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曾亦微，你給我站住！”秦逸追到外頭大聲喊道。
亦微頓住腳步，卻沒辦法回頭看他。
“你還沒說出個理由，為什麼不能去？”他本來不想追問，但她愈是逃避，他就愈想知道。
“非得知道嗎？”她雙手緊握，徐徐轉過身。
“對，我非知道不可。”
“好，那我說，我剛剛已經辦理轉學了，所以已不是喬亞的學生。”她面帶微笑，故作輕鬆地說。
“什麼？”秦逸不敢相信地問：“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轉學了，就這樣。”亦微哽着嗓說出這段話，“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了，不過這段日子真的很謝謝你。”
“為什麼要轉學？你不是才剛轉來嗎？”秦逸簡直快氣壞了，“因為那個吻嗎？就因為我吻了你？”
“不……不是！”她不知道他怎麼會想到那方面去，“那件事我早忘了，根本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秦逸瞪大眼，“我在你心底就這麼的不值一提？”
亦微被他這一問，霍然傻掉了，她這張嘴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愈解釋愈亂，連一點安撫人的作用都沒有？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提也沒關係，你為什麼要放在心上困就自己？我轉學是因為……因為……”老天，她這個笨腦袋為什麼就是想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因為想逃離我？”秦逸索性替她說了，“是我給你壓力了嗎？如果你不想見到我就直說，不必搞到轉學的地步。”
“不是的，你真的想太多了。”她吸了吸鼻子，“是因為那天我回家后還是讓我媽看出受傷的痕迹。”
“結果呢？”
“我只好說我不小心遇到壞人，抵抗時受傷的，她因為怕我再遇到危險，所以一定要我轉學。”她說出一半的實情，“所以真的不是因為你。”
“還說不是因為我！”他走近她，火熱的眸直盯視着她，“就是因為我讓你受傷的。”
“那件事就別再提了，反正轉學去哪兒都差不多，我沒關係的，但你一定要去日本喔！還有和她的感情也一定要好好維繫，有你這個朋友我真的很開心。”她淡淡一笑。
“你就要這樣離開了？”為什麼一想起這事，秦逸的身體就會不自覺的僵硬起來，從頭到腳都好痛。
“對，我們以後還是可以見面啊！何必這麼難過？”她笑睇着他，“你也知道我家在啦，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家作客，對了，要帶着小俞，否則她會誤會的。”
“好，我會的。”他臉色變沉，真不懂她為什麼開口閉口都是小俞，難不成她怕他再吻她？
“那就好。”亦微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鞋尖，“那我走了。”
“等等。”秦逸叫住她，“今晚有約會嗎？”
“沒……”她搖搖頭。
“既然明天你就不來了，那麼我請你吃頓飯，當作餞別。”秦逸望着她的眸光依舊爍亮，她想假裝沒看到都不行。
“不用破費了。”她傻笑，心卻好痛。
“如果我堅持呢？”秦逸的臉上寫着對她強烈的不滿，亦微知道他氣她說轉學就轉學，但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那……”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那就去吧！”
“坐我的車。”秦逸隨即朝停車場走去。
坐進車裏，她不只一次偷瞄他，“我覺得你好奇怪，以前感情不順時也是這樣一張臉，現在也是，就不能開心一點嗎？”
“你要逗我開心嗎？”他回頭瞥了她一眼。
“呃……我不太會逗人，不過為了你我可以嘗試看看，不知道你喜歡看什麼？”如果不是很難，她倒是可以犧牲一下。
“都可以。”他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還當真！
“那我就唱歌，怎麼樣？”說學逗唱她不在行，但只要能讓他開心，她無所謂破壞形象，反正以後……久了或許他就會忘了她。
