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徐任楓送朱雨橋回家,朱雨橋低哼着歌,愉快地走上樓梯。走到一半時,一個人影橫出,擋住她的去路。

「啊!」朱雨橋嚇得尖叫。

「對不起,我沒有要嚇妳的意思。」人影說話了。

朱雨橋這才看清楚,那是地公關公司的老闆韓則宇。「老闆?!」她一時改不了口,還是叫他老闆。「你怎麼會來找我呢?」

韓則宇說道:「妳看過今天的晚報了嗎?」

朱雨橋搖頭。「還沒。」今天晚上她和同學都待在餐廳中,沒吸收什麼外界的信息。

韓則宇一笑,拿出報紙來。「我是來告訴妳好消息的。」

朱雨橋接過報紙一看,上面寫着--

中日混血的日本職棒好卜伊藤褂人,將於明天抵達台灣,為中日技術合作的機車廠商代言。

「啊!他要來了!」朱雨橋興奮地叫嚷。

伊藤樹人雖然是日本職棒好手,但是因為他母親是台灣人,國中之前都是待在台灣,再加上他對來自台灣的旅日棒球好手極為照顧,所以台灣人對他有一份親切感。

一年前,日本球隊來台參加亞洲地區性的大賽。伊藤樹人因為表現絕佳,加上外形搶眼,短短時間之內,就吸引了不少粉絲。也就是在那時候,朱雨橋動念,可以邀請伊藤樹人來台為廠商代言。

當時有好幾家公關公司在爭取這個案子,朱雨橋那時候已經是經理了。照理說,企劃案由專員提出,她再來審看就可以,但是這個案子企劃案卻是在她手中親自完成的,可以說是她嘔心瀝血之作,同時這也是他們公司有史以來所接到最大的案子。

後來朱雨橋離職,這個案子當然也轉手出去由別人執行。雖然如此,真看到伊藤樹人要來台的清息,朱雨橋還是很興奮。

「這都是妳的功勞。」韓則宇說道。

朱雨橋一笑。「還是靠大家的努力。」在公關公司做事雖然很累,但是那樣充滿挑戰的工作,也讓她獲得成就感。那時候,壓力雖然很大,但是事後回想的時候,她卻覺得熱血沸騰啊!

「對了,」她說道。「我有注意到,伊藤先生這兩個月陷入了揮棒的低潮,雖然他的人氣還是很旺,但是我想他心情一定很不好受。你們招呼他的時候,可能要多擔待他的情緒。」

說到這兒,她不自覺地吐舌笑了起來。「其實這個你們一定也注意到了,實在不需要我提醒。」哈,她只是忍不住多嘴。

韓則宇注意到她變了,在不經意間她會流露出小女孩的感覺。這樣的她,也有不同的可愛。

韓則宇說道:「妳什麼時候休息夠了,要回公司來呢?同事們都很想妳。」當然最想她的人是他。

朱雨橋斂了笑,雙手絞弄着。

對於公關公司的工作,她仍是有熱情的,只是她丟不下診所的事情。精確地說,是她捨不得離開徐任楓。

診所的工作雖然比一開始忙碌,但是她出出人人看到的都是他的笑臉,覺得安心,也覺得愉快。

她再度拉起笑臉。「我這麼凶,他們應該不會想我的。」

韓則宇一笑。「說實話,妳在的時候,他們的確對妳有那麼一點抱怨。不過妳不在,他們卻開始發現妳的好處了。」

「老闆就是老闆,真會說話。」哎呀,他的話,真讓她有那麼點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的感覺了。

「回來吧。」韓則宇再度說道。

朱雨橋看了看他,一下子還真無法斷然說要或不要啊。

她想了下,說道:「明天伊藤先生就要來了,您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要分心在我回不回去的這件事情上了。」

