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裏有人坐嗎?」
溫厚低沉的嗓音讓正在啃吐司的金道辰抬起頭來。
龔宇新站在她的面前,手中還拿了杯咖啡,看起來是與她一樣在吃早餐。
「妳說我可以加入妳們的。」他提醒道。
「是啊、是啊!」金道辰點點頭,「請坐。」指着對面的位子,「我朋友坐這裏,所以就只剩這個位子了。」
「沒關係,妳收留我我就很高興了。」他笑道,在金道辰的對面坐下。
「別說得這麼可憐好不好?這裏這麼大的餐廳,也就只有小貓兩、三隻在用餐而已,隨便找都有位子坐啊!」
她看着他的那杯咖啡,「不吃點別的啊?只喝咖啡而已嗎?」
「我習慣這樣。」
「不行。」金道辰搖頭,她一向雞婆,「我這條香腸與火腿片給你吃。」她用叉子將香腸與火腿片移到他的盤子裏頭。
「我早餐只吃這樣。」
「我知道啊』不過這樣營養不夠。」她認真的看了龔宇新一眼,「你不是想加入我們嗎?」
他點頭,不知為何她會這麼問。
「你一看就知道應該比我大個五、六歲吧?」見到他點頭、,她再繼續說道:「你以為你的體力跟得上我們這些年輕人嗎?」
龔宇新聽到她的話覺得好笑,「我並不是大妳十幾、二十歲。」
「是啊!不過我們就是年輕啊!你不多吃一點,跟不上我們的腳步,到時我們跑跑跳跳的,你可是會遠遠的被我們拋在身後。」
「聽起來很有道理。」
「哼!本來就是。」
她冷哼了聲,其實她才沒那麼好心呢!原本看到香腸與火腿片的時候,她是挺興奮的,她最喜歡吃這些東西了,夾了一大堆。
只是沒想到放入口中,她差一點被咸死,敢情這裏的鹽巴都不用錢是嗎?不然怎麼這麼咸。
難之入口之下,倒掉又怕服務生覺得台灣來的都很浪費,正在煩惱該如何處理這些食物時,救星就出現了。
「吃啊、吃啊!難得來這裏不嘗嘗這裏的美味怎麼說得過去咧?」她表現得很熱情。
龔宇新吃了口,表情有瞬間的奇異,隨即喝了杯咖啡。
「只有妳一個人?」
「不是,我朋友在那裏……」她指着端着一盤吐司走過來的子慧說道。
「道辰、道辰,我跟妳說,我剛才可是粉丟臉。」子慧將一盤吐司放在桌上,拍着金道辰的手。
「怎麼了?」
「我看到烤箱裏有吐司,就自動夾了,沒想到這些是那幾個外國人的,他們看到吐司在我盤子裏,好象很生氣。」她怎麼知道這些烤好的是別人的啊?這些吐司上又沒寫名字!
「然後呢?」金道辰再問道。
「然後啊!我就怕被那幾個外國人以為我們台灣人都這樣,所以……嘿嘿!我用了幾句破爛的日文說了對不起。」
「哈哈哈!幹得好。」金道辰大笑着,「我們是台灣人,當然不能做有辱國風的事情啊!」
看到兩個小女生咯咯的笑,龔宇新不禁搖着頭,不曉得現在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子慧坐下來,這才發現多了一個人,而且是男人,「他是誰啊?」子慧問着,心中起了戒心。
「他啊!是一個孤單老人啦!就住在我們隔壁房,我看他一。個人可憐,就叫他來加入我們。」
「妳瘋了是不是?」為了避免龔宇新聽到,子慧刻意壓低聲音,「隨隨便便就叫一個大男人來加入我們。」
「又不會怎麼樣,我們都這麼大了,難不成會被他給啃了啊?更何況妳可是武術高手,誰敢對我們怎麼樣,難保性命不會受到威脅,」
「妳喲……」子慧搖着頭。
「David,她是我的朋友子慧,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都睡在同一張床上、蓋同一條被子。」
「喂,妳強調這個做什麼啊?別人說不定還以為我們有什麼問題咧!」她給了金道辰一記白眼。
「不會啦!David,你之後想怎麼玩?我們沒什麼目標,就到哪裏玩到哪裏,然後又回到這裏休息、睡覺。」
「我也沒什麼目標,看妳們願不願意多我一個人?」
他知道金道辰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但重點就出在金道辰這個朋友身上,她看起來比她更精明許多。
「願意啊!怎麼不願意,嘿嘿……」她露出了賊賊的笑容,「不過你是男人。」
「我是男人沒錯,很高興妳看得出來。」他又啜了口咖啡。
「哈哈哈……」金道辰拍拍龔宇新的手,「討厭,你真的挺幽默的,笑話還不是普通的冷哩!男人就是得負責保護我們兩個美女啦!噹噹司機什麼的,你有沒有異議啊?」
「要負責出錢嗎?」
他問得實際,以往與女伴外出之時,他從未讓女性付錢,但她的話很自然的讓他想到她是不是專門釣凱子的女孩子?