“可以。”
“你真要聽，不會後悔嗎？”因為很少人不後悔的。
“為什麼？難不成比鴨子叫還難聽？”他回頭看她一眼。
“這……這倒不會啦功！我要開始唱啰！”她想了想，想起國中無聊時即興做的“自嘲歌”，就拿出來獻醜了。
“大牛大牛你說我真美！”(做出嬌滴滴狀)亦微第一句出口，秦逸的眉頭就重重鎖上，更後悔答應讓她唱歌，因為……實在是非常的五、音、不、全！
“你家花園裏的玫瑰還比不上我。”(做出手捧玫瑰狀)“還說我佔領你整顆心。”(做出滑稽捧心狀)“心裏花園中的位置全部都是我。”(做出將自己抱滿懷的幸福狀)聽到這裏，秦逸已經快倒下，若不是她的動作真的很可愛滑稽，他一定會請她住口！看來鴨子叫還比她的歌聲甜美呢！
“我問你愛我有多少？”(她陶醉地望着他)“你說你愛我只有零。”(她做出失望又生氣的模樣)“為什麼是零呢？”他問道。
“我問你為什麼是零？”(她皺着眉頭繼續唱)“你說……你說……等我唱完這首歌，你的心臟還能跳動，一百分就是我的……”
“噗哧！”
秦逸忍不住噴笑出來，右腳一滑往油門踩下，整台車倏然沖了出去——
“啊——”亦微嚇得捂住了臉。
直到車子煞住，驚魂剛定的她忍不住哭了出來，“嗚……”
“別哭別哭……沒事了。”他緊緊抱住她，“誰要你唱這首歌是既難聽又好笑，我剛剛還在想，說不定還沒聽完我就斷氣了。
“真的很難聽？”她雖然慶幸自己終於逗笑了他，卻也傷心連他都嫌她的歌聲難聽。
“真的很難聽，以後千萬不要在開車的人面前唱歌，很容易出車禍的。”看她小臉皺成一團，秦逸忍不住想氣氣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虧我……虧我還想逗你開心。”亦微癟着嘴，不高興的把臉轉向一旁。
“不過真的很逗趣，我不是笑了嗎？”看着她微噘的小嘴，秦逸極力壓抑住想親吻她的衝動。
聽他這麼說，她這才破涕為笑，“真的很有趣？”
“對，非常有趣。”他眯起眸看着她，“這首歌唱給誰聽過？”
“沒有，你是第一個，因為怕別人會昏倒。”亦微眨着雙大眼，回睇他深情的凝眸，“今天是我的處女秀。”
“為什麼不怕我昏倒？”
“這樣我才能溜呀！”她微笑地望着他。
“連你男友也沒聽過嗎？”他像是受了吸引，一張臉徐徐向她欺近，當兩片唇相距不到盈寸時，他總算是克制住了。
“對。”輕輕開口，那迷人的女性芳馨直傳進他鼻間。
“答應我，不能再唱給別人聽。”將她柔黑的發輕拂到耳後，他的唇來到她耳畔說道。
那徐熱的氣息吹進她耳里，亦微忍不住全身打了個顫。過了會兒，她抬起眼與他對視，“這麼難聽我才不會唱給別人聽。”
“那一定要記得。”
聽見後方傳來催促的喇叭聲，他這才收回心、收回動作，重新發動車子往前行，但兩人的心境似乎都起了微妙的變化。
“去吃西餐好嗎？”他問道：“既然要餞別，不能太寒酸。”
“我都可以。”亦微尚未撫平心頭的顫意，剛剛她就像真當他是男友般撒嬌着。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他加快車速往前行，想藉由速度甩開體內那股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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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敬你。”秦逸舉起紅酒，與亦微的酒杯輕輕一碰，“祝福你的未來如同太陽一般熱烈、星星一樣璀璨、花一樣綻放。”
“秦逸，你喝太多了。”亦微想搶下他的酒杯，可是被他閃開。
“我沒醉，我很開心。”秦逸對她開懷暢笑。
“那你多吃點東西，要不然胃會痛的。”她把刀叉拿給他，“快吃，否則我真的會生氣喔！”
他笑着拿過刀叉開始吃了起來，“滿不錯的對不對？”
“嗯，很好吃，謝謝你帶我來這麼棒的一間餐廳。”亦微望着他那未達眼裏的笑意。
“喜歡的話就多吃點。”秦逸看着她杯里的紅酒還滿滿的，“怎麼不喝呢？”
“如果我喝了酒，我媽會發現的。”亦微抿抿唇，“你也少喝一點，可別讓我走得這麼不安心。”
“你呀！還真不是普通的單純，簡直太嫩了！亦微，你以後一定要注意，可別被男人給騙了。”他迷人的黑眸直凝注她粉嫩的小臉。
“你放心，我才沒這麼笨呢！”她牽強笑笑，但心卻是酸的。
