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穿着緊身煙管牛仔褲與白色雪紡紗襯衫的倪妮,於地獄樂團新歌發表會開場前五分鐘出現在後台入口。

她接過工作人員也是夥伴的動能經紀公司員工交給她的員工證,將它掛在脖子上,走入後台,這時,穿着一身黑的地獄樂團團員早已在舞台側邊等候上場。

當歌迷的尖叫聲與歡呼聲到達頂點時,三名團員面帶微笑的走上舞台,分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自若,等重金屬音樂由百萬音響狂烈放送后,M.J的鼓聲隨着藍梟的貝斯音樂跟着背景音樂一同敲打與彈奏,將現場的氣氛炒到最高峰。

站在最前頭的闔易則抓着麥克風架,畫上眼線的狹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台下約五萬名歌迷,接着霸氣十足的演唱新專輯的第一首曲子。

倪妮透過後台的實況轉播看着闔易熟練的演唱,粉嫩的雙唇沒有一刻是下垂的,但就算前台的音樂再如何隆隆作響,歌迷的情緒再怎麼沸騰,她的心彷彿破了一個大洞,怎麼也無法由衷的開心起來。

原來沒有她陪在身邊,他也可以做得這麼好。

看着闔易過人的舞台魅力,倪妮完全無法想像這個人竟是她所認識的驃騎大將軍闔易,還以為今天的他會顯得笨拙起了唱歌技巧生澀起了甚至不曉得該怎麼運用視線迷倒歌迷,不過就觀眾的瘋狂喊叫聲,她知道她錯了。

他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男人,沒有她的陪伴與幫助,他依然能完美扮演賽伯拉斯這個角色,不過這樣也好,她就能安心的從他身邊悄悄退離。

畢竟賽伯拉斯擁有迷倒千萬名歌迷的能耐,他更是一手扛下經紀公司及旗下子公司的絕大部分營收的最大功臣,所以他無法自由戀愛、自在的做自己,既然她與他的戀情不受祝福,何不趁現在趕緊放手,留給彼此一條生路?

雖然倪妮不斷的這麼告訴自己,但是眼眶為何會刺痛得讓她直想掉淚,喉頭火辣得無法言語?

「賽伯拉斯的狀況非常不錯。」傑森悄然出現,雙手負在身後,站在她身側,才又繼續說話,「這回從鬼門關走一遭后,他的聲音變得比以前溫柔,這對唱賣得最好的情歌來說是十分吃香的。」

「老闆。」倪妮轉頭,看向傑森,嘴角淺淺勾起,「他真的很棒。」

「他可是賽伯拉斯,怎麼會不棒?」傑森頓了下,回望倪妮,「我真的很開心你願意前來,你離開他的住處,一個人躲起來的這幾天,他發瘋似的拚命找你,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一點是,他明明瘋狂的找你,還到我這裏來大鬧,可是他對已經排定好的練習、拍照、採訪等等屬於他的工作,依然盡心完成,公私分明,着實令人佩服。」

倪妮沒有回話,只是靜靜聆聽。

她怎麼能忘記,只要闔易沒有工作時,她的手機鈴聲是一次又一次的響起,她卻沒能接起,企圖與他斷得乾乾淨淨,簡訊與留言是一封又一封,裏頭注滿了他的擔心與關懷、憤怒與生氣,每當夜深人靜,她每通留言都反覆的聽着,每封簡訊都重複的看着,淚水從未停過的思念着他。

直到昨夜,他低啞的噪音傳來最後一通留言--

明天,我已經請傑森讓你到新歌發表會的後台,請你一定要……來。

簡短的話語,竟讓她輾轉反側,一直到新歌發表開始前的半個小時,她才決定鼓起勇氣前往會場。

「妮妹子,我想我是太瞧不起賽伯拉斯了,應該放手讓他自由發展。」傑森突然發表感性言論。

倪妮嚇壞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傑森不想與闔易續約了?

「我認為應該要將主力放在地獄樂團的音樂上,至於賽伯拉斯的外貌只是附加罷了,我相信絕大部分的歌迷都是理智的,並不會因為他跟誰談戀愛而人氣下滑或是乏人問津。」

她瞠大雙眸,仔細咀嚼傑森的言下之意。

這時,地獄樂團的十首新歌發表會也即將抵達尾聲,播放實況轉播的電視機傳來賽伯拉斯低沉好聽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倪妮的注意力。

「這是新歌發表會的最後一首曲子了,我要藉由這首曲子向大家介紹一個人。」闔易溫文的說。

台下五萬名歌迷開始躁動,每個人都高舉着手狂喊,縱使他們並不曉得賽伯拉斯即將介紹何人登場,但是對歌迷來說,只要賽伯拉斯能繼續站在台上發光發熱,就已經足夠。

「這個人是即將加入地獄樂團的成員,也是這首歌的作曲者,更是……」

闔易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結他,將結他掛在身上,淡淡的勾起嘴角,修長的雙手放在結他上,彈奏溫柔中帶着甜膩的歌曲前奏,就在即將唱第一句歌詞時,薄唇靠近麥克風,輕淺的開口,「我的愛人……請聽這首她為我們的愛情寫的曲子,由我為我們的戀愛填上的歌詞……」

