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少爺,我們表小姐真不愧是城裏的第一才女,吟詩、作對、撫琴、寫字樣樣精通,還不是普通的厲害呢!」跟在敖奐身旁的小廝以司說道。

「是啊!而且表小姐算得上是城裏的大美女,聽說丁府的門坎都快要被各家親的人馬給踩壞了,少爺,你有沒有興報啊?」以金問道。

以金和以司是一對兄弟,從小就被敖府買入做為敖奐的伴讀書僮。

「第一才女?呵......」想起在簾幕後「裝神弄鬼」的丁娉娃,他的眼神中便盈滿了笑意。

她那種小把戲,拿來騙騙那群老實的長輩還可以,拿來唬弄他的話......就顯得手法太過低劣了。

想起她從簾幕後走出來的那種得意的樣子,他就不禁搖頭,他並不討厭他這個被人捧在手心上的表妹,但是,他厭惡她這種行為。

敖奐早就發現,其實真正的才女是那個婢女小喜兒,說難聽一點,丁娉娃只是草包一個。

草包?

想起丁娉娃每次從簾幕後走出來,原本得意的模樣一見到他就變了個樣子,他就覺得好笑極了。

他知道表妹一直很討厭他,因為他看穿了她的一切,而他則是將她的厭惡看成了一種心虛。

心虛?

是的,若她真的這麼博學多聞,是「名副其實」的城裏第一才女的話,那她就不會露出那種厭惡外加一點心虛的表情了。

敖奐揚起了唇,搖了搖頭......

「怎麼了?少爺,你在想什麼啊?」以司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們說的第一才女。」敖奐閑適的回答。

「聽說老爺和夫人考慮要上丁府提親,少爺,你的意下如何?」以金好奇的問。

「等那個小姑娘不再這麼討厭我的時候,也許我會考慮。」敖奐笑着說道。

「表小姐會討厭少爺嗎?應該不至於吧?」聽到敖奐的話,以司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若是我,就可以感覺得到了,呵......」

「但是......」以金的話在敖奐的手勢之下止住了。

前方走來了一名穿着滿是補丁的衣裳的小乞兒,其實這也沒什麼,大街上的乞兒這麼多,他們不曉得為何少爺要他們住嘴?

敖奐定睛看了那名走過來的小乞兒一眼,然後便回復到原本泰然自若的模樣。

看來,應該是他想太多了,丁娉娃現在應該是在丁府里繼續「玷污」那第一才女的名號,怎麼可能出現在大街上呢?更何況她還穿得像個小乞兒!

可能是以司的話讓他想起了丁娉娃吧!不然他不會產生這種錯覺的。

不過,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真是令他意外極了。

「少爺,發生了什麼事嗎?」以金問道。

「沒什麼,我認錯人了!我們走吧!」他揮了揮手,然後走過那名小乞兒身邊。

敖奐走過小乞兒身旁,漫不經心的多看她一眼,竟察覺她伸出了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摸向他的腰際──

她的速度是很快沒錯,但卻顯得有些笨拙,看來應該是個「生手」,第一次做賊。

當丁娉娃的手撈向敖奐的錢袋時,就被敖奐給發現了,他拿着扇子,在她的手上敲了一下。

「痛死我了啊......」呿,這什麼表哥嘛!竟然拿扇子打她,有沒有搞錯啊?

丁娉娃哀怨的看着敖奐,也不過是個錢袋而已,大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她回丁府後加倍將銀兩還給他嘛!有必要這樣嗎?

她看向他手中拿着的那把扇子,可惡!要是這把扇子落到她手中的話,她一定會在它的扇面上畫只烏龜送還給他。

一般乞兒若是行竊的話,在事迹敗露時,一定都會落荒而逃,而不是像丁娉娃這樣,就這樣左手撫着右手被敲的地方,然後哀怨的瞪着他。

丁娉娃死命的瞪着敖奐,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話,敖奐相信自己現在已經屍骨無存了。

「我這麼好看嗎?可以讓妳看這麼久。」敖奐興味十足的說道。

真是個有趣小乞兒,竟然就這麼一直瞪着他,那種眼神就像是行竊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你竟敢用你那把破扇子敲我?」丁娉娃恨恨的說道。

「喂,妳有沒有說錯啊!竟然說我們少爺這把玉扇是破扇子?!」以金怪叫着。

「你這個狗奴才,給我閉嘴,這裏沒有你插嘴的餘地。」丁娉娃一時忘了自己現在的身分是個小乞兒,便對他們三人破口大罵。

「妳這個小乞丐,說那什麼話,竟敢罵我們狗奴才!」以金氣極了。

「我叫你們閉嘴,你們是沒聽見嗎?」她將視線移向敖奐,「別以為你有那把破扇子就了不起了,小心我找幾個丐幫兄弟扁死你。」她挺起了胸膛,手指戳了戳敖奐的肩頭說道。

以往,就算再怎麼受到她表哥鄙視的目光,她都不敢有任何不雅的舉動出現,但是,現在他又不認識她,她何必顧忌這麼多呢?

