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床了,伍翹楚,快點起床。”電話答錄機轉動着,響起了不準備善罷甘休的起床號。
“老媽,再讓我睡一下嘛。”伍翹楚不甘願的翻了個身,半夢半醒的低喃。
“瑋姊說要是你今天沒掛到號,她下午就找你算帳。”聲音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瑋姊?!
這個名字迅速鑽入伍翹楚渾沌的腦袋,讓她整個人自床上彈跳坐起。
那個魔頭的名字比任何鬧鐘都還管用,她可不想惹到她。
懊惱的抓抓凌亂的髮絲,翻下床爬去電話邊,她一把拿起話筒,沒好氣的道:“知道了啦,你不要再喊了,喊得我的頭都痛了。”可惡的裴寧!
“你醒啦?那我要去睡了,掰。”聽到伍翹楚的回應,裴寧愉悅的在電話那一端道別,沒等伍翹楚回應就直接收了線。
啐,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嘛。
伍翹楚懊惱的掛上電話,瞌睡蟲不斷在耳邊嘀咕着,引誘她繼續回床上夢周公,可這念頭還沒來得及動上,於書瑋“恐怖”的臉孔立刻浮上腦海,驅退了所有的睡意。
唉!她真是命苦啊,大學時受夠了這個社長的蹂躪,沒想到畢業后還逃不出她的魔掌,唉。
長吁短嘆的看了眼時鐘,天,才六點半,這裴寧會不會太狠啊?
拖着沒有恢復生氣的身體走向浴室,大概盥洗了下,終於稍稍清醒了些。
走出浴室,她從衣櫃中隨便抓了件背心跟牛仔褲套上,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出門了。
那個女魔頭也不知道是從哪邊聽來的消息,說什麼紫銀宮有位通靈的老師,問事問感情都一把罩,很多人甚至特地從中南部趕上來就為了一聽老師的指引。
可這個老師也不是人人都收,每天還限額三十名,若超過這個名額,不管你是從哪裏來的都只能謝謝下次請早。
而這個老師最厲害的好像是叫做“換花”的儀式,也就是替你招來好桃花,換掉壞桃花之類的。
哎呀,管她什麼換花換草的,她只覺得太佩服那些可以起個大早去排隊的虔誠者。
早起讓一向睡到中午的她脾氣很不好,不,應該說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一路上一些開車技術欠佳的倒霉鬼已經領教過她的壞脾氣了,有些原本想要開口回罵的男人在看到她艷麗的外表之後,紛紛怔愣的流口水,早忘記被“干剿”的怒氣,還恍神的差點撞到分隔島咧。
“靠,這麼偏僻的地方,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要我怎麼找嘛。”就在伍翹楚快要捺不住性子,正想要乾脆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迴轉走來時路時,一個小小的房子映入了眼帘。
是這邊嗎?
伍翹楚打消返轉的念頭,將車子駛近小房子,停靠在路邊,坐在車中,隔着擋風玻璃打量這間獨立的房子。
ㄟ,她還以為那個宮會是一座很大的廟宇咧,要不至少也有什麼雕樑畫棟的,沒想到……
眼前的房子只是普通的平房,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了,若不是房子前已經開始出現絡繹不絕的人影,她會覺得這只是個農舍罷了。
算了,管他房子豪華不豪華,反正她趕快去沾沾醬油就走人,回去也算是對那個女魔頭有個交代了。
熄了火,伍翹楚跨出車外,走向紫銀宮。
才接近門口,就看到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嬸正拿着掃帚清掃地面上的落葉。
伍翹楚引頸往門內張望了下,只見門內就是寬廣的大廳,廳上則供奉着一座千手觀音,面相莊嚴祥和,而在觀音旁則放滿了大大小小,插滿各式鮮花的花瓶。
哇!看來為感情所困而來換花的人還真不少嘛。
也不知道有效沒效,看來心安的成分高些吧。
“小姐,對不起,可以請你讓讓嗎?”