“那就好，你知道我的電話，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尤其是你那個不負責任的男朋友，有空時也可以介紹讓我認識認識。”他還真想會一會那個人，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能擄獲她的心。
“不負責任？”她不懂，“為什麼這麼說他？”
“需要我點明嗎？”
秦逸傾身向前，近距離睇着她，“你晚歸時也不來接你，更不曾見他打過電話給你，忙……忙個鬼吧？我是男人，知道一個男人眼裏沒有那個女人時就會有這些舉動。”
“呃！我並不在意這些。”對於一個虛構出來的人，不管怎麼對她，她都無所謂。
“你就是這樣，什麼都無所謂，被欺負了怎麼辦？”他冷光進射的眼眸直凝注她的娟秀小臉。
“你忘了我有功夫，誰敢欺負我，我一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她伸出小小的拳頭，在他面前比畫兩下。
“如果打不過，記得來找我。”秦逸笑着又端起酒杯喝了口。
“你不能再喝了。”他已經醉言醉語了，再喝下去怎麼行？
“才幾杯，你何必這麼計較？”秦逸只想醉到不省人事，好忘了那些傷心事。
“我一點也不計較，只是怕你猛喝酒對身體不好。”如果醉倒在這裏，才是個大麻煩呢！
“放心，我的身體才好呢！完全不用擔心。”他大笑着，看來已經醉得不輕，只要再幾杯肯定倒下。
“那待會兒再喝，先吃點東西吧！”
“你怎麼搞的，一直阻止我，讓我喝。”秦逸又連續喝了好幾杯，亦微焦急的勸阻，他根本恍若末聞。
“不要喝了！”她用力一喊，同時間秦逸也已倒在桌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天，怎麼會這樣？”亦微不停搖着他的身體，“醒醒，你快醒醒啊！”
但是他就像醉死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的，請我吃飯除了變成我付帳外，還要我做苦力扛人呢！”
幸好她的力氣不算小，否則還真扛不動他，付了帳后，她將他扛到餐廳外，攔下一輛計程車返回學校。
在車上，她打了通電話給他的室友，請他們來校門口接他。
輕撫着他的臉、他的鼻、他的眼，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看他、觸摸他，到了校門口之後，他就屬於另一個女人了。
趁司機專心開車，她偷偷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秦逸，我真的好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
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過得幸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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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直捶着腦袋坐直身體，一張開眼就見幾個死黨正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怪嚇人的。”被他們這一噍，他的腦袋更疼了。
“你昨晚到底在幹嘛？喝得爛醉，還讓亦微那麼嬌小的女孩扛着你回來，真是丟臉喔！”葛西偉忍不住嘲笑。
“什麼？”秦逸使勁兒瞠大眼，昨天的事他已不太記得了。
“你都不記得了？”於痕真想敲醒他的腦袋。
“我只記得我請她去吃飯，替她餞別。”他揉起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酒量愈來愈差，怎麼醉得愈來愈過火？
“餞別？什麼意思？”所有人都疑惑地問出口。
“她轉學了。”
“轉學！”裴邑群拉了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她不是才剛轉來嗎？為什麼又要轉學？”
“你問我，我又該問誰呀？”秦逸也想知道，“我猜她畢生最大的樂趣就是轉學吧！”
“你這是哪門子的冷笑話？”尤培易睨了他一眼。
“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就對了。”他用力站起身，打算進浴室沖個冷水澡，讓腦子清醒些。
