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唐瑩玉，回到現實中來吧！」費克群稍微平靜下來了，也找回了理智。「你該醒醒了！」

「費克群……」她這一次是連名帶姓的叫他。

「對！我是費克群，是你死去丈夫的好哥見們，你看清楚了！」

唐瑩玉望着他，非常專註、認真。

「回到你自己的人生吧！」

石基剛很高興事情得到了一個緩衝，不至於弄到兩邊都下不了台的地步，而如果沒有康黛心，他和丁娣娣也不可能有這個圓滿的結果。

「謝謝你！」他特別開車送她回來。

「快回去陪娣娣吧！」

「如果沒有你……」他充滿感激。

「你們倆只是需要一個台階。」哪怕自己的問題已弄得她心力交瘁，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努力幫這兩個她很重視的人。

「那你絕對是重要的『台階』。」石基剛對她笑着，兩人像是認識好久、交情很好的老友。

「謝了！」康黛心拍了拍他的肩，把他當成兄長一般，這一會她是由心底笑出來，至少這一對可以攜手往下走，不會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我好想抱抱你，可以嗎？太謝謝你了！」

「這有什麼問題！」她張開雙臂。

石基剛用力但是不帶一點男女之情的抱了抱康黛心，如果沒有她，他和丁娣娣說不定真的要走到了盡頭，然後各分東西。

「我欠你一次！」石基剛放開她。

「我差一點喘不過氣來。」她故意裝出一個誇張的表情，好像他剛剛有多用力似的。

「我愛你！」他揮着手，邊大聲的說著這句滿含感謝的玩笑話。

「我也是！」康黛心也揮着手，然後和他一樣開玩笑，這時……她還真需要有人愛她。

坐在對面車子裏的費克群強忍着憤怒，他沒有衝去興師問罪，只是一雙眼睛緊緊看着在他眼前上演的這一幕。

那個男人愛她。

她也是。

是因為這樣她才找理由不回他的身邊嗎？是因為這樣她才一再的有借口？

費克群踩下油門，車子快速的往前疾馳，他必須好好的想想下一步……康黛心愛那個男人，她的心已經背叛他了？她根本不想回到他身邊？

他要想想！

他一定得想清楚！

終於接到費克群的來電，康黛心甚至還來不及問他有關他和唐瑩玉是怎麼回事，他就先冷泠的對她拋下了那一句……

「回來簽字吧！」他沒有抑揚頓挫的平板語氣。

「簽字？」

「這不是你要的嗎？」

康黛心不知道費克群指的是不是離婚，但是她的心好像急凍了一般，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好像四周的空氣被抽光了一般，腦子一片空白，這個男人要跟她離婚？為了唐瑩玉嗎？

康黛心回去了，她心裏其實是有一點擔心會再碰到唐瑩玉，但不管最終她得面對什麼，她都要去面對。

費克群的表情看起來陰晴不定，對於康黛心的出現，他似乎是帶着怒意的，從那天的冷戰一直到現在，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

「果然，為了離婚協議書，你才願意回來。」費克群冷哼。

「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她平靜的悶。他什麼都沒有向她解釋，難道唐瑩玉沒有說她回來過？

「一直以來不都是你說要離婚的嗎？」他反問她。

康黛心現在已經不想和他離婚了，但是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了，她能說不嗎？看着他擺在茶几上的那個牛皮紙袋，裏面就是她的「自由」嗎？

她伸手要拿

「這麼急？」費克群挖苦。

「你不是簽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簽了沒？」他好像是在耍她似的。

「你什麼意思？」

費克群走到她面前，將她從頭到腳好好的打量了一遍，連她的一根頭髮或是一個毛細孔都沒有放過，好像他是最後一次這麼看她，他要把她看個仔細，他要把她牢牢記住……

他的目光令康黛心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眼中有着那麼深、那麼濃的「恨意」……

他恨她？為什麼？

「康黛心，你愛不愛我？」他忽然問她。

「你明知道……」她不想否認。

「你愛我？」費克群表情很古怪，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帶一丁點的溫柔，反而有着想要凌辱她的邪惡。「所以你可以同時愛着不同的男人？」

