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然,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頭子高高仰起。
混濁的白色液體,從巨杵前端的小孔噴射而出,源源不絕,有些落在青石板上,但更多的,則灑上了前方的南宮鏡。
南宮鏡吃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完全說不出話來。
如此噴射了一段時間,才好不容易漸漸停歇。
翟商殷回過神,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南宮鏡。
她睜着無辜雙眼,臉兒、胸乳都佈滿斑斑點點的混濁液體,甚至緩緩朝下滑落,看起來既清純又妖冶。
「唉,瞧你被我弄成這副德行,你等會兒得再凈身一回……」他抹去她臉上的濁液,撫開黏貼在她頰上的發,愛憐地揉揉她半張的唇。
雖然無法進入她溫軟的身軀,但這等景象足夠讓他滿足一整夜了……
時光流逝,南宮鏡進入「乾坤樓」已經有一個月的光景。
這段日子,她幾乎日日陪在翟商殷身旁,他看帳冊,她看雜冊。
偶爾,南宮鏡抬頭,會對上翟商殷的目光,發現她的回望,他會朝她笑笑,又繼續低頭處理樓內的事務。
當他們兩人累了、倦了,會相伴在院內花圃間漫步而行。有時,南宮鏡會咭咭咯咯說著雜冊的內容,有時,翟商殷會笑說經營「乾坤樓」發生的趣事,又有時,他們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走在秀美的庭園間。
南宮鏡覺得自己好喜歡這種感覺,無聲的、綿長的,如此契合,如此天經地義。
等到一日結束,翟商殷忙完樓內事務,南宮鏡便會與他進入「浴華池」,幫疲憊的男人揉肩刷背,最後他會要她握住那奇怪的東西上下用力套動,痛苦與舒爽的表情會在他臉上不住交織……
想到當時的場面,南宮鏡停住步伐,甩甩頭又拍拍臉頰,試圖讓上頭的熱氣消散。
每次回想到替翟商殷凈身時的情景,她便會害羞得不能自己。
南宮鏡情不自禁地發出細小呻吟,下腹又是一陣騷動,身子內彷佛有火團燃起,悶熱得難受。
「我的身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南宮鏡蹙起雙眉,納悶無比。
其實不只現在,每次替翟商殷凈身時,她的下身都會悶悶痒痒的,甚至日益嚴重,讓她必須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剋制住探手撫弄止癢的衝動。
夜晚入眠也是,她總會作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好幾次呻吟醒來,都會發現雙手不知何時伸探在雙腿間,褻褲上濕漉漉的一片……
「小紫妹妹怎麼杵在這兒發愣?」
肩頭被人忽地一拍,南宮鏡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鏡花姊。」她穩住身子,小心翼翼將自己的窘態藏了起來。
「來還冊子嗎?怎麼不進去呢?」抹着淡淡胭脂的鏡花,推着南宮鏡的肩頭,將她帶了進去,
迎面撲來乾燥的書卷香氣,這兒是翟商殷的藏書閣,伹也開放給識字並喜歡看書的僕役、管事或姑娘,畢竟他們之中的有些人原先家境不差,仍是上過一段時間的學堂,只是無奈造化弄人,家道中落,淪落至此。
當姑娘們閑着沒事時,都會窩在這兒翻看一些風花雪月,或許多數人大字不識半個,但有些書……嗯哼,僅看圖片便能盡得其中真義。
書齋里存放書冊應有盡有,南宮鏡起初進入這兒時,簡直看傻了眼。原先以為自家書坊已經夠大、藏書夠多,卻沒想到與「乾坤樓」的藏書合相比,簡直相形見絀。
她還發現,有些市面上已經售磬的書籍,這兒居然全數都有,冊冊保存完善地陳列在檜木書架上,讓她恨不得多生雙眼兒,好將這些外邊找不着的雜冊全數看盡。
「小紫這麼早便來書閣啦?」半躺在軟榻上的一名姑娘從書冊里抬起頭來,看見南宮鏡的身影,瞠大眼兒不可置信。
「因為主子令兒個外出,所以小紫才能夠在這時來書閣吧?」坐在窗邊的黃衣姑娘用竹籤剔着牙。
「我說水月,你也留個形象好不?」鏡花瞪眼。一名姑娘家,大刺刺用竹籤剔牙能看嗎?
