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公元二三0一年銀河航道

艾德的飛艦上,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亂。艾德從沒有預料到,半個月前莫名失去訊號的PL-100||錢俊||傑梅洛,在他快接上衛星偵訊時,竟接收到錢俊提早啟動自我毀滅程序的訊號。

艾德守在時空機外,等到傑梅洛的外體"錢俊"出現時,他絲毫不浪費任何時間,快速地將他移到實驗室的工作枱上。

當初他在設計程序時,自我毀滅程序的啟動,只是讓內部的電腦中毒毀滅,而恢復成原來無生命跡象的形體。只要在有效時間內搶救,艾德都可以再賦予生化機械人一次運轉的機會。但艾德通常不會如此做,因為生化機械人一旦啟動自我毀滅的程序,不論是自願或經由艾德啟動的,都代表那名生化機械人,沒有存在的必要與價值了。所以,艾德頂多是設計另一套程序,取代原先的生化機械人,或者直接做消毀外體的工作。

但PL-100不行!他是特殊的。

艾德連忙搶救,他一定要救回原來的傑梅洛||錢俊。他伸出右手,以極光除去傑梅洛身上的衣物。艾德糾着英氣的銀眉,檢視錢俊手上啟動自我毀滅程序的空洞,卻發現螢幕上的紅燈仍閃着訊號,代表毀滅程序並沒有徹底執行。

艾德又射出一道銀色極光,打開錢俊啟動裝置的左胸膛。他仔細的視察裏頭的精密儀器,發現那些有顏色的小鈕被更改過。艾德心有疑竇,又以極光打開傑梅洛左頸側,檢查靠近左耳下處隱密的裝置。心中的疑點更大了!發射偵測訊息的雷達竟被切斷程序。艾德可以篤定,胸腔上那代表情緒的按鈕,肯定是昌順玲那個潑辣小災星更改的。然而,切斷雷達訊號的又是誰?傑梅洛?他是怎麼知道位置與斷訊密碼的?殊多的疑問在艾德心中浮起。

艾德再度將探查的視線移回傑梅洛的胸腔部位,螢幕上的心電感應圖仍顯示出規律的跳動頻率。艾德設下一程序,將傑梅洛內部的運轉情形,連接上實驗台旁更精密的電腦偵測儀器上。

規律的心電跳動頻率一如傑梅洛胸前的螢幕,然而當艾德再設下另一道指令時,螢幕上竟出現不尋常的感應訊息。一個有生命跡象的感應?

"啊?"艾德屏息再次確認,同樣的訊息再度呈現。艾德猛地站起身,高喊着||

"電眼!快回到科羅維拉星球。並幫我聯絡腦科權威莫博士,要他們聯絡所有最權威的醫生,隨時待命。"

"是的,主人!"電眼很快地執行命令。

艾德的心顫動着,罕見的銀眸里閃着希望與堅決的光芒。他低聲瞅着毫無意識的傑梅洛,允諾道||

"傑梅洛,這一次我一定要救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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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一連串及一組大堆的醫學權威人士合力搶救下,科羅維拉星球的傑梅洛維拉二世王子竟然奇蹟般地復活了。然而這個消息除了參與過程的醫護人員之外,並沒有對外發佈。

在集合了科羅維拉星球上最頂尖的腦科、心臟科權威和艾德的合力救治下,終於成功地救回了傑梅洛維拉二世王子||即艾德所研發出代碼PL-100,並在地球化名為"錢俊"的生化機械人。

