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魏靜雅打開照片檔,一看就知道羅彩星沒說謊。小女生穿着圍兜,握着叉子在吃飯,尖尖下巴,一雙單眼皮,跟崔佑德的眼睛極相似。
魏靜雅顫抖着雙手,回撥電話。
「你沒事吧?怎麼了?」她慘白的臉色讓陸玄武很擔心。
「幫我打開電視。」魏靜雅指了指牆上架着的電視。「轉到新聞台——」
羅彩星的電話響了很久很久,終於有人接起。
「誰?」年老低沉的女性嗓音問,聲音沙啞無助。
「請問……羅彩星……」
一聽這名字,老人哽咽。「找她做什麼啊?沒看新聞嗎?我女兒已經跳樓死了,她跳樓死了——」老人凄厲哭吼,魏靜雅嚇得關掉手機,掩住狂跳的心口。
陸玄武瞪着新聞,看到娛樂圈震撼的消息——崔佑德的助理,跳樓身亡。崔佑德則是行蹤成謎,警察正在追查自殺原因。
「怎麼會這樣?」魏靜雅哭泣。
陸玄武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撫。「不要這樣,這跟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你也差點丟了性命。」
「可是……她、她還有一個女兒……」魏靜雅交出手機,讓他看小女孩照片。「是羅彩星跟他的女兒,小孩怎麼辦?」魏靜雅想到自己過去的遭遇,就很為這女孩心痛。陸玄武緊緊摟着她,安慰她,趕緊在她痛哭前抱住她。「別哭,不要哭,這不是你的錯……好了,不要哭了。」
住院三天,做完檢查,醫生確定陸玄武跟魏靜雅只有外傷,沒有性命危險,准許出院。庄凱文收到通知,開了休旅車過來接他們。玄武製作的金智惠,知道陸玄武要出院也趕到醫院,她看到陸玄武跟魏靜雅豆動親密,很不爽。陸玄武向金智惠解釋:「智惠,以後魏靜雅是我的合伙人。」
「什麼?」金智惠呆住。「合伙人?她嗎?」
「對,我已經向魏靜雅坦承一切,她寬宏大量不跟我們追究,我決定釋出公司一半股份給她作為補償,另外——」他高興地宣佈:「《警長英明》將可以正大光明的繼續拍攝,這幾天我沒到片場,晚點你打電話給我,跟我報告那邊的狀況,叫阿肥跟我聯絡。還有——他朝一臉驚駭的金智惠眨眨眼睛,高舉跟魏靜雅交握的手。「我們在交往,以後她是我的女朋友。」
「嗄?」金智惠瞠目結舌,大受打擊。「怎麼有這種事?我不能接受,太誇張太荒謬了。」
「我了解你的感受。」庄凱文非常同情地拍拍金智惠肩膀。「但你最好相信這是事實。」
陸玄武呵呵笑,看着金智惠。「謝謝你來接我,不過我們要搭凱文的車回去,你先回公司吧。」他摟住魏靜雅,拄着拐杖,在庄凱文的陪同下回家休養。當然,把魏靜雅也一併帶回家養。金智惠難過地看着愛慕的男人,不顧她的勸告,不但只是喜歡魏靜雅,看樣子還打算認真交往,竟然連公司股份一半都給她。金智惠傷心哭泣,超沮喪的。愛情也太殘酷了,她失戀就算了,以後魏靜雅擁有一半股份,那不等於是她另一個老闆?
