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豪華氣派的商業大樓,聚集着來自各路的人才,每個人都認真地拚命工作着,私毫沒有任何的懈怠,忙碌的生活,讓他們的實力更是毫無保留地發揮出來。

"聖璽集團"創辦八年,由原先默默無名的小公司到如今的大集團,都得歸功於少年有成的商界傳奇人物∣∣歐龍濤。

歐龍濤今年三十三歲,父母在他年幼的時候皆因一場意外歿亡,留下一個弟弟歐龍瑋與他相依為命。

歐龍瑋在哥哥全力的支持下,現已在美國攻讀經濟學博士,待他學成歸國后,將會投入"聖璽集團"的旗下,成為哥哥得力的助手。

可以預見的,兩兄弟屆時將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沒有任何公司能與之匹敵。

而歐龍濤至今仍是黃金單身漢的一員,多的是名媛貴族想藉機攀上他,但是他一個也看不上眼,清心寡欲得令所有人都嘖嘖稱奇。

他相當的守分,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下了班后就乖乖地回家,一點花心的行為舉止都沒有。

並不是他長相難看,相反地,從前的青蛙已經變成了白馬王子,昔日略微粗胖的身材,經過鍛煉后已是一副健碩挺拔的身材,而一如當初的黝黑膚色,也多了一分健康與成熟美。

旁分的髮型,襯托出他如刀削般俊美的面容,無論側臉或正面都猶如潘安再世,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充滿了高貴與優雅的氣質。他不再是當初被女人貶得一文不值的小鬼了,如今的他身世背景高尚、家財萬貫,多的是女人自動投懷送抱。

段浪堯手上拿着同學會的邀請卡,興奮地哼着歌曲走入歐龍濤的辦公室,他的身後尾隨着一個女人,像保鏢似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出了任何差錯。

段浪堯從高中時代起就是歐龍濤的好友,家族經營的雖是黑道事業,但他卻不似黑道中人,反倒俊逸斯文得不象話。在外人的眼中,他的長相太過於女性化,好幾度被人誤認是女人,但是他的脾氣卻是讓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

一旦他發起脾氣來,那隻能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

"濤!瞧,我為你拿什麼來了……"人未到聲先到,段浪堯美麗的面容緊接着出現在歐龍濤的面前。

他同時也是一個標準的"雞婆公",所有的事到了他手中,通常都會小事成禍、大事成害。

一看見段浪堯手中拿的卡片,歐龍濤不禁勾起一個詭譎難辨的笑容。

"笑得那麼奸詐,你是不是很期待同學會的來臨?"段浪堯心知肚明他的笑意從何而來,他走到沙發上,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而身後的女人仍是毫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歐龍濤似乎早已習慣她的跟隨,所以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你知道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為了這天,他可是卯足了勁地改變自己,才有今日的他與公司,這一切都得歸於"她的功勞"。

"是不是很迫不及待?"段浪堯曖昧地挑眉。

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段浪堯都像極了女人的化身,輕輕的一個挑眉動作就充滿了嫵媚之情,這樣的他身為男兒身實在是太可惜了。

"廢話少說,你確定她已經收到了?""我辦事,你放心!不過……你費盡心思籌辦這場同學會,若是她沒去,那你的計劃豈不是前功盡棄?""她會去的。"歐龍濤信心十足。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衣戀芊,你如何一口咬定她會去?"看他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似乎認為衣戀芊仍是以前的衣戀芊,完全沒有改變。

殊不知,經過歲月的洗禮、年歲的增長,以及空間的隔離,兩小無猜的日子早已在高中那年畫下怨狠的休止符。

說不定衣戀芊早已經忘了有歐龍濤這一號的人物,但是他可不敢把心裏的揣測說出口,因為他對面的那個男人可是相當重視這件事的。

什麼事都可以開濤的玩笑,但唯獨跟衣戀芊牽扯上關係的,一律都不能跟他開玩笑,因為他會當真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高中那年,濤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不得已必須轉學,但他對衣戀芊卻難以啟齒,再加上他一直把從小愛慕衣戀芊的心情放在心底,所以隨着轉學日子的逼近,他也越來越鬱鬱寡歡。

身為好友的他,當然不忍心見他為衣戀芊煩悶,於是雞婆地把他抓到衣戀芊面前告白,孰料衣戀芊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難堪,徹底傷了他的心,因此他隔天即以轉學為理由,完全與衣戀芊斷得一乾二凈,從此不再見面。

原以為兩人從此之後是兩條永遠也無法交錯的并行線,但是濤卻執意要為當初的恥辱報仇雪恨。

也因為秉持着這樣的理念,才會有今日成就不凡的歐龍濤。

為了減去那粗壯的體格,他每天持之以恆地健身與游泳,並且一邊充實自己的知識及專業能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讓衣戀芊刮目相看。