「形象?哼,形象是留給前頭的男人看的……這兒只有自家人,何必惺惺作態、扭扭捏捏?」水月豪氣地攤攤雙手,將竹籤含在嘴邊,小流氓似地挑了挑柳眉。
鏡花無奈,一回頭卻見到讓自己更無法接受的情景。
「千紅,你別老是邊吃糕兒邊讀冊好不?」
「別擔心,我不會因此噎到……」她技術可好咧!
「誰擔心你噎到?我擔心的是那些冊子……天,這本是我最愛的「花魁寶典」!你你你,陡給我住口,不許再吃啦!瞧,餅屑都掉在上頭了!」她的寶貝書冊呀……
眾位姑娘你一言我一語聒噪起來,她們皆是「坤樓」的姑娘,由於白日歇業,於是便聚集在書樓,享受清閑午後。
忽地,一名滿頭珠花的紅衣姑娘賊兮兮地湊近書架旁的南宮鏡。
「小……紫,主子那兒的功夫厲害不?」她眼兒眨呀眨,一臉期盼能聽見主子的八卦消息。
她這麼一問,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好能讓書樓內的姑娘們聽見,所有姑娘彷佛說好般.一同閉上喳喳不停的嘴兒,鷹隼般的眼兒直往南宮鏡探照過來。
書樓內的姑娘對於春宮情事,在自家姊妹面前根本毫無遮攔,想說便說、想聊便聊,開放的緊。這回,男角兒轉到自家主子身上,當然要細細聽個仔細才行呀!
南宮鏡微微一愕,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功夫?什麼功夫?」她睜着無辜大眼,一臉茫然。
紅衣姑娘咯咯笑了起來,用手肘推推南宮鏡。
「就別裝傻啦!咱們一乾姊妹可是好奇的緊,你行行好,發表一下心得,別吊咱們胃口。」
「綉姊,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南宮鏡歪了歪腦袋,困惑神情更上層樓。
眾家姊妹你瞧我、我瞧你,又打量了南宮鏡好一會兒。
「呃,小紫,你……你該不會還是處子吧?」綉姊小心翼翼地確認,看見南宮鏡毫不猶豫地點動腦袋,禁不住倒抽口氣,裝摸作樣地捂着胸口倒退三步,趴倒在軟椅上。
「這怎麼可能——」姑娘們發出不可思議的叫嚷。
「是真的呀!」南宮鏡摸摸臉頰。為何她們這般驚訝?
「那……小紫,你與主子在「浴華池」里都做些什麼?」鏡花問。
「替殷哥刷背洗身呀!」
「殷哥」是她進入「乾坤樓」的第三日想到的稱呼。
刷背洗身?怎麼可能這麼單純?
「那麼為何主子會發出呻吟?」擾得她們以為經過三年的折騰,而令主子終於獲得「解放」。
南宮鏡臉頰迅速火燙起來。
「鏡、鏡花姊,你怎麼知道——」南宮鏡尷尬地支支吾吾,視線環顧,見到在場的姑娘們一個個露出奸人股的媚笑,頓時領悟,真想挖個洞兒把自己給埋進去。
「你們何時偷聽偷瞧?都不找我!」水月跺腳。這麼好的事情,她居然錯過了!
「欸,你別胡說添亂!咱們只有偷聽,可沒偷瞧……」她們還是存在紅豆般的道德,知曉不能偷窺主子。「小紫,你快說說,你與主子在「浴華池」到底做了些什麼?」
「就幫殷哥刷背……」
「真的只有這樣?」騙人,她們絕對不信。
「有沒有什麼你覺得特別的、不一樣一些的?」
「呃……就……」
「說呀!」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就幫殷哥洗雙腿間的東西……」
重點來啦!