她的話里有請他回去的意思,雖然她說得很體貼,但韓則宇的臉色還是變了一下。

朱雨橋對於要不要回去工作有點猶豫,但是公私她是分得很清楚的。在感情上,她就是不會接受韓則宇。

她禮貌地一笑。「以後仍然很歡迎你來找我,不過,你大可不必這麼辛苦地到我家來。我男朋友的診所,離你們那裏反而更近。」

「呃……」韓則宇愣了下。

朱雨橋還自己解釋。「我現在的老闆--徐醫師,也是我男朋友。」

韓則宇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他勉強地扯開笑。「恭喜。」

原本以為朱雨橋到了二十七歲都還沒談過戀愛,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被人追上,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懊惱着,怎麼會沒早一些追到朱雨橋呢?不過這麼多年都沒追到,現在要追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唉,看來他也只能祝福她了。

第二天早上,朱雨橋到診所上班的時候特別興奮。她拿着報紙,抓着徐任楓和推拿師說話。

第二天的早報,已經有報導伊藤樹人來台的消息,雖然篇幅不大,朱雨橋還是很驕傲地宣告:「伊藤樹人來台的企劃案,都是我擬定的。」

「這麼厲害喔。」推拿師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她這個小毛頭。

「嘿,別小看我,我以前在公關公司,可也做到了經理。」朱雨橋抬起下巴。

徐任楓笑笑地看着她,她眼眸中閃耀着迷人的光彩。他想到地昨天晚上說到的「成就」。不知道哪天她就會再回到公關公司工作,這樣他們日後相處的時問,勢必會少許多了……

他甩開這個想法,拉開笑容。「今天的新聞會不會播出他來台的新聞?」

「不曉得耶。」朱雨橋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馬上就打開電視來看,然後巴巴地守在電視機前面。

一個女患者推開門,看到朱雨橋看電視看得這麼認真,好奇地問:「今天有什麼大新聞嗎?」

朱雨橋轉頭招呼患者。「沒有啦,我想看看會不會播出伊藤樹人來台的消息。」

「伊藤樹人要來台灣?!我很喜歡他耶!」患者興奮地說。

「真的嗎?」朱雨橋眼睛發亮,話匣子馬上打開。「我跟妳說,他來台灣的企劃案是我負責的……」

「真的喔?!」患者大概已經忘了病痛。

一旁看着的徐任楓逸出了笑。這是她的成就,他也為她開心。

因為這件事情,朱雨橋高興了一個上午,只要沒有患者,徐任楓就會陪着朱雨橋守在電視機前面。

守了一上午,各台都轉遍了,無聊的新聞一看再看,也沒看到伊藤樹人的沽息,就在他們要放棄的時候,跑馬燈上突然出現一行字--預計來台代言的日籍職棒好手伊藤樹人,下飛機后演出「失蹤記」。

「什麼?!」電視機前的所有人都驚訝地喊出。

徐任楓和推拿師轉頭看着朱雨橋,朱雨橋咧了嘴。「我知道的和你們知道的一樣多,看我也沒用啊……」

「看樣子,事情好象被搞大了。」徐任楓說道。

「麻煩大了,真的大了。」朱雨橋皺起眉頭。雖然現在已經不關她的事情了,可是她又覺得無法丟下這件事。

朱雨橋兩手握拳,輕輕扣擊着。「不行,我要問問老闆,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她急着打電話探問。

徐任楓看着她。他曾經從唐綿綿那裏聽說,朱雨橋的前老闆很喜歡朱雨橋。雖說他知道朱雨橋並不喜歡她的前老闆,但是當朱雨橋和他接觸的時候,他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安。

「嘟嘟嘟……」朱雨橋打過去的電話並沒有接通,她猜想韓則宇的電話線應該是被記者擠爆了。

她改播了她以前手下的電話。「Alice,我是Daisy。我剛剛看了新聞,伊藤樹人怎麼會失蹤呢?」

聽到她的聲音,負責這件事情的Alice「哇」的一聲哭了出來。「Daisy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到下榻的飯店之後,人就不見了,只留言給我們說,請我們大家不要擔心他,他現在的壓力太大,需要暫時消失。」

