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好不容易,她將信都寫好,分別放進不同的信封,寫好名字。她打開深藍色的戒盒,鑽石的螢光流轉,折射出七彩光芒。這訂婚戒不是他挑的,她知道!沒有任何留戀,她再闔上戒盒,將其中一封信壓在下面。

惠敏妤迅速的換好輕便運動服,再次環顧四固;沒有遺漏吧!再看了一眼假人模特兒,美麗的白紗……她知道這輩子真的只能日思夜想了。

這樣也好,愛過一次,她怕了!

她俏悄關上門,不想吵醒住在隔壁準備明天當伴娘的IRIS。經過她房門時,無聲息的說聲:「SORRY。」明天一早的溷亂可能要由她來收拾。

呼!轉過迴廊。

「你……」沒有心理準備下,心臟差點停止。「你怎麼……」

「你果然想離開。」她已經在這裏等很久,久到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我們認識太久,你以為我猜不出來嗎?」

「IRIS,我……」

「我開車送你吧!」甩着指間的鑰匙。

「謝謝!」沒有任何的言語就是最好的支持。

車子平順的行駛在前往桃園中正機場的路上。

「你打理好住的地方要馬上撥電話通知我,我去看你。」

「不,在風聲鶴戾的狀況下,我會等久一點再說。」

「那就用MAIL。」

在她堅持的眸光下,惠敏妤只好點頭。「你怎麼知道我要離開?」

「因為你太笨了!」

「笨?」

「如果無法讓愛持續,你希望他用恨來永遠記住你,如果要讓他永遠恨你,為什麼不乾脆嫁給他,豈不更容易達到你要的目的?我猜你不甘心,卻又不肯放手,可是不想委屈自己,把事情弄擰弄亂,讓自己沒有回頭的機會,這是你最後放縱自己的作法。讓他對你又愛又恨,愛你總算肯放手,卻恨你讓他丟臉。」

「最懂我的人是你!」惠敏妤輕歎,當全世界的人都誤會她,有這種知己的感覺真好。

「台語有句諺語,『心歹沒人知,嘴歹尚厲害。』你不笨,怎麼會不懂這道理?」

「只是接下來真的要麻煩你了。」

「我贊成你離開,嫁給不愛你的人不會幸福。我會處理,也會安撫董事長他們的,你就安心吧!但在外地要好好保重身體,如果有任何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通知我。」

「我知道!」

「我會捨不得你!」討厭,眼睛濕潤,一定紅起來了。

「我又不是劉先生,有什麼好捨不得?」

「你……你怎麼知道……」

她一直不想說,就是怕勾起IRIS的情傷。

「秘密。」轉頭看向車窗外,故意不理她的追問。

看着小學妹難得酡紅的雙頰,忍不住也揚起笑。

上高速公路了,好快。台北地標「圓山飯店」的紅瓦愈來愈遠,再見了!我愛過的人,我會努力忘記你,真的!

【第六章】

風和日麗,應該是美好的早晨,卻讓尖叫聲劃破。聲音是從惠敏妤房間傳來的,驚得迎娶人馬也顧不得禮儀,衝上三樓。

「你這是在做什麼,發生什麼事?」惠毅銘問着妻子。

惠王曉芬投入丈夫的懷裏,「敏敏留書離家了!」

「離家?怎麼會?」惠毅銘接過葉秘書奉上來的信,上面寫着「爹地」,忙不迭的拆開。

爹地,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信我已經離開台灣這片土地了。

在寫這封信時,我腦海不停浮現小時候的影像,很清晰。當時您抱着我坐在辦公桌前,一筆一畫的教我寫字,一直到了國中,我都在您辦公室度過每個學習的階段,您幾乎是用愛與耐心,教我認識所有商業上應該要懂的事情。

商場上,我的蹲身、起跑,每個身段都是您在一旁扶持的結果,只是您沒有教我談戀愛,我也年輕,不懂收放間的技巧,弄成這副德行。

我知道您是心疼的,沒有任何一名父親該拉下臉到男方家提親。您該坐在家裏的大沙發,等着女婿戰兢的到家裏來,拿出為人父的威嚴,好好評判未來女婿。女兒真的不孝,才讓您臨老還拉下臉。

女兒的離開,您千萬別難過,因為總有一天雛烏會離開母烏媽媽的身邊。我必須自己學着站起來,在愛情這裏跌一跤是好事,找還年輕。您要幫我好好安慰媽咪,幾年後我會回來,到時您會找回更有自信的女兒。

您千萬別為我擔心,因為離開台灣是我自己下的決定,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相信您也不願將我的手交給他。我知道您是為了我才同意婚事,我是不孝的女兒,只是您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

「怎麼會這樣……」惠母仍然無法接受,流着淚,坐在床沿。

IRIS將另一封信交給羅仲南,「這是她留給你的!」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羅仲南已經死過好幾遍了。