“喔,對不起。”伍翹楚趕緊閃開,看着剛剛出聲的女孩拿着大把的香水百合越過她往內走。
“等等,可以請問一下嗎?”她趕緊拉住那個女孩。
女孩止住腳步,困惑的看了看她。
“呃、我是聽說這間宮好像滿靈的,你是第一次來嗎?”先做做“市場調查”吧。
“我是第二次來了。”女孩微笑道:“上回我陪朋友來過,真的很靈喔,她一換花就馬上找到好對象,現在已經要結婚了。”
“喔?”真的假的啊?伍翹楚的臉上浮現狐疑。
“當然是真的啊,不過……”女孩的目光從伍翹楚的頭慢慢的移到了腳,又轉回她的臉上。
“怎麼了?”該不會是她的臉沒洗乾淨還有眼屎吧?
“你長得這麼美,身材又這麼好,怎麼會需要換花呢?”女孩好奇的問。
“ㄟ,我也不知道。”她雙手一攤,唬爛。
其實她的追求者多到讓她拒絕得有夠煩,若有哪種“換花”是把桃花換掉的,她一定馬上去做。
“啊,我不跟你說了,再晚就排不到號碼了,你也趕快去領號碼排喔。”女孩朝她笑笑,轉身快步走了進去。
領號碼排?好像看病一樣,還要挂號,真是有夠詭異的。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就進去瞧瞧吧。
伍翹楚抓了抓後腦勺,跟着走了進去。
一進門,剛剛那個在掃地的大嬸突然擋在她的面前,細長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她。
“你不用進去了。”沒等伍翹楚開口,大嬸就下逐客令。
“為什麼?額滿了嗎?”伍翹楚低頭看了看手錶,才七點四十分耶,不會這麼快就沒名額了吧?
“跟額滿無關,而是你就算換花也沒救了。”大嬸搖頭嘆了口氣。
滿滿的納悶跟好奇爬上了伍翹楚的胸臆,“我都還沒給老師看過,你怎麼會知道有救沒救?”更何況,她桃花根本開滿天,哪需要換花啊。
“你造太多孽,所以現在是你受到報應的時候了。”大嬸直言。
“ㄟ,大嬸,我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耶,更別說造什麼孽了。”雖然她不是什麼大善人,可好歹也算有良心,廣義的講也算是個“好人”耶。
“呵呵,我說的是感情債。”大嬸露出笑容,意味深長的道。
“感情債?”這就更不可能了,“我到現在還沒交過男朋友,怎麼會欠感情債呢?”
“這就是了,你太高傲,拒絕過無數的男人,讓他們為你傷心哭泣,這就是感情債。”大嬸頭頭是道的說著。
她怎麼會知道?伍翹楚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我並沒有要求他們來追求我,他們造成我的困擾,我拒絕他們怎麼會有錯?”男女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要你情我願的啊,怎麼能說她欠他們感情債呢?
