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我真的要回家了,麻煩幫我叫車。”死撐、活撐也要撐住,但她真的太難受,不然也不會開口拜託他。

“我不可能讓你自己坐車回家。”他一手扶着她,一邊側下身子拿外套。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送我回家。”連三個不要,口氣十分堅定,身子卻不禁軟綿綿地依偎,怎麼會有種越來越身不由己的感覺?

不遠處的沈孝培,瞧見這邊的狀況,馬上過來關心,“葒葒怎麼了?”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還是我送葒葒回去好了。”他保證沒有邪念,只是單純想獻殷勤,表現君子風度,求佳人好感。

總使是交情不錯的朋友,一再不識相的親昵呼喚,他實在很難再保持風度,“不用了,你們公司經理、副理都先跑了,可能會太不給廠商面子。”

聽來是很合理的原因,可是口氣太不容置喙得有點令人狐疑,沈孝培一時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察覺身邊那隻天竺鼠,開始有意無意地磨蹭,路宙翼錯愕幾秒,隨即心生警覺。

“我有點累了,剛好也想回去休息,別說葒葒是我妹的同學,我的人格,你還信得過吧?”

安韶葒喝醉的反應有點異常,他實在不放心讓別人送她回家。

道別不得不妥協的沈孝培,順道知會在座客戶、廠商,路宙翼在安韶葒開始嚷着要脫衣服之前,把她塞進他車子裏。

該死、該死!天殺的該死!

發動車子后的五分鐘,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一件套頭毛衣當頭蓋住路宙翼的頭,他慶幸還好車子不是在行進之間,也錯愕安韶葒的舉動。

好在外面的人看不清他的車子內部,不然她就全被看光光了!

“坐好!”他耐着性子替她蓋上外套,然後發動油門。

這廂拚命喊熱,外套往後一扔,僅着粉色短袖上衣的她,緊緊挨着他的手臂,“不舒服、我不舒服……我要抱抱,還要呼呼、秀秀!”

以前她不敢,也沒機會對他撒嬌,如今見識到她撒嬌的媚態,路宙翼理當驚喜雀躍,但是他現在簡直快氣炸了!

“給我坐好!”牙關迸出一句不雅的髒話,事到如今,他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女人哪裏是喝醉?她根本是被下藥了!

他整晚都看着她,怎麼可能讓別人有機會對她下藥?除非是她不小心喝錯杯酒,誤打誤撞替別人擋了一劫。

該死!今天與會的人員太雜了,應該是沈孝培沒有舉辦慶功宴的經驗,才會讓太多不相干的人參加,要追究都不知上哪找禍首!

分心注意安韶葒的狀況,看見她掙扎、扭動着身子喊熱,面色緋紅、神態嬌媚,路宙翼一把火在體內跳動,來自胸膛,又好像在更下面的部位……

“不準脫褲子!”他邊踩油門邊吼;要是他今天沒去慶功宴,或是沒有發現她被下藥,讓別人有機可趁……

他忿忿地一拳重擊方向盤,卻意外達到嚇阻功效。

“你好凶喔!”可憐兮兮地控訴,安韶葒委屈得咬着下唇,“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碰你……我也不想碰你,可是我又好想碰你,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想、又好想,這傢伙怎麼總能在他光火時,輕易逗他發噱?“什麼叫不想碰我?我很臟嗎?”

迷濛的腦袋,浮現一個叫什麼雪的女人,躺在他床上的畫面;安韶葒重重哼了一聲,用力地點頭。

他到底哪裏髒了?路宙翼啼笑皆非,認為他臟,還拚命靠過來,她到底開什麼玩笑?

“你現在住哪裏?”算了,夜深了,把她平安送到家最重要。

“不要,我才不告訴你!”有點為了任性而任性,是她從來不敢對一個叫作“路宙翼”的男人表現的,她悶悶地想,赫然發現,用胸擠壓他的手臂,有股莫名的快-感。

“你在做什麼?”他知道她被下藥,有點神智不清,但是他沒有,他必須保持清醒,以免明天醒來,他在她心裏的罪名,又多一條趁人之危。

“不知道……好舒服,我喜歡這樣,嗯唔……”大腦的理智有傳達“不行這樣、不該這樣”,不過理智僅剩的力量太薄弱,有等於無。

他不是禽獸,但也不是柳下惠,怎禁得起想念多年的女人這番挑逗?況且,他們又曾是夫妻……

“安韶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冷靜!忍耐!深呼吸、再一個深呼吸,“停下來,並且告訴我,你家在哪……”

不敢相信,她居然撲過來強吻他?更不敢相信,是在他正在開車的時候!

車子差點打滑,他連忙踩下煞車停在路邊,好在晚上道路車流量稀少,否則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意外。

不過,車子的煞車可以踩,交通意外沒有發生;那極力壓抑的熱情,怎麼煞住?他不敢保證,惡意的挑逗之下沒有意外……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一張好看的薄唇,在她面前一張、一合,像是在誘惑她品嘗,她的羞恥心才會渙散,然後瓦解。

想接吻,她就是想立刻、馬上和他接吻,想觸碰對方嘴唇溫度,交換彼此灼熱的呼吸……

路宙翼可以大膽假設,她這些年沒有練習的對象,才導致她接吻技巧退回原點,吸燒酒螺方式的吸吮,很熟悉、令人懷念,但也很搞笑。

感覺到他的唇角上揚,安韶葒狂亂的親吻稍歇,嘴唇還抵在他俊雅的唇上,氣息有點不穩。

“你在笑我嗎?”她輕捧着他的臉,手指細細描繪他的輪廓,她好像在作夢……

“嗯!我在笑你很可愛。”他冷不防含住她一根手指,輕含細舔。

“真的嗎?”好久沒有人說她可愛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她無暇細想,體內蠢蠢欲動的火苗太不安份。

