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以晨漠然的瞅着他。
每次跟她說話,他總覺得自己是對着空氣說話。“我的意思是說,我要去當濤的伴郎,你一個女人家跟在我背後不太好,別人會說閑話的。”
“眼不見為凈。”她才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只管做好自己分內該做的事,無論段浪堯走到哪裏,她就是要出現在他身邊。
“那是你的想法,別人不一定會這麼想。”段浪堯費盡唇舌想讓她破例一次,但事情似乎並不順利,安以晨完全沒有要止步的念頭。“我不希望我比新郎倌更惹人注目。”
“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十幾年,打從你十八歲當我保鏢的那一刻起,這句話就變成你的口頭禪:我也一再地強調我沒事,父親的黑道事業並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那些擔心是多餘的,你看,我活了三十幾年還不是都平安無事嗎?”他就像個管家婆似的,苦口婆心勸一個頑固的女人改變想法。
“你我都無法預測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不會這麼倒霉的,你只是破例一次不跟在我身邊而已。”
“沒得商量。”
“安以晨,你別得寸進尺。”他真搞不懂,他們兩人小時候的關係還挺好的,可是為什麼長大后卻變了樣?
他不再像小時候那般懦弱、膽小,那個經常躲在安以晨背後,被同學們取笑的段浪堯早已煥然一新,徹底改頭換面了。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表現的機會,一旦他有任何危險時,安以晨的身影就會瞬間出現化解一切。
她總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凌駕在他之上,使得他即將爆發的情緒,皆在她出現的那一剎那化為烏有,於是他便隱藏自己的剛強,繼續當個懦弱又伯事的段浪堯。
不過一直到父親提醒他之後,他便徹底改變所有錯誤的想法,也開始後悔過去懦弱的行為了。
他不該人前人後一個樣,不該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膽小怕事的男人,若是他能將自己的男子氣概完全表現出來,那麼他根本不需要保鏢來保護他。
但是就是因為他的“表現”實在太好了,臉蛋又長得太像女人,所以父親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脫胎換骨,腦海里儘是他孩提時,被欺負哭泣的模樣。
因此,他被保護得無微不至,被捧得猶如至寶。
段凌根本不讓他吃任何苦頭,所以別看他是黑道大哥的兒子,他的生活完全沾染不上半點血腥。
“我只是盡我的職責。”
“別惹我生氣,退一步海闊天空。”
“只要段叔答應,我沒話好說。”
段浪堯很想用木棒狠狠的往她腦袋瓜敲去,因為她的“執着”,簡直比起那些頑固的老頭還要令人嘔氣。
但嘔氣歸嘔氣,他完全拿安以晨沒轍,只好舉白旗投降。
“算了,當我沒說,不過那天你最好離我遠遠的,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若把氣氛弄僵了,你可要負責。”
安以晨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但那曇花一現的笑容,讓段浪堯覺得他是眼花了,因為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安以晨會對着他笑!
【第二章】
聖璽總裁歐龍濤,這個多少名媛貴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今天終於牽着他最愛的老婆走入禮堂。
晚上六點多,在席開百桌的飯店內,政商名流、富商巨賈皆已帶着自個兒的女伴出席這場豪華盛大筵席。
筵席中,不僅每個人都爭相看着美麗的新娘,就連俊朗的新郎倌歐龍濤,也都喜形於色的用柔情星眸瞅着愛妻。
而美麗又出色的新娘,臉上始終掛着受到愛情滋潤的甜美笑容,如沐春風的喜悅也感染了每一個人,使得散發出來的柔和氣息足以溫暖眾人的心窩。
“乾杯,今夜我們要來個不醉不歸。”月慕優高舉杯子,一古腦兒的將酒往肚裏灌,但是這樣的舉動卻引來所有人的“討伐聲”。
“若是醉了,待會兒誰要去鬧洞房?”風慕天揚唇而笑,對於眼前的美食吃膩了,舌頭也都麻痹了,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美味。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打算和眾人聊天消磨時間。
