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坐在車裏，亦微被外頭耀眼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今天果真是出遊的好日子。
回頭再看看他，見他一直緘默不語，她完全無法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要去哪兒？”她不能這麼盲目地跟着呀！
“不知道。”他半眯起眸。
“沒目的地的亂開，反正到哪兒就算哪兒是嗎？”過去她也經常請劉司機載着她漫無目標的逛遍大街小巷，“雖然過程好像很輕鬆，但卻是很空虛的。”她暗指他對女人的態度。
“什麼意思？”他裝傻。
“你才不會不知道呢！”她伸了伸懶腰，突然看見前面就是她念的小學，於是拍拍他的手，“我們去那所國小好不好？”
“為什麼？”
“那是我的母校耶！”她回頭笑望着他，“好幾年沒回去了，也不知怎麼搞的，好像愈大愈沒臉回去見師長。”
“難不成你愈大變得愈丑？”心情不好，開開玩笑也不錯。
“什麼嘛！我可算是美人胚子喔！”拿下車前的化妝鏡，她左右看了看，覺得自己長得還算漂亮，為什麼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秦逸在校門口停下車，轉首觀察着她……這是他認識她至今最仔細瞧她的一次。的確，她有張漂亮的瓜子臉，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最重要的是她的皮膚極好，吹彈可破似的，應該是每個女人都嚮往的膚質。
亦微傻傻地看着他，被他審視的眼光盯得渾身發熱，“我臉上有什麼嗎？就算不好看，你也不要說難聽的話讓我難過。”
“不，你真的很漂亮。”他勾唇一笑。
“真的嗎？”心中一喜，她抬頭看着他，可又想起他不交女朋友的那番話，只好半開玩笑地道：“很可惜你晚了一步，我已名花有主了。”
“呵！”他笑得開懷，“是呀！就因為你已有了主，否則我哪敢約你出來，現在就只有和你在一起最放心也最開心。”
“瞧你，又開心又放心的。”哼！真是塊大木頭。
他不喜歡女人倒追，卻又不追她，能怎麼辦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有天能讓他察覺到她的心意。
“你不進去嗎？”他往校門口看看。
“當然要了。”她先下車，指着前面，“這裏可以停車。”
待秦逸停好車后，他們便一塊兒走了進去，今天是周末，有不少人在操場上打球玩耍，這氛圍讓亦微想起了小學的時光。
“我的初戀就在這裏發生的。”她帶着甜笑說：“那時候我三年級，一個五年級男生向我告白。”
“天，小小年紀就懂得招蜂引蝶了！”他嗤笑。
“誰招蜂引蝶了？當時我可是真心付出，除了他之外沒有喜歡其他人耶！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有多可愛！”她拿出皮夾，讓他看看自己珍藏的相片。
秦逸探頭瞧了瞧，“哇！果真可愛，好想咬一口。”
“什麼嘛！沒禮貌！”話雖這麼說，但是她的小臉卻突然一臊。
他居然說想咬她一口？她一顆心又無由的小鹿亂撞起來。
“開玩笑的，又生氣了？氣得都臉紅脖子粗的。”他俯身看看她的臉。
“我才沒生氣！”亦微趕緊捂住臉，這男人怎麼連羞赧的臉紅和生氣的臉紅都分不出來，難怪不交女朋友，肯定是怕丟臉。
“後來呢？你的小男朋友！”走了幾步后，他像是找話題似的提及。
“後來他上國中，我們就不太連絡了。”亦微看着他，“那你呢？你的初戀是什麼時候？”
“我？”他眯起眸，沒說話。
“怎麼了？不好意思告訴我？”亦微揚起笑容，“看你那副風流樣，該不會幼稚園就騙了小女生的心吧？”
“國中。”秦逸回以一笑，“我沒你高竿。”
“那也不算晚呀！後來呢？”她也學他的語氣問道。
