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莊嚴肅穆的佛寺大廳里瀰漫著檀香味，在煙霧渺茫中可見兩名身着素色糯裙的女人正跪在金佛前，那一老一少閉上眼，口裏喃喃的誦着經，而分別站在兩人身邊的是沉默不語的女僕。
面帶慈祥的金佛帶來祥和的氣息，卻也帶給人們一種壓迫感，彷彿在它面前，眾生都不得說謊，只能誠心的道出內心最真實的話語。
小蠻瞧着跪坐在蒲團上的安言言，心裏冷笑了一下。
看你帶着一身謊言，怎麼還敢在佛祖面前下跪祈禱！
原來當時偷聽安言言與王嬤嬤說話的人便是她！如今抓到安言言的狐狸尾巴，小蠻可是洋洋得意，因為在梢早前，她便看出同安言言說話的，就是醉紅樓里的老鴇。
哎呀！我說你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等一下我就去跟老夫人告狀，看你這個小妓女能賴在宰相府多久！
小蠻扯起一抹奸詐的笑容，她相信只要將安言言趕出府，憑她的美貌與手腕，就不相信楚易不會收她當偏房。
跪在佛像面前的安言言卻有不同的心思，她雙手合十，用最真摯的心向上蒼祈求。
“佛祖，請求稱給我力量，讓我去面對這一切，就算最後我不能跟楚易白頭偕老，也求稱祝福他與楚家能平平安安，多子多孫……”
這三個月來，安言言改變了許多，當時她不顧一切，只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但是她現在卻改觀了，畢竟在這段時間內她與楚易朝夕相處，丈夫那寬以待人的書生本性改變了骨子裏善良，但言行舉止卻是嬌蠻的她，如今她早已是會替他人着想的好姑娘，只是，是個出身不好的好姑娘……
當婆媳兩人誦經到一個段落時，天色早已昏黃，忙碌一整天的鳥兒也疲倦的返回巢穴。
“媛兒，咱們一同去用膳吧！”楚母在邱大嬸的攙扶下起身，對着媳婦說道。
“嗯！”安言言乖順的點個頭便站起身，走在楚母身旁。
當兩人跨步離開佛寺大廳，楚母看着夕陽餘暉在媳婦的臉上閃爍着光芒，但表情卻是鬱鬱寡歡。
“怎麼了？看你悶悶不樂的。”楚母拉起她的手慈愛的撫摸着。
安言言轉頭看着楚母，瞧着橘色光線在她的身邊形成淡淡暈黃，就像慈祥的神仙用最溫柔的目光瞅着自己，安言言的心也跟着柔軟起來。
“我只是有些想相公罷了。”她說的是實話，但另一個原因卻開不了口。
“你們年輕人呀總是乾柴烈火，動不動就想着對方……不過這樣也好，瞧你們如膠似漆的，想必過不久，我便可以抱孫子了吧！”話落，楚母開心的拍拍她的手背，彷彿現在媳婦的肚子裏早已懷有孫子。
生孩子？她跟楚易的孩子……
想到這裏，安言言的心馬上被甜蜜給充滿。她多想為他生個孩子呀！
瞧媳婦不說話，想必是害羞了吧！楚母溫愛的看着她，沉吟了一會兒，“有道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楚母驀然換上一雙精明的銳利目光，但口裏卻保持方才的柔聲朝着媳婦道：“媛兒，我真是老胡塗了，瞧瞧我連這詩的作者是誰都忘得一乾二淨。”
她擺明是要考考有才女着稱的媳婦，好驗驗她的真假。
聞一百，安言言的心震蕩了一下，她帶着猶豫、害怕的眼光瞧着楚母，楚母的眼神彷彿穿透了她的一切，讓她無所遁形，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着。
“我……”她不知道呀！難不成她連辯駁幕岫濟揮校駝獍惚緩廖櫱У慕銥諫砩系牟排庖攏嗦懵愕穆凍鯰滌諧舐豢吧硎賴陌慚岳伎諫矸鄭?br/>
“怎麼不說話呀？”楚母一再的逼問她，那雙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所練就的嚴肅眼神直瞧着她。
“婆婆，我……”是該說實話的時候吧！安言言緊咬下唇，只希望能有奇迹發生，讓她不至於太早與楚易面臨分手的窘境。
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由四人的後方傳來。
“唐朝李商隱的名作，你們兩人怎麼都忘記了呢？”
低啞、渾厚的聲音救回了險遭溺斃的安言言，她內心一震，隨即回頭，那個擁有寬廣臂彎的人，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易……你怎麼……”
“我同皇上請了一天的假，想說來看看你們。”在黃昏下，楚易雙手負后，扯起他一貫的俊雅笑容瞅着他心愛的妻子。
安言言努力抑制她欲奔騰的淚水，快步的跑向他，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際，小臉則埋在他的廣闊胸膛上不肯起來。
“易……易……”她早已泣不成聲。
他又救了她，就在她最危急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的……
“怎麼了？想我呀？”楚易偏着頭，大掌罩在她的頭頂上，柔聲的問。
“嗯！我好想、好想你。”安言言點頭如搗蒜，她現在才知道方才在佛祖面前的祈禱都是騙人的，因為她離不開他！