傑梅洛維拉二世||即錢俊,在手術過後,僅短短一個月時間便完全康復了。

而這個結果,最開心的莫過於他的兩位哥哥||艾德博士和身為科羅維拉星球的王||阿拉斯維拉二世。

現在這同父異母的三兄弟,便全窩在傑梅洛的寢宮裏,喝着艾德從二十世紀的台灣,所帶回來的文山包種茶。

"噁,這東西的味道怎麼那麼怪?"阿拉斯一臉嫌惡地撇嘴說道。

這個外貌俊逸,威嚴勇敢的王,也只有在親兄弟面前,才會恢復他原本愛笑愛鬧的本性。

"啐!真不懂得品嚐,這可是三百年前的古早茶耶。"艾德盤腿坐着,輕握着溫燙的陶瓷杯,狀似優閑陶醉的聞香,輕酌。

"三百年前?那不是早過期了嗎?"阿拉斯猛放下杯子,一臉驚愕的喊着。

開玩笑,他可是國事繁忙的星球之王耶!要是喝壞了肚子,那可不得了。

"欸,拜託哦!你看不懂保存日期嗎?"艾德抓起茶葉包,指着上頭標印的日期,受不了的大喊。他把茶葉包丟給阿拉斯,卻沒想到上頭所標的期限也是三百年前的。

自從他碰上地球上那個"潑辣小災星"昌順玲后,他就學會了"欸,拜託哦!"這句口頭禪。想來那小災星的影響力還蠻大的。

想到昌順玲,艾德便將視線移向一直沒開口,靜靜品茶的傑梅洛。以傑梅洛那優容的品茶姿態來看,這傢伙可真徹底的成了二十世紀末的地球人類。

"傑梅洛?"艾德喚了一聲沈陷在自我思緒中的弟弟。

"啊?什麼事?"傑梅洛"錢俊"回過神看向艾德。這一個月來,他已經恢復在科羅維拉星球時的生活型態,也換上了他專屬的金色長袍服。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忘不了他在地球上那短短一個月所扮演的錢俊身分。並不是他遺忘了過去二十八年來身為傑梅洛維拉二世的身分,而是他渴求能再以錢俊的身分,回到昌順玲的身邊。

這一個月來,失而復得的生命讓他們三兄弟更緊密的相系在一起。然而,每在夜深人靜他一人獨處時,他的心裏總是牽挂着昌順玲。思念的心愈來愈強烈,所以他便更用心、更努力的去配合復元的治療。只想着能快一點痊癒,回到昌順玲的身邊。

阿拉斯也發現了傑梅洛的不尋常,他放下研究中的茶葉包,也同艾德那般,以眼神審視着心不在焉的傑梅洛,心中涌塞出一股不安卻早已預料到的憂慮。

"你們為什麼那樣看我,我頭上多長了兩隻角嗎?"傑梅洛輕笑一聲問道;他又喝了一口熱茶才放下杯子。

阿拉斯和艾德對看了一眼,交會着彼此的心緒。阿拉斯深吸口氣,吁吐出氣才開口道:"傑梅洛,我們談談吧!"

傑梅洛那與他神似的黑檀眸子,閃過一道渴求的星亮。他衡量且來回的看着阿拉斯和艾德,深吁口氣,堅決地說出他這一個月來所掙扎的意念||

"我想回到地球。"

"噢,老天!我就知道。"艾德倏地站起身,一手按着跳動的額際,轉身背對着他們哀呼出聲。

"艾德!"傑梅洛仍坐在床榻上,抬頭盯着艾德那銀白色高大的背影,渴求地輕喚。

阿拉斯也站起身,不發一語踱步到窗前,盯視窗外綠映的庭園。一如艾德那高大的背影,散出哀愁的暗影。

令人窒息的靜默倏地籠罩在三人四周。

好半晌的時間,艾德那高大的身影突然轉過身,罕見的銀眸射出心痛的指控,激動地低吼||

"傑梅洛,我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你還要我們再失去你第二次嗎?喔!我懂了!你遲遲不要阿拉斯發佈你康復的消息,為的就是想要回去二十末世紀的地球,永遠離開我們!傑梅洛,你難道忘了你在科羅維拉的職責與身分了嗎?"

