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由於被柯莉的話給刺激，楚薔接下來幾乎在茫然中度過，少了笑容、少了衝勁。每當韓之郡回頭看她時，看見的就是她這副無神的模樣。
“韓之郡，這是我昨天買來的栗子，特別好吃，吃一點，這次試演可能會超過晚餐時間。”劇中飾演他母親的女演員突然拿了個塑膠袋過來。
見他愣在那裏，她眉頭一皺，“不希罕嗎？那我拿回去。”
“不，我喜歡，只是沒想到……”韓之郡原本見他們這些老人各個板著臉孔，也打算就這樣淡淡的相處，沒想到他們竟會主動找他攀談。
“都是你那位可愛的助理呀！這幾天拍戲下來，我發現你真的很有魅力，難怪會有這麼多粉絲，哪像我們這幾個老人，唉，老啰！魅力不再。”
“別這麼說，我有天也會老。”韓之郡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被他們這一說反倒不好意思了。
“其實你的人不錯，以前是咱們誤會你了。”她笑了笑，隨即拍拍他的肩，“好好拍，我們都會幫你。”
“謝謝。”韓之郡站起身，眼看她離開后他又轉向楚薔的方向，卻發現她已不在。
“奇怪，她去哪了？”
利用休息時間，他到外面找人，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眼看又要開始工作，他只好返回會議室繼續對詞。
對詞中，柯莉不時觀察着他的表情，同時也發現楚薔不在這裏，於是開心地彎起嘴角。
直到結束之後，他正要離開，卻見柯莉朝他走來，“咦，你的助理怎麼不見了？只剩你一人？”
“我正要去找她。”他對她點點頭，才要離開又被她拉住，“還有事嗎？”
“這樣好了，我也沒事，一起去吃個飯吧！”儘管柯莉非常喜歡他，偏偏他對人就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總得她先主動才成。
“我不餓，剛剛吃了栗子。”
“栗子！哦，就是那些老演員給你的。”她之前一直注意着他，自然看見這一幕，“沒想到你真的接受了，我說你都快被那位助理同化了。”
“同化又如何？我覺得很舒服也很輕鬆。我得走了。”他隨即轉身。
“你要去哪兒？”
“回公司。”
“那我送你回去？”柯莉指着自己的車。
“不必，謝謝。”韓之郡要回家一趟，不想讓她知道。況且找到楚薔后，他還有許多話要說，實在不方便有她在場。
“你……我只是好心而已，說不定你的助理把車開走了。”
“放心吧！她不會這麼做。”楚薔向來只會讓自己辛苦，卻不會讓他吃半點苦。以前他被恨意蒙蔽了雙眼，沒能好好體會她的好，希望現在理解不會太晚。
“喂！韓之郡……”柯莉看他就這麼走了，雖然生氣卻也告訴自己，“沒關係，這只是剛開始，我就不信他不會到我身邊。”
接着韓之郡獨自開車回家，一進家門，在玄關看見楚薔的鞋子，這才放下一顆心。
她平安回家了。
“楚薔……楚薔……”他揚聲喊道。
走進屋裏，就見她微笑地站在客廳等着他。
“你怎麼突然走了？也該跟我說一聲。”
“對不起，我該跟你說，但覺得還是不說比較好。”她指着飯廳，“你不是最喜歡喝我煮的杏仁茶，剛剛我趕回來就是特地為你煮杏仁茶。”
他疑惑的走進飯廳，看着飯桌上的杏仁茶，“你先跑回來就是為了煮這個？”
“是呀！杏仁茶得熬煮一些時候，才會濃郁好吃。”楚薔拉着他坐下，在他對面笑望着他，“快喝看看。”
“你到底怎麼了？”他皺着眉，“怎麼今天的所作所為變得這麼奇怪？我跟你說過要喝這個嗎？”
“是沒有，但我想煮給你喝，快喝。”她托着腮，對他漾出微笑。
看着她的笑容，韓之郡乖乖將那碗茶給喝了，並抬頭端睨着她，“我已經喝了，這樣可以了吧？”
“那好，我也有勇氣說接下來的話了。”她勾起一絲笑容。
“你要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她端起臉色、收起笑容。
“你再說一次。”韓之郡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直以來我都在等你開口，偏偏你也在等我先開口，這個婚姻就這麼拖到現在。”因為難過，即便強顏歡笑，她的嗓音還是忍不住哽凝。
“所以你想了斷了？”他握緊拳頭，沉下聲。
“嗯，一開始就是我和我姐的錯，再說這種生活我也已經過膩了，那就分開吧！”她指着房間，“東西我都已經整理好了，被單也洗過換過，你今天就可以待下，不必再住在郭哥那裏。”
“我住在他那裏只是為了工作方便，不是因為——”