他接過信,抽出的內容物不是信紙,是婦產科的病歷,娟秀的鉛字體落在「墮胎」電腦字旁--

我們是陌生人了。

這……腦袋霎時一片空白,她……

「仲南,你回去吧!我們惠家終究還是無法高攀你們,婚禮取消了。」佝僂的身子,惠毅銘迅速老了好幾歲似的。他扶起妻子往外走,「葉秘書,麻煩你幫我送客吧!」

「羅先生,請!」IRIS擺出送客的姿態。

「你早就知道她要離開了?」銳利的眼眸從頭到腳打量着IRIS。

IRIS挺起背嵴,能當上跨國集團的總裁,他的精明不容小覷。「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發現她留信離家。」

「你是伴娘,如果不是早知道,會脂粉未沾的素着一張臉?」

怎麼,又要把一切罪狀推到敏敏身上嗎?為自己跑了新娘找借口?「敏敏逃婚,最開心的人應該是你,你不用娶名心機深沉的女人,或許你可以馬上CALL那位初戀情人來,反正婚宴有了,客人也在,只是新娘換人做而已。你是最大的獲利人不是嗎?」

「然後明正言順的召告天下,我是負心漢?我知道這幾天八卦媒體在雜誌上怎麼寫我。她是故意的?」

「對,就憑你手上拿的那張醫院病歷表,她的行為有多讓你恨,她的傷就有多深。我們這裏不再歡迎你,請你出去。」再說下去,難保她不會拿掃把趕人。

「ERIC,我們走!」喊着羅仲南的英文名字,好友也看不下去了。「什麼嘛,這樣耍人。」

惠敏妤的逃婚造成的軒然大波,隔天在媒體之間引爆,除了財經版大篇幅報導外,八卦雜誌更是列出長串關於羅仲南的緋聞對象,最受討論的當然是曾敏兒。

電視談話節目最受歡迎的議題莫過於第三者,第三者的存在究竟對豪門婚姻造成多大的傷害?甚至有神通廣大的記者,挖出曾敏兒曾是羅仲南的初戀情人。這更增添了故事可看性,情節直轉而下,他成了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溫莎台灣版」。

只是當中的牽扯,除了當事人,很難有人瞭解箇中滋味吧!

羅仲南按着遙控器,一台換過一台。

「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曾敏兒小心翼翼的問,

這是他們在逃婚事件后第一次見面,她屏息以待,明白這次的會面將決定他們以後的關係。

「我想你到台灣玩得夠久了,是不是該回家?」

「為什麼?你……你不要我嗎?」

「這些天來,你還沒想通嗎?」

「什麼意思?」

「我不說,並不表示我不知道。你向媒體爆料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可以理解,你只是不想背負第三者這名號。只是你錯在告訴媒體惠敏妤懷孕又墮胎……好奇我怎麼會曉得嗎?」他瞪向她瞠大的雙眸,「你忘記錢的魔力,記者打電話到惠家,同時也致電向我求證,我花錢把這消息壓下來。」

「我……我只是不小心說漏……」在他的利眸逼退下,聲音漸漸虛弱。

「我不是笨蛋,你的出現,我確實有些眩然;我曾經對你心動,但在你放棄時,隨着時間流逝,沒有任何的助燃,再大的愛火都會熄滅。沉默不表態,那是因為我猜你過得或許不好,你的眉際有太多愁緒,如果你沒有告訴媒體關於惠敏妤的事,我可以裝作不知道,當你的浮木無所謂。」

「SORRY,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太愛你,怕失去你……」

「你有愛過我嗎?這答案永遠只有你知道。但我必須告訴你,我真的不愛你。之前,我對惠敏妤的行為十分震怒,所以由着你去編織美夢,現在我們該說清楚。」

「你怎麼能……你好無情!」淚水滑落,她維持近一個月來的美麗幻想全破碎了!

「有資格說我無情的人,應該不是你!」丟下遙控器,羅仲南轉頭離開會客室。

夜晚來臨,羅仲南離開公司的會客室后,開車來到敦化南路的寒譜,照舊的點菜法,沒半晌卻看見主廚出現。

「羅先生,真是抱歉,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你說!」

「你剛才跟我們黃經理說你的菜照舊。」

「對,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以前你只要和惠小姐約好來這兒用餐,惠小姐都會先和我通電話,大約討論一下你最近的身體狀況,要求我加入一些食補藥材,只是今天……」王廚變得支吾,他看過報紙,還是不敢置信逃婚的人是惠小姐。

原來。「把MENU送上來,我重點吧!」

他點了兩道似曾相識的菜名,嘗起來的味道似乎變了。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習慣就別再來這家餐廳。羅仲南動了幾次筷子,心裏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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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倔強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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