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救命恩人!?
攏長的黑暗裏,楚言一直在做夢,夢到往昔和馮祥的:那些甜蜜的誓言,那些難受的爭執,那些生活的壓力,而夢,更多徘徊在當時候他們死的情節上,那個肚子中已然存在卻終究沒有出世的孩子也在楚言的夢裏大聲啼哭。
伴隨着楚言夢境的,還有周身的不適:骨骼如刀子刮著一般的酸疼,四肢猶如消失一般的麻木,腦袋裏如進了蟲子一樣的絲疼。她很想大聲叫喊,用以發泄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痛苦,可喉嚨里卻如塞了棉花,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發不出一絲聲響。而往往在這個時候,一個如夢似幻的聲音會在她耳旁響起:“鳳兒,不怕,不怕,我在這裏,我一直在這裏…”
這明明很陌生的聲音,卻讓楚言感到很溫暖,只因為那一聲“鳳兒!”
她睜不開眼去看自己是在哪裏,也伸不出手去感覺周圍的一切,但是,她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照顧着自己,為自己擦身換衣,為自己喂湯伺粥,這個人的胸膛並不寬綽,但是心跳,動聽的像首歌。楚言往往在這個照顧自己的人的心跳聲里,安靜的熟睡過去。
這樣的日子,楚言感覺持續了有百年之久,直到有一天,她再沒有做噩夢,在香酣甜睡后神智才漸漸的、完全的清醒過來,身體上的痛楚雖還在,卻已甚微,那麻木的四肢,此時已能感覺被褥帶來的溫暖意,鼻作深呼吸,藥味郎郎。楚言睜開眼,雖然眼前事物一片朦朧幽白,卻讓她心安了不少自己沒有瞎,等眼睛適應后,她才看清楚自己處在一間十平方米不到的小屋子裏。
屋子甚為簡陋,出泥黃,上頭坑坑窪窪的小洞無數,牆上開一個簡單的朝天窗,糊糙紙雖擋下風,卻也使的屋內光線昏暗。一張蛀孔無數的煙灰色四方桌子上,放着一藥罐子和一個有缺口的瓷碗,剛才聞到的藥味顯然就是從那來的。桌旁僅一條長凳,因為地面坑窪不平的緣故子微傾斜着。屋子雖然貧簡,但是壓蓋在楚言身上的被褥子,卻乾淨鮮亮人以格格不入感。
“居然還活着么?!”楚言將目收回,心裏不知道應該為自己的活着慶幸,還是應該遺憾。畢竟,活着的事情就更多了。她手摸向咽喉處,發現那裏,也分毫無傷,而她清晰的記得,那時候,三隻飛刀直取的就是她的眼睛和咽喉。
“娘不能,這我不想聽你的!”
“娘這都是為你好看看我們現,住的吃的用的是什麼樣子的,你是……。”
“不行你以前不是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氣度,如何好向一個女子低卻了頭去!”
“娘是說過沒有錯。可是今同往昔。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要……!”
“你別在說了!煩不煩啊!”
一男一女地對話聲音由遠漸近。聽內容。是母子倆。那個娘地聲音。楚言不怎麼熟悉。但是那個兒子地………楚言好象在哪裏聽過。
楚言努力想着自己到底哪裏聽過男子地聲音。耳里已經傳來推門地“咣鐺”響。
“你拿那個進去做什麼?”那個娘地聲音顯示出她很不高興。“那麼好地雞湯。是她能吃地么?”
“娘。言兒地身體虛弱地很。不補下怎麼行。我特意……”
“補補補,她身體現在就因為太虛,不能這般油膩的補!拿回來,我說風兒啊,你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了啊,以前………!”
“娘你又來了!不說了,我進去看看她!”
楚言忙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在昏迷中,她的心,卻着實的跳快了數拍,因為說話的這個男子,楚言已經知道是誰了!
納蘭風,就是那個她一直捉摸不透的人。而被她叫娘的,自然就是姚氏了,楚言遠遠的見過姚氏二次,那是個嬌小的女人,神情很是溫婉,只是楚言在聽了那女人冷冰冰的說話口氣后,對她外表和本質是否一致,產生了深深的懷。
楚言思量間,納蘭風已經輕手輕腳的進得屋內,年紀一十有九的他,天庭飽滿細膩,面若冠玉,有着女性化的尖下頜,眼睛不大,但眸子清澈,眼裏更帶着絲絲憂鬱意,配上他修長挺拔的身軀,文雅孺靜的氣質,讓他給人的整體感覺無比絢爛奪目。
看着楚言安靜睡熟中的臉,納蘭風的眼裏滿是溫柔意,嘴角也掛出一抹笑,他彎下腰,為之捏實被角,這后,溫暖的手伸探向楚言的腦門。“好,燒退了!”納蘭風舒出一口氣,聲音愉悅。
楚言的眼角不自覺的滾落眼淚,她本是想要忍住的,可是納蘭風這一捏被角一探額,讓她心裏的溫柔被撩撥開來,曾經,馮祥就是這樣照顧她的,曾經,梁氏也是這樣照顧她的。他們的手都溫暖柔順,給楚言帶來無比的安全依賴感。
“呵呵!原來你醒了!”納蘭風溫暖的手指觸到楚言的眼角,將她的眼淚摘去。
楚言見假睡被識破,這才睜開眼來。在楚言看來,納蘭風比初見那時候更美了,初見他時,他倔強的挺直着脊
顏卻美如女子,現如今,他含笑着俯身看着自己,中多了成熟的男人味。
“謝謝你救了我!”楚言沖納蘭風點點頭,表示感謝,臉莢上卻不由的飛上羞紅,在神智恢復后,楚言想起了自己在陳家村口遇見的穿夜行衣的人,想起來那泛着毒色的三支飛刀,當然,也想起了昏迷中,有個人為她寬衣解帶,擦身揉骨,雖然楚言覺得,為自己擦身體的人更可能是姚氏,可還是不由的紅了臉。
納蘭風的神情顯的也不是很自然,他含糊的應了聲,站起來走到桌旁拿起藥罐子,說是要給楚言去熬藥才將話說完,姚氏的尖薄的聲音就從屋簾外傳進來,“既然醒了,就不用作小姐脾氣了!”