不多久，他從浴室出來，頓覺舒服多了，也發現桌上多了碗東西，“這是什麼？”
“解酒湯，我媽曾為我爸煮過，我學起來的。”尤培易還讓他看了看紅腫的指頭，“都是為了你被燙傷的，快喝了吧！”
“扯！煮碗湯也被燙到。”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滿心感動的將解酒湯給喝了，“你沒放調味料嗎？”
“解酒湯要什麼調味料？就是要難吃到把你給嚇醒。”
尤培易這句話倒是讓秦逸想起亦微逗唱的那一幕，說真的，她的嗓音的確令人不敢恭維，但是她的動作真是好笑呀！
一想起那畫面，他便忍不住發出一聲低笑，“哈……”
“你笑什麼？”安風瑟覺得他今天還真是不正常。
“沒事，我想出去散散心，車……我的車好像還在西餐廳，你們誰的車借我？”秦逸看向夥伴們。
“你的酒意退了沒？否則可別開車。”裴邑群不放心。
“你要不要聞聞看。”他走向他們，張大嘴，“呵……”
“呋，臭死了別過來。”大夥立刻一鬨而散，最後是尤培易將車鑰匙扔給他，“別再喝了，我的車從不在外頭過夜。”
他笑着點點頭，走了出去，開車在大馬路上亂晃。突然，他的手機響起，看顯示是章小俞，“有事嗎？”
“不是說還是朋友，幹嘛這麼冷漠？”她不滿地抱怨。
“有什麼事快說。”他無奈地搖搖頭。
“我現在在‘藍心啤酒屋’，要不要過來？”
“不了，今天我不喝酒。”他已經夠難受了，此時此刻連一滴含酒精的東西都不想沾。
“那你不要喝，陪我聊聊就好。”
“你就不會找張慶延？”他知道他們的感情仍不錯。
“他不在台北。”她懶懶地說。
“所以想到我？”秦逸冷笑，“好吧！我現在離藍心不遠，馬上過去。”
約莫十來分鐘，秦逸已經到達，進入啤酒屋，就見章小俞向他招着手，“我在這裏，這位子給你。”
他上前坐下，“想說什麼？”
“想說我好寂寞。”她又喝了口啤酒，“真的不來一杯？”
“不要。”他現在頭還在疼，“寂寞的話就去念書準備考試，讀了大學你會認識更多的人。”
“我已經脫離書本太久了，根本沒力氣考大學。”她偏着腦袋看他，“為什麼就不肯接受我？是因為那個助理嗎？”
“幹嘛提起她？與她無關。”他淡漠地說。
“那麼如果沒有她，你就可能接受我啰？”
“不會，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再接受你，何況她已經轉學離開喬亞，要見一面談何容易。”他嘆口氣。
“看樣子你心裏有她了？”章小俞托着下巴，仔細瞅着他頹喪的表情，“呵！好久沒看見你為愛傷心的模樣。”
“我才不會為愛傷心。”他矢口否認。
“才怪。”她眯眼望着他，“我那天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曾經勸她離開你，不要住在你那裏引人非議。”
“你說什麼？”他的神情一凜。
“是我錯了吧！她會不會是因為我這些話才轉學的？那我向你道歉。”既然挽回不了他，章小俞也想通了，就別讓他痛苦了。
“你真的對她這麼說？”秦逸閉上眼嘆了口氣，“或許多少有影響，但是現在已經成了定局，何況她還有男友呢！”
“有男友而已，又不是結了婚，喜歡就去追呀！”她很認真地說。
“主要是她對我沒那份心，算我作繭自縛吧！”幹嘛一開始就對她聲明自己絕不交女友。
“那你還是不肯接受我？”章小俞眼眶微潤。
他看着她的淚光，突然想起亦微曾說過，若要為她拭淚絕不能用餐巾紙，否則會痛……
“老天，我看我完了。”不管做任何事都想起她呀！
“真好，見你比我還痛苦，我要安慰多了。”章小俞笑了出來，又喝了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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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這些日子亦微在新學校還算適應，只不過思念的心情從未停止過，讓她做任何事都意興闌珊。
“亦微，你怎麼了？最近飯吃得這麼少？”曾母關心的問道。
“我本來就吃得不多呀！”她笑了笑。
“是不是在新學校受了什麼委屈呢？”曾母也覺得對她很抱歉，老讓她轉學適應新環境，一定很辛苦了。
“沒有，雖然認識的人並不多，但大家都對我挺好的。”她搖搖頭，又夾了菜吃了幾口。