“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這是什麼回答？亦微雖然不滿意，但也不勉強他，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大怪人。
轉了彎，亦微意外發現學校福利社竟然開着，她立刻跑了進去，“好渴，你想喝什麼？”
“你呢？”他反問。
“我想喝可樂。”
於是秦逸便拿了瓶可樂和礦泉水去結帳，轉過身，竟看見亦微在玩扭蛋機。
她先轉了一個扭蛋，然後問他，“你要不要玩？”
“小孩子玩的。”他搖搖頭。
“小孩子玩的又怎麼樣？你真的很奇怪。”她癟着小嘴，“就扭一個嘛！”
他沒轍地搖搖頭，投幣進去轉了下，掉出來的卻是亦微一直想要的天使公仔，“我跟你換。”
“都給你吧！我看你的個性比小孩還像小孩，你男朋友怎麼受得了你？”秦逸雙臂抱胸，笑看她天真的笑容。
“他很疼我，我要什麼他都依我呢！”她對他皺皺鼻子，“所以你放心吧！我沒要你學他。”
“我也學不來。”這幾年來，他不曾去愛或去伺候一個女人。
“等你哪天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女，我看你會變成什麼模樣。”
每每跟他談論這種話題，她就很難過。
走出福利社，他們來到操場一隅，“我曾看過有人玩時空膠囊的遊戲，你要不要玩呢？”
“你又來了，小孩子的把戲玩不完。”雖然有時候她的想法很幼稚又奇特，可和她相處時卻覺得特別輕鬆舒服。
“到底玩不玩？”亦微張着雙大眼，眼裏帶着請求，讓秦逸無法對她說不。
“好吧！僅此一次，你到底幾歲呀？”
“這跟年齡沒關係。”她從背袋中掏出紙筆，“將你直到目前為止最難過、痛苦的事寫下來，我們將它放在這個扭蛋盒中，然後埋在泥地里，過一陣子你再來打開看看，一定會覺得那段時光的傷心難過根本就沒有意義。”
“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不明白。
“療傷呀！這樣你就會看淡所有的打擊了。”見他仍動都不動，她趕緊推推他，“快寫，我的背先讓你當桌墊。”
亦微俯低身，把背部讓他用，秦逸瞧她那駝着背的樣子，還真想噴笑出來，但看在她這麼犧牲的份上，他當真開始寫了。
“我要寫滿長的，你會不會累？”秦逸扯開帥氣的笑容，幸好亦微看不到，否則肯定心跳加速。
“寫快點就好。”
秦逸寫着寫着眉頭不禁蹙起，因為那最難過、最痛苦的事，早在他心中烙下不可磨滅的傷痛。
突然筆尖喀的一聲，嵌進亦微肩帶的調整環內，秦逸愣了下，而亦微的小臉更是立即泛上尷尬的紅暈。
他不好意思地趕緊抽出筆尖，用極快的速度寫完，“可以了，你也太瘦了，整個背都是骨頭。”
“嫌什麼？前面有肉就好了。”她小聲嘀咕着。
“說得也是，你男友喜歡就好。”雖然她低聲說，但秦逸還是聽見了。
“你還真討厭。”
“現在換我當桌子了，寫吧！”他假裝沒聽見，轉過身彎下腰。
亦微嘆了口氣，慢慢寫出自己的心情，然後將它折好放進扭蛋里，“可以了，我寫好了。”她遞了一個扭蛋盒給他，“把寫的東西放進去吧！”
秦逸從頭到尾就像陪她玩似的，反正他現在心情差，當解悶也好。
“我們的就埋在這個洞裏，約定好……當……當我們以後不再見面時，就來這裏挖出來看，怎麼樣？”亦微用手挖着土。
秦逸見狀，立刻蹲下幫她挖，“如果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呢？”
他這句話無由地讓亦微挖上的手一頓，隨即傻笑着，“怎麼？你後悔了，想跟我男朋友一爭長短？”
“去你的，我是指一輩子擁有義氣的朋友是不會分開的。”秦逸用力點點她的額頭。
“好痛。”她揉了揉，“你怎麼這樣，真不把我當女人看，老是打疼我！”
亦微滿是泥的手往臉上一揉，印堂抹上了黑泥，這模樣讓秦逸再也忍不住笑出來，“哈……你的臉還真滑稽。”
