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她還在睡。”夏航軒老實交代,沒有特殊意義地交代,像在陳述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單哲典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大概不知道,他在講這句話的口吻跟他的表情很不搭,男人的臉上顯然帶着饜足……偷腥之後的饜足。

這種表情,單哲典在每天早上對着鏡子刷牙時都會看見。

單哲典重新打量着這個男人,一張如雕刻般深刻的俊臉,五官深刻得一瞧便能知道他是混血兒,一雙獨特的綠色鳳眼摻雜着淡然,即使面對他的質問,男人都應對得體,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氣質高貴,以及他講究地吃早餐的禮儀……都表明他的不同。

好吧!單哲典承認,他是傻了,在男人享用食物時,他已經站在那兒了,他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甚至以為自己進錯了門,這樣一個男人擺在油畫裏是最適合的,或者說擺在哪裏都適合,就是不適合他那個像野孩子似的妹妹。

一般來講,父親大人捉姦在床或者知道有一個男人在自己女兒身邊時,大概會半喜半憂,單哲典多少也染上了這些情緒,“昨天你跟我妹妹在一起?”

夏航軒點點頭,誠實地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我想應該不是簡單的睡覺吧?”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就這點好,不需要多加思考,更可以直言不諱。

夏航軒含蓄地點點頭,單哲典仍站在門口,夏航軒對他邀請道:“進來喝杯茶嗎?”

“不用,我只喝我妹妹泡的花茶!”單哲典拒絕他的好意。

“胡說!”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從男人的身後傳了過來,夏航軒看着男人冰冷的臉龐瞬間變得溫柔。

“子璇……”單哲典哭笑不得。

“你每次都嫌小妮泡的不好喝!”一個嬌小的女子從男人的身後鑽了出來。

小妻子說得這麼不留情面,高大的男人也沒生氣,只笑着說:“小妮還在睡,我們先回去吧。”

童子璇贊同地點點頭,笑着對夏航軒說:“下次一起出來聚聚哦!”

夏航軒對甜美的女生有禮地回道:“好。”

單哲典摟着女人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兇狠地說:“別搞出人命!”

“阿哲……”小女人嬌柔地喊着。

“好了,我們走吧。”耍完狠的男人牽着女人離開。

夏航軒笑了,這一對夫妻應該就是單新妮嘴裏說的,那甜蜜到分不開的哥哥和嫂嫂了。

“別搞出人命……”他玩味地重複着這句話,神情霍然變得嚴肅,安靜得聽不見聲音的空間裏,一道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響了起來,“順其自然吧……”

兩道身影出現在安靜的街上,單新妮牽着他的手,思緒還沒有從剛才的婚禮回過神,夏航軒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嗯,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夏航軒藉著路燈看見她臉上的迷茫,不由得問:“不喜歡我帶你去的婚禮?”一般人是不會喜歡的,畢竟誰會喜歡去參加同性的婚禮呢!

不是鄙視,只是有點不和諧,夏航軒就無法想像,如果他結婚的當天,他的“新娘”是一個……嗯……跟自己是同一種性別的。

“沒有呀!”單新妮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那麼迂腐的人,我只是在想你表哥好有勇氣!”單新妮贊道,眼睛裏滿滿都是欣賞,“多麼驚世駭俗呀!”

這倒是夏航軒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他斟酌了一下說法,“有些人認為同性結婚很……奇怪……”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突然變了,人們的價值觀一下子轉不過來是自然的,可是有句話說,愛不分國界和性別,單新妮也是這麼認為,但真的要去面對,她又覺得很奇怪,甚至覺得有點噁心,起碼她對交一個“女朋友”就沒有興趣。

“我以為會像你說的那樣很奇怪,可是阿軒……我今天看見他們時,我只覺得他們好幸福,讓人很羨慕。”單新妮強調的是他們之間那種幸福感,而不是那突兀的搭配。

夏航軒摟着她的腰,“你就為這個煩惱?”

“嗯,人家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又要顛覆了……”她感嘆。

“顛覆什麼?”他好笑地問。

“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去給事情下框架……”

夏航軒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在她的瞪視下勉強地忍住了,“妮妮老師……”他學着小朋友叫她。

他這一聲“老師”太帶有侮辱性了,單新妮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揶揄,“喂,難道我說錯了?”

“沒有。”他搖搖頭。

“那你笑什麼!”單新妮不服氣地說。

他停了下來,鳳眼看着她,“我笑你太可愛了。”

“轟”的一下,單新妮紅了臉,這個男人總是調情調得讓人很不自在欸,“你很討厭耶!”

夏航軒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凝望着她,“討厭什麼……”他的氣息漸漸靠近,“討厭這個?”吻隨着他的話落在了她的唇上,像是吻上一千遍、一萬遍都不夠似的。

夏航軒愛上了吻她的感覺,吻……只是唇碰唇罷了,而她的嘴巴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他會想一吻再吻,欲罷不能呢!

