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任邵桀剛批完企畫部提出的方案,整個人疲累的癱在椅子上。

想到昨天晚上為了實現諾言,答應那個恐怖八爪女吃飯,到現在他都還覺得反胃。

此時,心言的影子又躍入他的腦海中。

任邵桀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只要他稍微放鬆一下,心言便會立即盤繞在他腦海。

明明渴望看心言的一顰一笑,但男人的自尊卻一再的提醒他,心言對他的欺騙。

唉……他還能忍受多久呢?他自己也說不出答案,但心中十分確定的是,他絕對放不開心言!

一想到這裏,他突然笑出來,明知道放不下,卻不知道他跟她嘔氣幹嘛?

在心愛女人面前,他還講什麼可笑的自尊?

任邵桀想通了后,突然覺得好輕鬆,晚上得好好跟心言解釋一下自己這些天的怪異行為,依照心言容易心軟的個性,應該很快會雨過天晴,一想到心言,任邵桀的心情變得好愉快。

這時,桌上內線突然響起,任邵桀接起電話。

“什麼事?”

“總經理,白總經理在外頭要找您。”電話那端傳來秘書的聲音。

“叫他……”任邵桀正要叫白中玄進來時,他發現白中玄那個小子已經自己開門進來,走到沙發前坐下。

他正對着任邵桀露出自以為很帥的笑容,他那白目的表情看在仟邵桀叭里,十分礙眼。

他還沒說話,白中玄這廂卻開始抱怨起來。

“跟你的秘書們溝通一下好不好?我來這裏還需要通報嗎?”白中玄對外面那群秘書老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實在有點不滿。

“你不高興的話可以不要來啊!”任邵桀可不吃白中玄那套。

“我說任總經理,你來我辦公室,我們家秘書小姐可不曾刁難過你哦!”白中玄把自己及任邵桀間的差別待遇提出來做比較,覺得自己實在很委屈。

“是你沒訓練好,所以別覺得自己受委屈。”任邵桀覺得今天秘書表現得真的太好了,正考慮是否為她們加薪。

“我是給你方便,你竟然當隨便,有沒有搞錯啊?”白中玄不滿的向任邵桀抱怨着。

“白總經理,請問你找我有何貴事?”任邵桀不想再跟他廢話。

“看你最近沒到我那報到,所以前來關心。”他剛好到這附近處理事情,就順道過來看看。

“忙。”任邵桀不想解釋,只簡單說了一個字,這聽在白中玄耳里實在不能滿足其好奇心。

這時,傳來敲門的聲音。

“進來。”

秘書端了兩杯咖啡進來,放在桌上后即走出去。

白中玄不客氣的端起來,就先品嘗—口。

“你們家小姐沖的咖啡還真沒話說,一點都不輸專業人土泡的,可不可以叫她來我那上班?”白中玄當場向任邵桀挖角。

“就為了咖啡?”

“是啊!”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任邵桀有時不曉得白中玄在想什麼,找一個人專職煮咖啡,虧他想得出來!

“你找我不會只為了喝咖啡吧?”

“當然不是。你上回叫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出來了。”白中玄搞不懂任邵桀幹嘛要他查這件事,還要求他愈少人知道愈好,神秘兮兮的。

“快說!”任邵桀表情一變,深沉的令人害怕。

白中玄看到任邵桀冷冽的神情,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只好正經的說:

“可能人選有三人,不過符合你要的只有一個人。”

“誰?”任邵桀雙手緊握,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

“企畫部的陳美玲。”白中玄此刻還是不知道自家人到底闖了什麼禍,不過看見任邵桀的表情,再“白目”也知道事情一定很大條。

“該死!竟然是她!?”任邵桀咬牙切齒的說。他恨不得此刻把她抓過來碎屍萬段。

白中玄看見任邵桀憤恨的神情,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只好冒着生命危險向任邵桀探個究竟。

“請問,我們家的員工做了什麼事啊?”

任邵桀怒視着白中玄,彷彿控訴白中玄督導不周。

“你別不說話啊!”白中玄急死了。

任邵桀這才緩緩開口:“若沒猜錯的話,心言那晚遭受攻擊應該是那個陳美玲指使的。”

一想到自己昨天還跟那女人吃飯,他更是氣憤。

“你有沒有搞錯啊!?”白中玄不敢相信自家人會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被害人還是自家員工。

任邵桀向白中玄說明大概的事情經過,還有為什麼會請白中玄協助的原因,讓白中玄不得不相信任邵桀的懷疑。

“所以你幾乎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幕後指使者?”