“我的臉怎麼了？”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當瞧見自己的臉也忍不住大笑出聲，“都是你害的。”
“哪是我，又不是我抹的。”秦逸看着她俏皮的小臉，眸光竟不由自主地膠着在她臉上。
說實話，他已好久沒有與一個女孩這麼親近，兩人無話不談，她有着美麗的外貌，卻非常的天真，與他過去認識的女孩非常不一樣。
“好了，放進去吧！”她先將自己的扭蛋放進去。
秦逸也將自己的藍色扭蛋放進去，而後用土掩埋，“這樣可以了，對吧？”
“是可以了。”
“時候不早，去吃飯吧！”他站了起來，將手上的泥土給拍掉。
“你要請客嗎？”她笑眯咪地說：“上次是我請你，這次你該回請我，不是嗎？”
“要我請客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秦逸勾起嘴角，“那麼快走吧！早餐也沒好好吃，真的餓了。”
看他轉身朝校門口走去，亦微也趕緊跟上，走着走着又回頭看了眼埋着“時光膠囊”的地方，不知他們的緣分會維繫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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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過後亦微便回家了，秦逸說了明天會來接她，絕不會再放她鴿子。
整個下午她除了複習課業之外，就是聽聽音樂、看看書，只不過不管做什麼，她都無法專心，腦子裏想的都是秦逸。
晚飯過後，她正打算預習隔天要做的研究內容，手機卻突然響起。
“喂。”她接了起來。
“亦微嗎？”是江亞媛。
“我是，亞媛有事嗎？”雖然她們在學校挺有話聊，但是興趣不同，因此放學后便少有交集，就不曉得她現在為了什麼打電話來，語氣還很急促。
“你能不能出來一下？”她都快哭了。
“好，你在哪兒？”聽出她口氣里的異常，亦微心急地問。
“我在……在……”她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到底在哪兒？你不說，我怎麼去找你。”她愈是這樣，愈是讓亦微擔心啦！
“我在香林大酒店。”最終她還是說了。
“香…你怎麼會跑到那種地方？”亦微好訝異。
“我在這裏打工。”江亞媛說得很小聲，“可現在遇到麻煩了，打工的期限到了，他們卻不放我走。”
“怎麼會這樣！”亦微看看錶，“地址在哪兒？”
亞媛趕緊對她說了地址，接着小聲說：“你要不要找個男人一起過來，這樣比較安全，我也怕你應付不來。”
江亞媛平時在班上很囂張，同學們雖怕她、依她，但沒有一個真心待她，所以當她遇到麻煩，每個人都推說有事，只有亦微願意幫她。
“男人？我不知道該找誰……沒關係，我馬上過去。”說著亦微便走出房間，對在樓下客廳看雜誌的母親說：“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什麼事？這麼晚了。”曾母放下雜誌。
“同學找我，我不會太晚回來的。”離開家門后，亦微一邊走向路口，一邊打電話叫計程車。
到了路口不久，計程車也到了，她立刻上車，說出酒店的名字。
司機看看她，並不像在酒店上班的小姐，於是問：“這麼晚了，你要去酒店做什麼？”
“呃……我去找朋友。”亦微回道。
“找朋友？”對方愣了下，“你朋友也是女的？”
“沒錯。”亦微不懂他為何要問這些。
“小姐，我勸你還是找個人陪你去比較安全，那裏很危險的。”司機常年載客，明白香林是專門招待男客人的地方，很多男人烈酒一下肚，什麼狗屁倒灶的事都做得出來。
“好，謝謝你的關心。”
聽他和亞媛都這麼說，亦微努力想了想，就只能找秦逸幫忙了。
拿出手機，她立刻打給他，“喂，是秦逸嗎？”
“亦微，有事嗎？”他正躺在沙發上聽管弦樂。
