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緩緩睜開眼睛,慕心蓮慵懶而滿足的露出微笑。

天底下再也沒有比睡一場好覺更加幸福的事了。她舉高雙手伸了個懶腰,將雙手交握在頭頂,冷不防身上輕掩着的絲被因她的動作而滑落,涼風襲來,讓她打了個寒顫。

她訝異地坐起身,發現自己竟一絲不掛的,不禁驚呼出聲,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老天,她和黑風齊居然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這下子該怎麼辦?

慕心蓮不敢置信的低吟一聲,低頭將發燙的臉蛋兒緊緊埋在屈起的膝蓋中。想到自己昨夜竟那麼輕易地對他俯首稱臣,她就懊惱不已。

怎麼辦?

她怎麼能和他發生關係呢?不明不白被人架到這兒已經夠凄慘,這下子,她真的走投無路了!

她清楚的記得昨晚黑風齊在他們親熱時說的話,他早就知道她不是雁苓公主,怎能毫不介意的要了她?想到他說這話時眼中森冷的銳光,慕心蓮打從心底升起了濃濃懼意。

瞧她平白招惹了什麼?簡直是無妄之災嘛。

「醒了?」

驀然響起的聲音,讓慕心蓮嚇了一跳,她很快的抬起頭來,一看清來者是誰立刻又羞又急的拉高被子,不知所措的瞪着逐漸逼近的高大身軀。

她的動作僅是惹來一聲輕嗤,站定在她面前,黑風齊不帶一絲表情的冷笑。

「需要遮嗎?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見過的。」

無視於她窘迫酡紅的雙頰,黑風齊大手一伸,輕而易舉的便把她身上的遮蔽物扯掉。

「在我面前,不准你遮!」

「你——」

乍然失去絲被的遮掩,慕心蓮尖叫一聲,很快的蜷縮起身子,屈辱的淚水在她眼眶裏打轉。

黑風齊大步一跨,單腳跨坐在床上。

「躲什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抬起頭來。」

狂亂的搖頭,慕心蓮甩開他的箝制,躲到離他遠遠的床角。

對她的舉動,黑風齊只是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迅速的一個動作,便將她微微發抖的身子拉進自己懷裏,密密實實的抱住。

「放開我、放開我……」驀然被摟進他懷裏,慕心蓮大吃一驚,隨即激烈的掙紮起來。

可惡,這該死的傢伙,冷得像冰塊不說,連身子都硬得像石頭。

不顧發疼的拳頭,她執意捶打他的胸膛。

「可憐的小東西,看來,你還是沒搞懂。」閑適地往後靠在床板上,黑風齊臉上雖然掛了抹淺笑,語調卻是百分百的冰冷:「只要是我的東西,若是我不願意放手,沒有人可以逃開的。」

輕易地抓住她飛舞的拳頭,他低頭用唇輕吻她發紅的小手,對她剛剛潑辣的行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別白費力氣了。」

他的觸碰輕如柔羽,慕心蓮渾身一震,儘管心裏一再告訴自己眼前這個擁有強大力量的男人是魔鬼,但是,被他碰到的地方卻彷佛有電流通過一般,酥酥麻麻,讓人心兒一動。

氣喘吁吁地癱軟在他懷裏,她不再試圖逃開。

她昨晚就該明白了,黑風齊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的。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幾不可聞的低嘆一聲,慕心蓮靜待自己的氣息緩和下來,才認命的抬起頭看着他。

「你要我怎麼做?」

聞言,黑風齊不明所以地輕笑起來。抬高她的下巴,霸道地烙上屬於他的印記。

「名字?」他清冷的開口。

她的唇異常香軟,黑風齊情不自禁地再低下頭,密密實實地吻住。

他昨晚發現她不是雁苓時就該盤問清楚了,不過她的樣子太嬌美,讓一向謹慎的他全然顛覆自己的行事作為,毫不考慮就要了她;就連現在,他還是忍不住一再品嘗她的甜美。

經過昨夜,她的羞澀未曾褪去,含羞驚惶的黑色瞳眸,為她增添了不少風情。

黑風齊抬手握住她的豐盈,技巧的揉捏着,直到兩人皆氣息不穩,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告訴我你的名字。」黑風齊低嗄着聲音,再次問道。