如今,他做到了,也想藉著這個改變席捲衣戀芊的生活。

"你。"歐龍濤定定地瞅着段浪堯。

"我?"他疑惑。

"只要一通電話,就搞定。""你是說……你要我打電話去找她?""沒錯。"他點頭微笑,雙眼充滿算計。

"你要我說什麼?"段浪堯莞爾問道。

"隨便你說,只要你有辦法讓她去參加同學會就可以了。""我不想攪入你們之間的恩怨。""我跟她沒有恩怨。""你這麼費盡心思地接近她,不是恩怨,難不成是愛?拜託千萬別跟我說你還愛着她,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討回面子嗎?"歐龍濤緊抿薄唇,任由段浪堯繼續說下去。

"男人的恥辱就靠這次扳回,我相信以你現在這副模樣,衣戀芊一定會迷戀死你的,等她對你難分難捨之際,你再狠狠地把她給甩了。""這個計劃,正是需要你開個金口,只要你打一通電話,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去參加同學會。"往事就像一幕幕倒帶的電影,歐龍濤的心微微刺痛着。

不管經過多少年,時間仍無法為他平復初戀時的傷痛,每當他將往事定格在被拒絕的那一幕時,他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抽痛。

而衣戀芊的嘴臉更像惡魔般地纏繞着他的心思,他曾經以為她是個天使,但事實上,她卻是個時時刻刻跑出來取笑他的惡魔!

"這個重責大任,我恐怕擔當不起!"笑話,誰能料到幾年後的今天,衣戀芊的改變如何,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夾在兩人中間,他可是吃力不討好。

"若你不做,我心裏頭的恨意難消。"歐龍濤幽怨地瞅着他。

明知道這是苦肉計,段浪堯卻不得不服從,"唉!我幫你就是了,你要我怎麼做?"歐龍濤睨了一旁的女人一眼。

"別在意她,她的嘴巴就像蚌殼一樣緊,她會說早就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個性。"段浪堯目光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他深沉的眼眸帶着複雜,裏頭似乎摻雜着不為人知的感情,但就在一瞬間,他又弔兒郎當地抬頭盯着歐龍濤。

沒人知道他一副不在乎的外表下,隱藏着多麼錯綜複雜的心思,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於這個從小就一直保護着他的女保鏢。

就算成了男人們談論的焦點,女人仍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段浪堯的旁邊。

她面無表情,就像一尊傀儡娃娃般地受人支配,任何的舉動都只為了段浪堯。

"伯父還是不肯撤掉保鑣鏢?"因段浪堯的身分特殊,所以出門在外都有保鏢的保護,但是一般而言,保鏢應該是男人,但他的保鏢卻是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

為了這個女人,段浪堯已經不知跟他父親吵過幾次架了,但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其中複雜的因素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我是不介意有一個保鏢,但是由一個女保鏢來保護我,簡直是貽笑大方!"他們兩個把她當成隱形人般地討論起來。"算了,不談這件事了,談談衣戀芊吧,你要我怎麼做?"他們兩人之間的波濤洶湧,不是一時之間便能釐清的,對目前的濤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報復衣戀芊這件事!

他等着看取笑他的女人,會有如何令人開懷大笑的下場!

他簡直迫不及待這天的來臨!

歐龍濤走到段浪堯的身邊,稜角分明的臉龐緩緩浮現一個笑容∣∣那似乎是一個睽違年少輕狂歲月已久的笑容。

這個歐龍濤,簡直是一個天生的壞蛋!

他堂堂一個段浪堯,竟然為了他的事當起跑腿!

早就說過,經過這麼長的歲月,衣戀芊早就變了,個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樣,偏偏濤不信邪,一心一意要他用任何方法,就是要讓衣戀芊參加同學會。

電話那頭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不說,如今他人都到了店門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進去打個招呼;這衣戀芊根本不是一個好搞的女人,偏偏濤就是"死心塌地"地想報一箭之仇,唉,看他的雞婆為他招惹了什麼好事呀!

不過……段浪堯突然心血來潮,將頭轉向一直寸步不離的女保鏢身上,嘴角緩緩地勾起。

"你是個女人,你進去應該是最恰當不過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進去美容工作室像什麼話!

女人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瞅着他。

"我是個男人,進去比較不方便。"早就習慣她的默不吭聲,但他就是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有聽進去。

段浪堯一副等着答案的表情凝視着她。

女人搖頭,表示拒絕。

還真是有個性不是嗎?