「妳要找丐幫兄弟扁死我?」這可真是有趣了,做賊的喊捉賊,偷錢的賊乞兒被抓到,竟然還要聚眾海扁他?

笑話,他敖奐可不是被嚇大的。

「沒錯!」她用力的點點頭,看到敖奐那張仍是俊逸非凡,帶着「和譪可親」笑容的臉龐,她就恨不得伸手去抓爛他,「你怕了吧?怕了吧?」怕就好了咩!她做人這麼好,不會和他這個王八烏龜計較這麼一堆的。

「怕?」天底下有他敖奐怕的事嗎?若有,那倒也真稀奇!

怕!敖奐的疑問被她聽成了肯定句,怕就好,怕就好,呵呵!

想她丁娉娃生平最看不起那種侍強欺弱的卑鄙小人了,所以,只要他承認怕她,她倒也不會逼人太甚。

「很高與你是這麼誠實又坦白的人,大家都這麼熟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剛剛你用扇子敲我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謝謝妳的寬宏大量。」敖奐嘲諷的說道。她剛才說了什麼?他們不是第一天認識?難道她早就認識他了。

「是不計較沒錯啦!」丁娉娃的視線移向敖奐的腰,「但是,你用那把破扇子敲我是不爭的事實,好歹也要付一點醫藥費吧?」嘿嘿......這才是她最終的目的。

「醫藥費?妳這個乞丐去搶好了......剛才動手搶,被我們少爺發現用扇子敲了一下,現在竟敢和我們少爺討醫藥費?」以金不可思議的說道,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小乞丐?

「我就是要和他要醫藥費,不然你想怎麼樣?」她噘起嘴,仰起小臉說道,那模樣與她平日在丁府那種囂張的樣子沒什麼兩樣。

「我──」以金實在是氣不過,她那種樣子,哪一點像乞丐了?倒像是十足十的強盜。

「你怎麼樣?」丁娉娃跩跩的說道。

敖奐拍了拍以金的肩,深深地注視了丁娉娃一會兒后,嘴角揚起了優雅的弧度,「那妳要多少醫藥費?」

咦?她這個討人厭的表哥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乾脆?原本她以為她還得努力地榨錢,他才會心甘情願的將銀兩給拿出來,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不需要,他真是挺大方的。

此時,她真的有一點小喜歡敖奐了,看在他這麼大方的份上,她也就不要這麼討厭他了!

「這樣好了,我這個人一向不怎麼喜歡敲詐別人......」

「什麼?這樣還不叫敲詐?!」以司瞪着丁娉娃。

「你這個狗奴才知道些什麼?你們兩個最好給我住嘴,否則我真的找那些丐幫兄弟打得你們滿地找牙......」她將視線投向敖奐,「所以呢......你就拿個三錠十兩的......黃金出來,這樣就行了。」也才三十兩黃金而已咩!真的是不多,不多啦!想她在丁府的簪花及首飾,隨便一項就要五十幾兩黃金了。

「三十兩?」

「以金,你忘了這個土匪乞丐後面加的是『黃金』。」以司好心的提醒弟弟。

「少爺,我們還是不要理她得好,免得不知道要被她敲去多少銀兩呢!」以金憤憤的說。

「她要就給她吧!」

「什麼?」當敖奐那樣回答時,他們兩兄弟全都愣住了。

他們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隨隨便便就給一個乞丐三十兩黃金!

「少爺,你......」

「喂!你們家主子都答應了,你們兩個還不快送上黃澄澄的黃金來?」她催促着,真是的!他們再不快一點給她銀兩,她就快要餓死了啊......

烤雞......不遠處傳來烤雞的味道,真的是香噴噴,一聞不是神清氣爽,通體舒暢,而是肚子叫得更大聲了。

好餓......好餓......真的是快給她餓扁了!

「給她吧!」

以金不情願的拿出一錠金子,「喏,這是三十兩黃金。」他將金子遞給丁娉娃。

「謝了。」丁娉娃接過金子之後,便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走向一旁的小巷子裏,準備和阿大他們分享這個勝利。

「少爺,你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多金子啊?她只是個敲詐人的小乞丐而已啊......