看來,百花國為了這次的聯姻還真是下足了功夫,他的確是迷戀上她的身子了。誰教這女人有着令人瘋狂的魅力,只要是男人,恐怕少有人逃得過她的風情,就連向來在歡愛時都不曾失控的他,也迷惑於她生澀的唇舌間。

即使她是這麼的甜美,卻也滅不了黑風齊心中的熊熊烈火。從他接管冷泠國以後還沒有人膽敢這樣玩弄他,這次百花國有膽隨便找個女人來搪塞他,就別怪他有所行動。

看着她紅艷欲滴的嘴唇,黑風齊刻意忽略心中異樣的感覺。

他要留下她——直到自己厭煩為止!

用拇指摩挲着綻放的花瓣,「說。」

「心……心……蓮。」慕心蓮吐氣如蘭,全身發軟的靠在黑風齊強健的胸膛上。

黑風齊唇角揚起得意的笑,繼續問道:「你到這裏做什麼?」她看起來不像是百花國的子民,但是,如果她不是,那麼她到這兒來的目的就值得他探究了。

他一邊端詳着她,一邊用手順着她及腰的長發,如絲緞般的觸感,讓他捨不得放手。不待她回應,他霸道命令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剪掉!」

慕心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這發、是我的;這眉、我的;這眼、這鼻、這唇……」他的唇跟着低喃聲往下移,直到抵住她的才停下來,傲然聲明:「你——全是我的!」

被他狂邪的氣息駭住,慕心蓮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又羞又氣的抽回猶握在他手中的秀髮。

「不、不是,我不是你的,不是……」

她的反抗瞬間激怒了黑風齊。瞪着她抗拒的眼眸,不斷激生的怒氣席捲而來。

不是他的,難不成……她心中另有他人?

這個想法像根針般刺向他的心臟,黑風齊突然用力的握住她的下巴,也不管這個粗魯的動作是否會傷了她,執意教她屈服。

「不是我的,嗯?」

看她吃痛的皺起黛眉,他心中一緊,卻強迫自己繼續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他要讓她知道,究竟誰才是她的主人!他的唇角泛出冷笑,空閑的另一手則往下探。

「很好,我會讓你知道究竟是不是!」

慕心蓮被他急躁的動作嚇壞了,即使昨夜已和他交歡數次,但此時黑風齊的強悍,卻依然令她害怕。

「不、不要……」

她全身繃緊,不住的掙扎,黑風齊暗沉的黑眸,彷佛無邊無際的死海一般,讓她無助的泅浮其中。

無視於她的掙扎,黑風齊恣意探索着她的甜蜜,急欲宣洩勃發的慾望。

如此做已無關其他,他忘了先前激怒他的理由,只想徹底的佔有她。

黑風齊輕易地將她壓制在身下,肌膚的相貼讓他倒抽一口氣。

從十五歲有了第一個女人開始,他未曾如此渴望佔有一個女人,而這女人讓他情不自禁。她白嫩柔軟的肌膚,散發著誘人的香甜,他急急的低下頭細細品嘗,所到之處既熱且燙;她不依的扭動,更是催化了他的行動。

黑風齊恣意的探索嚇壞了她,慕心蓮害怕的閃躲着,無奈他的力量太過強大,一陣掙扎之後,她絕望的放棄了。

頹然的放棄所有掙扎,她躺平在他身下,屈辱的淚水汩汩流下。

陷在激烈的情慾中,黑風齊無法剋制的想要全部;激情難耐的略抬起身,他順勢頂開她的膝蓋,正欲一舉進攻之際,卻冷不防看見慕心蓮臉上滿布的淚水,心臟一縮,他僵硬的停下所有動作。

向來恣意而為的他大可以不管她的感受,繼續自己的發泄,不過,她的眼淚莫名的打動了他冷硬的心。

強壓下自己的慾望,黑風齊做了一個連自己都訝異不已的動作。

他翻身坐起,僵硬地將她攬進自己懷裏,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吻去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待舌頭嘗到咸濕的滋味,他才猛然回神。他向來最不能忍受哭哭啼啼的女人,凡是貪戀他的女人,沒有一個人敢挑戰他的底限,為何現在……