“不必解釋，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故意避開，以後就不需要這樣了。”用盡全力止住身子的抖顫，她回頭走進卧室拿行李。
韓之郡立刻跟了進來，當看見地上的行李箱時，他逸出冷笑，“怎麼？真的連行李都準備好了？”
“這樣我就可以早點離開。”
“為什麼？因為我白天對你說的那些話嗎？好，我向你道歉，是我錯了，我太重顏面了。”韓之郡抓住她的手，“別走，別走行嗎？”
“為什麼？你又不愛我？”其實她一直不懂他的心，更不知道他心裏有沒有她？
“我……我……”韓之郡激動的直想反駁，但是一對上她期待的眼神卻又說不出口。
那是深埋在內心深處許久的感情，一種痛苦壓抑的愛戀，怎能夠用簡單的三個字“我愛你”就表達出來？
楚薔停下腳步，等着他接續的話，等了許久，終於聽見他說：“這段婚姻以來，難道你對我沒有絲毫的眷戀？”
頓時，她的淚水溢滿眼眶，可憐呀！到最後她仍無法得到他一點點的感情，充其量只是他一時難以接受她要離開。沒關係、沒關係，她早該猜到的，又何必難過心傷？
如此一來，她才有勇氣離開，不也挺好？
“沒有，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她說了謊。
“這麼說你是愛上別人了？”一聽她這麼說，他的火氣都上揚了，忍不住用力將她抓到面前，“說，到底是誰？”
“我愛上誰又關你什麼事？為何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這樣的誤解，要她怎麼回答呢？
“還真是說變就變，真的決定就這麼離開？”韓之郡擋在她面前，就是不讓她走。
楚薔望着他那深邃的大眼，裏頭全是埋怨與憤怒，他不知道她有多希望撲進他懷裏，感受他的溫度。
但是，只要一想起柯莉那犀利的面容和威脅，再想起現在正走在事業巔峰的韓之郡，她知道不能這麼做。
“對，既然知道我有喜歡的人，是不是該成全我，別再攔着我了？”為了讓他死心，她只好昧着心承認了。
“真的有對象了！他是誰？”他盯着她的眼問。
“你過去和誰親近我也從沒過問，而你也一向不管我，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小心眼？”帶着僵硬的微笑，她故意這麼說。
“楚薔！”深吸口氣，他眯起眸說：“是林嘉南是不是？”
“什麼？”
“你的新對象是林嘉南吧？我想也是。”冷冷一哼，他挑眉冷笑，“那男人近來動不動就對你獻殷勤，你被他打動了吧？”
“對，我是被打動了，這樣的答案夠了吧？那我可以走了？”繞過他，她拖着行李走到大門，又回頭對他說：“離婚的事我會請律師聯絡你。”
韓之郡皺着眉，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離開。
想追上她，可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過去對她這麼無情、冷淡，如果她聰明，早該走了！
折回飯廳，看着桌上放着的杏仁茶，他忿忿地道：“既然要走就悶聲不響的離開就好，幹嘛還煮什麼杏仁茶？”
衝過去拿起喝剩的玻璃瓶，他正想往地上摔下，但是一想起這是她特地為他煮的，便心軟的放了下來。
多希望……多希望剛剛那一切只是一場夢！
楚薔離開韓之郡後來到楚蓮家。
楚蓮見了，非常驚訝地說：“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提着行李來？”
“姐夫出差還沒回來吧？讓我住幾天，我會儘快找到房子。”很多話她不想多說，“我先去客房。”
“楚薔，等等。”楚蓮抓住她，“你要住多久都沒關係，但究竟是什麼原因你總得告訴我呀！你們吵架了？”
自從上次楚薔來找她之後，聽說當天半夜已經回家，原以為已經沒事了，沒想到才不過幾天，又發生了事情！
“我們正準備離婚。”楚薔坐在客房的床邊，無神的說出這幾個字。
“離婚？”楚蓮大吃一驚，“是他提出的是不是？你……你沒告訴他是我使的壞點子嗎？要他別把罪過怪在你身上——”
“不，是我提出的。”
“什麼？”楚蓮這下更不懂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提出？是他對你怎麼了？罵你？打你？”
“姐，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頭上，他沒錯，從頭到尾他都沒半點兒錯，知不知道？”楚薔受不了了，隨即站起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兒？”