」以金嚷着。他們少爺平常是很大方沒錯,但還沒凱到這種程度呀!要是少爺再這麼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們敖府很快就要敗了。

敖奐並沒有回答以金的話,只是嘴角仍勾著興味十足的笑意,眼神緊盯着那抹消失在大街上的身影,「走吧!」

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反正破財的是他們的主子,不是他們。

「我們先到附近的一家客棧住,過幾日再起程回府。」敖奐說道。

「是的,少爺。」

************

「我回來了!」丁娉娃拿着那錠黃澄澄的金子,走向那幾個小乞兒。

「阿九,怎麼樣了?我剛才看妳好像事迹敗露,被抓到了!」阿大連忙追問。

他們剛才都為丁娉娃捏了一把冷汗,原朲他們已經打算好,若是敖奐要揪着丁娉娃上衙門的話,他們三人就一起衝上前,讓她可以趁亂逃逸,可是看到她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回來,事情又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真是怪極了。

「哼!我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抓到?」她睨了阿大一眼,「要是我這麼簡單就被抓到的話,那我還配當你們的老大嗎?」她得意的說道。

「也對!」三人贊同的說。

阿二瞥到丁娉娃手中拿着的那錠金子,「老大,妳手中拿的該不會就是人家說的金元寶吧?」

「這當然了!」丁娉娃大方的現出金元寶,「這是三十兩黃金,是剛才那個人心甘情願給我的。」

「老大,妳真厲害!」他們幾個長這麼大,連銀子都沒看過,頂多是看過幾枚銅錢,沒想到丁娉娃竟然可以這麼輕的拿到金元寶,「老大,我可以摸摸看嗎?」阿三口水都快要滴下來了。

「當然可以。」她點點頭。

得到丁娉娃的允許,阿三小心翼翼地接過金元寶,還用牙齒咬了咬,「真的耶......好硬耶......應該是真的!」

「阿三,小心點,不要將口水留在金元寶上。」阿大從阿三的手中接過金元寶,不悅的說道。

「老大都說沒關係了......」阿三怯怯的說。

「好了,你們別說那麼多了,我的肚子快要餓死了,快去買烤雞吧!」丁娉娃說完之後,就帶着他們走到大街上一處賣烤雞的攤子前。「大叔,麻煩給我一隻烤雞。」

賣烤雞的大叔一看到幾名小乞兒,立刻拉下臉,「我這烤雞一隻可是要一兩銀子,沒錢就快走!別在這兒惹我穢氣。」

「你這個臭老頭!」阿大聽到他的話,準備要撲上去狠狠的痛揍他一頓,卻被丁娉娃給阻止了。

「要銀子,我有!」丁娉娃拿出那錠金子,「還不快拿烤雞給我們!她大聲的說道。

大叔看到金子,眼睛倏地瞪大,連忙巴着笑臉,「可是我沒有碎銀子可以找你們......」

「啊?」

四人聽到他的話,差一點吐血,三十兩的金子竟然找不開?

「老大,這怎麼辦啊......」三人苦着臉看着丁娉娃問道.

丁娉娃握住了拳頭,努力的想着,該死的......她拿了三十兩金子,結果竟沒辦法找開!

可是,她又好想吃烤雞喲......她看了烤雞一眼,再看看其它人,「不然這樣好了,我們上客棧吃。」

「客棧?」

「是啊!上客棧吃,三十兩金子可以供我們住在那裏,吃好、睡好的了。」

「也對!」三人點點頭,「那我們就去客棧里好了。」

他們先將這一錠金子換開,提了好幾袋碎銀子住進了客棧里,而一身的行頭自然也就變了,由原本的補丁衣服,變成了一般百姓的穿着。說實在的,阿大、阿二、阿三長這麼大還沒穿過這種「好衣裳」,他們甚至在買了衣裳之後,先跑到兩、三哩外的小溪將身子洗乾淨,才敢將衣裳給套上,免得弄髒了新衣裳。

「怎麼了?坐下啊!」真受不了他們幾個,不過是套衣服而已,竟然還要先去洗個澡之後才要換上,丁娉娃在心裏想着。

「老大,我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耶......」看丁娉娃從容的神情,似乎是常常來一般。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又怎麼樣?我們有銀兩不就得了?」她伸手招來店小二。

