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辛甘被浮黎這麼看着，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大腿邊上有什麼東西又硬又熱地抵着，就算再遲鈍，辛甘也知道那個是什麼。因為自己的身體也好像不太受控制，熱得讓人害怕。
在魔界的時候，不是沒有人對他表示過好感，也有天天追着他跑的對象，可是那些人，不管男男女女從來都沒讓他放在心裏過。在他的眼中，這世上的東西只有兩種，好吃的和不好吃的。情愛的部分，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列。時間久了，那些說喜歡他的，愛他的，都會受不了他對吃的執着而離開。
「你在想什麼？」身下的人有些神遊，浮黎的手在又滑又軟的皮膚上流連着，眯起了雙眼。
「你……」辛甘很認真地看着浮黎說，「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
浮黎的手一頓，思考着怎樣回答辛甘的問題。
「我們認識不到二天！」辛甘伸出兩隻手指，很小聲地提醒他，「我對你不了解，你也不怎麼太認識我。」
浮黎挑了挑眉尖。
「那又如何？你們魔界之中的人對這些並不會太在意吧！」
「當然在意！」辛甘的手指無意識地戳着浮黎裸露出來的胸膛，「如果……如果要一起，就是永遠要在一起，不會分開的關係啊！」
「我現在想要你。」浮黎沒有回答，而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話。
辛甘的臉紅得像個煮熟的蝦，用力將又想俯下身來的浮黎抵住。
「那、那……你也要先給我點時間多認識你……還要，還要正式地向魔王提出求……」
一聽到萬世魔君的名字，浮黎立刻湧起滿腔的怒火。
「我臨幸哪個人，憑什麼要得到那個混蛋的同意！」
「魔主不是混蛋！」辛甘皺起眉頭來，「他是我們魔界的統領，請你不要罵他！而且，我是魔界的人，你想和我交往當然要取得魔主的同意，這不是理附當然的嗎？」
「誰說要和你交往了！」浮黎撥開辛甘抵在自己胸前的手。
「咦？不是交往？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臨、幸！」浮黎咬着牙發出聲音，「臨幸你懂不懂？」
辛甘遲疑着搖了搖頭。
「真是個笨蛋！」浮黎罵了一聲，再次堵住了辛甘的嘴。去他的萬世魔君！我今天就是要把你送來的小魔星給吃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辛甘拚命掙扎着。雖然被浮黎親得很舒服，但他完全不想在狀況未清之前被人壓倒。臨幸跟交往有什麼不同？他並不明白。但他能感覺的出來，浮黎雖然想要他，但這種要的方式跟自己想的有很大差距。
來仙界之前，辛甘想像過很多次仙帝的模樣，沒有一個是好模好樣的。見到浮黎之後，他怎麼也不能將眼前這個人跟自己想像中的仙帝重合起來。明明認識不過兩日，但辛甘對浮黎好感多於惡感。被他吻着很舒服，被他摸着也很舒服，就算只是被他看着，他的心也會跳得厲害。這或許是人們說的喜歡。但看浮黎的樣子，對自己的感覺未必與自己對他的感覺一樣。
很……危險！
「君上？你在裏面嗎？」門口傳來清亮的呼喊聲。
隨後，根本沒有完全關上的門被人從外推開。華麗的青年一派悠然地踱入屋中。
「君……」然後悠然的青年圓睜着雙目，看着床上糾纏着的兩人石化了。
「孔雀？」浮黎回過頭，正看見天樞宮宮主那一臉見到鬼似的表情。
眼前的情形任誰都會想歪的！孔雀只是來找浮黎繼續昨天未完的棋局，卻聽說仙帝去了辛甘那裏一夜末歸，於是過來找人。一夜未歸的仙帝衣衫不整地和魔界來的小鬼躺在床上，那小鬼衣服被剝了個乾淨，被仙帝壓在身下。兩人的臉色潮紅，氣息不穩，怎麼看……都是姦情！