黑風齊突來的溫柔,讓慕心蓮更是委屈,索性撲進他懷裏哭個痛快。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她剋制不了的猛掉眼淚。

「嗚……我討……討厭你……們……你們……都是壞……壞、人……」

她含糊不清、抽抽噎噎的控訴,讓黑風齊的心不由得一緊。愕然地讓她繼續賴在他懷裏,他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手指上沾染的濕意。

向來厭惡女人的淚水,服侍他的女人沒有人不知道這個禁忌。這會兒看着她哭得梨花帶雨、滿臉悲凄,心卻陣陣揪疼。

他大可以不用理會她,把她轟出去的,但他並沒有那麼做,反倒不自在的低喝:「別哭了!」

「嗚……」正哭在興頭上的慕心蓮壓根兒聽不進他的話,連日來的委屈,一下子全宣洩出來。

「壞人、壞人……」

她一聲聲的低嚷,揪着他的心。黑風齊僵硬的抬起手,在自己還沒意識過來時,已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黑風齊的安慰無異加深了慕心蓮的難過,得寸進尺的雙手環抱住他寬闊的胸膛,斷斷續續說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求求你,放我回家……」

「不行!」黑風齊不假思索的粗聲拒絕。雖然心疼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聽見她的請求,心中彷佛打翻了調味罐,五味雜陳着。

沒料到會得到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慕心蓮哭得更大聲了。

「為什麼不行?我只是貪玩罷了,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擄人?」

她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好不可憐。

「更何況,便宜都被你佔盡了,你還想怎麼樣?」

不想還好,一想她更加難過,忍不住握緊粉拳,一拳捶向他堅硬的胸膛。

「可惡!壞人!」

黑風齊飛快伸手握住她,生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聲音不自覺冷了下來:「我會負責的。」

說出這樣的話,不僅慕心蓮訝異,連黑風齊自個兒都愣住了。

跟每一個君王一樣,黑風齊同樣也有一堆後宮佳麗,但是,即使是最受寵的麗妃,他也從未對她說出承諾的話,為什麼這個看起來似乎還沒斷奶的女娃兒,竟能輕易地讓他說出要負責的話?

聽了他的話,原本紅了臉的慕心蓮,在瞥見黑風齊臉上閃過的一抹懊惱時,益發不能自己的痛哭。

「誰要你負責呀?我要回家、我要回……」

話尚未說完,大張的菱唇便被黑風齊霸道的薄唇吞噬,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粗魯的狂吻了她一陣,黑風齊在自己失控前突然放開她,冷聲命令道:

「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離開冷泠國半步!」

慕心蓮還是沒能離開冷泠國。

上回賴在黑風齊懷中大哭一場之後,心中的委屈似乎也跟着淚水蒸發掉了,這幾日,黑風齊雖然還是待她冷冰冰的,但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對她的特別。

想到那日他居然任由她窩在他懷裏嚎啕大哭,慕心蓮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暖意。

黑風齊對她夠容忍的,只要她別提起要離開的話,對於她的要求,他莫不是有求必應;就連她吃不慣冷泠國的食物,他都有辦法立刻找來一個善做南方菜的廚子。像這樣的一個男子,教她想不愛上都很難!

低嘆一口氣,慕心蓮推開眼前精緻的玉雕珠寶盒,緩緩站起來。

被強行留在這裏,嘴上雖然推拒着說不要,但她自個兒心裏明白,就在他容忍她的哭鬧時,她已交出了真心。

慕心蓮緩步至窗前,難得沉靜的眺望着外頭。

冷泠國一如它的名字,沒有繁雜的點綴、華麗的裝飾,除了高大雄偉的建築外,沒有花園、小橋、流水;唯一可以觀賞的,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以及青蔥的樹木。

黑風齊並沒有安排她其他的住處,所以這些天她都待在他房裏,一步也不曾踏出;如此肯靜靜待在房裏對向來活潑好動的她來說,可真是奇迹呀。若是爹爹知道她在這兒這麼乖巧,八成會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

想起家人,她落寞的嘆了口氣。

莫名其妙被擄來這兒這麼多天了,不曉得娘會有多操心?以前在家時,她老是靜不下來,一天到晚想法子往外跑;現在,她真希望能賴在娘的懷裏撒嬌,就連四個姊姊的饒舌聲,她都想念得緊!