「你到底在說什麼？」康黛心都忘了要問有關唐瑩玉的事，她現在反倒被費克群的問題給困住了。「什麼不同的男人？」

「再裝就不像了！」他用力捏了捏她的下巴。

「費克群……」她痛得喊出他的名字。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費克群質問她。「在你找不到我的情況下，就急着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里？」

「什麼？」她如墜五里迷霧。

「我和唐瑩玉沒有什麼！」他哼。

「但是……」

「當我急着去找你，想向你解釋整件事時……」

費克群邊說目光變得更冷，冷不防的，他用力撕開了康黛心的襯衫，她的襯衫扣子游飛，她一副狼狽、嚇到的表情。

「你……」她連忙抓着他的手，不知道他是在發什麼瘋。「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你對得起我嗎？」他目光森冷的又再逼問她。「為了要追你回來，我的付出你看不到嗎？」

「我是哪裏對不起你了？」

「我會還你自由。」他一副已經放下的表情。「留住你的人卻留不住你的心，也沒有用！」

「我的心沒有變……」

「廢話不用多說了！」他忽然將她攔腰抱起，走往他們倆的卧室。「現在我們還是夫妻，因為你還沒有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費克群……」她又氣又羞的不停用雙手捶打他。

「你欠我的！」

「你不能勉強我！」

「我已經懶得去管你的感覺！」踏進他們的卧室，他將她往大床上一拋，然後開始解着自己襯衫上的扣子。「我只在乎我的感覺！」

「費克群，你到底是誤會了什麼？」康黛心想要從大床上起身，但是他馬上把她推回去。

「我有眼睛可以看！」

「那你看到了什麼？」康黛心盡量不去看他光裸、結實的上半身，她耳邊聽到的是他抽出皮帶的聲響。「你可以問我……」

「不了！」費克群已經準備就緒，他不想再交談，他只要她。「給我閉嘴！」

【第十章】

是拿到了離婚協議書，但康黛心也付出了「代價」，但她依舊不知道費克群到底是誤會了什麼，該得到解釋的人是她才對，可他怎麼好像比她還要憤怒氣惱，到底是怎麼了，她一直沒有想透。

而那一夜過後，費克群也沒有任何的「動靜」，照說光是一份離婚協議書還不夠，一定得去一趟戶政事務所，換上配偶欄空白的新身分證？代表「重生」？而費克群一直沒有這個動作，她也沒有找他，整件事就這樣僵住。

做媽的已經看不下去，之前女婿至少還會進進出出，還會接接送送，兩人也甜甜蜜蜜，現在……卻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

「黛心，我和你爸也看開了……」陳真在母女對話的這當下，她真的已經看開了。「你現在和克群到底決定怎麼樣？」

康黛心只是靜默的吃着水果，沒有回話。她並沒有告訴爸媽她和費克群這陣子發生了什麼事，母親關心會問是正常的，但她實在沒有勇氣說出口。

「是要和好還是離婚？」陳真問不停。

「媽……」康黛心不耐煩。

「你們是在拖什麼？」

「就沒有啊！」康黛心隨便應付。「你是不是嫌我住在家你和爸看了煩，那我……」

「我生的女兒，我沒有嫌煩的道理，但是好像已經三、四個星期沒有看到克群，如果你們的婚姻真的走不下去了，那就辦一辦吧！」陳真嘆口氣。

「媽，你能接受我們離婚？」

「總比這樣拖着、耗着來得好。」

康黛心覺得自己寬心了一些，至少她不用去考慮父母的感覺，因為老人家似乎已經接受了事實，不管最後「結果」會是怎樣。

「媽，我想去澳洲遊學。」康黛心一邊剝着橘子上的白色纖維，一邊問着媽媽。

「遊學？」

「現在有種邊遊學邊打工的方式，只要提出的申請過了，就可以在那邊待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