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流玉寒波(二)

番外篇:流玉寒波(二)

家。

他有個家。

他和她兩個人的小地方。

可是努力這麼久,以為抓牢她、與她再親近不過了,為何最後還是只有他一頭熱?

他沒談過感情,但那柔軟的情愫不經他允許就纏繞於心,他都還弄不懂,整個人就栽進去,眼裏只有師姊,只她一個,再沒有誰。

她是被他糾纏到怕了吧?

腦中晃過這想法,他竟扯唇笑,他沒能瞧見自己的笑,那樣的笑認命又苦惱。

甫望見小屋,他便看到一抹纖瘦身影在竹籬笆外徘徊。

他心中一悸,步伐略頓,但那姑娘已遠遠瞧見他的身影,竟朝他迎了過來。

小跑到他面前,李流玉雙眸泛光,欣喜神色夾帶一絲不及掩去的倉皇,女子似驚怕之事突然間解快,一顆心重重安回原來位置,臉上表情卻沒能收拾乾淨。

「你回來啦……」她在離他約一臂之距的地方煞住腳步,笑問。

他定定看她,僵硬頷首。

她笑得更美。「我煮好晚飯了,燉了苦瓜排骨湯,還蒸了兩顆水蔥蛋,你肯定肚餓了吧?回去我端盆水讓你洗洗手,咱們就開飯。」

想起白日之事,他心裏仍有芥蒂,五官還是僵的,但見她笑容可掬的模樣,他即便想狠心對待也是徒勞無功,最後只是沉默不語。靜靜跟着她走回去,回到那個被他認定是「家」的地方。

晚飯時候,他依舊扒了兩大碗米飯,將她煮的菜肴掃個精光。

吃完飯,沉默地幫她收拾好碗筷,他趁夜溜到河邊洗了澡,潺潺河水清澈涼爽,從頭到腳消了他的暑氣,卻消不掉他心中鬱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對上她,他都是乖乖挨宰的分,往後若再發生類似的事,他再怒個幾回准要嘔血。這一回,絕對要跟她談個清楚明白,以杜絕此「歪風」!

他攥緊雙手,踏着堅定的步伐沖回屋子,衝過小廳,衝到她房前,想也未想便推門而入——

「流玉,我——呃!」猛然頓住。

房裏的少女屈膝坐在小矮凳上,她身子赤裸,長發如瀑,一旁擺着一隻大木盆子,她正用盆里的清水擦拭那雙勻稱白凈的玉腿,那動作讓她髮絲自然垂覆下來,掩着胸前春光,但又沒能掩盡。

江寒波僵在當場,峻唇微啟,兩眼瞪得都快爆眼珠。

他不是沒看過她的身子,但上次看時,已是一多年前之事,而且那時她虛弱得很,又瘦又弱又蒼白,然而眼前的這具少女身體雖仍纖瘦蒼白,線條卻柔潤得不可思議,溫潤的巧肩,細瘦的玉臂,還有那雙該死修長的腿和她發后微隆的雪白胸脯。