“拒絕也是有技巧的,你太粗魯以致傷人,所以才說你欠感情債。”
這麼說起來好像也對,她的確是沒有婉轉的拒絕過,總是嚴峻的給對方狠狠的一擊。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曾經她也試着委婉回絕,誰知對方竟然以為還有希望,反而更加的死纏爛打。
那次的經驗讓她領悟到拒絕就必須徹底給他死,否則後患無窮,徒增困擾罷了。
“你快回去吧。”大嬸又開始拿着掃帚掃地了,不過這次掃的似乎不是落葉,而是她伍翹楚。
“不行,我還是得見見老師才行。”沒見到老師感受一下算命的流程就回去,到時瑋姊那個女魔頭問起,她要怎麼回答啊。
“我叫你走你就走,等你真心想解決事情再來吧。”大嬸板起了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掃帚朝伍翹楚的腳掃去,直到她踉蹌的直退到門后,隨即將門給關了上,明白表示謝絕會客。
ㄟ,看樣子自己今天是進不了這個門了。
也罷,反正不是她不去,是人家不讓她進門,剛好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打道回府睡回籠覺去,呵。
伍翹楚看了看緊閉的門扉,不在乎的抿抿唇,轉身走回車內,發動引擎,邊打呵欠邊將車駛離,早把方才大嬸的話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是個美麗又跩的女人。
偕和風的視線掃過飯店大廳上的一對男女,忍不住在那女子的身上多駐留了一會兒。
她有一頭飄逸的長鬈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淡淡的褐色光彩,那張臉蛋五官立體,即使遠遠的看,也會為她那深邃的眸子與挺直的鼻樑感到驚嘆。
她不算特別高,卻也不矮,以東方女性的標準來說,這大約一六五的身高恰好符合許多男人親吻的高度。
她的骨架纖細,手腳修長,漂亮的鎖骨露出,顯露另一種性感。
好個完美的女人──如果她能再溫婉些的話。
看着她對那個男人露出不耐煩的模樣,雙手交叉在胸前,就像只高傲的母獅子似的,完全視男人於無物。
一種莫名的征服慾望突然盤據他胸口,像她這種不將男人看在眼底的女人,征服起來一定特別有成就感吧。
此刻那個男人突然伸出手想要將女人攬入懷中,可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一揮手,一個抬腿,精準踢中了男人的“重要部位”,男人的哀嚎聲連坐在一旁咖啡廳中的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好狠的女人啊!不過那抬起的腿還真是勻稱修長,讓他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偕和風的視線自女子的腿緩緩上移,經過纖細的腰肢,停在她豐腴的胸部……嗯,至少三十二C,然後又向上越過了漂亮的鎖骨及白皙的頸項,在那兩片嬌艷的紅唇逗留片刻,然後……對上了一雙充滿敵意的美麗眼眸。
四目相對的同時,偕和風的心猛的悸動了下。
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有種野性的芒光,一點都不像是女人的目光,夠特別。
只見那雙瞳眸微微一眯,鬈長的頭髮甩了甩,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偕和風好奇的看着伍翹楚走到他身邊,坐在座位上,好整以暇的等着她開口。
“色狼。”她早就發現他一直在觀察她,尤其是那“色迷迷”的視線望向她的胸部時,停留得特別久。
偕和風挑起眉梢,回視眼前這個大膽的女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當面嗆他。
“請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他慵懶的扯扯唇。
“這裏除了你,還有誰這樣毫不避諱的盯着別人的胸部猛瞧嗎?”哼,只是罵他還算便宜了他,“你這種人就算讓人戳瞎眼睛都不為過。”
“住口,真是無禮的女人。”剛走過來的黑衣男子聽到伍翹楚的話,連忙斥喝。
“對待無禮的男人何需有禮?”伍翹楚翹起下巴,斜睨了黑衣男子一眼。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竟敢跟他這樣說話。”黑衣男子眉頭皺起,口氣十分不悅。
“就算是天王老子本姑娘都不怕。”現在可是民主時代,還有什麼誰不誰的啊。
“你──”黑衣男子為之氣結,正想繼續開口時,卻被偕和風舉起的手給制止了。
“你是哪個部門的?”偕和風一點都沒有因為她的辱罵而動氣,只是淡淡的道。
“公關部伍翹楚,歡迎你投訴。”伍翹楚漾出抹職業性的虛假笑容,爽快的回答。
“公關部……伍翹楚……”偕和風唇角泛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的確是有那個條件當公關,只是這脾氣,嘖嘖嘖。
不再理會他,伍翹楚挺起胸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開。