「我會氣死——」金智惠拿出手機,狂Call姐妹出來聚餐,晚上要痛罵陸玄武,發泄一肚子氣,喝到爛醉,忘記失戀的痛,嗚嗚嗚……
在回程路上,庄凱文強烈表示樂意跟隨魏靜雅,搬進陸玄武家裏,照顧陸玄武跟魏靜雅這兩位行動不便的傢伙,直到他們康復為止。但陸玄武非常驚恐地拒絕了,堅持一切要自己來。開什麼玩笑,讓庄凱文住進家裏,他想跟魏靜雅親親多不方便啊!他搬出鄭文雯強烈需要管家跟助理編劇,把庄凱文引誘到鄭文雯那兒去了。
「鄭文雯嗎?她需要管家?」
「喔,相信我。」陸玄武竭力慫恿庄凱文。「那女人除了寫稿,還患了家事無能症。沒有管家照顧,就像三歲孩童非常可憐無助,隨地便溺都有可能,這是地址,你快去報到吧。」
聽到大編劇這麼無能,庄凱文眼睛發亮,燃燒熊熊的鬥志,興緻勃勃地去找鄭文雯也,留下陸玄武跟魏靜雅獨處。
陸玄武迫不及待把門鎖好,把人關好。這下只有他跟親愛的女人獨處,贊。魏靜雅到處晃,觀察陸玄武的家。三十幾坪的一樓公寓,沒有豪華裝潢,也沒有名貴怕被碰壞的藝品,東西都舊的,老派但樸實耐用。
樟木桌椅,散發香氣。在液晶電視橫行的年代,陸玄武電視柜上的方型老電視機,反而鼴得古意。沿着客廳兩邊牆壁,深色木造大書櫃,裏面的書緊挨堆疊,有幾本沒放好直接躺在豎立的書本上方,看得出這是主人家常使用的書櫃。
「喜歡這裏嗎?」陸玄武帶她認識新環境。她像貓眯溜進剛生地方,東看看西瞧瞧,眼裏充滿好奇。他們倆腳受傷,都一樣的拄着拐杖,跳跳跳地走,畫面很逗趣。
魏靜雅看陸玄武的廚房,沒經過設計師打理,鍋碗瓢盆各有各的長相,連陶鍋都有。她還第一次看到很大的紅色陶鍋,伸手摸。陸玄武立刻得意的拎起來介紹:「這個啊,陶鍋有毛細孔,冬天拿來熬藥膳雞湯最好用,肉會軟嫩得入口即化,湯汁鮮甜潤肺,你沒喝過我熬的雞湯吧?保證不輸給炒飯。我三個弟弟個個都人高馬大的,全靠我這個做哥哥定時幫他們進補。他們住在另一個地方,改天我帶你去認識,我看你瘦巴巴的,八成青春期沒好好進補吧?像你就是欠雞湯補,嘖嘖,真可憐,以後交給我——」
魏靜雅甜蜜蜜的笑着,喜歡他炫耀自己把弟弟們照顧得很好的模樣,也好愛他把她當他的責任,那麼天經地義的呵護她。
「好了,你欣賞夠了吧?」他放下陶鍋。扯了扯毛衣。「一整個上午為了出院跑來跑去,忙得一身汗,我要去洗澡,你也來吧——」
魏靜雅不懂他的意思,獃獃站着。
「過來啊,你不來幫我嗎?我們兩個一個左腳受傷,一個右腳受傷,沒人幫忙怎麼洗澡?所以你幫我擦背,我幫你那個——」
那個什麼?魏睜雅耳根着爆紅,兩頰燒燙,快尷尬死了。
魏靜雅覺得很不自在,雖然在醫院裏和陸玄武有過幾次親密的撫觸,但像這樣大家脫光光,還是讓魏靜雅很窘。
貼着白磁磚的浴室,蒸汽氤氳。空氣中瀰漫著美體小鋪的白麝香沐浴乳,絲柔般的香氣,魏靜雅老老實實地坐在浴缸邊,脹紅面孔,老實的幫他那片古銅色背脊用濕毛巾擦拭,完成擦背任務。可是陸玄武就很不老實,一直回身偷襲她,因為魏靜雅沾了泳浴乳的肌膚,摸起來也像絲那麼光滑迷人。
陸玄武才不用毛巾幫她擦澡,他轉過身子面對她,她坐在浴缸邊,受傷的左腳纏着保鮮膜,很安全地跨在浴缸前端,不讓水珠滴到。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他們丟了拐杖,躺下,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延續浴室里未做完的事。陸玄武以狂野大膽的親吻,吻遍她的身體……
在這隱晦又甜蜜的房間裏,他們盡興做愛之際,床的四邊暗暗地彷彿生出愛的結界,阻擋外面世界,趕跑現實人生,只剩忘我的交融,無私的神性光輝,眷顧這兩個相愛的人。
原來天堂不在天上,天堂在相愛的兩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