「原來蘇留白說的是真的……」孔雀臉色發白。撞破仙帝的姦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原來君上您喜歡男人……怪不得一直不立仙后……」孔雀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你聽我說，孔雀，不是你想的那樣。」浮黎剛說了一半，突然發現自己與辛甘之間的姿勢實在沒有半點說服力，於是立刻從辛甘身上起來，一揮手，將散落的衣服穿回自己身上，「你聽我說……」
「小蘇說你抱了一個豬頭我還不信……原來那個小豬頭是這個魔界來的交換生……那個是你們之間的情趣……」孔雀還在念着，也不知道是說給浮黎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你快點閉嘴吧！」浮藜的臉色開始發青，可是孔雀完全沒有看出自家老大快要抓狂的預兆，還在那邊喋喋不休。
「看上的竟然是魔界的人，這讓我們仙界的人面子往哪裏擱？這不是擺明了我們仙界裏的人沒有魔界來的小鬼有魅力嗎？」
「孔雀……」浮黎的聲音里已滿是脅迫之意，但孔雀還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
「這個臉蛋又不是絕頂的漂亮，身材也不是絕頂的好，是公的也就算了，對我那麼可愛的疾電居然還有不軌企圖的傢伙想來個性也有問題！他還是魔界的人，魔界來的哎，你能保證不是止水那個陰險傢伙故意派來勾搭你的？」
一團火球夾雜着雷電之光毫無徽兆地在半空中出現沖向了孔雀的胸口。孔雀猝不及防之下被火團打了個正着。孔雀尖叫着跳起來，拚命拍打着身上燃起的紅色火焰。可是仙帝盛怒之下的無名真火又哪裏那麼容易滅得掉的。眼見着火燒上自己的頭髮，孔雀心中一急，本就有些怕火的他頓時也顧不得看是在什麼地方，手指向上空一指，從身體內部立刻衝出一股旋風來，風聲尖嘯向外旋開，將身上的火焰推向四周，嗶剝的火焰飛裂開來，四處散落，房中頓成一片火海。
「這、這火可不是我放的！」沒什麼說服力地放下一句，孔雀決定將這混亂的地方留給仙帝去解決。他只不過是被殃及的一條小小池魚，剛剛那火放的，仙帝一副惱羞成怒非要將自己滅掉的樣子。仙帝瘋了，但他孔雀可沒瘋。現在的情況，還是快點腳底抹油溜走吧！
「別跑！」浮黎叫了一聲，想追出去，卻又有些擔心辛甘，反手將辛甘拉起來，「你先出去……」
「可是燒得這麼厲害啊！」
「沒關係，」看着辛甘縮在自己懷裏，浮黎輕撫着他的後背安慰道，「我會將這裏封起來，東西燒光了火就會滅的。」
「燒光？」太可惜了吧！他可是很喜歡這張漂亮的大床呢！也喜歡床上雕的鳳凰，更喜歡鳳凰眼睛上的火曜石！「你放出的火，你收回來不就行了？」
「火系與別的術不同，能發不能收的。火系仙術要用水系來化解，若像剛剛那隻不顧後果的孔雀用風系，火只會越燒越旺，我們快些出去！」浮黎還沒說完，辛甘的身體已經滑了出去。
「早說啊！」辛甘身體一轉，衣上的衣服已全部落在地上，只看到房中一條青色的長影在空中遊動，所經之處憑空生出一層水霧，轉眼整個屋子就結滿了水氣。
水氣越來越濃，突然「嘩」地一聲，如大雨突發，屋內的火苗全被清涼的水澆滅了。
站在房正中央，踩在快要沒過足面的水裏，辛甘有些得意地看着浮黎，「瞧，這不就滅了？」
漫天水霧之中，辛甘仰着頭，張開雙臂顯得很開心很舒服。在他赤裸着的後背上，青色的鱗紋還未消褪，隨着肌肉的活動而閃現美麗的瑩光。
「你是……龍族？」浮黎看着眼前笑得燦爛的辛甘，覺得萬分意外。
龍族作為最古老神秘的種族一直屬於龍界管理，生性驕傲的龍之一族從來不屑與別族混居，更別說是歸屬於魔族。辛甘身上帶着龍族的烙印，又化身為青龍招來雨水，但是他的身上卻又沒有半點龍族的氣息，這種情況就只有一個可能——
「是啊！」辛甘毫不在意地甩了甩頭上的水珠，轉過頭對浮黎說，「我爹爹是龍哦，不過我父親是魔族，我從小跟父親長大的，所以我算是魔族人。」
等一下！雖然與自己的猜測吻合，但有一點，浮黎聽得有些糊塗。
「你爹爹是龍，父親是魔族？」