“偕先生,要不要我通知下面的人開除她?”黑衣男子恭敬的問。
偕和風沒有開口,只是舉起手揮了揮。
“是。”黑衣男子了解的應了聲,明白這是否定的意思。
“走吧。”偕和風將面前的酒杯舉起飲盡,站起身。
“呃,不等了嗎?”黑衣男子怔了怔。
“我不跟遲到的人談生意。”偕和風淡淡道,大步走向飯店內主管專屬搭乘的電梯。
黑衣男子連忙跟上,看着偕和風高壯的背影,黑衣男子開始替今天遲到的對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看樣子,他們不會太好過了。
“你沒去?”裴寧瞪圓大眼,一副“她知死了”的表情,“這下瑋姊肯定會發飆的。”
“等等,我不是沒去喔,我可是起了個大早,開了大半天的車去找那個什麼紫銀宮的喔。”伍翹楚馬上反駁。
“可是你又說你沒見到老師問到事。”這跟沒去不是沒兩樣嗎?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才到門口,就被掃地大嬸給擋住,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一直用掃把把我掃地出門,怎麼說都不讓我進去啊。”伍翹楚無奈的道。
“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你先跟人家說什麼不相信算命之類的話,所以人家才會把你趕出門?”雖然他們加入的社團是跟算命有關,不過那都是屈於“淫威”之下才會加入的,不代表他們有興趣或是真的相信。
尤其是伍翹楚,一向只相信自己,哪會去信什麼算命不算命的。
“你以為我真這麼不識相嗎?”伍翹楚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
“當然不是,我只是怕你太白目。”裴寧微笑的回道。
“喂,你皮癢喔。”伍翹楚佯怒。
“對啊,你幫我抓抓嘛。”裴寧吐吐舌,嬌笑。
伍翹楚也忍不住笑出來,“我才沒那種閑工夫啦。”
“那你就快點說嘛,那個大嬸說了些什麼?”裴寧又把話題轉回來。
“說什麼喔……”伍翹楚不以為意的道:“也沒什麼啦,只是說我會遭到報應之類的。”
“報應?”裴寧瞪大了眼,關心的問:“那是怎麼一回事啊?”
“哎呀,聽聽就好,幹麼認真,你沒問的話我早就忘了。”伍翹楚隨便帶過,低頭看了看錶,“喂,午休時間過了,我要回去了。”
“啊,兩點了?!”裴寧大驚,連忙跳了起來,收拾自己準備的餐盒準備離開,再不回去又要被老闆念了。
“你才知道啊,不過你今天做的壽司還真好吃,明天我要吃義大利面,記得喔。”每天中午吃裴寧準備的午餐,是她最期待的事。
“那有什麼問題。”裴寧的興趣是做菜給人吃,而伍翹楚的興趣就是吃她做的菜,所以她們中午時間常常是一起度過的。
“謝啦,果然是你最好,那先這樣嘍。”伍翹楚摟過裴寧的脖子揉了揉她的頭頂,才想轉身,突然一個黑影閃了過來。
“危險──”裴寧驚呼了聲,推開伍翹楚,一道森冷的白光恰巧閃過她的眼前。
伍翹楚站穩身子,定睛一瞧,眉頭霎時皺了起來,“是你?你想幹麼?”眼前的男人眼睛閃着瘋狂的神色,正是昨天被她拒絕又踢了一腳的男人。
“翹楚,他是誰?”裴寧連忙偎近伍翹楚的身旁,緊張的問。
“一個瘋子!”伍翹楚沒好氣的道。
“我、我不是瘋子。”男子握着小刀的手微微顫抖,看着伍翹楚的眸子已經有點失去理智,“我只是想要你當我的女朋友。”
“你如果不是瘋子,怎麼會做出現在這種事?”伍翹楚毫不客氣的瞪着他,“昨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一點都不想跟你交往,現在我更明白的告訴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絕對不會當你的女朋友,你最好快點離開。”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男子的神情沮喪了起來。
“我不可能會喜歡一個用隱藏攝影機偷窺女人裙下風光的變態!”沒把他扭送警局就算不錯了,還喜歡咧。
“我、我只是欣賞有錯嗎?”男子的臉上閃過一抹困擾,但隨即又強辯,握在手中的刀子在空中揮了揮。
“有種就正大光明的欣賞,鬼鬼祟祟的侵犯別人的私隱幹麼?”伍翹楚毫不畏懼的道:“請你現在馬上離開,否則我要報警了。”
“報警?我這麼愛你,你竟然這樣對我?”男人眼神一黯,整個人陰沉了下來。
“翹楚,他看起來很不對勁,我們還是走吧。”裴寧扯了扯伍翹楚的衣服,小聲說。
伍翹楚看了看擔心的裴寧,安撫的點點頭,“嗯,我們不要理他。”她必須顧及裴寧的安危,若是今天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她才不會害怕落跑呢。
“站住,你想去哪?”男子見伍翹楚跟裴寧移動腳步想離開的模樣,馬上喝道。
“我們要上班,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快走吧。”伍翹楚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拉着裴寧轉身就走。
男子眯起眼眸,咬咬牙,突然發出一聲怒吼,朝伍翹楚揮刀過去,“我得不到你,我就要毀了你!”