“你能不能出來一趟？”她急促地問道。
“什麼事就直說。”秦逸坐了起來。
“我現在也搞不清楚狀況，我等會兒會去香林酒店。”
“酒店？”他的反應果然很大。
“對，我——”
她還沒說完，他就立刻放炮，“你跑去酒店幹嘛？喂……我看你不像是——”
“夠了，你不方便過來就算了，別問這麼多。”她氣得掛了電話，“那麼凶幹嘛？早知道也不找你。”
不一會兒到了酒店大門口，亦微付了車資後下車，想要直接走進去，卻被擋在門外，“小姐，我們這裏是女賓止步。”
“什麼？”亦微皺眉道：“我是來找人的，一位叫江亞媛的小姐，她在這裏打工，可以幫我通知一聲嗎？”
“我們這裏的小姐都是喊花名的，你說的名字我不知道，快請離開吧！”看守門外的保鑣儘可能好聲好氣地說。
天，為什麼要進去會這麼困難呢？
突然，亦微靈光乍現，“其實不瞞你說，我是一位朋友介紹我過來應徵的，要我來找一個人，但我真不知道她的花名。”
保鑣上上下下打量她好一會兒，才說：“好吧！你進去，到櫃枱問問看。”亦微朝他道謝之後，便走了進去，其實她連問都不用問，一眼就看見站在角落無助的亞媛。
“亞媛……”亦微朝她走去。
“你終於來了，亦微，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不來了。”過去她是怎麼對待人家她當然心知肚明，本以為她不太可能出現，但她還是來了。
“你是誰？”酒店經理打量亦微一會兒，“難不成你要來幫她賺？這個女人自從來酒店后，每每烈酒下肚就給我鬧事，現在居然想一走了之。”
“可是她說不幹了就該放她走呀！”
“不行，她得賠償我們的損失。”經理執意道。
“損失多少你說，我替她賠。”這是什麼黑店呀？員工不想待了，他還硬把人扣留下來。
“不用你賠，只要她乖乖繼續給我待着。”
“你還真是不可理喻。”她扣緊着江亞媛的手腕，就是不放。
“要我讓人修理你一頓嗎？”
“那就試試看呀！”亦微立刻朝他揮出一拳，卻落了空，她的小手還被那男人抓住，“呵！練過功夫？”
“不要你管。”
“這樣吧！如果你留下替代她，我就讓她離開。”酒店經理邪惡的說，非但沒有放開她，還用另一隻手觸碰她的臉。
“住手！”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他們同時看向發聲處，就見秦逸靠在桌邊，用一雙鏤利的眸子瞪視着酒店經理。亦微瞠大了眸，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你是誰？”酒店經理仍不肯放手。
秦逸看着他緊緊握着亦微的手，還有他剛剛觸及她臉頰……頓時火冒三丈。
他竟然敢碰她！
“我要你放手。”秦逸一步步走近他，眼中的利光讓對方不自覺的害怕起來。
尤其當他的臉慢慢在他面前放大，酒店經理突然認出他。
“你……你是秦逸。”他終於放開手。
“你認得我？”他挑起眉。
“當然，你是我弟弟的偶像，喬亞大學的理化天才呀！”瞧秦逸一臉不解，他趕緊又補充，“我弟弟山是念喬亞的。”
“既然如此，她們兩個也是喬亞的學生，為何不放過她們？”秦逸指着站在旁邊的兩人。
一看就知道是江亞媛闖了禍，瞧她畏畏縮縮地站在角落，而亦微則是一臉氣憤地瞪着那位經理。
“她們也是？我不知道，對不起。”經理嘆口氣，“可是那女的和我們簽了約，闖了禍就想走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可是你剛剛沒說她簽了約。”亦微氣急敗壞的上前理論，“還碰我，真是氣死人了。”
“向她道歉。”秦逸雙臂抱胸瞪着他。
“這……”
“我要你向她道歉，否則我就宣揚出去，你說還有誰敢上門？”秦逸不傀是商人子弟，知道該拿什麼當籌碼。
“可是她鬧事弄傷了客人……”經理有點為難。
“要賠多少？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負責。”秦逸瞪了對方一眼后就將她們給帶了出去。