"我沒有忘記,但是我在科羅維拉的職責是有人可以替代的。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凱特上尉不就擔任的非常稱職?他的能力不下於我。凱特可以取代我的職責,勝任地保衛星球在銀河系的安全與強大星球實力的。"傑梅洛平穩的說道,他相信自己識才的眼光。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是我們的弟弟,那是誰也無法取代的!"艾德緊握着拳,猛勢上前震吼出聲。

在那雙銳利的銀眸注視下,傑梅洛的心一陣扯痛。他何嘗不懂他們的不舍!?何嘗願意在好不容易活過來的此刻,離開這個他所熟悉的地方!?但深愛着昌順玲的心,卻夜夜呼喚着要他回到她身邊,渴求與昌順玲廝守一生的意念,強烈的揪疼他身體的每一處。

"艾德、阿拉斯,你們並不會失去我的,我只是到另一個地方而已。你們永遠是我的兄弟!"傑梅洛看着他們,嘎啞地想說服他們。

艾德不語,修長的手指抵着額,閉上酸澀的眼,深深嘆息,又胡亂扒着臉,再睜開眼時,他拒絕看向傑梅洛那堅決的眼,只是輕搖着頭。

阿拉斯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站在窗前,背靠着窗檯垂着滿是愁容的臉,盯着地板。

"你們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讓我回到玲的身邊,我愛她呀!"傑梅洛重重的一拳擊在床柱上,太空金屬的柱子陷下一個凹洞。掙扎在兄弟與愛情之間,讓他憤然痛心地大吼。

"愛?你根本就不愛她!那個時候的你只是個代碼為PL-100的生化機械人!你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愛上她!那只是你在執行我所設定的任務罷了!"艾德銳利的銀眸閃着指正的反控,怒火也被挑起的大吼。

"我愛她!"傑梅洛不容任何人質疑他的心,堅毅地吼着。"也許一開始時,我只是在執行任務。但玲更改我程序的那晚之後,我便有了感覺,有了自我判斷的意識。艾德,你總不能否認,是我親自切斷你的偵測聯繫系統的吧?記憶呢?如果那一個月,我只是個單純的生化機械人,在我啟動毀滅程序指令,到現在又恢復傑梅洛的身分后,我又怎麼會有那一個月的記憶!?那段記憶早該隨着程序啟動后就一併毀滅的!"

"我……"艾德深知傑梅洛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她真的那麼值得你割捨掉這裏的一切,跟她留在三百年前那個落後的地球嗎?"一直都不開口的阿拉斯,抬起頭直視入傑梅洛的黑眸,沈靜的問道。

阿拉斯一向是三兄弟之中,心思最為細膩的,他可以感受到傑梅洛的渴求。

"值得的。"傑梅洛見二哥態度放軟,興奮的點頭如搗蒜。任何事只要爭得阿拉斯的同意,就能順利的說服艾德同意。傑梅洛那深黝如潭的黑眸亮起,他真誠地道:"玲值得的。我們彼此相愛,在毀滅程序啟動前,我聽見她說她愛我的。阿拉斯,你建造了你的王國,帶領科羅維拉星球的子民成為銀河系的第一王國。而我,也要到地球上建造屬於我的王國,一個有玲的王國。"

這一刻,艾德他們才發覺他深愛着昌順玲的心竟真的如此之深。兩人對視了一眼,一抹無奈與寬慰的笑意眼神交會着||咱們的小弟弟翅膀長硬了。

"小子,你好像忘了我。"艾德雙臂環胸,高傲不悅地說道。原本怒怨的銀眸,此刻也閃過一抹釋懷的柔和。

"我怎麼可能忘了你這個大哥。我說過,你們不會失去我的。你那不是有一台很好用的時空機嗎?沒事我們三兄弟還是可以來場﹃男人對話﹄的!"一抹難以克制的笑意浮現在唇邊,他眨着星亮的黑眸打趣地道。

時空機如此偉大的創新發明,竟被他這個被愛沖昏頭的小弟,當成聯絡感情的會面工具真是浪費。不過在艾德的心中,可沒有太多的不舍。

"啐!好像真被這小子說服了。"艾德銀眸閃過濃濃的趣意,有些無奈的對着阿拉斯笑道。

"可不是嗎?"阿拉斯也佯裝一副扼腕的表情,聳聳肩笑道。

"嗯哼!對了,我不太喜歡小子這個稱呼,以後到地球來玩時,請叫我一聲阿俊就可以了。"傑梅洛也開始佯裝一副正經的表情要求道。

"阿俊!?"阿拉斯皺着眉叫了一聲,轉向艾德忿忿地大吼,"有沒有搞錯?你怎麼給他取那麼個俗爆了的名字!?"