他的速度飛快,怨恨的力量讓他力氣大增,瘋狂的朝伍翹楚及裴寧的方向砍去。
伍翹楚迅速閃開了他的攻擊,可裴寧的動作就沒這麼快了,踉蹌一下跌倒在地上。
男子殺紅了眼,見傷不到伍翹楚,馬上將目標轉向裴寧,舉起刀刃往地上的她揮去。
“裴寧──”
“啊──”
伍翹楚的驚呼聲與裴寧的同時響起,而接續的卻是持刀男子的悶痛聲。
鮮紅的血沁出白色的襯衫,緩緩的染紅了手臂。偕和風高壯的身子擋在裴寧的前方,硬生生的替她承受了那一刀,卻也同時迅速的反擊,將男子狠狠的揍倒在地,踢開了他鬆開在地上的刀刃,而跟在偕和風身旁的男子早就趨前將他擒拿住。
“裴寧,你沒事吧?”伍翹楚忙蹲到裴寧身邊將她扶起,心臟差點沒休克。
“我沒事。”裴寧臉色蒼白的搖頭,她剛剛還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咧,“幸好有這位先生救我。”她感謝的望向面前的男子。
伍翹楚這才有空去看看伸出援手的男人,這一看,不由得怔愣了下。是他?昨天咖啡廳里的那個色狼。
“這位先生,真謝謝你。”裴寧哪知道他們之間曾有的“過節”,感激的道:“啊!你流血了。”
偕和風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微微扯唇,沒說什麼。
“偕先生,您沒事吧?”一個穿着體面的男子汗流浹背的跑過來,關切的詢問。
“沒事。”偕和風淡淡道。
“你們在搞什麼,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男子責罵的斥喝着擒拿住瘋狂男人的保鑣。
“不怪他們,走吧。”偕和風制止住斥喝聲,舉步準備離開。
“等等。”一直沒出聲的伍翹楚喊住了偕和風。
偕和風頓了頓腳步,闐黑的眸子詢問的望向她。
“呃,我、我欠你一份人情,你說吧,要我怎麼還?”她有點不甘願又不得不的問。
偕和風的視線瞟過了她懊惱的神情,微微揚唇,“你能還得起什麼?”
“我──”ㄟ,他該不會是要她以身相許吧?
“不用想了,我不需要。”偕和風淡淡一句,隨即大步走開,而一旁的男子也連忙跟了上前。
“喂──”伍翹楚喊了聲,卻知道喊也是白喊。
“好帥的男人,翹楚,他走進你們飯店了耶,不知道是不是住在那裏?”裴寧驚嘆的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會查出來的。”伍翹楚看着他的背影,堅定的道。
她伍翹楚從來就不願欠人家人情,不知道為何,更不想欠他的。
這筆債,她是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