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曾有孔雀大明王
出得女媧宮,侯岡頡卻是眉頭一皺,開教大典,有那闡教、截教、西方教三教並立,有天下三分。如今至人女媧似乎不想參與其中,更重要的是,對人族的護佑也基本不再指望,卻是開局不利。
那太清道德至人,卻是不好說動,還是先往斜月三星洞找准提遊說,只是前幾次多有得罪,卻不得不找個墊背的人了,否則的話,怕是見面就被准拍成小餅餅了。
侯岡頡心念閃動,已經思量甚多,那墊背之人,卻也不難找。想那侯岡頡,認識的人,卻是不多,能擋在他前面抗住准提道人的,除了至人,也只有號稱至人之下第一人,憑着地書威風八面的鎮元子了。
侯岡頡轉過雲頭,本欲繞道而行,從南方往鎮元子的五庄觀,卻是不想看到侯岡部落的舊址,睹物思情。然而剛轉了個頭,卻眉頭一皺,那慶雲之上,一陣波動,侯岡頡無奈,停下腳步,隨手一指,那侯岡卻被放了出去。
“頡,回去。”
侯岡的眼神中透着堅毅,看着侯岡頡不時躲閃的眼神,似乎知道他不想經過自己的家,看到那被屠戮一空的侯岡部落殘址而傷心。侯岡輕輕的撫着他的臉龐,如同夢囈一般訴說著:“原來我的頡,還沒有長大。”
侯岡頡一陣血氣上涌,卻是一股衝動的情緒佔據了心神,如同小孩子一樣爭辯道:“誰說的,走就走。”
侯岡的神情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平淡而又堅定的眼神,卻是伸出左臂,說道:“那就走吧,我想回去看看。”
侯岡頡大步流星,牽着侯岡的手臂,卻是迎風站在前方,他不想讓侯岡看到自己眼角的冰晶,他知道,自己很難過,不是因為被屠殺的千萬人族,而是愧對自己的母親。在侯岡頡這一世的認知當中,絕大多數,都是侯岡為了部落奔走的身影,可是如今的侯岡,除了痴痴的望着自己,眼神中,在沒有部落中的任何族人了。
她不難過嗎?侯岡頡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她不說,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因此更難過,因為她相信,自己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這是一種執念,可是侯岡頡總是為了這種執念而難過,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偏偏是自己的——
可是侯岡不在乎。侯岡不在乎他能給予他什麼。也從來不曾索取過什麼。有地。只是一種凝望。偏偏這種凝望。最讓侯岡頡難過。
烈風如刀。侯岡頡偏偏喜歡這種感覺。他可以任意宣洩自己地感情。然後走一步。將自己地感情。拋在腦後。
草堂。許久不曾回來了。
四周地部落早已經化成地飛灰。曾經有人煙地地方。不知為何。已經成了一片竹林。翠茫茫綠蒼蒼地竹子。一節一節地。立在天地之間。彷彿在昭示着什麼。只有那中心地草堂。依舊如侯岡頡離開地時候一般。不曾有一絲地變化。只是草堂四周。卻密密麻地圍滿了樹枝。一株蒼天大樹。將整個草堂圍在中心。
侯岡頡漫步走到草堂門前。口中微微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感嘆自己從出門到回家這一段路程地漫長與艱辛。還是懊悔自己地枉為為洪荒地人族帶來地滅頂之災。隨後卻將手掌貼着密密麻麻地樹枝上。心念一動。那樹枝如同時光倒流一般。長了回去。慢慢整個大樹都縮成了一枝樹枝。
侯岡凝神望着樹枝。拿出侯岡樹。那淡淡地青光卻與樹枝迥然不同。不由得詫異地驚了一聲。
侯岡頡卻看的仔細,搖搖頭,說:“卻是吸收了不少的人族氣運,只是如今不成氣候,不過卻也許是壓倒天平的最後一根樹枝也說不定,還是要小心仔細些。”
他卻是明白,這微末的氣運,也不知道代表了多少族人的性命,卻是不由得他不小心。