她好想、好想……還沒意識到想要的是什麼,她跪起身子、越過排檔,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主動獻上火熱的親吻。

好像漸漸想起,他曾經親自教授的技巧,印象中,他喜歡勾弄着她的柔軟,她也喜歡用同樣的方式熱情回應。

“唔……嗯……”她積極而毫不保留地奉獻她的氧氣,也渴望他分享他的。

什麼理智、什麼風度,瞬間都消失殆盡,路宙翼一把勾住她的腰,壓低她的頭,回應她更熱烈的吻。

……

玩了好久,路宙翼還是沒打算就此放過她,或者該說,她越無力招架,他更興緻勃勃。

她看似嬌弱、禁不起玩鬧的身體,其實張力無限,就好像她能默默承受的傻氣,總超乎他的預期,無論他是惡意挑釁,還是存心挑逗,她都能一一消彌,然後繼續無畏地守候。

他知道他也很矛盾,當年試圖逼她到極限,見她闖過他有意或無心設下的關卡,他心裏既感動又生氣,感動她為了愛他,潛力無窮;生氣的是她為了愛他,傻得連尊嚴都可以放棄。

知道她最終決定放棄的剎那,前所未有的慌亂,排山倒海襲來,生平第一次,像無頭蒼蠅般不知所措,就是在聽見她堅決離婚的消息。

如她執意以後的靠近、她決心之後的離開,一樣都是不顧一切、千軍萬馬都拉不動的固執,甚至不讓他有機會,作任何一絲挽留。

是他搞砸了一切,他認罪,不奢求減輕判刑,只希望能夠有重頭來過的機會……

她昨天是“卡到陰”嗎?

這是安韶葒中午醒來的第一個念頭。

試着從路宙翼健壯的臂膀中起身,奈何他抱得太緊,她連雙腳都讓他糾纏住,她還不曉得怎麼面對他,所以不想驚醒他。

巧勁掙扎了好一會兒,她累了,遂癱在當場、稍作休息。

昨晚的事,她不是全無印象,唯一不解的是……她怎麼會脫序成那副德性?

前半段的過程,她只是依稀記得;後半夜的事,她印象深刻,她淫蕩狂野的程度,連自己都咋舌。

不覺凝視着一張沉睡的臉龐,安韶葒心裏五味雜陳,好在昨晚“卡到陰”的時候,遇到的對象是他,不是別的陌生男人,好歹他也是她的前夫,不過……為什麼又是他?

原以為兩人這輩子,就是兩條平行線了,怎麼又有交集?單純的交集,她還能勉強承認地球是圓的、台灣就是那麼小,可是現在……事情變得有點複雜。

沒想到還能有一天這樣近距離的看着他,幾年不見,他變得不少,又好像沒變多少。

鄰家大男孩的陽光笑容變得內斂了,但角度刻劃依舊迷人,認真充滿衝勁的神采,多了幾分穩重,還是能看出保有原則分明的執着。

他的胸膛好像又寬厚了幾分,顯露精壯又可靠的男人味,他的眼神比過去熾熱,好像也更熱情了……

Shit!她在想什麼?和前夫上床已經夠離譜了,她現在是在回味,還是意猶未盡?

“唉!”幽幽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知道兩人要一起共事,他應該也會避之唯恐不及,不過情況發展成如此,接下來該怎麼收拾?

“有什麼心事嗎?”

頭頂響起一道慵懶沙啞的嗓音,安韶葒着實嚇了一跳,“你、你醒啦?”

“嗯!”他輕輕應了聲,拇指在她光滑的裸背上愛戀地摩挲。

一場歡愛繾綣,隔天醒來溫存甜蜜……就是像這種氣氛嗎?真是陌生的經驗……安韶葒不太適應,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呃……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嗎?”整晚筋疲力盡,她感覺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尤其是下半身隱約酸疼,他又牢牢鎖着她的雙腿,她的腳都麻了。

路宙翼眉峰一凜,不喜歡她急於想和他保持距離。

“我還想再賴一下床。”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俊臉埋進她頸窩之中,貪婪嗅着她特有的馨香。

他濕熱的氣息噴洒在她敏感的頸項,引起安韶葒一陣輕顫,“不要這樣……放開我。”

“不要。”從她頸窩中,悶悶一句斬釘截鐵,安韶葒不禁想笑他賴皮,嘴角才剛洋溢,忽然又僵在當場。

剛剛流進她心頭的是……甜蜜?應該,是錯覺吧!

“路宙翼,我再說一次,放開我。”忍不住激動,是因為他無賴的舉動,還是猛然意識到的陌生感受?

“我再說一次,我……不要放開你!”他貪心地深埋她的頸窩,輕啄她頸脈間的跳動。

為什麼她放手這麼久以後,他才說不要放開?為什麼當時不肯抓牢?莫名一陣鼻酸,她有想放聲大哭的衝動。

“我們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是情侶,也已經不是夫妻,如果你想玩一夜情的話,請你去找別人。”

陳述事實有心痛的感覺是怎樣?安韶葒氣得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哪裏不對勁?

“誰說我想玩一夜情了?”他抬起頭,居高臨下注視着她,“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就是情侶,然後……”

“我們沒有現在,也沒有然後!”他才剛起個頭,安韶葒就急忙閃避他太過溫暖的眸光,不能得到!千萬不能得到他一絲溫柔,如果像當年一樣抽不開身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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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婆駕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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