「是啊！」辛甘將衣服撿起來，但是衣服已然濕透，也沒辦法穿了，他索性將衣服抱在懷裏，繼續光着身子，「你能不能找兩件乾的衣服給我？瞧，現在這樣也沒辦法穿了。」
浮黎怔了怔，「那跟我來吧。」
沒再多問什麼，浮黎抱住了辛甘的腰。
現在兩人都濕透了，辛甘還裸着半個身體，這樣走出去，一定會在仙界引起軒然大波。一想到大嘴巴的蘇留白和睚眥必報的孔雀，浮黎就頭疼不已。唇中吐出幾個意義不明的字元，辛甘眼睛一花，等反應過來，自己和浮黎已經身處在另一個地方。
屋頂是五色的琉璃，通透的屋頂將落下的日光濾成淡淡的色彩，將白色的地面和屋中的陳設都染上了暖暖的顏色。
「你的屋？」辛甘咧了咧嘴，這裏陳設簡單，一桌一椅一床一幾，明明應該是十分簡樸，但就是會給人極度的奢華感。「你屋裏還真乾淨！」乾淨的什麼都沒有，可真是彆扭。
浮黎看看他，沒說話，伸出手拍了拍，屋中立刻出現了兩位仙婢。她們看見辛甘，眼中微微露出一絲訝異。但很快低下頭，柔柔地問：「仙帝陛下，請問有何吩咐？」
「去拿兩身乾淨的衣服來……」沉吟了片刻，又說，「我的衣服對他有些偏大，雲織你挑件緊小些的，再做個法，讓衣服好合他的身。」
被喚作雲織的仙婢應了聲，然後又猶豫着說：「可是君上，您知道的，我做過法的衣服便再也回不去原樣了……」舉目看了眼辛甘道，「那就要廢了一件衣服了呢。」
浮黎揮揮手道：「無妨，照做就是！還有，此事不許傳與外人知道，明白嗎？」
兩位仙婢躬身施禮，很快消失。
「哇，果然是做仙帝的，你好有威風。」
恭維話剛說完，那兩位仙婢已經回來，各捧了一套衣服給他們，又體貼地拿了布巾為他們拭身。辛甘實在不慣被人這麼侍候，直接道了謝，把布巾和衣服收下，就催着仙婢離開。
換好衣服，辛甘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喂，我有些餓了！」
正在幫浮黎換衣的仙婢忍不住看了辛甘一眼，這個人也忒膽大了吧，連仙帝都不喊一聲，直接叫「喂」，天呢，這個小子是吃了熊心還是吞了豹膽？簡直無法無天極了！等着一向高傲的仙帝發火的仙婢被仙帝溫和的聲音嚇得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的衣帶打成死結。
「再等等，我一會讓人給你多送些好吃的點心來。」一邊這麼說著的仙帝一邊用手輕輕揉了揉辛甘的還在滴着水的頭髮。
仙婢連忙垂下頭，將全副的心神放在手中的衣結上。從來不喜歡讓人碰觸的仙帝竟然主動去摸一個魔界的人，這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仙帝不是一向對魔界深惡而痛絕之的嗎？
叫人搬來一桌美食，浮黎摒退左右，自己與辛甘並肩坐了。小傢伙恨不得將腦袋埋入食堆的吃相讓他忍俊不禁。
「你昨天才吃了那麼多東西，怎麼今天又像個餓死鬼投胎一樣了！」
辛甘塞了一嘴的東西，好不容易才抽個空抬起臉來看他。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怎麼能一樣。」
「不過……」辛甘將筷子尖含在口中，一臉迷惑地看着他，「你都不用吃東西的嗎？」
「不是不用吃，只是吃得沒你多。」浮黎眯起了雙眼，有些慵懶地倚在桌上。柔和的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柔潤的色澤，辛甘叼着筷子，一時之間有些恍神。這傢伙，實在是該死的漂亮。
不知是不是浮黎讀懂了他的心中所想，突然揚起唇角笑了起來。辛甘驚了一下，臉頰飛紅，立刻埋頭去吃東西。只是口中的食物變得沒了什麼滋味，無論怎麼樣，辛甘的眼前都好像有個美人浮黎的臉在晃蕩。辛甘咬着筷子，心裏又酸又甜漲得滿滿的。偷眼看着浮黎，卻與浮黎頗有深意的視線對上，他立刻埋下頭做出一副大吃特吃的樣子，嘴角卻不由自主地翹了上去。原來喜歡人是這種感覺，充實着整個胸膛，快要漫溢而出。
「叮！」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音。辛甘轉頭去看，見一隻美麗的金絲雲雀正用自己的尖喙啄擊着水晶的透明窗面。