無法停息的吻,火熱地在單新妮的唇上展開,不似清純的蜻蜓點水,他的吻多了深刻,像是要吸走她的靈魂般,在她的嘴裏掀起一陣陣狂風大浪。

夏航軒教她學會接吻以後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就是她的主動、她的熱情,猶如按到了她的興奮開關一樣,她熱情奔放地回應着他,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入戲而已,她已然也參與其中,與他一同發熱、發暈,那種想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錯覺,不是只有他有,她也有。

單新妮的手臂環住他,他的大掌托起她的腰部,俯身吻住她,深深地擁着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這個女人,不是最美、最媚、最妖,卻是他可愛的小女友,舌頭互相交換着浸液,彷佛這是一道美味的甜品,讓人愛不釋手。

單新妮只覺得頭部發暈,她知道這是缺氧的癥狀,明明她會功夫,她的肺活量很好的……可在這上面,她永遠輸給了夏航軒,這個男人一旦吻着她,就像吸盤似的怎麼也不肯放手,她掐了掐他的手臂要他放開,他卻摟得更緊,少許的浸液從她的嘴邊滲出。

直到單新妮真的快暈倒時,夏航軒才放開了她,微喘着氣看着她,綠眸里的情感複雜得令她看不懂,她靠在他的懷裏重重地喘着。

夏航軒輕舔着她嘴邊的口水,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嘴邊、臉頰上。

當表哥看見他帶着她出席時,表哥的神情大概只有震驚可以形容,大概是不相信他會找一個與他性格完全相反的女生吧!但他相信,表哥會欣賞這個像向日葵般溫暖的女生,朝氣蓬勃、活潑開朗,這都是他所沒有的,她身上這些被別人定義為偏男性的性質,在他看來是非常可貴、非常可愛的。

大概連夏航軒自己也沒想到,他會被一個與自己完全相反的女生吸引。

“以後不要這樣啦!”她臉埋進他的脖子,呼出的熱氣引得男人蠢蠢欲動。

“為什麼?”他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臂,感覺雞皮疙瘩在她的手臂上凸起,連最親密的事都做了,她怎麼還會這麼容易害羞呢!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真要命,再走五分鐘就到家了,他們有必要上演饑渴的一幕嗎?

夏航軒沒有回答她,只給了一個簡單的響應,如果她看過他的強勢,就不會輕易相信他已經屈服了,對他而言,不管在大庭廣眾之下,或者是兩人獨處時,只要想親就親,這沒什麼大不了,不過這是針對她而言。

在前幾任女友中,他從未如此的放縱,他是一個律師,一個嚴厲的律師,他嚴謹自律,很少會做出這種出人意表的事情,在大街上親吻對出生在紐約的他來說,是很普遍的事情,但他有他的遊戲規則,上床可以,接吻也可以,都只能在獨處的私密空間。

而單新妮,卻讓他打破了自己的規則,她的可愛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以為這是因為熱戀期,可是他有一種預感,這種熱度大概是很難消退了,不知道用一輩子是否可以讓這種匪夷所思的熱度冷卻?他也不清楚,也許得花一輩子,他才能知道是或者不是……

“阿軒,你在想什麼?”單新妮看着他,望着他嘴邊柔柔的笑,心跳又加速,真討厭!這顆心似乎都不再屬於自己了,總喜歡玩加速的遊戲。

“我在想……”他在想着一輩子……想獨佔這個女人一輩子,他認真地看着她,實在瞧不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在他生活中,她不是最特別的人,卻是令他感覺最特別的人。

“想什麼?”他的綠眸似帶着魔力,讓單新妮喜歡盯着看,而且常常一看就看很久也不會覺得膩,真好看!幸好他是她的男朋友,這種專屬於她的福利真棒!

他話說了一半又沒說完,真的很吊人胃口,不過單新妮不在意,她覺得這樣看着他,比聽他講話還享受欸!唉……她果然是一個外貌協會的。

“我在想,也許今年耶誕,你可以陪我回紐約……”他輕柔地說,話的威力卻宛若火山爆發這麼的勁爆。

單新妮花了一分鐘……足足一分鐘,她才明白他的意思,眼睛和嘴巴張得像雞蛋一樣大,“你……你說什……什麼?”

好好的一句話被她拆成好幾段,足以見證她的吃驚。

“你的哥哥、嫂嫂,我都看過了,你是不是該禮尚往來,見見我的父母……”夏航軒沒有開玩笑,神情認真地說。

哦,親愛的律師先生,要嘛不說話,一說話就這麼的一鳴驚人,單新妮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了,駔后剩下的一魂一魄還是因為腿軟,沒及時飛出去的緣故。

“妮妮……”男人柔情似水地喚着她,令她腿軟。

“這個……這……”她結結巴巴。

“我不是在逼你,一旦回紐約,我必須要留在那兒兩個月……”他解釋道:“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外面,總該留兩個月給家人吧……”

是的,這是必須的!單新妮對他的孝心沒有第二句話說。

“而我不想兩個月看不見你……”一個人的床似乎空了些,也寂寞了些。

單新妮想到了那張被換掉的小床,某人不願意與她一塊擠小床,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地把她睡了十幾年的床給換了,好開開心心地與她在上頭翻滾,百無禁忌。

順着他的話,單新妮想到未來兩個月要一個人睡那張大得要人命的床,她嘆息了。

“妮妮,只是見面,像跟新朋友見面那樣……”

單新妮能說什麼呢?

“我緊張……”

“我會一直陪着你,你不用覺得緊張,我的父母都很好相處。”

想到要見他的父母,單新妮開始覺得胃疼,“可……”

“我發誓,你不喜歡在那兒,我們可以立即回來。”夏航軒心疼地親親她皺着的眉,知道他給她的壓力不小,可不下猛葯,他又怎麼能得到她的承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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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剽悍小姐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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