好幾雙眼睛為之一亮,連方才鬱卒着沒參與到「好事」的水月,也全神貫注起來。
「他有將那東西放入你身子裏嗎?」鏡花問得起勁,連「主子」的稱呼都省去了。
聽鏡花這麼問,南宮鏡猛抽口氣。「放進身子裏?要放進哪兒?」那麼大的東西,是要放哪裏?
鏡花沒心神理會南宮鏡的疑問,繼續問:「所以他沒有用那東西頂你,撞你?」
「沒有……殷哥只要我不停揉那東西,直到那東西噴出白白濁濁的液體為止。」
一干姑娘仰頭無語問蒼天,喟嘆的喟嘆,捶牆的捶牆。
「欸,主子明明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多年,這會兒終於將小鏡帶入乾坤樓,怎麼不直接將小鏡給剝來吃……」水月猛然捂住嘴。
該糟!她說溜嘴了!
南宮鏡聽到了重點。「水月姊,你……」她怎麼知道她的名兒?
「啊,哈哈……」水月乾笑。「你可不可以當沒聽見?」
「不行。」南宮鏡搖頭,覺得水月說出的事情可以解開心中疑惑。「水月姊,到底怎麼回事?」
水月可憐兮兮地望向鏡花。
「你呀你——」鏡花猛戳她的腦。
「人家不是故意的……」水月絞着衣袖。
「罷了,就當作上天註定要水月說溜嘴。」綉姊嘆了口氣,從軟椅上起身。
「小鏡,你先別管咱們怎麼會知曉你的名。在告訴你事實前,綉姊想問你一件事,你……對主子的感覺如何?」
「殷哥人好,又懂許多事,是很聰明的人。」
呃,好籠統的說法……罷了罷了,換個方式問。
「你喜歡和主子相處嗎?你想和主子一直這般相處下去嗎?」綉姊問得誠懇。
南宮鏡毫不猶豫地點點腦袋。
綉姊看了,心裏馬上有了主意。她的視線逐一環視其他姑娘,隨後嘴角微揚。
看來她們也同意她的做法。她們受主子照顧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替主子盡份心意。
她們這些青樓姑娘,都有着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例如她和鏡花,曾經在同間青樓底下接客,卻總是被老鴇欺壓,強迫她們接客,即使身子不適亦然。
猶記那日,一群官差闖入青樓,押走暗地與人口販子進行非法交易的老鴇,扣下青樓內所有財產。正當身無分文的她們不知該何去何從,是翟商殷溫柔地接受了她們,將她們納入身後保護,將她們這些早已破敗的人,當成親人一般來對待。
身為男子的翟商殷,卻勝過同樣身為女子的老鴇,讓她們五味雜陳。
那時,她們才知道,原來,世間真有男子不把她們當玩物,原來,她們還是能夠被憐惜對待。
許多事情,對翟商殷而言,或許只是小事,然而對她們這些早已看過世間冷暖的姑娘,卻是足以撼動內心的大事。
她們感激他,於是甘願留下,替翟商殷撐起乾坤樓。
她們感激他,於是希望能看見翟商殷獲得幸福。
雖然南宮鏡對主子來說,也許輕易便能手到擒來,但她們仍想稍稍推他們一把。
再說,南宮鏡都已經在主子眼前,主子居然吃都沒吃,實在太過分了!
「既然如此,綉姊便同你說實話。」綉姊頓了頓。「其實.咱們「乾坤樓」里的每一個人都識得你。」
「咦?」
「因為你是主子心頭念念不忘的姑娘……主子已經喜歡你好些年啦!」
南宮鏡瞪大眼,不敢置信自己聽見的消息。
「是真的。」鏡花接著說。
「主子三年前至淮都城商議事情,回來后便立刻請媒婆至你家說親,沒想到被你爹退了回來。」
「我都不曉得……爹爹為什麼拒絕?」爹爹怎麼都沒同她說過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