“那就好，不過見你最近都沒有出去走走，我實在很擔心，怕你太悶了。”曾母嘆了口氣，“你不出門也擔心，出了門又怕跟上次一樣遇到壞人。”
“那我晚點出去一趟，有個喬亞的同學在咖啡廳駐唱，我想去看看。”順便向她學學怎麼唱歌，不要每次都嚇壞別人。
“聽歌不錯，那就出去走走吧！自己小心一點。”
“嗯。”她拭了拭唇，“那我去樓上準備了。”
“好。”
亦微上樓之後，立刻換上一套衣服，然後請劉司機載她到咖啡廳。
到了那兒，她便對劉司機說：“你先回去休息，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
“好的，小姐。”劉司機離開后，她便走進咖啡廳，看向前方的舞台，發現此刻駐唱的並不是江亞嬡。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她坐在一張圓桌旁，“請問要點什麼？”
“咖啡。”亦微又道：“請問江亞媛的駐唱時間是什麼時候？”
“就快到了，大概再二十分鐘。”
“那麼她現在人呢？能不能跟她說一聲，我姓曾，是她的同學，”亦微對她笑笑，“麻煩你了。”
“好，請稍等。”
服務生離開不久，就聽見江亞嬡喊她的聲音，“亦微，你真的來了！”
亦微笑望着她，“嗨，好久不見了。”
“真的好久不見，你轉學也有半個多月了吧？”江亞媛坐在她對面，“全班都很想你呢！”亦微的熱於助人讓她在班上有好人緣。
“真的嗎？”亦微的眼眶都紅了，“我也好想念大家。”
“想我們就回學校看我們呀！”江亞嬡睨了她一眼，“你來，全班都會很歡迎的。”
“你還真是，老要逗我哭。”她抹去眼角的淚，“不提這個了，我今天是來聽你唱歌的。”
江亞媛皺起眉問：“怎麼就你一個人？”
“要不然你希望有幾個人呀？”
“我是指秦逸，他怎麼沒來？”
“都轉學了，我們也不再連絡，我怎麼可能跟他一起來呢？”來這裏聽歌是為了忘記他，沒想到江亞媛卻哪壺不開提哪壺，攪亂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湖。
“哪有人這麼現實的？”江亞媛點點她的額頭，“沒想到你這麼無情。”
“我哪無情了？”亦微一張小嘴噘得老高，“只是……只是……”
“算了算了，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怎能把你給嚇跑。”江亞媛看看時間，“我去後面準備一下，就要輪到我了。”
“快去吧！”亦微想到什麼又問道：“你唱到幾點？”
“我唱一個小時。”
“那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去看電影？然後我請你吃飯。”亦微還有一些事想問她。
“OK，那就這麼說定啰！”有人請客，江亞媛當然開心啰！何況是和亦微一起。
江亞媛離開后約五分鐘，再出現時，她已換了一件衣服來到舞台，隨着鋼琴的音符慢慢哼出屬於她傭懶迷人的嗓音。
雖然江亞媛有時候看來很無理、很跋扈，但是亦微真的很佩服她獨立的個性，可以半工半讀賺取學費，如果是她或許做不到這一點吧！
就在她喝着咖啡聽歌的同時，聽見店門開啟，門上鈴鐺的聲響。
她往那兒看過去，驀然震住，因為500號寢室的八名王子都來了！
亦微嚇得趕緊旋過身，希望不會被他們發現她的存在。
但是她能這樣一直躲下去嗎？該逃走才是吧？但是又該怎麼向亞嬡交代，她一定會找她的，看來只好打電話向她說抱歉了。
偷偷摸摸站了起來，亦微付完帳準備開溜，卻聽見有人喊她的聲音，“曾亦微。”
不用回頭，她已經知道是誰了。咖啡廳里燈光昏黃，居然還是被他發現了！
亦微傻笑地轉過身，對站在眼前的秦逸輕聲說了聲“嗨”。
“好久不見，過得好嗎？”他半眯眸打量着她，亦微同樣審視着他，發現他似乎憔悴了些。
“還不錯。”她點點頭。
“那就好。”
場面突然變得尷尬，亦微笑着走向其他人，“你們都來了，還真巧，我正好要離開。”
“你……你和他……”於痕指着她和秦逸。
“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再見了各位。”亦微看見他們就會想起那段為科學研究而聚集在一起的歡樂時光，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但她知道她不能哭，只能趕在眼淚滴落之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