阿拉斯常聽艾德說地球上的事,無形中也染上地球上的用詞了。

"喂喂喂,欸,拜託哦!你怎麼也跟那潑辣小災星一樣沒﹃建樹﹄?錢俊這名字有什麼不好?總格二十五劃,吉耶!難不成你要那些地球人喊他||傑梅洛。

維拉二世嗎?"艾德也老實不客氣的哇啦反駁。怎麼大家都說他取的名字很難聽?他一點都不覺得呀!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抬槓吵了起來。

傑梅洛為了圖耳根清凈,決定開口阻止這場舌戰。他刻意咳得很大聲,在吸引住他們的目光時,才清清喉嚨道||

"請你們有點王者和科學權威的樣子好嗎?對了,阿拉斯,容我說幾句,﹃阿俊﹄是我未來的老婆,我的玲對我的暱稱。還有……艾德,是﹃見識﹄不是﹃建樹﹄,請發標準音。"

艾德突然發出一陣令人寒毛豎起的邪聲低笑,他瞅着錢俊道:"小子,就一個病人來說,你的話好像多了一些哦?"一臉算計的朝阿拉斯使個眼色。

"是啊!"阿拉斯也一臉邪惡,兩拳相握搓揉着,誇張地動動頸部道:"讓我們來好好照顧你吧,小弟!"

話甫落,他們便朝傑梅洛撲了過去,開始凌虐着傑梅洛,對他又打又捏,又掐他脖子又搔他癢的。偌大的寢宮中,不時傳來三兄弟的叫吼、嘻鬧聲。沖淡了離別的愁緒。

有兄弟如此,夫復何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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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順玲環顧着這個曾經有她最甜蜜的回憶,此刻卻冷冷清清的小公寓。

自從錢俊在陽明山消失后的這一個月來,她常常這麼環視着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回憶着過去與錢俊那有笑有淚的點點滴滴。夜晚來時,她便躺在那曾有錢俊溫暖擁抱的雙人床上,擁着錢俊的枕頭,貪婪地吸嗅着他遺留下來的味道,抱着自己在淚水中睡去。

一個月來恍恍惚惚的過日子,苦澀啜泣的活着,不僅傷了自己,也傷了關心她的邱德宜和雲澐。昌順玲驚覺自己不能再如此過日子,所以她已辭掉工作,打算離開台北。因為這裏有太多錢俊遺留下來的回憶。

而這間小公寓,昌順玲還沒有處理的打算,也許過一陣子,轉賣或出租都可以。她只想回到關西的育幼院,幫白修女照顧那裏的院童。那裏||是她唯一的家了。

昌順玲關上公寓的門想出去透透氣,等了好一段時間電梯才上來。她走進去不一會便到了一樓。看了看樓梯間的信箱櫃,她拉拉身上的外套走過去,蹲下身打開了自己的信箱,聽見有人走進大樓的腳步聲,但她沒有回頭看來人,仍專註的看着信箱裏堆滿的廣告宣傳單和幾封信。

就在這時,一個她永遠無法忘記的聲音自電梯門口傳來。昌順玲心一驚,手中的信掉落在地,但她不敢轉過頭去看,害怕如果移動身體,幻覺就會消失。

"玲!"

這一次幻覺更清楚的傳進昌順玲的耳中,她猛地回頭就看見快關上的電梯門縫中,錢俊焦急的想用手扳開電梯門,慌亂的朝她大喊||

"玲!救命啊!"

電梯門還是閤上了,裏頭卻仍清楚的傳來錢俊拍打着門,焦急的呼吼聲,"玲,救命啊!"