“我去住飯店。”本來是想找地方靜一靜，可現在姐姐不停的在她耳邊追問，更令她心慌。
“飯店？”她立即拉住楚薔，“別去，我不問就是。”
聽她這麼說之後，楚薔才坐了下來，“姐，我想休息了。還有，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別再打電話煩人家，給我保留最後一點兒顏面。”
她知道依楚蓮的個性，很有可能又打電話去找人家吵鬧，她不喜歡這樣，因為太丟臉了。
“你說，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理由打給他？好，你休息。”楚蓮搖搖頭便走了出去。
楚薔立刻將房門關上，靠着門難過的垂下臉，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亂成一團，對於未來更是茫然。
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原以為是韓之郡打來的，但是從皮包拿出手機一看才知道是林嘉南！
“他有什麼事嗎？”她喃喃自問，接起電話，“喂，我是楚薔。”
“到底怎麼回事？”林嘉南劈頭就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
“剛剛我接到韓之郡的電話，他竟問我和你碰到面了嗎？還說這麼晚了，怕你一個人走夜路。”林嘉南皺着眉。
“他打電話給你？”天呀！韓之郡怎麼會這麼做？楚薔緊張地問道：“那你怎麼回他？”
“我想你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才會這麼跟他說，所以我跟他說我們碰到了面……不過，你得告訴我所有實情。”
楚薔知道不趕緊回答他是不行的，可在電話里又說不清楚，於是說：“我們見一面，有空嗎？”
“好，約在哪兒？就你那裏，我可以讓司機開車過去。”
“這附近有間咖啡廳，就在那裏碰面吧！”她說出咖啡廳的位置。
“好，我大約十五分鐘後到。”現在車輛少較不會塞車。
楚薔整理了一下情緒后也出門前往咖啡廳。
等了約莫十五分鐘，林嘉南也到了。
他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你說，如果我能接受，我定會儘力配合。”
“有……有件事我告訴你，你會說出去嗎？”本不該說，但不說清楚，他又怎會幫她。在她看來林嘉南是個大企業家，為人不錯，應該會為她保密吧？
“我這人一向不愛道人長短。”他看她很遲疑，於是問：“不信任我？”
“不是，只是這關係到另一個人的前途未來，我不敢冒險。”柯莉知情已經很麻煩了，她可以再告訴別人嗎？
“關係到韓之郡？你們正在交往？”這是他猜測的，卻也近七分了。
楚薔詫異的抬起頭看着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猜測。
看着她的表情，林嘉南已確定自己的想法沒有錯，“我猜對了？”
“不是交往，其實我和他……我和他有婚姻關係。”她幽幽說道，而這事實讓林嘉南嚇了跳！
“什麼？你們竟然是——”
“不過就要離婚了，是我自願離開，為了他好。”楚薔將經過說出，但沒有指名是柯莉威脅她，因為她不希望讓柯莉知情，反而激怒了她。
“那個人是誰？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怎麼會有那種人，拿別人的私隱來要脅，難怪楚薔剛剛這麼害怕吐實。
“不用了，反正遲早我都會和他分開。”只有單方面的愛，這種感情總有一天會結束，否則雙方都辛苦。
“那為何牽扯到我？”他喜歡她是毋庸置疑的，但他還沒告白呀！
“是韓之郡猜測的，他問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為了讓他相信所以我沒否認，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直接打電話問你。真的很抱歉，我不是要故意利用你。”無論如何她都沒想過要這麼做。
他認真的說道：“別跟我對不起，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可以讓你利用。”
“林先生……”楚薔一陣感動。
“叫我名字吧！就這樣說定了。”他其實很開心她要離開韓之郡，更高興自己可以幫她忙。
