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俯下身,細碎的吻像是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頸上,以及袒露了大半的胸口,身下的大手宛如無理的入侵者,探入了她的底褲之內,不片刻就尋覓到了她最嬌腴之地,不容抗拒的指尖一次又一次地剜弄探掘着她的甜美。
……
終於,當他終於在她的深處釋放,她也終於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強烈的歡愉侵犯,在他的懷裏昏厥了過去,只有那張被他吻腫的小嘴不自覺地仍舊嚶嚀出聲,彷彿就算失去了神智,還是可以感覺到高潮的餘波盪漾。
見她惹人憐愛的模樣,端木揚不由得失笑出聲,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湊首在她的髮鬢上烙下一個深吻,就在她沒能看見的陰影之下,在他的眸光深處,閃過一絲算計的詭譎光芒……
一大清早,陶芯才剛踏進刑警局,就發現氣氛不太對勁,每個人好像都有話要對她說,但到了她面前卻欲言又止。
接着,在半小時后,陶芯終於明白了原因,那就是她被下了調職令,即日起要被調到後勤科去!
“為什麼?我犯了什麼錯,才要被調到後勤科去?”陶芯咽不下那口氣,急匆匆地跑進局長辦公室,想要弄明白這份調職令所為何來。
從她進刑警局到現在,局長一直都對她愛護有加的,所以雖然直接跑來找局長是越權了,可是她還是想來賠一賭運氣。
局長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慈祥表情,“這件事情我剛聽說了,也幫你問了一下,理由是因為你不聽從命令。”
“不可能,我什麼時候有違抗過命令?”
“沒有嗎?上次在新加坡的時候,頌然和老吳都說你堅持要留下來,不肯配合他們回去馬來西亞辦案。陶芯,你的官階比他們兩個都小,自然應該要聽他們的命令辦事,如果不聽,就是違命。”
“我沒有!是他們同意我留下來的!”她氣呼呼地大喊冤枉。
“你覺得我應該要相信你的話,還是他們兩位身為你前輩的人的話呢?你就到後勤科去待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如果表現得不錯,相信應該很快就會調你回來組裏。”
陶芯想要發難,但是看見長官嚴肅的臉色,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她頓了一頓,才又開口道:“那關於讓我去冒充被騙女子,到人口走私販里去當卧底的事呢?”
局長頓了一頓,“喔”了一聲,才道:“那件事情就當做都沒提過吧!你現在已經不是偵辦小組的人了,對於正在調查偵辦的案件就與你無關了。”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陶芯的心裏有底了,是端木揚!
是他指使杜頌然說謊,要讓她退出人口走私這樁案件,因為她主動提議要去當卧底,而他不允許!
她轉身大步地往門口走去,臨去之前,像是忽然想到似地,回頭對長官行了個禮,勉強自己維持鎮靜的步伐走出門口,門才一關上,她再也不能抑制住激動的情緒,一刻也不願浪費地拔腿飛奔而去。
“端、木、揚!”
再多的憤怒都難以形容陶芯此刻咆哮之中的火氣,從局裏回來之後,她直接沖向端木揚的家裏,一進門就已經忍不住開火了。
“是你指使隊長把我調到後勤科去的,是不?一定是你!一定是!”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來找自己算帳,端木揚見到她時並不意外,讓她進門之後,坐回到客廳的沙發前,繼續把玩幾個拿出來擱在桌上的鋼彈模型。
“你有證據嗎?”他一副不痛不癢的笑臉。
一時之間,她被他的話給問倒了,遲疑了半晌,才道:“我沒證據,可是就是因為沒證據,所以我更敢篤定是你出的主意!”
要不,杜頌然才不會捏造事實,她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匪淺,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算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嗎?”端木揚聳肩笑笑,把玩着手裏的鋼彈模型,沒抬眼正視她盛怒的臉色。
“不要跟我開玩笑!這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終於,他放下手裏的模型,抬眸瞅着她,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之中,另外還泛着一抹陰沉,“只要你聽話,不要想去冒險,我就想辦法讓你回去。”
“我不要!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因為一直罩着你的人是我,你當然要聽我的話!”要不,她以為自己真的那麼好運,想捉的人可以莫名其妙摔斷腿落到她手裏,又或者火力強大的犯罪集團在警方到場時,一個個都已經因為內鬨而打得兩敗俱傷了?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說起來,刑警局應該要頒個最佳公民的獎章給他才對。
“我又沒有叫你罩我!是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你有問過我嗎?”陶芯聽完他的說法簡直火大,他這個人真是厚臉皮,說起來倒都像是他的功勞了。
“你這傢伙簡直就是不知好歹!”他咬牙切齒,臉色鐵青。
沒見過他那麼生氣的樣子,陶芯有一瞬間被嚇到了,但她還是定住了神,硬聲說道:“我不管,你讓我回去偵辦小組。”
“辦不到。”他唇畔勾起一抹淺笑,說得斬釘截鐵。
“辦不到也要想辦法辦到!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從今這一刻起,我就再也不理你,再也不見你!我說到做到!”撂完狠話,她轉身掉頭走人。
端木揚沒動聲色,當她走到門口時,淡淡地開口說道:“你以為我不罩着你的話,你走出這道門后,還有多久的時間能活呢?”