"噢,老天!"昌順玲驚呼出聲,不加多想轉身拔腿就朝二樓的樓梯跑上去。

昌順玲就這麼二階當一階的往上跑,肺里像有把火在燒,炙熱得就快要炸開,但仍無法使她停下奔爬樓梯的步伐。一口氣跑上三樓時,昌順玲見電梯恰巧過去,裏頭仍舊傳來錢俊慌張的呼救聲。昌順玲喘着氣衝到電梯門朝裏頭大喊||

"阿俊,我在這,你不要怕!我馬上來!"吼完她又腳不停歇的往四樓跑上去。

就這樣,昌順玲一邊爬着樓梯,一邊朝電梯裏大吼着安撫錢俊,而錢俊不停在裏頭又拍又打的呼救着。大樓內,白天少數待在家的住戶也紛紛跑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大事。卻只看見嬌小的昌順玲喘着氣,朝每層樓的電梯口大喊,又喘着氣沖向樓梯跑上去,而電梯裏也不時傳來男人的呼救聲。

昌順玲一衝上七樓時,馬上沖向電梯口,肺里的空氣像已被抽光般,快承受不住而炸開,她喘着氣朝裏頭大喊||

"阿俊,別怕,我||"

"搞什麼東西啊?"對門的葉月眉一臉被人打擾好夢的忿怒,臭着一張臉站在門口扠腰大吼。

"我……阿俊!"昌順玲一手拍着快炸開的胸口,一手來來回回指着自己和電梯門,喘着氣說不出話。

葉月眉瞪了她一眼,又瞥着電梯口上頭的燈號,她不客氣的用力推開仍在喘氣的昌順玲,用力按了下樓的燈號,一臉嫌惡的開罵||

"小姐,就算你人站在外面,電梯也可以打開的!

你要我教幾次!?"

噹!電梯門一開,裏頭有個人衝出來,撞開了擋在門口的葉月眉,那人一把抱住昌順玲,慌亂的喊着:"玲!玲!"

"老天,那……不會又歷史重演了吧?"葉月眉回過神,皺着眉困惑的回想,眼前的景象不久前不是才發生過嗎!?她搖搖頭:"懶得理你們了!"關上門又回去睡回籠睡。

昌順玲被錢俊摟的幾乎快透不過氣來,她不停輕拍錢俊壯碩的背膀,像安撫受到驚嚇的孩子哄撫道:"別怕,別怕,沒事了。唔……嗚……"

昌順玲緊擁着錢俊,埋進她所思念已久的寬暖胸膛,喑喑哭了起來,淚水止不住的在錢俊的胸前泛開。

"玲,玲!"錢俊緊擁着哭成淚人兒的昌順玲,心揪疼的箝緊雙臂,他把臉埋進昌順玲的頸間,閉起眼貪婪的嗅着她獨有的幽香。隔別已久的重逢,讓他們緊擁着彼此,兩顆心同時憾動着。昌順玲的淚,她的痛,錢俊都一一收藏在心中,他發誓,只有這一次,將來他一定不會再讓昌順玲哭泣。

錢俊溫柔的輕吻着昌順玲的頸側,點點細吻一路輕落在她的耳、她的頸、她的淚、她的眼、她的眉直至接觸她柔軟嫣紅的唇。傾其所有的思念與強烈的愛在這失而復得的吻中,深深的,熱切的。

"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昌順玲仰起頭,閉着眼哭啞的低呢。錢俊細吻憐疼地吻着她的耳、她的發。

"噓,乖,玲不哭,我回來了,而且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錢俊輕輕吻去她滑落的淚,一個吻一句誓言的深情宣誓。

昌順玲睜開淚水模糊的眼,小手在錢俊那俊美如昔的臉龐上游移着。她笑了,淚光晶燦的點亮了她的眼。

錢俊也在昌順玲的目光下,深深將她的容顏刻烙在心中。見昌順玲那抹奪去他呼吸的笑,他低吟一聲,再度吻上她的唇,徹徹底底的拮取她的甜美。

許久之後,直到昌順玲覺得肺部的空氣再度被抽光時,錢俊才不舍的離開她的唇。一陣天旋地轉,讓昌順玲腳下的重心不穩,癱軟了身,錢俊見狀摟緊了她下滑的身體,憂心忡忡地問道:"怎麼了?玲?"