“嗯。”任邵桀隨即補充說道:“根據那兩個人渣提供的訊息,應該是心言同事的可能性較大,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請你幫我查這件事。”

“若是事實,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白中玄對任邵桀做出承諾。

“謝謝你。”任邵桀也不希望事情演變成這樣,畢竟那女人也是受害者。

突然,白中玄的行動電話響起。

“我是白中玄。”聽着電話的他,不久驚呼出聲:“什麼!?”他面色愈來愈凝重,頻頻看着任邵桀。

任邵桀被白中玄的眼神看得很不安,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接聽完電話,白中玄急切的看着任邵桀,“齊心言在醫院急救中!”

“什麼!?”任邵桀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剛剛秘書打電話來,要我趕快回去。”

“心言!”

任邵桀超身衝出去,現在他滿腦子只有心言,怕失去心言的恐懼已讓他沒了理智。

“等我啊!我還沒告訴你哪家醫院……”白中玄大喊着,趕緊跟在任邵桀後面。

******

當任邵桀與白中玄急忙趕到醫院時,剛好看見小芳在手術室前面等候。

“怎麼樣了?”任邵桀急忙的問小芳。

“心言還在裏面急救。”小芳擔心的向任邵桀說。

聞言,任邵桀整顆心揪緊着,他擔心心言的安危,萬一有個閃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此刻,任邵桀整顆心已被心言佔滿,根本無心理會其他人事物。

白中玄可以體會任邵桀的心情,但他還是要說明真相。

“是陳美玲把心言推下樓的,她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白中玄責怪自己,若他早一點警覺到,也許可以避免這個不幸。

“她最好祈禱心言平安,否則她只有死路一條。”任邵桀冷冷的回答。

這時,護士突然跑出來,問誰的血型是B型或0型。

“發生什麼事了?”任邵桀急切的問護士。

“齊小姐失血過多,目前血庫中B型血液不夠,加上最近鬧血荒,若要到其他地方調血液,我們擔心會延誤救人的時機,所以必須直接輸血救人。”護士小姐簡單的向他們說明。

“我是B型,我全部的血可以給她。”任邵桀急切的說,不等護士回話,便拉着護士要進手術房。

“先生,我們還需再驗血確認,請梢安勿躁好嗎?”

“我就是B型,幹嘛還要再確認?萬一因為如此而延誤救她的時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任邵桀氣急敗壞的對護士小姐大喊。

“這是……醫院的……規定。”護士小姐嚇得快說不話來。

“邵桀,別這樣嚇人家,護士只是要確認你的血是不是B型,萬一你弄錯了,可是會害了心言,難道你要冒險?”白中玄曉以大義的對任邵桀說明,並希望他能冷靜下來,

任邵桀這才放過那個可憐的護士小姐,“還不快跟我去驗血!”說完,他就拖着那位護士小姐離開。

“任總經理一定很愛心言!”小芳看到剛剛任邵桀失控的反應,做了—個總結。

“當然。他愛她應該快二十年了吧!”白中玄太了解任邵桀,只要牽扯到心言,他很難鎮定下來。

“二十年!?他們不是因為工作才認識的嗎?”小芳感到有點不可置信。

“這是一段很長的故事……”白中玄緩緩的對小芳說出任邵桀與齊心言這段坎坷的故事。

******

任邵桀輸血時,看着在隔壁的心言身上遍佈傷痕,心中萬般不舍,他恨不得宰了陳美玲那個女人,來撫慰心言所受的折磨。

他想對心言說說話,但護士在旁制止,們他影響醫生的急救,並將布簾拉上,隔離了任邵桀與心言。

良久,任邵桀輸完血。

“任先生,你剛剛輸太多血,請你先去病房稍作休息。”護士小姐對着任邵桀說道。

“她怎麼樣了?”任邵桀急速起身,但因剛剛輸血過多,一陣暈眩襲向他。

護士小姐見狀,立即說:“任先生,你先別起身,你的身體還未恢復。”

“我要知道結果。”

“待會醫生會出去向你們說明。”護士小姐無奈的向任邵桀說。

“那我在外面等結果。”說完,他不理會護士的勸阻,執意拖着暈眩的的身子走到外面。

門外那兩個人一看到任邵桀搖晃的身體,趕緊過來攙扶他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不休息一下?”白中玄責怪的說。

“我不要休息,我要等結果。”

“你……”白中玄也拿任邵桀沒辦法,只好由他去。

過了一會兒,醫生才走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了?”任邵桀不顧自己的身體,拉着醫生急切的問。

“請問你是病人的……”醫生還沒問完,就被任邵桀打斷。

“我是她丈夫!你快點告訴我,她怎麼樣了?”任邵桀急切的問。此刻他只關心心言的安危。

“她的腦部重創,我們必須觀察她七十二小時,若沒有其他併發症才能確定她脫離險境。”醫生簡短的向任邵桀說明。

“你一定要救她!”任邵桀要醫生做出承諾……

“我們一定會盡全力。”醫生給了任邵桀一個公式化的回答,但聽在任邵桀耳里,可能會失去心言的恐懼,倏地讓他失去理智。

任邵桀突然掐住醫生的脖子,冷冷的說道:

“倘若她有個閃失,我會拆了這間醫院,你最好相信我!”