“派這些娘子軍就夠了。”雪慕陽順手夾了菜往言芷沁的碗裏放。
“要狠,就要一次狠個夠,待會兒我們一定要保留實力鬧洞房,把濤的新婚之夜搞得雞飛狗跳。”段浪堯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嘴臉。
由於衣戀芊的關係,他也間接和風慕天、花慕忻、雪慕陽、月慕優以及上官子拓這五位商場上的名人成為朋友。
他們幾個人無論是在個性或是興趣方面,都臭味相投,於是很容易就攪和在一起。
今天他們幾個人也是歐龍濤的伴郎,於是就全擠在同一張桌子,盤算着要如何鬧洞房。
“我贊成。”月慕優笑顏逐開,面對這種奸玩的事,當然不願缺席。
“你們呢?”段浪堯徵求所有人的意見。他明白歐龍濤的脾氣,若是玩得太過火,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必須找幾個人墊底嘛。
“我沒意見。”雪慕陽眼裏只有老婆會不會餓着吃不飽,所以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
“我無所謂。”花慕忻眼裏也只有美食。
“那你呢?”只剩上官子拓沒開口。
“隨便你們。”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們想想要用哪種方式鬧得他哭笑不得。”段浪堯巴不得鬧洞房的時間趕快到來。
“我勸你們這幾個男人,還是別玩得過火。”花夢嵐扯唇淺笑,“鬧洞房本來就是習俗,但是若太過分,他可是會記恨的;別忘了,戀芊的話他都能記恨到現在,你們難道不怕他會向你們報復?”
聞言,所有人都不禁失笑。
“夢嵐,你根本是在貶濤的不是。”這花夢嵐簡直是拐彎抹角的諷刺歐龍濤以前的行為。
嘖嘖嘖,這女人真的是惹不得,句句字裏藏刀,只怕哪一天把她惹毛了,怎麼被送進棺材的都不知道。
看來,也只有上官子拓才有辦法把她壓得死死的。
“我哪有,我說的都是事實啊。”花夢嵐一臉無辜的表情。
“夢嵐,別再提濤的糗事了,他為這件糗事,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言芷沁好心的勸她。
“那是他罪有應得,再說他都已經娶到戀芊,還有什麼好不滿的。”柳希晨瞅着整晚都笑得合不上嘴的歐龍濤。“你們瞧,他笑得多開心。”
“對啊,一生就這麼一次,若不讓濤終生難忘,我們怎麼能算是他的好朋友呢?”段浪堯找了許多的理由,為的就是想整歐龍濤。
“難道你不怕我們改天也如法炮製的整你?”
“隨你們怎麼整,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他當然不會皺眉,因為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整他,只要他父親的手下排排站,有誰可以輕易的靠近他的新房。
“真的?”柳希晨無聊的啃起瓜子來,根本不太相信這男人真的會如此不計較。
“當然是真的。”他拍着胸脯,只為提高大家鬧洞房的興緻。
笑話,他怎麼可能說實話,為達目的當然是要不擇手段的嘍。
“喂,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怎麼目不轉睛的凝視着你,是不是對你有意思,要不然她雙眼怎麼充滿了電力似的?”無聊的啃着瓜子時,她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從段浪堯身後進射出來。
“你看錯了,那不是有意思,而是恨不得把我的骨頭給拆了。”轉過頭去看是誰根本是浪費體力,因為柳希晨形容的目光他大概也感受到了。
安以晨被他發配邊疆,想當然耳,心裏當然會不高興,所以那道“有意思”的視線,多少是充滿着憤怒。
“那女人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應該很外向開朗。”言芷沁續道。
“那是不可能的。”段浪堯翻翻白眼,簡直快為言芷沁的形容噴飯。
安以晨自始至終都是一張死氣沉沉的表情,哪有可能給人家溫暖的感覺,一定是言芷沁昏頭看錯了。
“嗯,我也有同感,她似乎很想過來坐在浪堯的身邊。”風慕天直盯着那艷光四射的女人。
“她當然想了,她巴不得時時刻刻都跟我黏在一起。”真掃興,他鬧洞房的興緻沒了啦!
只要一提起安以晨,他就算此刻正在天堂,下一秒也恍若置身在地獄裏。
“你們看,她走過來了!”柳希晨錯愕得看着那女人。
隨着那女人的靠近,她越是覺得即將有一場好戲上演了,這比起鬧洞房更教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