昌順玲抬頭給他一個虛弱的笑,"沒事!只是……我剛才一口氣爬了七層的樓梯,腳又軟了。"而且又被你吻的天旋地轉,她暗忖道。

錢俊回給她一抹比燦陽更炫目的笑,他攔腰將虛軟的昌順玲抱起,她的驚呼,惹來他的輕笑。

"我抱你進去,就像第一天一樣。"

是啊!這一景一幕不都跟第一天她帶錢俊回來時一模一樣嗎?昌順玲摟着錢俊的脖子任他抱她進門。

錢俊再一次走進她的生命,而且就此停駐。她也絕不會再放他走了。昌順玲在心中暗暗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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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雙人床上,繾綣的柔情洋溢在這小小的兩人天地中,久久無法散去。

"喔!原來我才是第一個救了你的人。"昌順玲躺在床上,深思半晌才得意開口道。

"嗯哼!"錢俊有點心不在焉的悶哼一聲,又繼續吻着昌順玲那裸露光滑的肩,眷戀的嗅着她的味道。

原來錢俊在公元二三○一年的世界,是科羅維拉星球的傑梅洛維拉二世王子;也是名英勇的星際警隊的總隊長指揮官。而在最後一次出任務時,因為隊裏的一名新兵不聽指揮命令而脫隊,傑梅洛為了救他而陷入敵人的攻擊區,不幸被敵人打落。在飛艦爆炸前,傑梅洛便脫離飛艦,受了重傷飄浮在銀河航道上,被後來救援的隊員救回科羅維拉星球。

雖然經過了醫師努力的搶救,仍被宣告為腦死。阿拉斯王在傷心之餘要求他同父異母的大哥||艾德,將傑梅洛帶回艾德的艦艇上。因為艾德的飛艦上有部不為人知的時空機,只要利用時空機穿梭在不同時空中,一旦找到更先進的醫療技術便能救回傑梅洛。

然而就在艾德聽見昌順玲的願望時,他靈機一動決定先將傑梅洛改造為生化機械人||錢俊,也好過讓他的身體冰凍起來。反正,那個時候他也一直找不到可以令傑梅洛蘇醒的方法。

而由於錢俊除了手臂及心臟地帶,是以生化機器電腦代替外,其他構造仍是原來的傑梅洛。唯一不同的是,一旦成為生化機械人,記憶便會封印起來,只有以執行所設定的任務為目標。

昌順玲在那晚更改程序時,因沒有依照正確指令,而使得錢俊的體內電路大亂,刺激了腦死的傑梅洛,而逐漸喚回他原來的記憶;使得傑梅洛恢復意識,而成了半個生化人。

當錢俊啟動毀滅程序指令,被艾德帶回二十四世紀時,艾德發現他體內的異樣改變。便集合了所有銀河系的着名權威醫學博士,替錢俊做了換心手術而成功的救回原來的王子||傑梅洛維拉二世;一個真正的人。

"阿俊,好癢啦!"昌順玲停止思考錢俊的身分,嬌羞的抗議着。因為錢俊竟趁她思考時,細細吻遍她光裸的身子,她體內的熱情再次被錢俊挑起。

"唔,可是你好香,讓我好想再吃掉你。"錢俊那雙深邃的黑檀眸子更沈了,濃烈的炙熱慾望明顯的傳達。

昌順玲在他熱火地注視下,光裸的身子忍不住的轉為羞怯的桃紅。天啊!幾分鐘前,他們才剛從初次激情回到現實中!

錢俊一手半撐起身,俯視着昌順玲,大手撫上她絲滑平坦的腹,嘎啞呢喃,"還痛不痛?"

昌順玲虛軟嬌怯地搖搖頭,粉紅的舌尖輕舔着她覺得乾澀的唇。沒想到卻引來錢俊慾望的低吼,他俯下身,又是一道火辣辣,令她難以招架只能一同沈淪的熱吻。

"玲,我愛你,我唯一的主人。"

"我也愛你,永生永世。"

再多的語言,都化為一聲亘古不變的誓言

我愛你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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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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