「幾位大爺,有什麼吩咐?」店小二鞠躬呵腰的問道。

「給我們四間上房,還有,你們這裏有什麼拿手好菜,全都給我端上來。」

此刻,丁娉娃身上的衣服也換弓,換成一般公子的穿着,而她的長發則是束了個髮髻,看起來就像一位英俊瀟洒的公子哥,只是脂粉味兒重了些而已。

「是的,馬上來。」

沒多久,店小二便端來了飯菜,而四人則是在一頓酒足飯飽之後,由店小二領着,走入了廂房裏。

***************

夜深了,丁娉娃要人將浴桶送進她的廂房裏,沐浴完之後,她正準備就寢,卻聽見隔壁的廂房裏傳來了細微的聲音,她忍不住附耳偷聽。

「少爺,你有沒有看見今天那四個小乞丐那種囂張跋扈的樣子!也不想想那金子是你給的。」

這個聲音,丁娉娃一聽就知道是以金的,只有他才會這麼討厭他們幾人。

「給就給了,隨便他們要怎麼用。」敖奐說道。

「但是──」

「對了,我改變主意了!」敖奐突然開口說道,「我決定要登門向丁府提親。」

「為什麼?少爺,你伐馱不是才說要等表小姐不再討厭你時,你才要考慮登門提親嗎?」以司在一旁插嘴。」

「你們應該不知道其實我與你們表小姐早就訂親了,只差沒登門提親而已。」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驚訝的說道。

「不用這麼訝異,你們現在知道還不遲。」敖奐笑道。

什麼......丁娉娃聽到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時,嘴巴張得大大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她與那個討厭的表哥竟然早就訂親了?

不會吧!她才不要嫁給這個喜歡用「白眼」看她的男人哩!用膝蓋想也知道,他一定是看她不爽好久了,伺機報復。

她若是真的不幸得嫁給他的話,那就真的倒大楣了,她一定會很慘、很慘的。

說不定她這個表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長得人模人樣的,但私底下卻是會「虐妻」的那種人。

天......一想到她未來可能會有的悲慘生活,她就不禁全身發抖。

不行,她絕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她不能容許自己可能會嫁給敖奐。

沒錯,她剛才是告訴過自己,也許敖奐並沒有這麼可惡,她可以不用這麼討厭他,但這不可包括她得嫁給他。

「少爺,若是老爺與夫人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以司說道。

「我想也是,不過,這麼匆匆忙忙的趕回府告訴他們這件事實在不妥,我先修書一封,以司,你將信件帶回去吧!」

「好。」

天啊!若是讓以司將家書送回敖府的話,那她的後半輩子鐵定得葬送在他的手中了。丁娉娃皺着眉頭在心裏想。

丁娉娃知道她並不是自己嚇自己,這是真的!因為,以她爹娘對敖奐的賞識,再加上敖奐若沒有說錯,他們自小已經訂了親的話,她爹娘一定會答應這門婚事,讓他們兩家「親上加親」的。

一想到得嫁給敖奐,她就頭皮發麻,而且,現在她與阿九互換了身分了,現在丁府里的丁娉娃是阿九,那這樣要嫁的人不就變成阿九嗎?不行,雖然她不想嫁給敖奐,但也不想「害」了阿九。

「少爺,那現在還有什麼事嗎?」以司問。

「沒事了,你們先回自己的房睡吧!一會兒我就會將家書寫好,明日再拿給你。」

「是的,少爺!」

聽到這裏,丁娉娃的眉頭幾乎打了個死結,怎麼解都解不開了。

不行,她得想辦法解決才行。

丁娉娃坐在床榻上沈思,她從小到大不曾像現在這樣努力用頭腦思考的。

以往,她會認為以她的「聰明才智」,是不需要去處理一些芝麻綠豆小事的,所以,就將事情全部交由小喜兒來打發,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小喜兒不在她身旁,事情只能由她自己處理,而且這對她來說還不是小事,而是大事。

她努力的想着想着,姿勢也變了又變,由坐變成躺,再由躺變成了側卧,顯示出她是專心的在動腦筋。

啊!她拍了拍床榻,也許......她可以將那封家書偷走,拖延提親的時間,什麼事等到她與阿九換回身分之後再讓小喜兒做決定。

「對!就是這樣,沒錯!」一打定主意,她就等着再過兩個時辰,等敖奐睡着后再去偷那封家書。

************

「終於寫好了!就把信放在枕頭底下,等明日再拿給以司,要他快馬加鞭送回府里去。」敖奐拿着寫好的信,走到床榻前,將信放在枕頭下。

原本他不是住在這間房的,住這間廂房人是以司,「阿九」一行人比他們快了一步到這家客棧投宿,在見到「阿九」將臉洗凈后的模樣,他更懷疑「阿九」可能就是他的表妹。

於是,在和以司換過廂房之後,他故意在廂房裏以可以讓隔壁間聽到、又不至於太大聲的音量說話,目的是要確定她是不是丁娉娃,以釐清心頭的疑惑。

若她是丁娉娃的話,她就一定會有所行動!

以丁娉娃的個性,她不見得會來偷這封家書,但是,她一定會找上他,這一點他絕對可以確定。

若這個小乞丐真的是丁娉娃的話......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禁彎起一道弧度,因為這個發現而欣喜;但若不是的話......他搖了搖頭,是或不是,總之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躺上床榻,閉上眼睛,等待「阿九」可能會有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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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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