為什麼無論她說些什麼黑風齊都相信,唯獨說起她到冷泠國的經過,他就一副彷佛聽到神話的樣子?即使他口頭上不說,但她知道他一直都不相信她。

現在,她只希望黑風齊答應幫她送的抱平安的信真的能送達,否則,她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不知爹、娘會有多擔心呢。

「怎麼了?」

站在房裏好一會兒,黑風齊終於決定不再繼續忍受她的漠視,出聲問道。

慕心蓮隨即跌入一個堅實的懷抱,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何人。在這座宮裏敢這麼隨意來去這間房間的,除了黑風齊還有誰?

輕嘆一口氣,她不再矯情的往後靠着他,吸取着不再陌生的氣息。

「想什麼?」抬高她的臉,黑風齊微蹙起眉問。

這小妮子不曉得在發什麼呆,瞧她一臉恍惚的模樣,竟連他站在房裏許久都沒發現。

圓圓的臉蛋兒失去了初見她時的紅潤,連清靈的大眼睛,都蒙上了一層輕郁。

黑風齊深深地凝視着她,彷佛想從她眼裏看出她憔悴的真相。

他不懂,在他這麼嬌寵她之後,她怎能如此憔悴?好似盛開過後的花兒般漸漸枯萎。擁着她馴服的嬌驅,他心中不自禁的湧上薄薄的怒意。

他寧可看她充滿精神的反抗他、不服輸的和他鬥嘴,也不願看她失了生氣的模樣。

他凝睇着她的眸子,緩緩說道:「為什麼不出去走走?」

派來暗中保護她的武士今早回報,說她不曾踏出房間一步,黑風齊一聽,明知不該,卻還是不自主的丟下工作,急忙回宮來。

慕心蓮搖搖頭,垂下眼睛。

她不是不想,但是,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她實在是沒有勇氣自己去闖蕩。想想,在自己那麼熟悉的街上都能被人綁架了,她實在不敢想像門外的情景,不如留在房裏安全些。

看着她姣美的頸項,黑風齊驀然彎腰,毫不費力的抱起她。

「啊——」慕心蓮驚呼一聲,趕緊主動的攬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摔了下去。

「你——」

「閉嘴!」俯頭封住她的紅唇,直到她臉紅氣喘,黑風齊才滿意的放開她的唇,大跨步地往外走。

他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回她該有的精神!

長臂一伸,黑風齊輕而易舉的將慕心蓮拉抱上馬。

「你幹什麼?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莫名其妙被抱出房間,慕心蓮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居然就被推上高高的馬背,嚇得她哇哇大叫,緊緊抱着黑風齊不敢放手。

天哪,好……好高呀……

她頭皮發麻地看着遙遠的地面,生平還未曾離開過地球表面,教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我……怕,求求你……放……放我下……下、去。」恐懼讓她哆嗦着雙唇,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她每次出門總希望自己能騎在馬上,雄赳赳、氣昂昂的,而不是無聊的坐在轎子裏,這會兒一嘗試,她才知道騎馬一點也不若她想像的瀟洒。

光是重心不穩、搖來晃去的蠢模樣,就教人覺得滑稽極了,更甭提什麼馬上英姿了。

看着她害怕的模樣,黑風齊滿意的揚起嘴角。

他受夠這女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了,幸好她還知道什麼叫害怕。

伸手攬緊她的腰。

「抱好!」

慕心蓮別無選擇的照着他的話做,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倒栽蔥。

「喝!」黑風齊握緊韁繩,不由分說的長腿一夾。

瞬間,通體黑亮的駿馬揚起前腳,如飛箭般射出。

尖叫一聲,慕心蓮怕得緊緊抱着黑風齊,動都不敢動。

天哪,她怎麼會和這麼不講理的野蠻人攪和上?誰來救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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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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