江亞媛不好意思的趕緊說：“我的合約只差一個星期就到期，他們還堅持……”
“你別說話。”亦微拉住她，暗示她別開口，因為秦逸的火氣還沒消。
“那……謝謝你們了。”江亞媛識相地藉機開溜。
亦微只能對着她的背影搖頭，“沒想到她晚上兼這種差。”
“為什麼不等我，一個人跑來這種地方？”秦逸用責備的語氣說。
“你沒說你會過來。”
“我總要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呀！”他用力拉過她，從上到下檢視她一遍，“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他急切的問句、關懷的眼神，直在亦微心口興起波瀾，但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沒……沒事。”她聳聳肩，笑得很不自然，“我怎麼可能被那個人怎麼樣呢？真功夫還沒使出來呢！”
秦逸這才鬆口氣，“那就好。”
“我真的沒料到你會來。”看見他的一瞬間，他不知道她有多感動呢！
“聽見你要來酒店，我能不來嗎？”他都快氣得說不出話來，“以後不要一個人跑來這種地方。”
“亞媛向我求救，我當然得過來，本來不想麻煩你，是計程車司機勸我找個男生一起來比較安全。”她脖子一縮，吐吐舌頭。
她那副天真的可愛模樣，讓秦逸看得恍神，隨即他搖搖頭，心想現在夜色迷濛、霓虹浪漫，才會給他一種愛憐的錯覺。
他早該對愛情兩個字死心才是。
“那我該謝謝那位司機先生才是。”他撇撇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這裏離你住的地方比較近，我自己坐車回去。”現在她非常努力與他保持“朋友”的關係，就怕太過依賴他，將來會更捨不得離開他，況且還會嚇到他。
“這麼晚了，是男人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去，跟我來。”
他拉着她的手正要離開，卻聽見身後有人喊他的聲音，“秦逸。”
秦逸和亦微同時轉身，看着眼前那位化着濃妝的美麗女子，再看看她的穿着，應該是在這間酒店上班。
“你——”秦逸的表情明顯一僵。
亦微直覺對方非常面熟，突然她想起來了，她不就是上回和秦逸去吃義大利面時看見的女人？
只是當時她化着淡妝，看來清雅極了，此刻她臉上的大濃妝給人一種逾齡又歷經滄桑的感覺。
“我們說說話好嗎？”女子站在門口，沒有再靠近一步。
“不方便，我現在很忙。”他移開眼神，故意不看她。
“呃……我可以自己回去。”明白秦逸心中所系的人是對方，就算她難過得想哭，也不能做個壞心眼的女配角。
“不，讓我送你，再說我跟她不熟。”秦逸沒理會那名女子，而是拉着亦微的手走向自己的車。
“我只要跟你說幾句話就好。”女子拉高音量。
“我說了我沒空，你找別人說吧！”說完他便將車門打開，奇特的是這回他居然會替亦微開車門，如果不是因為氣氛不對，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見他坐上車后就不說話，亦微垂下臉，從照後鏡看見那女子一臉落寞，她知道秦逸一定也看見了。
再望向他痛苦的表情，她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真的，她好想撫平他眉間的皺痕、好想說笑話給他聽，讓他能夠開懷大笑、甩去愁苦。
如果可以，亦微真的好想好想看見他最真切的笑容。
到了家門口，他回頭對她笑了笑，“晚安，明天見。”
“明天見，謝謝。”亦微偏着腦袋觀察他的表情，卻無法從他帶笑的眉眼中看出他心裏真正的想法。
看來她還是不了解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