「媽的咧,最好是我們可以不要為他擔心啦!現在把所有人的壓力都搞得和他一樣大,這少爺的壓力就可以消除了嗎?」朱雨橋火大地咒罵。

「怎麼辦?所有人真的找不到他,我怎麼對媒體、廠商和日本那方面交代?」一想到這,Alice的情緒幾乎崩潰。「Daisy姊,如果妳在的話,一切肯定都不會有問題了。」

一聽到這話,朱雨橋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她很有魄力地丟了一句。「不要怕!找人的事情交給我。」

「真的嗎?」Alice擦起鼻涕眼淚。

「沒有人收集他的資料像我收集得這麼完整了,我想我來找會是最容易的。而且你們的行動一定會引發媒體的關注,說不定打草驚蛇,反而嚇走伊藤樹人。大事妳交給老闆,他會扛下來,也非扛下來不可。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就去找他。」朱雨橋明快地作了決定,掛了電話。

一旁的推拿師和徐任楓愣愣地看着她。

朱雨橋這才想到自己還在「上班」中,她嘿嘿地一笑,想跟徐任楓請假?

徐任楓回過神后,為她鼓掌。「妳剛剛的表現真是太有氣魄了,趕快去找伊藤樹人吧,這是我們全民的期待,中日兩國的情誼就靠妳了。」

「謝謝。」朱雨橋哧地笑了出來。徐任楓真是了解她,也真是疼她,她感動地抱了他一下。

徐任楓緊緊地摟住她。她覺得好笑,她又不是要上戰場,他抱得這麼緊做什麼呢?

她讓他抱了好一會兒,才推開他。「我要走嘍。」

「嗯,東西要帶齊。」他叮囑着。

「我知道。」她動作俐落地收拾着東西。

她一邊收東西,他一邊問:「妳要從哪裏找起?」

她想了想。「據我所知,他很喜歡台灣的東海岸,我猜他會往那裏走。」

「哈哈。」徐任楓乾笑兩聲。「台灣東海岸應該比台北車站大吧,就算他人就在台北車站,妳都還不一定找得到他,更何況是一整個東海岸。」

朱雨橋甩了甩頭。「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台東有個紅葉少棒紀念館,搞不好他會待在那附近。我想他能走的地方不多,我每間旅館都問一問,另外請當地的警察局和旅館合作協尋,搞不好真能找到他。」

徐任楓看了看她,她剛剛和那個叫Alice的女孩子說話的時候,看來好篤定,原來她也只是瞎貓去碰死耗子。幸好Alice沒聽到朱雨橋這段話,不然她大概要崩潰了。

他誠心地說:「牽麻煩妳要走之前,先去拜拜。我看妳這一趟,很需要神佛保佑。」

她逸出一抹笑。「有道理。」

「等妳成功回來后,記得告訴我是哪間廟,那個神明真是太靈了,改天我也要去拜。」

「沒問題。」她丟了一句話后,一陣風似地離開了。

徐任楓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嘆了一口氣。

推拿師不明就裏地看了他一眼。

徐任楓扯了一個笑。推拿師怎麼會明白他的心情呢?看朱雨橋對公關公司的事情這麼投入,並不只是基於義氣,也是基於對這份工作的熱情。

診所的業務,從來也沒燃起過她這樣的熱情,說不定這件事情之後,她就會順勢回公關公司去上班了。

下午以後,患者陸續增加,診所的人力漸漸無法應付。雖然調了另一個推拿師,先來代替朱雨橋的工作,還是頻頻出錯。

光是挂號這件事情,推拿師就進來診間找了徐任楓好幾次。

計算機的系統徐任楓也不熟,好脾氣的他被煩到有些光火了。「上次雨橋請假的吋候,這些事情不也是你來負責嗎?怎麼會這次一直出錯?」他一邊按鍵,一邊問推拿師。

推拿師無辜地說:「小妹上次請假的時候,每件事情都寫好紙條,我要是忘,只要找紙條來看就好了,現在找不到那張紙條了。」

徐任楓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朱雨橋把每件小事都處理得這麼好,雖然是小事,可是沒有了她,一切都變得很困擾。