“你不要嚇唬我,我陶芯不是被嚇大的。”她在門口定住腳步。
雖然,被他這麼一提醒,她倒真的發現一切似乎不太對勁,其實她剛當上菜鳥警察時,運氣其實都滿背的,常常犯人捉到了,她身上也掛了彩,再不然就是莫名其妙被捲入紛爭之中,連她爹媽都勸她是不是就別做這一行了,不過那段日子時間維持得不長,所以後來她也就忘了。
“每次都是這樣,總是沒想清楚就急着行動,你真的以為自己很好運,所以才會關關危險開關過嗎?”
說完,從他的喉嚨里逸出一聲冷笑,似乎覺得她如果真有這種想法,還真是天真得近乎可笑。
陶芯轉頭,正好看見他坐在沙發上回眸瞅向她的目光,“反正無論如何,我都安然活到現在了,不是嗎?”
她這話里有不服氣,也有挑釁,當然還有更多的是盛怒至極。
端木揚沒動聲色,只是抿起一抹很輕很淺的冷笑,心裏其實已經火大到必須思考該如何克制自己,才不會衝動掐斷她纖細的頸項。
“你究竟以為自己有幾條命?每次都是這樣不知死活,是不是哪天等着出事了再來後悔?”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做刑警又不是什麼安逸的活兒,就算真的出事了我也不會後悔。”
“可是我會!”
他的語氣驀然變得又冷又硬,一字一句就像是鐵珠子般擲得人生疼,高大的身軀像是一隻獵豹般,猛然躍起,像是捕捉豬物般揪住她的臂膀,像是要很克制才不會捏碎她纖細的骨架子。
陶芯被他的氣勢給嚇住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記憶彷彿還在十幾年前,她與他都還是小孩的時候,可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他,卻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男人,充分流露出對她的強烈佔有欲。
如果說,這份佔有欲是有顏色的,那她想應該是一份濃重的色彩,而在她的身上,想必已經被他的顏色給染潤了!
在她的身上,想必已經都是屬於他的顏色了!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問吧!”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是真的想要跟我結婚嗎?”
“我不是一直跟你說過了嗎?”
“那你為什麼不追求我?為什麼還讓我去相親,甚至於可以跟我討論與我相親的男人?”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喜歡他們,而我想要你自己選擇我。”
“你就那麼篤定我非你不可嗎?”
“是。”他的回答沒有一絲毫的遲疑。
“你真是有自信,自信得令人可恨!”陶芯用力地甩開他的擒握,趁着揮開的力道,反手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揮了巴掌,然後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端木揚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他撫着被她打得隱隱作痛的臉頰,對着她像只逃脫羚羊般穿過庭院離去的背影,啟唇輕喃道:“我能沒有這份自信嗎?你這丫頭,一直以來都是我追在你的後頭保護着你,像是在摘除害蟲似的防範別的男人接近你,我為你花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嗎?所以,我怎能沒有這自信呢?怎能沒有呢?”
那個男人如果不是雙面人,就一定有人格分裂!
陶芯直到現在想起來依舊是一勝子火,就像是吃得太飽消化不良,感覺整個胃都悶揪了起來。
是的!太多了!這段日子以來,在她身邊改變的事物太多了,她一直信賴的隊長竟然是卧底的,而那個派他到她身邊的人,竟然是她的兒時玩伴。
她一向就不是能夠深思熟慮,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困難的人,但是,在端木揚身上的一切,卻遠遠比最困難的謎題更加難解。
還有,他對她像是宣告佔有般的獨佔欲,好像她這個人從頭到腳,大到靈魂小至一根毛髮都是他的!
從以前開始,他就是這樣的人嗎?
就是這樣看待她的嗎?
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從她的心上浮起,陶芯想出了神,差點沒注意公車到站,她急忙抄起背包往前跑,對着司機嚷着說要下車。
下了公車之後,她順着行人路右轉,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遠遠的就看見她的乾兒子小宇在家門口等她,見到她,高興地揮手。
今天是他的生日,剛好碰上她休假,潘家夫婦說要替他辦慶生會,早在大半個月前,他這小子就每天電話連環CALL,要她絕對不能缺席。
潘家夫婦對他也算是有心,聽說陶芯還有其他的乾兒女,說論起來與小宇是兄弟姐妹,一直不認識也說不過去,所以趁着這機會讓大伙兒好好聚-聚。
“乾媽,快一點,大家都已經來了,就等你一個人了啦!”雖然已經是個大男孩了,但從未辦過慶生會,小宇高興得像個三歲孩子,等不及陶芯慢慢走,拔腿就要跑過去拉她走快一點。
這時,陶芯聽到背包里的手機響了,她低頭打開袋子拿出手機,看見螢幕顯示來電是端木揚,她像是看見他本人在眼前似的,對着手機吐了吐舌頭,才正要按下通話鍵,就聽見小宇大叫。
“乾媽,你後面——”
陶芯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一臉像是見鬼似的驚恐表情,還來不及回頭看清楚狀況,就被人給用鈍物從後腦勺重重的一擊,痛得她眼前一黑,站不住腳步,只感覺有人從後頭強硬將她拉上車子,接下來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乾媽!”
小宇一路上大叫着衝過來,想要從黑衣男人手裏把陶芯搶救下來,卻被男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跌坐在地上,再爬起來時,車子已經開走了。
“乾媽!來人!快報警!快點報警啊!”他像是發瘋似地朝着路人大吼大叫,看見情況發生的幾個路人被嚇傻了,愣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