“嗯。”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該說什麼。
“好，有事一定要找我。”林嘉南微微一笑，“已經很晚了，回去吧！”
“你小心開車。”楚薔於是站起，先行離開咖啡廳。
看着她那纖柔的背影，林嘉南不禁搖搖頭，想着像她這樣犧牲自己，一心只為所愛的男人好，這樣的女人已經不多，而他可以有這樣的福氣，代替她心底的那個男人嗎？
由於郭健青還沒找到人代替楚薔的工作，因此她暫時還得擔任韓之郡的助理，再與他見面。
她雖然百般不願，卻又不想再跟別人提及他倆分手的事，只好先忍一忍了。
然而，當她再次看見韓之郡的瞬間，那種尷尬與不安立即浮上心頭。
“我以為你不來了。”
“就快不來了，你不用太緊張。”她微微一笑后就沒再說什麼，走到一旁專心做着助理的工作。
韓之郡旋即跟過去，“昨天幾點見到林嘉南的？”
“你不是已經打電話去問過了？”她的回答更加深韓之郡心底的痛苦。昨晚他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一切的一切只是場夢，為何她要殘忍的戳破他最後一絲希望？
“那麼昨晚都是跟他過的？”韓之郡咬着牙又問。
“我跟誰過夜與你已沒有關係了。”
“我們還沒離婚。”炯炯利目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律師晚上會去你家找你，你等着。”對他點點頭，她立刻離開，前往領取拍攝時間表，並聯繫服裝師與化妝師開會做整體造型研究。
韓之郡則來到會議室與導演商議拍片細節，但期間他非常不專心，時而皺眉、時而嘆氣，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得出他有心事。
好不容易到了午餐時間，導演隨即說：“休息一下，兩個小時之後再開會。”
待會議室的人都散了，柯莉見他沉默不語地坐在原位，因而走近他，“你到底怎麼了，魂不守舍的？知不知道導演剛剛那張臉都拉了下來。”
“別吵我，讓我一個人靜靜。”他揉揉眉心。
柯莉氣得鼓起腮，“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嗎？”
韓之郡根本沒心情理她，旋即站起，走向一直在角落忙碌的楚薔，“我有話對你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越過他的肩，她看見柯莉就站在後面望着他們。
“你還沒吃飯吧？”韓之郡不理會她拒絕的話，繼續問。
“等忙完后，我再——”
“現在是休息時間，去吃了再說。”他硬是抓着她往外面走，“別在意別人的眼光，你的身份是我的助理，我們一起去吃頓飯是很正常的。”
楚薔拗不過他，硬是被他帶上車，由他開車到附近的餐廳。
由於不想成為眾人注目的對象，楚薔沒再掙扎反抗，而是與他一塊下車走進餐廳。
“你到底要說什麼？”用餐時，她問着一語不發的韓之郡。
“沒有要說什麼，而是想和你吃頓飯，以前我們連出來吃飯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現在想和你好好吃一頓。”他抬頭用一雙深黝雙目凝注着她。
“算是補償？”楚薔皺着眉。
“嗯……算是，但也不是。”補償這兩個字太冷硬，但他真的很想跟她好好吃一頓，多看看她、與她說說話，最重要的是試着挽留她。
“這是什麼理由？”雖然看着他依然會怦然心動，她理當與他保持距離，但或許這頓飯是兩人共同用餐的最後一次，既然來了，就好好的與他吃一頓吧！
“想和你重新開始的理由。”
“重新開始？”她倏然抬頭看他，“你開玩笑嗎？”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丈夫，但你和林嘉南也不過才認識幾天，就確定你是喜歡他的嗎？”他認真的問道。
“至少他喜歡我。”她斂下眸，說得有點兒心虛。
“就因為別人喜歡你，你就接受，你未免也太沒有原則了！”韓之郡氣得口不擇言，惱她怎麼可以這麼容易變心？
“我就是沒有原則！”本想好好與他吃頓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她。
“楚薔……”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忘了我是個陷害你的人嗎？”明明對她無愛，卻還要挽留她，應該是自責吧？為了不讓他繼續自責，楚薔必須忍痛這麼說。
“你說什麼？”他不相信。
“我是壞女人，你不必挽留我。”放下筷子，“我吃飽了，可以自己回去，你繼續吃吧！”