「徐醫生,你們小姐呢?」有患者抱怨。「她沒來,怎麼就沒有茶喝?」

沒茶喝也要找他喔?!徐任楓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撫心中的火氣。「麻煩你等一下,我請推拿師倒給你喝。」

一件事情還沒解決,緊接著作熱敷的患者又急喊:「徐醫師!徐醫師!你趕快來喔,這個機器怎麼聞起來焦焦的,燒到快死人嘍!」

「是嗎?」徐任楓趕快衝過去。

「Sh……」他幾乎要罵了出來,應該要按時加水的機器,因為沒有加水,機器干燒差點過熱。

真出事就大條了!他的心跳快了一拍,趕緊關掉電源。

水!水!他去哪兒拿水啊!

老天,怎麼這麼多事?平常這些事情真的都是朱雨橋一個人做的嗎?

他站了起來,差點被小凳子絆倒。「Shit!」他終於罵出口了,俊臉沉得很難看。

一個小娃娃看到他的臉,嚇得哇地大哭了出來。

小娃娃的媽媽一邊哄孩子,一邊問道:「徐醫生,你們小姐呢?我們家小孩很喜歡她,她在的話都會跟他玩。」

小孩子哭得讓人好心煩,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附和。「是啊,你們小姐呢?」

診所一片混亂!「不要再跟我問她了!」徐任楓大吼一聲。

診所突然之間靜下來,小孩子被嚇得不敢哭了!

從來沒有人看過徐任楓發飆,就連徐任楓自己也被嚇到了。

徐任楓以為她不在,他只是寂寞而已。事實卻不只是這樣,他對她的依賴很深,而他完全沒有察覺。

也許,他已經到了沒有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地步了。

晚上徐任楓和朱雨橋通上電話。

「怎麼樣,診所今天都還好嗎?」朱雨橋問道。

「診所都很好,妳不用擔心,不用急着明天回來。」徐任楓說謊。其實,他心裏想她想得要命,巴不得現在就看到她。「就算妳沒回來,診所的事情,我也能處理。」反正了不起就是休診。他不要被她發現,沒有她所有事情一團混亂,這樣會讓她不信任他的。這事關男性的尊嚴!

「妳那邊怎麼樣?」他擺好架勢,準備好隨時給她建議或是資源。

「很糟。」朱雨橋深深吐了一口氣。「如果你在我身邊,我就會抱着你哭了。」

這句話讓他臉上有了笑意,他真高興自己能讓她依賴。

「跟你說喔,」朱雨橋壓低了聲音。「這是我第一次來台東。」

「什麼?!」徐任楓爆出尖叫。早知道她人生地不熟,他就直接陪她去了。

「妳人在哪裏?」他想殺過去找她。

「應該是布農族部落里吧?」她竟然還加了個表示不確定的「吧」字。

他快瘋了!「天啊,我要怎麼去找妳?」

朱雨橋看了看旁邊。「太晚了,你不用來找我啦,我前方有間民宿,我想我今天晚上應該會在那裏過夜吧。」

她一邊走着,一個高大結實的男人,身穿休閑的牛仔褲、T恤,戴了頂棒球帽,從旅社走出來。

因為那頂棒球帽,讓朱雨橋多看了男人一眼。「啊!」她失聲低呼,急着說道:「我好象看到伊藤樹人了,再聯絡,掰。」她匆匆地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徐任楓怔了一晌,低嘆了一口氣。

他本來以為朱雨橋對公關公司的事情是熱情、是負責,現在才知道她根本就是瘋狂。他突然問好嫉妒那個叫伊藤樹人的男人。不管是為了什麼,這傢伙可以讓朱雨橋花上這麼多心思,真算走運了。

