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梁府清門事
這樣的消息，很快就通過知書的嘴，傳到了楚言的耳中。楚言小手捏成拳，小臉被氣的哇綠哇綠的，她脖子一梗，就似小蠻牛一樣向院子外沖。
“言小姐做什麼去呢？”知書在後頭也不敢拉她，只能緊跟上，追問楚言。
“我找他們理論去！”楚言發狠的道，“非得拔了把嚼舌頭根子的人的舌頭才是！”
“言小姐……”知書怕楚言闖了禍，心裏焦急的不行，她正欲回身去稟告梁氏，就聽得身後有人一聲冷喝，“回來！”楚言聽得這聲冷喝，頓時止了腳步，耷拉起腦袋來。
“做什麼去呢？”冷喝的，正是梁氏。
“娘！”楚言轉過身，甜蜜的一笑，撒嬌的道，“也不做什麼，就是膩歪的很，想去外頭走走！”
“別以為娘沒有聽到你和知書的話，你那心裏怎麼想的，娘會不知道！”梁氏臉上怒氣很盛，但是心裏，她並不怪楚言的鹵莽，畢竟女兒這般做，可都是為她這個當娘的。
聽得梁氏曉得自己這是去找人出氣，楚言也就再不裝乖巧了，她嘴巴一撅，脖子一梗，道，“既然娘也聽到了，那麼，難道你也許了讓那些個人在外頭亂講么？娘親清清白白的，怎麼能教人這般說了去！”
梁氏走下台階來，將楚言擁進懷中，好一會的，不言語。楚言以為是自己哪句話讓梁氏傷心了，正欲開口說聲對不起，卻聽梁氏道，“言兒要明白，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們清者自清，又何必去理會那些個流言呢！言兒不比一般的僕婦仆子，怎麼的做起事情來，就同他們一般的粗鄙了呢？難道正的是為娘教導的不夠么？”
“娘，不是的，不是的！是言兒鹵莽了！”楚言聽梁氏那自責的口吻，忙低聲認錯，並保證自己再不會像今天這般莽撞，遇事不懂穩重了。
“好，那你要記得和娘保證的才是！”梁氏蹲下身來，眼睛和楚言平視，她道，“千萬不許衝動，萬事在行之前，要合計個明白，曉得不？”
“恩！”楚言點點頭。
梁氏和張謙學的流言在梁府傳了幾天，因為二位當事人都沒有出來言語什麼，便漸漸的淡化了。本想此事就當此做了了斷，卻不想，梁龍卻在無任何前提理由的情況下，將張謙學辭退了去。一時間，梁氏和張夫子有染的傳言又盛了起來，而且言語比起之前來，更是不堪入耳，更有甚者說，梁老爺辭了張夫子，也就是不想梁門面上丟人。這些個流言，非但是傳進了梁氏的耳中，到後來，就連孫老夫人也知道了，老人家氣的用蚺龍手杖戳地面，直喊着這幫子下人越發個沒有模樣了，讓孫菊紅好好的管教管教，該賣的賣了去，該嫁的嫁了去，別污濁了梁府的風氣。孫菊紅在一旁一口一個事的應着。
孫老夫人的話一出，孫菊紅便在當日將梁府的一眾女眷、僕婦、丫鬟，仆子給召集了起來，說是梁府上也的確是有些時候沒有“清門”了。（所謂的清門，就是專門有一幫子人，挨門挨戶的檢查各房頭，看有沒有傷風化的不雅事物，然後將一些個言風不好，不合眾的下人給處理了去。）
“就從今晚上開始，我會着人挑選出資格老，脾性好，我又信的過的僕婦去各人房頭檢查，大家還請配合配合！”孫菊紅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看着圍繞着她一干人，驕傲的道，“我本是可以來個突然檢查的，可是想想，有些事情，還得靠個自覺醒。所以才在這裏和大夥打個招呼先，大家這番回無，大可將要藏的藏好，要放的放妥當，不過話挑明了說，這梁府上上下下，還真沒有我孫大夫人找不出的物件。若是誰真箇藏了什麼被我找出來，別怪我主家沒有把醜話說在前頭，這賣出去是小事，賣去窯子，那可就說不得我什麼了！明白么？”
除了梁鳳外，眾人齊齊的應了聲明白了。孫菊紅笑起來，看向自己的弟媳婦梁鳳，道，“弟妹這是不高興呢？”
梁鳳也不給孫菊紅什麼面子，直接站起來，鼻子裏哼了哼，道，“我那院中，都是些文房詩書，哪裏有什麼污濁的東西，到是怕讓過多俗氣的人進去，帶了俗氣，才要被說是污濁了才好！”
“嫂子知道弟妹清高，一向眼在頂上，看不得我們這些個沒有讀多少書的婦道人家，不過說句不好聽的，弟妹，你才高，到頭來，不也還是婦道人家么？”孫菊紅笑的和得勝的孔雀似的。
梁鳳頓時冷了臉，哼一聲撫過袖子，甩身而去。孫菊紅朝着梁鳳的背影白了眼，便點了幾個僕婦的名字，讓他們留下，其它人，則可以自行回去歇息了，不過叮囑回去的人，不要鎖院門。
回西廂房的小路上。
“娘，你說這又是哪一出啊？”楚言總覺得從流言到清門這事，有些個怪怪的。在從廳里回西廂房的路上，楚言琢磨了好一會，也不得要領。
“哪裏來的哪一出，你個小丫頭，又想什麼呢？”梁氏晃晃楚言的手，“以前娘還是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哇，你姥姥也經常清門的，這樣做，能讓府邸上乾淨些，畢竟下人多了，良莠的都有，不是么？再加上幾天前你大舅爺和二舅爺都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出去了，能在老爺們不在的時候清下門風，也是好的！”
“舅爺他們出去了？”楚言一驚，“娘是如何知道的？”
“朱婆婆上次來的時候和娘親說起的，好象是生意上出了點麻煩，要出城幾天！”梁氏嘆了口氣。
“偏在這個時候弄清門？”楚言心裏犯起嘀咕來，可是究竟是不是壞事，她此刻也說不好，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回到西廂房裏，梁氏讓知書知畫先去自己房裏歇息，萬一來人查問，也好有人在，而梁氏自己，則拿起綉籮，在燈火下，有挑燈而作的意思，楚言這時候已經洗了腳，她見梁氏這般，便問“娘親是不是不打算早睡了？”
“反正也睡不着，就忙活些，言兒先睡吧！”梁氏摸摸楚言的頭，慈愛的道。
“言兒就在一旁坐着看娘親刺繡好了，言兒也還不困！”
“說什麼傻話，快上床去，不然娘可是生氣了！”
“好吧好吧！”看着梁氏柳眉豎了起來，楚言聳聳肩膀，爬上床去，她用被褥遮蓋住一半身子，眼睛不時的睜開來，看着燈下忙碌的梁氏。
“言兒永遠是娘的小女兒！”楚言心裏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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