白中玄見任邵桀已經失去控制,為了救那位將要窒息的可憐醫生,他趕緊拉開了任邵桀,避免釀成事端。

可憐的醫生弄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得到自由后趕緊離開,免得自己死在跟一肘這恐怖男子手中。

“請你冷靜一點好嗎?”白中玄看着任邵桀勸道。

“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叫我怎麼冷靜!”任邵桀對白中玄大吼。

白中玄知道此刻跟任邵桀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只好由着他。

******

因任邵桀的要求,心言被推入專屬的加護病房。

看見心言躺在病床上,任邵桀整顆心揪緊着,見到她身上多處傷痕,內心更是感到萬般不舍。

任邵桀緩緩走到心言床旁,“為什麼要把你傷成這樣?”他輕撫心言的臉,痛苦的說著。

白中玄知道此刻他應該把時間留給他們,便與小芳悄悄的離開。

“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生悶氣的,你原諒我好不好?”任邵桀對着心言責怪自己。

“你一定要好起來!你不能在我失去你一次后,再次丟下我,我不準!齊心言,你聽到了沒有!?”任邵桀痛苦的對沉睡的心言懇求。

******

在心言昏迷的這幾天,都是任邵桀衣不解帶的照顧着她。

想到昨天醫生向他宣佈,心言已經脫離危險期,他才鬆了好大一口氣。

“任先生恭喜你,你太太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任邵桀追問醫生,想知道心言到底什麼時候會醒來。

“也許今天,也許明天,或許更久也不一定,這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了。”醫生說完便離開病房。

任邵桀看着昏迷中的心言,說:

“心言,別睡了,睜開眼睛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你一定要好起來,不可以再留我一個人,知道嗎?

對了,明天我要去一趟香港,我辦完事就回來。”雖然他不舍離開心言,但是答應白中玄的事他必須做到。

“等我回來后,你一定要好起來,做我的新娘哦!我們打勾勾。”任邵桀像小時候般拉起心言的手,印下兩人愛的印章。

******

心言在全身刺痛中,悠悠的醒過來。

這時護士小姐正好過來要幫心言換頭部的葯,她一看見心言醒過來,趕緊通知醫生。

醫生幫心言稍做檢查后,說:“恭喜你,任太太,你只要再休息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定期回來追蹤即可。”

“任太太?”心言不解醫生怎麼會這樣稱呼她。

“有什麼問題嗎?”這時換醫生不解了,不過他也不想探究下去,“你先好好休息吧。”醫生說完即離開。

護士小姐邊幫心言換頭部的葯,邊說:“任太太,你先生真的好體貼喔!你昏迷的這一段時間,他都不眠不休的照顧你。”

護士小姐把任邵桀在心言進手術室到昏迷的這段期間,對她的點點滴滴說給她聽,聽得心言內心十分感動,

“小美人你醒啦?”白中玄拿了一束百合花走進來時,剛好看見心言已醒過來。

“白總……啊!”心言一看見白中玄,原想起身招呼,但身上的傷令她痛得叫出來。

“別動,現在你是病人,你最大。”白中玄笑着跟心言說,並將花插進花瓶里。

心言頻頻看向白中玄身後,似乎想找什麼……

白中玄注意到心言的舉動,也明白心言在找什麼,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心言解釋,只能簡短的向心言說:

“他有急事,必須去處理幾天。”

聽了白中玄簡短的說明,心言的臉上明顯感覺到失望,這讓白中玄內心感到十分愧疚,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時,一個人影吸引住心言的視線,她看見門外—位老婦人頻頻往裏頭看過來,似乎在猶豫什麼。

心言忍不住喚了那名老婦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請問這裏是齊心言小姐的病房嗎?”老婦人怯怯的問。

“我就是。請問您有什麼事?”心言確定自己沒有看過眼前這位老婦人。

老婦人一確定眼前的女孩是心言后,眼眶一紅,然後說:“對不起!”