「出錢……」金道辰挑眉,「不用啊!我們自己有帶錢,為什麼要讓你出錢?」雖然不多,不過還夠她大買特買的,現金如果不足,還有信用卡。
「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喔……先說喲!你如果沒錢,我們也不會借你的。」金道辰可是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
「我不缺錢。」他淡淡的回道。
「喝!不缺錢……好大的口氣啊!聽起來好象是那種大公司的大老闆會說的話,對不對啊?子慧?」
「有點像。」
「好吧!如果你真的不缺錢的話,那我缺錢還兼缺頭路,你能不能救濟我啊?哈哈哈……」
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又在開玩笑了,她似乎總是這麼無憂無慮的笑着,相信她的家人應該很寵愛她才是吧?
有一點她是說對了,他是一問大公司的大老闆,因為工作壓力大,所以抽空出來散散心,不過他想她也不會相信。
「如果妳真的缺錢又缺工作,我可以義務幫忙妳。」
「謝了,大家不愧都是台灣人,哈哈哈……」
歲歲多
「道辰,妳是頭殼壞掉了是不是啊?」
子慧趴在大床上,對頭上包着浴巾、身上穿着睡衣自浴室走出來的金道辰一陣炮轟。
「頭殼壞掉……」她蹙了下眉,「沒啊!我的頭殼好得很,而且也不怎麼痛。」
「他是男的耶!」子慧再吼着。
「誰……誰是男的啊?」
她這麼天外飛來一隻烏龜,她怎麼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啊?
「我說隔壁房的David他可是男的。」
「哦!David啊!他是男的沒錯啊!還是妳懷疑他是人妖?沒關係!如果妳真的想幫他驗明正身的話,我可以與他商量一下,看他願不願意脫褲子讓妳這個大色魔好好的檢查、檢查。哈哈……」
「道辰,妳在胡說什麼啊?」
子慧的頭好痛,她真不懂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天兵的好朋友,道辰就像白紙一樣潔白、單純,難道她不懂這年頭人心險惡嗎?
偏偏看似天兵的好朋友又有三個精得像什麼一樣的哥哥,子慧開始祈禱剩餘的這幾日能平安的度過。
「不然妳做什麼與我強調他是男的啊?他本來就是男的了。」
「道辰,妳難道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他是來度假,我們也是來度假的。」
「沒錯、沒錯。」
道辰用力的點着頭,發現子慧有想說教的意圖,開始正襟危坐。
「妳喜歡他是不是?」
再轉下去,她可能真的會忘了她到底想對道辰說些什麼了,還是重點擺前頭,廢話晚點說好了。
「誰?」
「就是那個David。」
「哦!他啊……」她偏頭想了下,「可能吧?我也不曉得耶!我只是直覺覺得他不是壞人。」
「那請問妳從出生到現在又遇到幾個壞人了?」
「好象沒半個,不過他又長得比我三個哥哥帥耶!妳知道嗎?我從小到大很少見過有男人能長得比我三個哥哥還帥的,他們三個同時出現可以說是金光閃閃、瑞氣萬條……」
「停、停、停!我不是要聽妳說這些,妳讓David加入我們,妳不怕有什麼事嗎?」
果然,單細胞生物過的日子比較悠閑,無憂無慮的。
「什麼事啊?妳怕他強姦我們啊?放心、放心。」金道辰揮揮手,「他如果敢對妳不利的話,可能全身的骨頭都會被妳給拆掉啦!」她不以為意。
「我不是怕他強姦我,妳難道看不出來……」
子慧見到金道辰口中哼着歌,走到鏡台前梳着頭髮,她就知道談不下去了,因為金道辰根本就不以為意。
「子慧,妳說我看不出來什麼東西啊?」
「沒什麼、沒什麼。」
算了,就順其自然好了,如果那個叫Davi亂的真的敢亂來的話,她一定二話不說將他全身的骨頭拆下來喂狗!