這輩子她只想看着他一直到闔上眼為止……
楚易加深了臉上的笑容，隨後便抬起眼看着母親，“娘，兒子來看你們了。”
“看我們？”楚母換上慈愛的笑容，瞧着擁抱在一起的夫婦，“我看你是來看媛兒的吧！”
“娘，別這麼懷疑兒子！”雖然這是實話，但是楚易依舊堅持他的說法。
楚母這時放下肩，心裏大大的喘了一口氣，放鬆不少。
“我瞧你總是在媛兒發生問題時突如其來的出現，真是妙哉。”她的口吻裏帶着許多調笑意味。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就是這番道理。”
聞言，楚母笑了一下，“又是李商隱！”
楚易只是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語，他擁着安言言一同用膳，心裏卻萬分感謝這個古人寫了這首詩讓他打混過去。
這晚膳安言言用得可開心了，因為她知道今晚便可以抱着他一同談天、一同入睡，再也不必望着月亮想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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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盤般的圓月高高掛在黑幕上，閃爍着亮眼的光輝。
“老夫人，我有話要同您說。”小蠻獨自一人偷偷的來到楚母的房裏。
此時，正在閱讀佛經的楚母放下手中的書籍，她看着小蠻緩緩的道：“有什麼話便說吧！”
“今早我看見少夫人……”她十指交疊，試圖展現出有口難言的模樣。
“怎麼了？媛兒怎麼了嗎？”小蠻欲言又止的樣子有着說不出的詭異，楚母皺着眉，口裏有許多擔憂成分。
“老夫人……其實少夫人根本就不是溫家的千金，她是醉紅樓里的人。”
“醉紅樓？那是什麼地方？”楚母當下驚覺自己並無太大的訝異，也許是她心裏早已默默承認媳婦的來頭並非自己原先所知曉的，但是表面上卻一直不肯承認，她不願意相信可愛的媳婦會同兒子聯手欺瞞自己。
小蠻換上算計的眼神，加油添醋的說道：“醉紅樓是咱們皇城裏生意最好的妓院，那個少夫人可是名副其實的妓女，才不是知書達禮的溫小姐。”
“你這話從何說起？”楚母的表情中並沒有太多情緒起伏。
雖然老夫人沒有動怒讓小蠻有些泄氣，但是她早已決定要將少夫人拖下宰相夫人的寶座。
“就是今早……”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安言言說不出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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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籠罩着茂密的樹叢，暗黑的樹林裏不時傳來沙沙聲響，顯得詭譎萬分，楚易高挺的身影雙手負後站在叢林前仰頭看着月光，心中卻百轉干回，不得安閑。
突然，一道嬌小的人影由他的後方出現，先是偷偷的探出頭，最後才躡步的走至他的身後，張開雙臂驀然往前抱住他。
楚易身子一震，接着他沒有回頭便勾起笑意，
“言言，是你呀！”
“不是。”安言言將頭埋在他厚實的背上，壓低聲響道。
“那會是誰呀？”
“你猜猜！”她調皮的說著。
楚易假裝沉吟了一會兒，“嗯……該不會是……我可愛的妻子吧？”
這時，她放開手跳至他的跟前，仰頭愉悅的道：“猜對了！”
“你呀！”楚易伸出兩指捏捏她小巧的鼻頭，臉上則掛着寵溺的笑容，“你不就是言言嗎？方才怎麼不承認？”
“對我而言，我是你可愛的妻子。”安言言揚起大大的笑容，黑白分明的杏眼裏全是快樂，話落便再度抱着他，像是生怕他飛掉一般緊緊擁住。
在黑夜中，他微薄唇畔露出溫馨，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重重的落下一吻，也抱着她將她揉入自己的臂彎中。
“對，對我而言，你也是我可愛的妻子。”
天可知曉，當他出現在梢早岌岌可危的場面時，他瞅着妻子嬌小的身影陷入恐慌之中，那副無助的模樣讓他的心不住的揪痛。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辦法無時無刻的保護她，竟讓她深入險境無法自拔。
放開她，楚易拉着妻子的手坐在廂房前的樓梯上，才再度將她納入懷中柔聲道：二一曇口，你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安言言水靈瞳眸直盯着染上黑墨的樹林，口裏沒有泄漏太多情緒。
她何止有一點心事！她的心簡直被十樁、百樁、千萬樁的心事給佔滿，讓她現在簡直如履薄冰。
“對，我發現你越來越不快樂了。”他將下頷靠在她的頭頂上，看着前方。
