傷啊,你很久沒有練跆拳了吧,那跟新手是沒兩樣的。」
他不以為意的將一套道服交給她,「沒交手看看怎麼會知道,放心吧,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其實早在不久前他又更新拾起這項睽違已欠、既可健身又可防身的運動。
打從他自梁二哥嘴裏知道她擇偶的條件后,他便下意識的重新開始練習跆拳道,當時他還無法理解自己的心態,直到看清自己的心意后,這才恍然明白,自己這下意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你確定?」在看到他遞給她的道服時,她不禁疑惑的瞅着手中的道服,她的道服怎麼會在這裏?
「珩星,我們以前可是搭檔,在你回台灣前,就陪我練一場吧。」
「對耶,我們以前是搭檔。」時間久到她差點都忘了曾經有這一回事,說到這事她也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不知道他為什麼後來不踢跆拳道了,因為他當年什麼都不肯說。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突然說:「想知道我為什麼後來沒繼續踢跆拳嗎?」
「為什麼?」
「你贏了,我就告訴你!」他故意放下誘餌。
她嘴角一抽,瞪他一眼,好啊,故意要激她是吧。
「珩星,別這樣,就當是陪我打一場回味一下,你後天就要回台灣,以後說不定沒機會跟你對練了。」他使出哀兵政策。
「好啦,好啦,不過若是被我踢傷了你那張帥得無與倫比的俊臉時,可不能怪我!」也好,她好久沒跟他一起踢了,他們兩個以前可是練習的搭檔呢。
「那邊是更衣室。」很好,她中計了。
「嗯。」她點頭便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等她換好道服出來時,趙旭傑也已換上他的黑色跆拳道服,不過他這身道服看起來不像新的,可能是……阿傑跟其他人借的吧。
「需要熱身嗎?」
她搖頭,「我們剛剛在外面走動,運動量夠大了,不需要熱身。」
趙旭傑微眯着銳眸,眼神流露出一抹充滿心機的流光,他看着她提議,「就這樣對打,對練,比輸贏沒意思,我們玩點不一樣的,你看如何?」
她彎腰甩手的活動着筋骨,問道:「玩什麼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