他胃袋一沉,那股氣下至丹田,再往底下沖了三寸,在他腿間大動。

更糟糕的是,李流玉似也愣住了,他僵住不動,她亦僵住不動,沒尖叫,沒驚呼,更沒想要遮掩身子,就怔怔與他四目相凝。

江寒波心臟怦怦、磅磅地跳得山響,待意識到身體竄了邪火,他滿面涌紅,跟着就惱羞成怒了。

「你脫衣服為什麼不落閂?!有你這樣的姑娘嗎?都不怕人看嗎?」

亂七八糟低吼完,他「砰」一聲替她關上門,走掉。

許久、許久又許久,李流玉才動了動,緩慢直起腰身。

師弟沒敲門就闖進來,她確實驚住了,但……因為闖進來的人是他啊!所以就……就……很自然而然地愣在那兒讓他看了……

她這時才知要臉紅,實在也慢得離譜。

想着他適才模樣和撂下的話,她不禁感到好笑,既又想着他來找她,定是有話欲說……應是為了朱大嬸提的那住事了。

如今想想,她總是欺負他,辜負他的心意。

在矮凳上又坐了會兒,思緒起伏,當心中所有波瀾皆靜止,她垂下玉頸,菱唇因內心浮現的快意而淺揚,恬靜卻笑染羞意。

拭凈身子,她不穿衣衫,卻只用一條長長棉布裹住自個兒。

她推門而出,穿過小廳,來到他房前。

她禮尚往來,同樣沒敲門就闖進去。

江寒波面向內牆側躺在榻上,他哪裏有辦法入睡?

當另一間房的房門打開時,他聽到她的腳步聲,心頭一凜,兩耳豎起,更是忍不住要去捕捉她的聲響。

豈料她竟朝他這邊來了!

她、她她當真自個兒推門入內?

他不想理她,他現下狀態絕對不適合理會她,所以,繼續裝睡。

「寒波……」李流玉知他根本沒睡,見他沒動靜,心裏有些退縮,但倘是就這麼放棄,她就不知下次能否再鼓足勇氣。

深吸一口氣,她裹着棉布上他的榻,蹭過去貼靠他的背,棉布里探出一隻雪白藕臂,很「大氣」地橫在他腰上。

江寒波瞄到那隻光裸玉臂,整個人一跳!

「你干什——」他迅速翻過身面對她,本來怒扭雙眉,一臉惡氣,最後卻只知張目結舌。她身上裹着棉布,裹得鬆鬆垮垮,讓他瞧見她裏頭啥也沒穿!

「……你、你子什麼?」老天!他頭昏……

「我想……跟你……」李流玉臉也紅、身子也紅了,掀着軟唇、貓喵般嚅話道:「我想跟你這樣和、和那樣……」

他氣息一滯。「什麼這樣、那樣?你到底想怎樣?!」

「就是……那個……」用說的說不清,她都快燒起來,他還拚命質問她,很氣人啊!

噁心一起,她撲去欖住他頸項,柔軟光潔的身體從棉布中完全破繭而出。

她吻住他的嘴,笨拙地輾轉吸吮,亂舔一通。

江寒波先是愣住任她亂來,待回過神,他大手一摟,將她牢牢壓向自己堅硬又火熱的身體。

他另一掌插進她秀髮中,略粗暴地按住她後腦勺,峻唇一張,貪婪地侵略她的檀口。她想退,不可能了,小舌被他纏住,他的吻潮濕生猛,如千年的地底岩槳猛然爆發,沖奔天際,情慾橫流。

他摟着她翻身,將她困於底下,昂揚的下身抵在她兩腿之間。

「姊姊……」他很故意地喚了聲,眼神火熱,嘴角微揚。「你說,我到底有沒有妻子?」

欸,他還為那件事生氣就對了。

李流玉被吻得玉頰緋紅,氣息短促,一雙水潤眼睛慵懶眨動。

她注視他,一瞬也不瞬,抬手撫摸他年輕剛毅的面龐,雙腿輕輕勾着他強而有力的腿肚,嘆息般呢喃道:「寒波,我想跟你做夫妻……我想跟你在一起,誰看上你,我都不讓……我不讓的……」

他黝黑眼仁明亮無比,閃動光芒,鼻翼歙張,難掩內心激蕩。

摸着她的臉,他啞聲道:「好。我們做夫妻……」

這一夜,兩具年輕身體彼此探索。

當他花了一番功夫終於進入她體內,然後忍忍忍,忍到她忍過那波破處的疼痛,皺緊的眉心終於略略放鬆時,他實在無法再忍,於是按住她身子馳騁起來。

他得到她,也被她完全擁有。

歡愛后,他在她耳際低語:「姊姊,你是我妻子了。」

昏昏沉沉、虛軟無力的李流玉聽到那句話,眼睫顫動,無力掀開,嘴角卻笑了,因他那句話里,每個字皆歡喜。

原來啊,她能令他這樣開心。

她要他一直、一直這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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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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