一開始，安言言總會天真的衝著他笑，彷彿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仙女，如今世俗、道義淹沒了她，讓她只能將真實面貌隱藏起來，改以不同風格的樣子出現。
“言言……這兩天有發生什麼事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硬下心，閉上眼緩緩道來，“今天，我遇到了王嬤嬤。”
“王嬤嬤？她是誰？”楚易偏過頭，瞧着她小巧的側臉，疑惑的問着。
“她是醉紅樓的老鴇，也是買我、養我的人……”安言言知道她這話一出口，許多事都無法回頭了。
“然後呢？她同你說了什麼？”
“她告訴我要好好把握愛我的人……”楚易沉穩的低啞聲音在她的耳邊緩緩響起，就像安撫了她最動蕩不已的心。
“她說的可是實話呀！那你可要好好把握我喔！”楚易扯了一抹笑容，加強手上的勁道擁着她。
“嗯！”安言言仰頭看着輪廓分明的他，輕輕朝他露出一個微笑，“我會好好把握的，除非……”
你不要我。
“沒有除非，我一直是愛着你、疼着你，我跟你之間是沒有除非的。”楚易俯下身吻着她嬌柔的豐唇，只想將他最真摯的劫白全由嘴灌入她心裏。
當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后，安言言拾起手撫着他的臉，眼神中帶着堅定卻又透出一絲絲迷茫。
“我知道溫媛小姐在哪裏了！”
“什麼？”楚易揚起眉梢神情訝異，因為他早已派出不少探子前去探查溫媛的下落，卻沒有一人回報。
她知道也許楚易會離開她改投入溫媛的懷抱，她也知道也許楚母會要她離開並且叫兒子改娶溫媛，但是她仍決定放手一搏。
她的獎賞是未來，而她的賭金是他方才的話語，因為她相信楚易對她的甜言蜜語絕無虛假。
“她人現在在醉紅樓里……”安言言甜膩的嗓音用最平穩的口氣緩緩道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言言……”他閉上眼隔絕了沉銳目光，接着再慢慢開啟，第一個映入眼帘的，便是安言言面帶愁容與擔憂的神色。
安言言緊張的不自覺的分泌唾液，然後再咕嚕的吞下，一雙黑白瞳眸直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看着她，楚易輕輕的朝她露出一個微笑，便抱着她再度納入懷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言言，我愛你的心你一定不明白，要不怎會流露出這番擔憂的神色呢？”他偏頭吻了她的髮鬢后再道：“我愛你的心天地可表，你得要相信我這輩子都會與你站在同一邊……”
驀然間，安言言掙脫他的鉗制，轉過身，一雙蓄滿水霧的眼卻透出歡欣，她拉着他的手欣喜若狂的道：“你是說你會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雖然她聽不懂他滿口的文言話，但是他卻一直用他好聽的穩重嗓音道着“我愛你”，讓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當然。”楚易雙手捧着她的小臉，朝她勾起寵溺笑容后，傾身吻住她帶着鹹味的雙唇。
月色下，兩人緊緊擁抱讓影兒合而為一，在月光下拖得好長。
她閉上眼感受着他的溫度，心裏卻是笑着。原來她與他果真有奇緣呀！
此時，有兩道身影立在陰影處，兩雙耳、四隻眼從頭到尾全將他們的話語與動作，聽得、看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我就說呀！這個女人分明有問題。”說話的是帶着奸詐笑容的小蠻。
扭不過小蠻的楚母並不想做這種偷聽兒子說話的娘親，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什麼話也不說便轉身離去。
黑夜裏佈滿詭譎的氣氛，銀色月盤映照着一對有情人，卻也忘了兩人後頭牽着光線照射不到的長長黑影，那神秘的黑色即將被無情的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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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悄悄由山間探出頭，泄漏幾道白光，楚易一人雙手負后，在森林裏走着，他不斷在思索着，該怎樣做才能保全安言言？
娘親是個講求門風的人，她絕對容不下言言的出身……抑或是娘跟言言有了感情，所以事情會有意想不到的奇迹發生呢？
他向來就勇於冒險，但是面對真愛他卻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失去了他心愛的女人……
楚易淺淺的扯了一個笑容，他笑自己何時變得這般保守？
回到廂房，瞧見總是不到時候不起身的妻子竟然坐在銅鏡前梳妝。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安言言回過頭瞧他，嘟着小嘴不悅的道：“你去哪了？害我起床卻沒看到你。”
