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朱雀橋邊桃葉渡
PS:抱歉,朋友們,萬惡的加班,小墨又延遲更新了。這是今天的,昨天的明兒再補吧(繼續考慮跳槽的某人垂頭
這個夜晚,祝昊宇赴完家宴回到懷虛院的時候,身邊除了隨侍的兩個大丫頭晴洲與關雎,又還多得了一個貼身小廝。
懷虛院裏的丫頭都對自家公子的“失憶”表示出萬分的難以接受,關雎的眼神很幽怨,而任性的晴洲則是一直冷着臉,也不知是在氣些什麼。她們兩個都是王獻之房裏的大丫頭,而小蒙小煙則是相對比較受寵的二等使喚丫頭。懷虛院裏另外還有兩個二等使喚丫頭,與兩個三等粗使丫頭,以及一個小廚房裏的婆子,一個修剪園子的小花匠。
王獻之原本是還有一個貼身小廝與一個書童的,不過這兩個人因為對王獻之太過熟悉,所以都被王肅之調離了,如今他新撥給祝昊宇的這個小廝卻是他的親信,也是王府下人中唯一知道祝昊宇是假王獻之的人。他將幫助祝昊宇在王家順當的生活下去。
當然,祝昊宇也心知肚明,這個人明着是王肅之派來給她幫助的,實際上,只怕還是監視並控制她的目的更重一些。
小廝的名字叫王林兒,是個摸約十六七歲,看起來十分機靈的秀氣少年。他的臉形偏圓,眼睛又有點狹小,這是一種介乎於可愛和狡猾之間的長相。他笑的時候,很容易讓人感到親近,但祝昊宇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對他生起了戒心。
祝昊宇進駐王家的第一個夜晚就在這種暗涌紛紛的氣氛下度過了,第二天一早,何氏又把她叫了過去。
“子敬,”何氏的氣色比昨日要稍稍好了些,笑容里也更多了點溫度,她請祝昊宇坐下,聲音親和。“雖然你前事皆忘,但既然回來了,大嫂總要想些法子將你醫好。”
祝昊宇稍微沉默了一下,才道:“有勞大嫂了。”
何氏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驚奇之意,喜道:“子敬,我觀你言語進退盡皆得宜。可見雖然前事皆忘,但應對還是在的。昨日晚宴之前我便親自請教了博雅先生,他老人家提及,多接觸從前熟悉的人和事,可助你尋回所失之魂。”
所謂失魂,就是失憶了,不過看晉人們似乎更喜歡稱之為失魂。
祝昊宇點點頭。又問:“大嫂。博雅先生是何人?”
何氏一愣。隨即笑道:“博雅先生是三分國師。他雖然沒有在朝中任職。但他老人家知識淵博無比。聞名天下。過幾日。你親自去見見他吧。”
祝昊宇心中對這個博雅先生升起了一絲好奇。一邊點頭答應了何氏這才滿意道:“既是如此。那麼自明日起大嫂開始考校你地書法課程。這最初一月。便每日練上三百字。晴洲負責給你記數。你從前在家裏地時候。每日練字之後也都是要記數地。”她說著。頓了頓。才拋卻了三分猶豫。繼續道:“臨帖地話。便臨你從前自己寫地貼吧。”
祝昊宇點點頭。心中生起幾分古怪之意。
在現代地時候。她臨王獻之地帖也算是臨過不少。可是世事荒唐。她穿越到了古代。冒充了王獻之地身份。卻還是要臨王獻之寫地帖。在現代。她為求王獻之一帖真跡而費勁萬千心思。如今穿越了。她頂着王獻之地身份。卻不知會不會也留下名帖傳世。混在王獻之地真跡中。成為後世難辨地“偽真跡”?
祝昊宇從何氏地蘭芷院走出后。原本是興緻頗佳地想要先好好練會字地。王林兒地一句話卻又將她原本地計劃全數打亂。
“祝小姐。”王林兒幾乎快湊到了祝昊宇的耳邊說道:“我們家老爺讓我轉告你。朱雀橋邊,桃葉緋色。莫要辜負了大好時光。”
祝昊宇眉毛挑了挑,明白王肅之這是要她做什麼了。
也不知最近是否發生了什麼大事,王肅之要她去見桃葉姑娘的動作,姿態卻是急地很了。
卻不知謝玄一面要她裝着失憶,一面又要她擺出對桃葉念念不忘的架勢來,究竟圖的是什麼。
祝昊宇對此行倒是有幾分期待的。不論謝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總之她是真正要走出尼山,走出府門,直面東晉最繁華的中心來了!六朝古都,金粉建業,秦淮之風流,迷醉千古,祝昊宇光只想着,便覺得心口跳動得格外火熱。
“公子,雖然是不起眼的小衫子,但料子都是舒服的,您且將就着點。”王林兒為祝昊宇準備了寒門士子們常穿的廉價衫子,衣衫是深青色地,彷彿有幾分窮酸氣。
祝昊宇當然不會在意這個,她非常利索地換下衣物,在王林兒的要求下將自己扮成了一個落魄書生的模樣,然後避開了晴洲與關雎,跟着依然是小廝打扮的王林兒悄悄溜出了王府的後門,逕自往秦淮河邊走去。
這一走,祝昊宇可真是大開了眼界。她走的是王府後門,直接繞開了烏衣巷口,進入了兩道青瓦烏檐的坊間。這一片街坊緊挨着王謝宅,雖然挨的是後門,但其中的主人們身份也都非同一般,祝昊宇光只是看看腳下整齊地青石板路與一道道構建得氣派非凡的門庭,便覺得不虛此行。
這樣的風物,若非是穿越了,她還真是這輩子都未必能見着一回。
一路從長街中走過,這裏沒有祝昊宇曾在電視上見到的那些什麼攤販酒家之類,也聽不見熱鬧的商販喲喝,但這一道路上總有許許多多的馬車來回馳過,也有小童們琅琅的書聲自一些庭院中傳出,比起傳說中的那些熱鬧,又另是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感覺。
祝昊宇心弦微動,忍不住問王林兒道:“林兒,桃葉姑娘處離這裏還有多遠?是青樓么?”
王林兒卻很是疑惑地望了祝昊宇一眼,奇道:“青樓?公子爺,就桃葉姑娘那身份,有得教坊住便不錯啦,您還想她住青樓?青樓里地女子,便是……嘿嘿,便是公子爺您……”王林兒聲音稍低,到後來,彷彿都成自我嘀咕了,他說:“也許您從前是住過青樓地,不過我家七爺卻不慣那樣的奢華,懷虛院裏也便沒能蓋上青樓。”
祝昊宇挑挑眉,心裏疑惑重重壓上。這王林兒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