爭爭爭
「什麼叫坐馬車游市區啊?天啊!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沒氣質的馬耶!還邊跑邊便便!」金道辰一邊吸着可樂、一道說道。
「子慧,妳有沒有覺得那匹馬很沒氣質啊!竟然邊跑邊便便?」她還徵求子慧的意見。
「是有點,不過我想馬也不曉得他這麼做是沒氣質的行為。」子慧認真的說道。「不過還真多虧了口avid,不然那個馬夫根本不可能讓我們三個人坐在馬車上。」
這算是超載吧!那兩匹馬能活着算是幸運了,他們三個人加上馬夫,再加上那輛馬車,少說也有三百公斤。
「對啊、對啊!口avid,你是怎麼說服馬夫的?他本來不是不願意嗎?」
是她先與馬夫用破爛的英文溝通、交涉的,但是不管她怎麼說,馬夫就是不願意,還說這樣馬會跑不動什麼的。
呿!現在想起來,她就當馬夫在臭屁,瞧瞧他的馬還不是跑得很高興?
「我騙他說我認識他老闆,他如果不讓我們三人同時上車,我就叫他老闆開除他。」
其實不是這樣的,他只是叫馬夫到一旁,拿了一千塊台幣在他面前晃一下而已。
當場,馬夫什麼堅持都沒有了,他咧開了嘴,不停的說「沒問題、沒問題」。
與金道辰相處,他覺得又回到大學時期無憂無慮的生活:心態也變得年輕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永遠留在?里島享受這種快樂的時光。
「好狠啊你,如果這樣就被開除了,那不是挺可憐的嗎?」金道辰有一點同情馬夫。
「他同意了,所以不會被開除。」他伸手撫着金道辰的頭。
他們相處的情形全都看在子慧眼中,站在保護朋友的立場,她是應該阻止金道辰與David再有任何的接觸。
但……他似乎對道辰是真心的吧?以種種跡象看來。
好吧!她也不想管了,當保母真的挺累人的,就讓一切順其自然算了,道辰都這麼大了,她想怎麼做她也管不了了。
「妳們等一下還有什麼計畫?」
「計畫啊?當然有啊!」她用力的點頭,「明天呢!就往東方前進,坐遊艇看海豚,至於等一下就去水上世界玩玩好了。」
「水上世界?」
聽起來就像小朋友在玩的,不過,金道辰也算個小朋友,她喜歡玩水並不令他覺得意外。
「是啊、是啊!你有沒有帶泳褲?你沒帶也沒關係啦!你是男人嘛!就算穿四角褲直接下水,也沒有人會笑你的。」
「謝謝妳的提議,我會考慮。」她總是喜歡開玩笑。
她的笑容止住了,「你該不會真的沒帶吧?如果你決定要穿四角褲在水上世界玩,千萬別走在我們身旁,我可是會覺得丟臉的。」
「道辰,就算沒帶他也可以買啊!我剛才偷瞄了一眼,他帶的信用卡好象是『台新銀行』在電視上強打的那張限量邀請的『無限卡』。」
剛看到他抽出信用卡之時,子慧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種無限卡不都是發卡銀行邀請的嗎?擁有的人並不多,這才能彰顯出擁有此張卡的人與眾不同的身分地位。
他,非富即貴吧?