「伊藤樹人!」朱雨橋急着叫住男人。

聽到她的叫喚,男人愣了一下,回神后,裝作沒聽到繼續走着。

開玩笑!他以為裝死就可以了嗎?朱雨橋衝到他的前面,張大雙手擋住她。她的個子嬌小,但是氣勢驚人,在他面前,有着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的荒謬與大無畏的氣魄。

她突然這麼橫了出來,伊藤樹人有點被她嚇到,精確的說法是,他被她臉上的表情震懾住。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小妹妹,請問我認識妳嗎?」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伊藤先生。」朱雨橋放下雙手。「我叫朱雨橋,是『橋美公關公司』的前業務經理。」

伊藤樹人吃驚地看着她。

「沒錯。我二十七歲了,正考慮拍保養品的廣告。」朱雨橋跟他開了個玩笑。

伊藤樹人一笑。「也許妳以後可以考慮為增高產品代言。」說到「代言」,他自己的表情變了一下。

朱雨橋乘機說道:「我想您應該可以猜得出來我為什麼來找您吧。」

「我沒聽錯的話,妳是前業務經理,這件事情應該和妳無關了吧。」老實說,他實在不知道她怎麼有這本事找到他,不過看她一臉狼狽的樣子,她一定找他找得很辛苦。奇怪了,又不是她的工作,她這麼拚命幹麼!

朱雨橋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像聊天一樣地和他說道:「我現在在一家中醫診所當助理小妹。今天有個患者來,我提到你,她突然變得好高興,她說她好喜歡你。」

她不跟他直接說理,反而是用情感來打動他,雖然這沒有說動他,至少不讓他反感。他緘默了一晌。「我的壓力妳不會懂的。」

「沒錯。」朱雨橋回答得很爽快。

伊藤樹人怔了怔。通常他這麼說的時候,對方都會企圖展現很高的同理心,一副了解的樣子。可是當別人這樣說的時候,他反而會抗拒,他不以為誰能懂得誰。

「壓力就像你嘴巴吃到的東西一樣,你可以把滋味說給別人聽,但是別人永遠無法真正嘗到。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告訴你我懂你的壓力。」

「那妳來做什麼?」伊藤樹人好奇地反問。她坦然認真的態度,一再讓他卸除掉心中的防衛。

「我來問你問題的。」她說。「我想問你還愛不愛棒球?」

也許是她真摯的目光打動了他,也許是她尋找他的毅力打動了他,也許是他第一眼見到的氣勢打動了他。伊藤樹人嘆了一口氣,坦白道:「一個背負着太多的期待,偏偏又一直處在失敗低潮中的打擊者,沒有能力去回答這個問題。我想逃,當我在飛機上往窗外一看的時候,那個念頭就變得好強烈。可是我現在後悔了,不知道怎麼回去,怎麼面對廠商、球迷和你們。」

聽他這麼說的時候,朱雨橋鬆了一大口氣。原來他不是不想回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回來。

朱雨橋意外地發現,他的目光竟然在向她求助。「我很希望我有幫助你的魔法,但是很抱歉我沒有。我只能說,這是你另一個球場,也許當你解決了這個危機的時候,你所面臨的低潮,也有了解決的契機。」

伊藤樹人不覺得她在敷衍他,只是她的說法,對他沒有實質的幫助啊。他一笑。「說到底,這還是我自己人生的問題。」

「對。」朱雨橋毫不遲疑地說。「這是你的球場,我不是代打,我只是一旁為你加油的球迷。我雖然沒什麼了不起,但是我不會在你贏球的時候沾你的光,在你輸球的時候唾棄你。我只是想陪你找回對棒球最初的喜愛,藉著你對棒球的喜愛,激勵我自己對人生的熱情。我相信你的球迷中,一定也有這樣的人。」

伊藤樹人看了看她,覺得她真是個神奇的女孩子。她的話,像烈日下吹來的一陣風,讓人覺得汗擦一擦后,又可以揮棒再出發。

伊藤樹人笑道:「妳可以陪我坐夜車回去嗎?」

「這是我的榮幸!」朱雨橋放開燦爛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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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非愛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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