霎時,台下的歌迷瘋狂的尖叫。

闔易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目的,究竟是為了偶像在公開場合介紹愛人,還是這首曲子是賽伯拉斯與愛人通力合作的成果,抑或是憤怒賽伯拉斯怎麼能真的談戀愛……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將這首曲子傳達給唯一停留在他心坎上的女人聽。

「曲名是『重生』。」他低沉的嗓音再次說道。

台下的歌迷彷彿有志一同的安靜下來,倍大的會場只剩下結他聲,佐以M.J不搶風頭的鼓聲和藍梟的貝斯聲。

倪妮的視線模糊了,忍不住嗚咽出聲,當闔易低啞的聲音溫柔的唱出第一句歌詞時,她用雙手捂住嫩唇,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痛哭失聲,止不住的奔騰眼淚卻在下一刻染濕了她的臉頰與雙手。

那是她先行離開南投民宿,回到台北處理事務的那一日,坐在鋼琴前,想起他的輕吻與淺笑時,內心塞滿愛意的當頭做的曲子,裏頭甜蜜的音符、纏綿的反覆,全都是她愛他的證明。

而他竟然偷偷將她的自創曲拿來當做新專輯的曲子,並在歌曲里填了詞,一字一句發自肺晰,真誠的述說關於她與他平凡中帶着濃烈愛情的故事。

「走吧!」傑森突然抓住倪妮的手腕,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將她拉至舞台側邊。

當歌曲唱完一段時,藍梟正以貝斯彈着過門,闔易的視線轉向舞台旁邊,接着走過來,拉住倪妮的手腕,將她帶至舞台正中央,這時,歌迷的情緒瞬間沸騰,而闔易很自然的將排山倒海的聲浪當做歌迷對他們倆的祝福。

大掌緊握着她的手不放,薄唇此刻再次回到麥克風前,繼續唱下去,在歌曲即將結束時,他才放開她的手,彈奏最後一段的結他獨秀。

「這是地獄樂團新加入的歌曲創作人,將來也會以我的愛人、我的妻子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歌曲結束后,闔易對着眾人發表愛情宣言,接着轉過身子,低下頭,隨即吻上倪妮的唇瓣。

淚珠由眼角緩緩滑落,因為倪妮從閻易的雙唇中找到無比勇氣。

舞台邊,音樂製作人走至傑森的身旁,調侃的開口,「你怎麼會答應賽伯拉斯公開他的戀愛進行式?我還以為你還想賣他的外貌,塑造他是單身卻與公主有着曖昧的假象,迷死一堆小女孩呢!」

「我當然有我的用意。」傑森扯動嘴角,像個慈愛的長輩,看着台上的兩人忘情的擁吻。

拜託!自從闔易發現倪妮失蹤后,他不以私害公的沉穩表現就足夠讓人了解他不是一個會被愛情沖昏頭的人。

況且,聽了這首倪妮自創的曲子,以及確定由她替YUME伴奏后,傑森就知道是倪妮即將大放異彩的時候,這時將他們兩人綁在一起,出賣一對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想必一定會造成轟動。

是的,沒錯,傑森已經接到了YUME音樂製作人打來的電話,大力讚揚倪妮不僅長得十分有靈氣,而且小提琴拉得非常好,絕對是值得栽培的人才。

而且傑森也不曉得電影公司的老闆是從哪裏打探來的消息,說是賽伯拉斯被目擊一個人用俐落的手法打倒五名大漢,載着女朋友騎越野機車飆速離開,當場迷死一票目擊的民眾,所以電影公司想替賽伯拉斯量身打造一部古裝武俠大片,明天就要簽約了。

舞台上,倪妮與闔易的唇瓣緩緩分聞,他們倆沉醉在愛河當中,根本不曉得自己被賣了。

不過就算賽伯拉斯的戚情被傑森出賣,只要他能因此幫助倪妮踏上尋夢旅程,就算要賣他一千次、一萬次,他都是甘之如飴。

五萬名歌迷在台下鼓噪着、尖叫着,但舞台上緊緊握住彼此雙手的兩人只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我愛你。」闔易小聲的說出肉麻的愛意,原本只想說給倪妮一個人聽,卻不知道身後的大螢幕同步放送他非常明顯的嘴型。

「我也愛你。」這是倪妮的宣言,從今以後,無論多麼困難、多麼險峻的愛情道路上,她絕對不放開他的手,就算兩人相偕離去,也要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前往下一個輪迴。

然而,闔易與倪妮卻不曉得,他們除了要面對好幾千萬雙監督他們愛情的眼睛外,躺在賽伯拉斯豪宅信箱裏的是一封研究歷史的王教授寄來的信件,裏頭寫着願意接受他們的請託,着手研究並沒有記載於書本上的邵國歷史。

跨越三百年的愛情、親情、現任,就在兩位闔易重生后,開始有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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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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