侯岡頡想了半晌,將那樹枝又放回原地,這個洪荒世界,危機重重,哪裏都不安全,如今只有這草堂,有鴻鈞庇護,算是暫時安全之所。還有就是那枕世山,卻是有三教成教的機緣,卻也是一方福地。
那枕世山,註定是侯岡頡開山一脈的駐地,旁人想動,卻是要看看三教教主的眼色。三教教主,巧取了侯岡頡的功德,卻是要看護一番才好。
侯岡頡為何能橫行洪荒,多與這三教教主相關,蓋因為至人本身就代表着平衡,三教教主明顯不能在對侯岡頡動心思,那接引道人,已經出手一次,自然不會落下皮面,女媧娘娘又似乎是與侯岡頡最親近的至人,只有那准提道人,時不時的插上兩腳,自己卻從來不露面,神秘異常。如此一來,洪荒中六大至人,卻是與侯岡頡都有牽連,因果牽扯之下,又能有誰,能動得了他呢。
進的草堂,卻還是與之前一番的景象,侯岡興奮的叫了一聲,撲進侯岡頡的懷裏,侯岡頡下意識的禁住她的雙手,卻不由得臉上一紅,心中微微漣漪片刻。
終究是與瑤瓊有過魚水之歡,卻是不能如同從前一樣,淡然的對待侯岡的糾纏了,雖然自己的行為,依舊是一種習慣,只是心裏,卻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走到草堂內的角落,侯岡頡凝視着地面上如同雜物一樣,堆在石頭中間的赭鞭,拿在手裏,量了量,卻是依舊沉重。這赭鞭正是炎帝,如今的人族大帝的武器,當中也不知道封印了幾**族的氣運,如今,卻捏在侯岡頡的手中。
驟然,那赭鞭彷彿感覺到了召喚的氣息,在侯岡頡的手心裏震動起來,越來越劇烈的震動,讓侯岡頡的手顫抖不已。他臉上的神色變了三變,卻是猶豫不決。
罷了,罷了,只要能留下三分,就算了天大的造化了,在貪圖許多,卻是怕最後什麼都留不下。
想到這裏,侯岡頡手心一松,往前一丟,那赭鞭化作一條青色神龍,呼嘯着衝天而起,卻是飛向赭山的方向去了。
這一刻,侯岡頡感覺自己很孤獨,即便,自己如今還不是上位者。
在草堂小住了幾天之後,侯岡頡卻再一次離開了這件房子,時間對他來說,還是太緊了,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時間的重要,即便,他曾經在懸天宮裏,浪費一般的過了一百一十多年。
侯岡頡這次直奔五庄觀而去,本也不遠,只是一個雲頭,就落到五庄觀上方,往下一看,卻不禁一呆。
五庄觀外卻更是離譜,那四周居然都化成一片如同大海的湖泊一樣,藍綠色的湖水上方,浮着一個島嶼,卻正是五庄觀。
原來是上次惹的禍,那十二祖巫將五庄觀四周的土地,生生煉化了乾淨,只餘下那五庄觀,在地書的護佑下不曾傷的分毫。
此次的目的並不光彩,所以侯岡頡也不敢在如同往常一樣,直接闖進去,落到山門之前,卻是見有個童子守門,就吩咐通秉一聲。
過的不久,卻看見一個道人,從那五庄觀中挪出,那道人,身着五彩的羽衣,身後背着一柄血木劍鞘的長劍,俊眉朗母,儀錶堂堂,更兼頭頂有三分眩光,卻是不由得人不看上兩眼。
侯岡頡心中詫異,卻是做了個稽道:“侯岡頡有事,要見地仙,卻是不知你是——”
那道人打量了侯岡頡一眼,神色中帶着濃重的疑慮,片刻之後,說道:“怎麼看起來像是倉頡。”
侯岡頡咽了半句話沒說出來,卻是聽他語氣不對,立即道:“道兄看走眼了,我是侯岡頡,怎麼是倉頡呢。”
道人哦了一聲,恍然道:“我說也不像,那倉頡一身的殺氣,最近在附近屠滅了幾個巫族的部落,當真是聞名的殺神,若是他,卻是不能讓你進去,不過看你,還算順眼,也罷,與我前來。”
侯岡頡強忍着眉頭跳動,笑道:“有勞了。”,心中卻不禁思量,這倉頡做事好生霸道,卻是不知道得到了什麼寶貝,居然如此肆無忌憚,我的內心深處,真的有這等瘋狂的惡念嗎?
他明明知道有,卻依舊不願意相信,卻是心境不夠,雖然斬得惡屍,卻是利多弊也多。
行行走走,侯岡頡放下疑慮,與那道人攀談起來,問的他的姓名之後,侯岡頡不由得吃驚道:“什麼,你是孔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