照道理,她是他的保鏢,理所當然應該聽他的話,但是有時候她卻很有自主意識,雖然不說話,但從眼神一看便可一目了然。

段浪堯只好摸摸鼻子,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柳希晨一見到客人上門,馬上巧笑倩兮地吐露她美好的嗓音,"兩位小姐是第一次來嗎?"段浪堯馬上垮下臉,一臉不高興樣。

站在柳希晨旁邊的花夢嵐愣了一下,但隨即反應靈敏地捏了捏柳希晨的手。

柳希晨還在納悶花夢嵐為何捏她,段浪堯的聲音及話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是個男人!"柳希晨一臉錯愕,"你是男人?""百分之百。""但是你的臉實在是太……""太像女人是不是?""沒錯,所以我才會以為你是……""我……算了,你也不是頭一個這麼認為的。"柳希晨鬆了口氣,他剛剛一臉怒目相向的模樣,讓她以為自己誤中了他的痛處,腦子裏還在盤算該如何安撫他的情緒,但幸好雨過天青。

不過,真是可惜呀!看他那漂亮的容貌,簡直是女人中的女人,身為男兒身,簡直令太多男人扼腕了。

"衣戀芊在嗎?""你要找戀芊?""她不在嗎?"難道他來的時機不對?

"不是……她在調飲料,請問你找她有事嗎?""我是衣戀芊的高中同學,今天來是想邀請她參加同學會。""哦……原來是戀芊的同學呀,你等會兒,我去叫她出來。""不用叫了。"衣戀芊從後方走了出來,她脂粉未施,一臉素凈的模樣,清純可愛極了。

"在電話里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不想去參加同學會,而且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工作?"她皺眉瞪着這個不速之客。

早在他堂而皇之地走入工作室,被柳希晨誤認為女人時,她就知道段浪堯不死心地找上門了。

"若不知道,你怎麼會收到同學會的邀請卡?我可是費了一番心思,才輾轉從其它同學口中得知你的行蹤。""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去參加同學會。""那怎麼行,少了你就不好玩了。""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少我一個根本沒差。""誰說的,你在高中時是風雲人物,大家都想見一見你,想知道你變得如何、結婚了沒,又是不是兒女成群了?""你看我這個樣子像結婚了嗎?像兒女成群嗎?"衣戀芊白他一眼,冷笑一聲。

"你就行行好,給我這個舉辦人一個面子,同學都跟我說一定要讓你去參加同學會,他們都想見你呢!""哇塞,看不出來,戀芊這麼受歡迎……"柳希晨在一旁碎碎念。

實在很難想像才一個同學會而已,竟然勞師動眾地要舉辦人親自出來遊說,非得讓戀芊去不可,真的是黑瓶子裝醬油∣∣看不出來。

"你閉嘴啦!"花夢嵐拉着柳希晨到一旁,"不要說話,安靜看着就好。""我又沒說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還說,待會兒戀芊一發飆,你就有得受了!乖乖閉嘴,聽他們說話。""好啦,別一直拉我的手,會痛啦!"柳希晨撇撇嘴,一臉不甘願地閉上嘴。

"我已經說過了,那天我有事,沒空。""拜託啦,給我一個面子好嗎?"衣戀芊意志堅定,不去就是不去。

"唉,這下教我要怎麼辦,我還向同學誇下海口說你一定會去,如今遊說不成,你要我怎麼向他們交代呢?"段浪堯苦惱地說著。

"你自己去想辦法解決,待會兒還有客人要來,我想先上樓去準備東西,你請回吧!"衣戀芊下逐客令,由不得他繼續啰唆。

"真的不去嗎,真的?"段浪堯再次確認。

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當真見死不救,放他一個人在這邊苦苦哀求。

"真的!""就只差你一個還是不去?連濤這麼忙的人都要去參加同學會了,你難道真的不行嗎?"不到絕望的地步,他依舊不死心。

"濤?"衣戀芊瞇起雙眸,這個字似乎勾起她片段的回憶。

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似乎再度盤旋在她的腦海里,像錄像帶般地快速播放着。

"歐龍濤呀,你忘了他嗎?"衣戀芊默默無言。

"那個打從孩提時就非常保護、關心你的歐龍濤,他為了你不知跟多少人打過架、吵過嘴,而且∣∣""不用再說了,我知道,我沒忘。""自從他轉學后,你們已經有很久的時間沒見過面了,不是嗎?""他好嗎?""如果你肯來同學會,親口問他,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衣戀芊思索片刻才答覆道:"我會去。""這樣才對嘛!你們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多年不見,想必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吧,同學會那天我∣∣"原本因衣戀芊答應而興緻勃勃的段浪堯,驀地頓了一頓,喉嚨里的話,因眾人突然掃射過來的銳利視線而卡住。

"我待會兒有客人,你可以先走了……"衣戀芊再度下達逐客令。

通常她是最好客、神經也是最大條的人,但是這回她竟然會開口趕人,莫非天要下紅雨了?

見情勢不對,段浪堯只好摸摸鼻子走人,反正歐龍濤交付給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了。

段浪堯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那麼同學會那天見了。""嗯,不送了。"衣戀芊瞅着段浪堯身邊那個面無表情的女人,她吸引了她片刻的注意,但僅僅是一秒而已,她又將心思繞回到同學會這件事上。

如釋重負的段浪堯輕鬆地吹着口哨離去。

衣戀芊沉思的表情,則落入幾位好友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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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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