“等等。”他伸手拉住她，“不管你是不是壞女人，吃完再走。”況且上次楚蓮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他，那件事楚薔並不知情，他早已不怪她，相反的，還對她有着深深的歉疚與不舍。
“你竟然願意和一個壞女人吃飯，包容度還真大！”他應該要趕她走才是呀！
“隨便你怎麼說，要怎麼激怒我都隨你，我現在只想好好與你吃頓飯，其他的都不在乎了。”將她拉回座位，他那對深沉似井的大眼盯視着她，命令她把餐點吃完。
楚薔望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后便拿起刀叉繼續吃，“耽誤你兩年的時間，你該去找你真正喜歡的女人了。”
他應該喜歡柯莉吧？每每看他們在對詞時那深情對望的眼神，總是令她心痛不已。或許因為如此，柯莉才會主動出擊。
“這個不用你擔心。”揚起眉，他睨着她問：“難道你沒有其他話想對我說？”
“我們之間早就無話好說了。”她很快地將餐點吃完，“好了，我已經吃飽了，謝謝你。”
韓之郡又怎會看不出她想趕快離開，也不再逼她了，“好，那走吧！”
付完帳之後，他們開車回到工作地點。
“再過幾天電影就要正式開拍了，今天我是最後一天做你的助理。”楚薔說。
“什麼？那麼我的助理——”
“我會請郭哥讓阿原先來接替我。”本想多做幾天，但看這情形是沒辦法了，每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多痛一回、對他的眷戀也多一分，真怕到最後會離不開他。
交代過後，她便回頭準備做事，卻沒想到林嘉南突然出現，而且是從導演與製片的房間走出來。
他也看見了楚薔，笑着朝她走來，“下午有點兒事，請個假吧！”
“可是……”
“剛剛我已經問過導演，他說沒問題。”他扯唇一笑。
“為什麼？”她不懂。
“因為我是股東之一。”原來他剛剛和導演製片談的就是投資的事。
“你……”楚薔沒料到他會這麼做，“你投資了這部電影？”
“因為你。”他勾唇一笑。
“但是我與這部電影並沒有任何關係。”這下楚薔更不明白了。
“只要我成為股東，就有理由經常來這裏……看你。”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林先生！”她倒抽口氣，瞪大眼望着他，“可是，今天是我當助理的最後一天。”
“哦！就算你離開，應該也會想知道這裏的狀況，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如此，他就有借口繼續纏着她，只要兩人的相處時間變長，或許可以讓她對他漸漸產生好感。
然而，這畫面看在韓之郡眼中，可是氣憤難忍！握緊拳十秒后，發現自己還是壓抑不住這怒火，於是踩着重重的腳步走向林嘉南，“你要做什麼？”
“我要帶她走。”
“就算今天是她工作的最後一天，你也沒資格這麼做。”韓之郡緊抓住楚薔的手，這舉動引起眾人的議論。
楚薔看着別人交頭接耳地不知在說些什麼，害怕會傳出對韓之郡不利的事，於是用力抽回手，“別這樣，我已經請假了，很抱歉。”朝他點點頭，立刻跟着林嘉南離開。
眾人看着這一幕不禁疑惑道：“咦，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哇……楚薔不得了了，攀上像林嘉南那種黃金單身漢，準備當現成的總裁夫人了。”另外有聲音出現。
韓之郡聽着這些話，心情跌落到谷底，他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舉起拳頭重重的往桌上一擊。
這時，柯莉又湊過來了，“怎麼了？這麼生氣，是不是助理被搶走很不甘願？”
“很多事你不懂，別問了。”他推開她要走。
“別走。”她及時抓住他，“我懂，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些感情牽扯？其實我都看出來了。”
韓之郡表情一變，驚愕的看着她，“你看出來了？”
“當然了，你們常爭執，哪個助理是這樣？”非常主動的，她趴在他肩上，“別生氣，你還有我呀！”
“柯莉，現在我們在拍電影，我不想製造緋聞，更希望大家能將注意力放在我們的表現上。”推開她，他直接走出休息室。
柯莉不甘心的在他身後大喊，“那麼拍完戲后呢？”
可惜，她沒有等到韓之郡的回答，就見他走了出去，遠遠拋下她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