「真的嗎?你的真是無限卡嗎?借我看一下好不好?」她好奇死了,見到他聽話的打開皮夾子抽出信用卡給她看,她順手就拿在手中把玩着。
「你拿這種無限卡,在刷卡時心態會不會顯得高人一等啊?」
「有什麼好高人一等的,又不是刷了不用付錢。」
「也對啦!」還是一樣要付錢,她將卡片塞回他的手中,「那我們等一下就坐車去那家水上世界好了。」
「嗯。」
步歲多
「道辰,妳整天這麼玩不累嗎?」子慧簡直可以說是累癱在床上了。
原本就只有她們兩個,由於才剛畢業而已,沒什麼經濟能力,所以在行程上多少有點考量,都去那種比較平價消費的。
但是在前日多了隔壁房的David之後,玩法就有些不一樣了。
他是個社會人士,還可以確定是個有錢的社會人士,他運用了一些他口中所說的「特權」,帶她們去比較高級、高消費的點玩,這麼豐富的行程,她知道一定花了口avid不少錢。
但要玩……說實的,除了金錢之外,還得要有一點體力才行。
依她看,他們三人之中體力最好的當推金道辰了,她可能中藥吃得多,強身、健骨吧?而David,應該是想與道辰多一點相處的時光,所以就奉陪到底。
至於她呢……算是沒用吧!現在都已經累癱了。
「不累啊!這麼好玩有什麼累的?妳不要這麼沒用好不好!」她用腳踢了踢子慧,「快點整理一下,David要帶我們去坐愛之船看夜景耶!」
「喝!愛之船?」她搖頭,已經沒什麼興趣了。
愛之船,顧名思義就是情侶一起搭乘的,她就這麼一個人去坐那種船有什麼意思?好吧!他們是三個人,不過,她可不願當電燈泡啊!
除了這一點之外,重點是……她沒什麼體力去了。
「我不去,你們去吧!」
「妳不去啊?」金道辰的小臉垮了下來。「那我也不去了。」她雖然想與David一同去遊玩,但她不能丟下朋友不管。
「去啦、去啦!」
子慧推推金道辰,一個用力過猛將她自床上推到地上。
「噢,好痛!」
「不好意思啦……妳去吧!和David好好的玩,我是真的不行了。」她揮揮手。
「我看我還是在這裏陪妳好了,我等會兒和David說一聲我不去了,叫他與蚊子一起去坐愛之船。」
「妳去吧!我才不要和妳兩個人躺在床上咧!等一下妳又跟我說磨豆腐。」看得出來金道辰是真的想去坐船。
「好啦、好啦!」
「早點回來喲!別玩太晚了。」
「嗯……什麼愛之船,簡直就是惡魔船,真懷疑坐在船上的那堆情侶怎麼這麼厲害,還能這麼你儂我儂,卿卿我我……」金道辰口中不停的碎碎念着。
像她就不行了,船才剛發動,她就覺得天旋地轉,最後終於不支倒在David身上,還是他扶着她回來的。
「呵……」
龔宇新笑了笑,沒多說什麼,沒想到她這麼會暈船,真是讓他覺得意外。
「還笑!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你沒看到我都快死掉了嗎?」她真的只差沒吐而已。
「妳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吧!」
「好……好個屁!」
她瞪着他,原本是想回自己房間的,不過這麼晚了,子慧應該睡了,她如果真的忍不住在房間嘔吐的話,又怕去吵到她……所以,她就跟着David一同回他的房間。
反正就在隔壁而已,如果想睡覺,走過去不就成了嗎?
「小姐,說話文雅一點好嗎?」他搖頭,這些字眼由她口中說出來只會覺得可愛,並不覺得低俗。
「哎呀!我們是朋友咩!所以才用這種語氣跟你說話,不然你要我像個老學究一樣您啊您的稱呼你嗎?當心被我給叫老了。」
「算妳有理好不好!」他笑笑,不想在這種地方與她有什麼爭論。「要不要?」他倒了一杯汽水給金道辰。
「好哇!」她伸手去接杯子,不過卻發現他喝的與她不一樣。
「你喝那是什麼?」
「威士忌,我偶爾會喝一點。」
他解釋着,不想讓金道辰以為他是個酒鬼。
「我也要喝酒,我不要喝可樂。」比起來他好象個大人,而她是個小孩。
是啊!他怎麼看都像個大人,而她是小朋友。
她才不願意他們之間有這種差別咧!她認為自己也是大人,所以要表現出大人的樣子。
「妳會醉。」
「你就不會醉嗎?」
「不會。」
他的酒量還算不錯,區區一、兩杯威士忌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你確定你不會醉?那你如果真醉了,會不會酒後亂性啊?」她跪坐在沙發上,好奇的問道。
人家不是說酒後亂性、酒後亂性,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我真醉倒了就只會熟睡而已,什麼事都做不出來,酒後亂性大多是騙人的。」
「為什麼啊?」
「醉了都不行了,怎麼還可能亂性啊!」他將酒杯放在桌上,「要不要看電視?」
「不要。」她搖頭,發現他沒什麼注意,偷拿了他的酒杯喝了口。
辛辣的液體滑下喉嚨,她咳了幾下,「咳咳……」連胃都感到熱熱的。
「妳真不乖,我不是說叫妳別喝嗎?」要她乖乖聽話真的很困難,在相處的這幾天裏他就知道了。
「我只是想嘗嘗看那是什麼味道嘛!我只喝了一點點。」當發覺味道真的不是很好,她還吐回杯子裏,想想還怪惡的,等一下他如果拿起來喝,還會喝到她的口水,哈哈哈!