浮黎手指一抬，窗面立刻向一邊滑開。
「來客啦！來客啦！」發出清脆叫聲的雲雀撲扇着翅膀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了浮黎伸出的指尖上。
「是誰來了？」浮黎伸出手指，輕輕撫摸着那隻嬌小可愛的身體。
「月神宮娘娘！月神宮娘娘！」雲雀歪着頭，圓圓黑黑的眼睛東張西望，「娘娘駕到！娘娘駕到！」
浮黎臉色變了變，站起了身。報信的雲雀仰起頭髮出清脆的啼聲，又振翅飛出了窗外。
「怎麼了？」剛剛將桌上的食物全部掃空而心足意滿的辛甘摸着微微突起的肚子問。浮黎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而且居然讓人感覺有些慌亂緊張……這好像不是身為仙帝之人該有的表情。
「你乖乖在這裏待着，哪裏也不許去！不然我……我把你吊著，三天三夜不給一口飯吃！」浮黎顯得有些匆忙地吩咐加威脅之後，閃身出了房門。
「你說不許動就不動了嗎？」辛甘坐在桌旁，亮晶晶的眼睛轉來轉去，「不給飯吃……可以吃肉嘛！」辛甘偷笑着，從雲雀飛出的窗戶跳了出去。「別的雖然不行，不讓別人發現地四處亂逛可是我再拿手不過的了！」
正好吃得太飽，不如就看看那位可以讓偉大的仙帝大人風雲變色的月神宮娘娘，順便活動一下，幫助消化吧！
站在窗外，辛甘伸了伸腰，踢了踢腿。肚子圓鼓鼓的有點妨礙行動，不過他並不十分在意。吃飽了，做事情才會有力氣嘛！辛甘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手中打個響指，人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辛甘比浮黎走得晚，以浮黎的神力，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他不知道浮黎要去哪裏見月神宮娘娘，當然也不能隨便抓個人來問路。不過辛甘有一隻非常非常非常好使的鼻子！他記得浮黎身上的香氣。只要是他記得的味道，他就絕對錯認不了！辛甘閉上雙目，用鼻子在空中四處探尋浮黎遺留在空氣中的蛛絲馬跡。
真奇怪，既然是月神宮娘娘來見浮黎，為什麼不是在浮黎的宮中，而要到——半空去見？循着浮黎身上的味道向上看時，辛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來就是處於雲端的仙界，在仙帝北宸宮的頂上，居然就在仙帝住的地方的頂上，還有一座堂皇之極的宮殿！
這麼大的空中宮殿怎麼會沒有半個守衛？魔宮四周還里三層外三層的好多人守呢！辛甘落在雲端上，屏着氣，輕手輕腳向裏面摸去。東瞅西瞧了半天，是真的沒人守！辛甘放心了許多，也就不那麼如履薄冰了。
辛甘輕輕騰起身，將身體浮於半空，向前方飄過去。這裏很有些奇怪。仙界和魔界的氣場不同，自己的魔力在仙界使用或多或少都要受到一些影響，剛剛飛身上來的時候，魔力消耗與在魔界時比，多了五六倍，但是在這個黃金宮殿，浮身前行幾乎感受不到魔力的消耗，人也變得輕鬆很多。
這裏真的不太像是屬於仙界的地盤呢！輕飄飄將身體落在金殿飛檐下，飛檐上瓦當上那呼之欲出的龍紋，怎麼看怎麼像魔界貧土之境上出沒的神龍。
這麼漂亮的宮殿連個侍衛宮女都沒有，仙帝大人您也太小氣了吧！辛甘一邊感嘆着，一邊穿過寬廣空曠的殿廳，一重又一重，直到進入第三重殿，他才聽到了隱隱的人聲。
好像是爭吵？
會有人在這麼漂亮的房子裏吵架嗎？辛甘眯起眼睛，唇邊掛上了一絲微笑。好啊，仙帝大人，我今天一定要扒出你身上的最大秘密來……說不定可以成為六界的八卦頭條！心裏惡毒地想着，腳步卻放得更輕了。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聲音漸漸清晰，果不其然，這麼不滿的聲音正是從仙帝的口中發出的。只是這話音之中沒有了高高在上的氣勢，反而多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撒嬌意味。