楚言抬眼看,正好看到嬌小的姚氏進來。比起一年前越發的老了,眼睛的明媚不在,魚紋添了不少,那原本含笑的嘴角向下垂着,溫慈的神情被一幅刁專模樣取代。
歲月催人老!這是楚言見之最想表達的話!
姚氏也不看楚上去就把納蘭風手上藥罐奪下,譏誚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當以前啊,風,你一個大男人的,沒別的事情做么沒有,韓小姐那還……!”
“娘,你……!”納蘭風神色里,尷尬於惱怒,他剁了剁腳,看了楚言一眼起帘子就向外走去。
“艾!風兒,你哪去?”姚氏狠狠的飛給楚言一刀白眼喊着跟了出去。
小屋外,傳來母子倆悉索的鬥嘴只是聲音壓的很輕。
楚言給自己一個微笑,氏的態度她並不在意反,她很感激姚氏,至少自己的命,是他們救的。平躺的有些脊背酸,楚言翻動身,想左側面牆躺會,可是她才一動,左肩膀靠近鎖骨頭的地方,便一陣巨疼傳來,疼的她咬住被角,再不敢亂動了。等疼痛好一些,她伸右手,摸向左肩處。左肩,被紗布纏繞着,用力壓,便疼的她不能呼吸。
傷到的不是眼睛不是咽,是肩膀附近?意識到這點,楚言不由皺起了眉頭,她想,“若說納蘭風能找郎中為我驅毒療傷,那很解釋的通。可是,他有本事在那三把飛刀下救下我?他有本事逃過那夜行衣人的殺手?顯然,那夜行衣人是專門等候在那裏的,是為了將我殺死?還是只是巧合的被我遇見而下殺手?陳家村的血腥殺戮,和我有關係么?畢竟追究起來的話,只有我和娘,曾經因為楚步爹爹官職權利的關係,離官場那麼近啊!”一想到楚步和梁氏,楚言的心被疼糾起來,擁有二世心智的她,對親情的珍視,比任何人都要依賴的深刻,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梁氏面前,那麼自然的作出天真的孩子情來。
“呀,下雪羅下雪羅………”
“好大的雪花啊,明天就是大年夜了呢!真好啊真好啊!”
幾聲稚童的歡笑聲,牽引楚言的頭扭向天窗處,糙紙將天窗糊的嚴實,看不到外頭的天色地景。“原來,外頭下雪了!原來明天就又將是一年了!真快啊!”楚言心裏一陣悠然長嘆。
門帘子再次被打起,一陣刺鼻的藥味兒也一併的竄進來。
進來的是姚氏,她陰沉着臉,手上纏布,捧着藥罐。姚氏走到桌前,麻利的將葯倒進碗裏,然後不耐煩的看了楚言一眼,問道,“能自己爬起來了么?”
楚言試了下力,感覺自己仍舊虛弱,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自己爬起來把葯吃了!”姚氏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走到門口半掀帘子向外張望了幾眼,復又看向楚言,壓低了聲音冷冷說道,“身體好些了,就趕緊的走,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也不是大富人家,養不起閑人,更不要說你一個病人了,你躺的舒服,不知道我家風兒的苦楚,他可是把書坊掙下的全部的錢都用來給你看病買葯了,眼看着就要過年了,自己的新衣裳不添一件,就給你買了那新被褥。雖然陳金以前也幫過我們,可是陳金是陳金,你是你,若我記的不錯的話,你可是楚姓!趕緊把葯吃了,別在那給人添堵!知道不?”
“恩,謝謝你!”楚言真心的給姚氏一個微笑,道,“我喝了葯,就走,不知道這裏到陳家大概…”
“呵----你是真的還是裝的啊?陳家?這裏可是南陽郡,離你的那個陳家百二八千里呢!”姚氏冷哼着道。
楚言不由一楞:自己在南陽!?
“有人嗎?屋子裏有人嗎?姚大嬸!”楚言神時,屋外傳來脆聲聲似黃鶯啼唱一般美妙的女子音。
“哎呀,她們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姚氏的臉色急裏帶着憂,看楚言的眼神越發的不耐了,她手指楚言,惡狠狠的道:“你給我老實的待在屋裏,什麼響動也別出,要是壞了我家風兒的事,看我不…!”姚氏沒有說出後頭的內容,手攏攏發,嘴角努力裂起笑,想外走去。
“韓小姐,您來啦!”楚言聽到外頭姚氏軟綿綿的話。(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