「喂,David你喜不喜歡我啊?」
她一直想問,不過就是找不到機會。
現在好了,藉著一點酒意,加上此刻只有她與David,這樣比較好開口。
「……」龔宇新沉默,他是喜歡她的,他知道。
「怎麼了?好啦、好啦!不想說就別說了,我從來不會勉強任何人做任何事。」她揮揮手,看似不怎麼在意,可是心中難受得很。
也許吧!人家也許只當她是普通朋友而已,她可是得看開一點。
「妳怎麼了?」
「沒什麼。」她搖着頭,「這個酒還真的挺難喝的,為什麼你們都喜歡喝這個?」他才剛要開口,她又繼續說道:「別跟我說是藉酒澆愁,酒醒之後只會更愁更苦,而且還有一大堆的後遺症。」但有人就是天生喜歡自虐!
「我沒說我是藉酒澆愁,我只喜歡小酌而已。」
「小酌也等於是喝酒啊!誰說小酌就無罪的?」
「頭不暈了?」
「是啊!」
「還打算在這裏坐下去嗎?」他問着。
「不行嗎?小氣男下了逐客令了。」她嘟着嘴。
「讓我多坐一下又不會怎麼樣。」讓她多坐一下,他的椅子是會少一支椅腳是嗎?
「妳再怎麼沒防備,也不應該這麼晚了還待在男人的房間裏。」
有時,暗夜也是一種催情劑。
「妳的表情就像完全聽不懂我說的話一般。」
「我是聽不懂。」
她茫然的看着他,現在也才幾點而已,讓她多待一下又沒關係。
像她有時在她三個哥哥的房間一待就是凌晨兩、三點,他們也不會怎麼樣啊!
「妳要我用行動讓妳懂嗎?」
「如果可以的話。」
龔宇新拉着金道辰的手稍微一使力,把她擁入懷中,低頭在她的紅唇上輕輕的吻了下。
「這樣妳懂嗎?如果妳不想就拒絕我,我不會怎麼樣。」如果她不願意,他絕對會像個君子般放手讓她離去。
「可是我不想拒絕啊!」
她傻傻的笑着,被他吻過的嘴唇還隱約熱燙着。
好奇怪,這應該算是初戀吧?她的初戀竟然是在國外……
「別說這種話,否則妳得自負後果。」他警告着。
「後果?是什麼……」
「後果妳等會兒就知道了,我的一切都是妳挑起的,妳有責任去處理掉它……」
「冠裕,我想在峇里島多待幾日。」龔宇新用手機打了國際電話給特助。
「不行、不行……老闆,公司里還有很多事等着你處理。」符冠裕可是冒着被砍頭的危險大膽進言。
「就這樣吧!除非有什麼重要的事,否則別打電話來打擾我了。」現在的他根本聽不進符冠裕說的那些話,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一輩子與道辰一同留在峇里島。
不管電話那頭的微弱抗議聲,他硬是切斷電話。
她與一般的女人不同,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很愛她,將她擁在懷裏的滿足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是的,他對她的愛與日俱增,就希望她與他擁有同樣的情感。
情感……他是愛她到發了狂嗎?他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沒有她!
他需要她來彩繪他的人生啊!
找個機會同她說,問她願不願意同他一起生活,他不希望他們之間的緣分在峇里島的假期結束同時也畫上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