回以她淡淡的笑容，楚易緩緩走向妻子，傾身吻着她的額頭，“我去外頭走走。怎麼？才一下子沒見我，便想起我來了？”
“當然。”安言言抱住他的寬腰，將俏臉埋在他的胸前，“我這輩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她嬌蠻任性的話語聽在他的耳里是這麼的順耳、這麼的甜蜜，他不自覺的揚起笑。他是甘子平凡的。
“這是當然的，我與你自是不能分開的。”他拉起她的手，“晚了，咱們一同去用膳吧！”
“嗯！我想婆婆也許已經在那裏等我們了。”她朝他扯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兩人並肩走在肅靜的古寺中，他們拉着彼此的手一起來到飯廳。
“娘，真抱歉，我們來晚了。”楚易看着坐在桌前的母親說道。
“沒關係的，你們夫妻倆昨晚必定有許多話要說吧！”楚母瞧着安言言，用慈愛的語氣再道：“媛兒，你思思念念的相公來這裏找你，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呀！”安言言用力的揚起笑容。
“嗯！開心就好……咱們吃飯吧！”楚母的臉上似乎帶着些許猶豫。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透過沉銳的目光看著兒子體貼的夾菜給媳婦，兩人情深愛篤，任誰都看得出來。
“娘，咱們用過膳后是否就打道回府？”他看着楚母。
“嗯！怎麼？有事嗎？”
“不，兒子想回府時，同媛兒一起共乘馬匹走在後頭可好？”
“真的？我可以騎馬嗎？”聞言，安言言開心的轉過頭瞧着丈夫，愛玩的天性不小心又泄漏出來。
看着早已露餡的媳婦，楚母不但沒有厭惡，反倒還因她的加入，讓楚府增添一股活力而開心，此時，她不禁揚起微笑。
“既然媛兒這麼開心，我這做婆婆的就不該掃興才是。”
“謝謝婆婆，婆婆，您待我真好。”安言言從杏眸中投射出狂喜。
楚母低頭扯笑不語。她想，如果安言言是溫媛該有多好？抑或她並不是這種身分，哪怕是尋常人家的姑娘都比出身花樓的她要來得好上千萬倍吧？
但出身並不是人人可以選擇的，就如孩子不能選擇父母是一樣的道理。
用過膳，楚易與安言言回廂房整理衣物，接着來到佛寺外頭，此時，楚母與邱大嬸以及小蠻早已站在兩頂軟轎前等候兩人。
“易兒、媛兒，咱們該動身了。”楚母朝着兩人喊道。
“嗯！”安言言用力的朝楚母點點頭，便挽着楚易的手往轎旁走去。
在楚家母子與住持寒暄了幾句后，楚易將安言言抱上他昨天騎乘的馬匹，自己再躍上，接着拉緊韁繩，將她環在胸前，往皇城的市中心出發了。
“駕！”楚易雙腳一夾、口裏一喊，棕色馬匹也開始行走，緩緩的走在兩頂轎子後方，將百年老寺拋在後頭。
“好有趣呀！”安言言笑得好開心，她轉頭左右看着四周的景物不斷緩慢移動，還將雙臂張開，用力的吸取沁涼空氣。
“這是你第一次騎馬嗎？”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問着。
“嗯！”安言言用力的一點頭，回頭看着他，“我以前都只有看別人騎馬的份，如今我居然坐在馬上面……我好開心呀！”
自從嫁給了他，安言言簡直幸福得飛上天，使她無法回憶以前的日子究竟是怎麼過的？
楚易的心緊緊的揪着，因為自小他生活在優渥的環境裏，不愁吃穿也不需動手做事，他認為微不足道的小事對她而言竟是這般稀奇古怪，思及此，他只想用力的抱着她，好好的疼愛她。
“以後我都會抽空帶你出來騎馬的。”
“真的？”安言言一雙眼閃着光亮，雙唇嫣紅，劃出完美的弧度，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楚易狹長的眼裏都是她，他扯起淡淡的笑容，對她許下一輩子的承諾，“會的，以後我們會一起同享甘甜，那痛楚就留給我一個人扛就好了。”
“我要跟你同甘共苦，做一對神仙眷侶。”聞言，她好生感動，但是依舊嘟起小嘴，嬌覥的不敢瞧他。
“哦？”楚易揚起喜悅的眉梢，在她粉嫩嫩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沒想到我的言言竟然也會說同甘共苦、神仙眷侶這樣的話呀！”
他的心因為她的話而甜滋滋的，沉浸在幸福的喜悅里。
蓊綠圍繞着兩人，楚易呼吸吐納間凈是沁心脾的清新，還參雜着安言言身上特有的馨香，這芳芳充斥在他的胸膛問。
楚易看着前方，但他心裏卻想着：所謂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便是他與言言這般濃烈的情感吧！
從前，人們總道他是春風得意馬蹄急，如今他才明白，沒有了她的過去都是個噩夢。
他愛她天地可表，但是他卻不知道如履薄冰站在謊言表面上的兩人，即將面對的是毫無留情的崩裂朝他們磅礴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