說完,她就朝心言跪下去,嚇得心言及白中玄一陣手忙腳亂。

“伯母,您這是做什麼?”心言因身體不方便移動,便央求白中玄將眼前這位老婦人攙扶起來。

“齊小姐,對不起,都是我們家美玲把你害成這樣,我今天是誠心誠意來道歉的。”說完,剋制不住內心的愧疚,老婦人逕自哭了起來。

“您是美玲的母親?”心言猜測的問,心中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名老婦應該是美玲的母親。

“是的,我真的沒想到她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差點害你……”美玲的母親說到這,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您別難過了,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至於身上的傷,醫生說我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只要按時回來換藥就行了。所以您別那麼自責,這是一件意外。”心言趕緊安慰美玲的母親,希望她別那麼自責。

“齊小姐,謝謝你的寬宏大量。”美玲的母親說完后,深深的向心言—鞠躬,看得心言怪彆扭的。

“您別這樣,事情過了就算了,更何況我不也沒事了?您別放在心上。”心言覺得她真的承擔不起。

“謝謝你。”

“您別那麼客氣,美玲她……還好吧?”心言想到美玲那怪異的舉動,不禁關心的問。

“她現在在療養院裏接受治療。”美玲的母親想到自己的女兒,鼻頭一酸,淚水又在眼眶中打轉。

“療養院!?”心言驚訝不已。莫非是她造成的?

美玲的母親看出心言的想法,立即解釋:“齊小姐跟你沒有關係,說來說去只能怪美玲這孩子看不開,才會演變成今天的狀況。”她嘆了一口氣,似乎對自己的女兒也無可奈何。

“她……”

心言想問下去,但又擔心問到不該問的問題,正在猶豫時,美玲的母親說話了。

“以前美玲的個性不是這樣的,她很善解人意,對人也很和善……”美玲的母親說到這,看了心言一下,然後又繼續說下去:“她之所以會變得這麼極端,最大原因就是六年前發生的事改變了她。當初美玲有—個男朋友,兩人也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可是就在她那個男朋友進了一家大公司后,全部改變了。

那個男人為了少奮鬥二十年,繼而跟老闆的女兒在—起,而關玲卻在那時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原以為這樣可以挽回對方的心,但是她錯了,她到那男人的住處等他,竟然發現他帶老闆女兒回家。

美玲上前質問,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沒有一絲愧疚,反而叫她別再纏着他,因為他再過一個月就要結婚了,他還叫美玲把孩子拿掉,這讓美玲震驚不已。

她轉而求那女人看在孩子的份上退出,沒想到對方竟然譏諷美玲,說她是女人的恥辱,竟然連一個男人的心都無法拴住,還想靠小孩來拴住一個男人……”美玲的母親說到這,心中有千萬個不舍。

心言聽到美玲所受的委屈,更是氣憤難消。

“那對男女真該抓來毒打,並在傷口灑鹽巴才對,他們太欺負人了嘛!”

美玲的母親彷彿感受到女兒當時絕望的感覺,不由得低聲啜泣起來。

心言見狀,趕緊安慰美玲的母親:

“伯母您別難過,人在做,天在看,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這時看向白中玄,彷彿在控訴他們這些花心的男人,這讓白中玄覺得自己十分無辜。

美玲的母親理理自己的情緒后,才又繼續說下去:

“我後來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才知道她因為絕望過度,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車子向她駛去,發生了車禍。

她被緊急送到醫院,但是腹中的胎兒卻沒有保住,她在一天之內失去了一切。可憐的是,她因為傷心過度,導致行為變得異常,不得已我們才將她送去療養院治療,她在那裏治療了兩年,才漸漸的恢復正常。

後來她到白氏企業上班,原本我們聽到她暗戀上另一家公司的總經理相當擔心,但三年來她沒有發生異常,我們也就不以為意,沒想到前一陣子的一個意外,才又將她潛意識中那場惡夢再度挑起,造成今天的局面……如果美玲這孩子看開點,也許就不會這樣。”

美玲的母親緩緩說完美玲悲慘的遭遇后,看着心言說道:

“我今天向你說這段過往,是希望你能諒解她的行為,她的本性真的不壞,只是遇人不淑。”

“伯母,您別難過了,我不會怪她的。更何況我受的傷跟她比起來,真的是微不足道,您真的別在意了。”

心言一直安慰美玲的母親,並表示她原諒美玲的行為後,美玲的母親才離開。

心言看着美玲母親的背影,有戚而發的對着白中玄說:

“其實我是很幸運的,對不對?”

“是啊。”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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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上戴面具的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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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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