辛甘笑彎了眼睛，將手指含在口中，以防自己一不小心發出聲音泄露行藏。浮行之術先不用了，一來消耗魔力，二來以仙帝的力量，自己發出的一點點魔力波動都會被抓個正着。他辛甘才不會這麼傻讓人抓包。
踮着腳尖，辛甘跨過了殿前高及膝蓋的門檻。
高高的黃金王座上，坐的竟然不是仙帝浮黎，這位仙界最高的帝王站在王座的下面，仰着頭，看着王座上一身金色燦燦無法逼視的女人。
女人，對，就是個女人，而且是個非常非常美麗、高貴、冷傲的女人。
一身金絲編成的鳳袍，加上一頭黃金打制的鳳冠，除了臉不是金子做的，全身上下幾乎都被黃金所包圍。
不過，聽說仙帝沒有仙后啊？而且這位的氣勢甚至還在仙帝之上，看那雙睥睨一切的冷漠眼神，辛甘就認定，這位才是仙界至高無上的王者……或是說，浮黎是仙帝替身？其實他根本不是仙帝？但怎麼可能……辛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確認不是自己眼花看到了幻象。
然後耳邊再次傳來浮黎滿含怨念的抗議。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會同意的。」
金光燦燦的美女微微一笑。
「浮黎，連母親的話也不聽了嗎？」
母親……這位原來是仙帝的娘親啊……怪不得！不知為何，辛甘抹了一把頭上的細汗，心裏莫名安定了下來。
浮黎皺着眉頭，顯著有些無奈。
「母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說此事了，每年都提一次，您是希望我早點死了好把帝位快些讓出來嗎？」
「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說呢！」王位上的美人用手捂着胸口，一臉痛苦，「再怎麼說，你也是我懷胎二十年才生下來的寶貝，你生下來就是仙種，與天地同壽的，可是，看着別的娘娘可以玩玩小孫子小孫女，讓為娘的怎麼能不羨慕呢！你現在這麼大，都不肯讓娘親抱抱捏捏，你都不知道為娘的有多孤單寂寞，你這個不孝子，只會讓為娘生氣……」
「行了母后！」浮黎頭大了三圈，每次與母親對陣，都讓他有力不從心之感，「如果您那麼喜歡小孩子，不如自己再生一個，不要時不時地跑來逼我。」
「死小子！」王座上的美人立起鳳目，「你以為小孩子那麼容易生的嗎？我與你父王努力了三萬年才有你這麼個小孽障出來。我跟你父王仙職在身，每三千年才能見一次面，你讓我哪來的機會再要個小孩子！」所以是歸根結底，因為自己沒辦法生所以才來逼迫兒子的吧！
「娘啊！」浮黎苦着臉說，「今天又是哪位刺激到了您？把月神殿飛移到這裏，不會就只為了讓我幫您生個仙孫吧！」
月神宮娘娘杏眼圓睜，恨恨地敲着椅背。
「還不是那個紫薇宮的女人！今天讓青鴛送信給我，說她又得了個金孫！還讓我去喝滿月酒！哼！膽敢在信中跟本宮誇耀她的孫子多可愛多好玩多有肉，還笑我到現在沒孫子抱，說仙界的醫仙無能，讓我去神界找醫神幫你看看！這個死女人，簡直是找死！」
浮黎嘆了一口氣：「母后，您不會因為一封信就發飆了吧！紫薇宮宮主的仙孫們將來都是要下凡去做人界帝王的，就算再怎麼可愛，也不能一直留在身邊，您有什麼好嫉恨的。」
月神宮娘娘柳眉一挑：「怎麼，不行嗎？就算不能一直留在身邊，但最可愛最粉嫩的時候還是可以好好地玩啊！」說著，聲音突然小了小，她將身體向前傾了點，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浮黎，你該不會……真的是……不行吧！」
浮黎臉色發青，咬着牙白了母親一眼。
「可是不會啊？」黃金美人手托着香腮自顧自地說，「本宮幫你排過卦，你命中會有九子，不可能不行……」說著，眼神向著兒子的下半身瞄了過去。
「噗！」辛甘終於沒忍住，破了個笑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