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畢竟紙包不住火,那麼些天就算葉斌再怎麼的掩飾自己的內心的痛苦。還是被林晨有所現。可是當林晨問及葉斌緣由時,他總是很禮貌的避開話題。而天祺他們幾個也只能替葉斌按當初的約定來隱瞞,當林晨追問過來時,天祺、思遠、文博怪怪的便走開了。林晨再多的不解,終究無法了解到葉斌突變的究竟。在心裏,林晨在慢慢的懷疑者葉斌。而葉斌從不會有一點兒的解釋。漠然着看所有一切。天天夜晚,葉斌總會想着此刻家裏的爸爸,常常會在夜裏不由自主的流淚,在夢裏無緣無故的哭泣。而林晨呢,葉斌的舉動足以讓她恐慌。每天晚上很想給葉斌打個電話,但是近來總是被葉斌禮貌的早早掛斷電話了事,敷衍着就過去了。現在林晨都有了“電話綜合症”,因為葉斌現在的心情而導致對林晨態度,只要和葉斌通過電話信息或者打電話聯繫便會自然而然就有了憂鬱。所以,林晨常常會在寢室裏面向李薇抱怨着葉斌。
“李薇,你說葉斌最近怎麼了。”
“怎麼啦,林晨?”
“我就是感覺他最近不對勁似的,但是我又說不出個究竟。”
“我認為你不要多想,你應該相信他。”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只是,我感覺他現在有事瞞着我。”
“林晨,可能是他事情比較忙吧,你想想看,專業課那麼多,實驗那麼多,最重要就是他看的很重的電子設計大賽也進入了最後階段,所有可能暫時沒有很多時間來陪你啦,晨晨。”
林晨急了,撅着嘴在李薇面前調皮的反駁着:
“可是,什麼事他也得跟我說明白吧,總不能把我曬一邊吧。”
“林晨,憑你對葉斌的理解,他會是那種讓你不放心的人嗎?”
林晨想了想,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那你應該相信他的決定,並且一定要站在他一邊給他鼓勵,不要讓他再來擔心你呀。”
“恩,李薇,你說的對。”躺在床上,林晨翻滾了一圈。把被子捂住自己的頭,然後又伸了出來,帶點興奮的說“葉斌,加油,我會一直支持着你。”然後才安心的睡覺去了。
葉斌的寢室,則一直洋溢着一種沉寂的氣氛。夜晚,葉斌用被子蓋上了頭,掙開,蓋上,再掙開。就這樣反覆着這動作,直到夜很深很深都難以入眠。爸爸、家庭、學習、林晨、班級、思遠都是葉斌多考慮的,而所有這一切葉斌怎麼也不可能去兼得。曾想過狠心的離開林晨,回到自己的家裏。可這一切那是那麼容易拋開的。家永遠是葉斌不能離棄的情結,爸爸則是葉斌最深的愛的歸宿,林晨也是葉斌難捨的追求,班級是葉斌自己精神的一種寄託。
寢室的幾個總會是在葉斌之後才會睡去的,即使燈已經熄滅。思遠、天祺、文博不遺餘力的在努力分擔著葉斌最內心的痛。葉斌自內心的感動或多或少能給自己點安慰。每天晚上,葉斌都張開了嘴巴想和天祺他們幾個說些什麼。但是最後總是都沒有說出哪怕一個字。夜深時,思遠幾個總是張大着眼看了看四周的牆頂,一動不動的死盯着不放。有時會有人把頭趴在枕頭上傻傻的望着天上的星星,乞求着流星的出現,再渴望着奇迹的降臨。
這天晚上,葉斌終於戰勝了自己,開口說話了。
“天祺、思遠、文博,電子設計大賽接近尾聲了,我們得加油哦,可不要忘了我們的目標仍然是那個沉甸甸的一等獎盃。”
“葉斌,大賽的事,你別擔心了,我們會全力以赴的。”文博從床上坐起來依靠在床頭。
“恩,葉斌,你好好調整自己,雖然我的水平還有些欠缺,不過我會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天祺看見文博坐在床頭他也跟着起來坐起來。
“對啊,葉斌,大賽不要你多負責了,我們會加油的,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思遠把頭朝向了葉斌。
“謝謝你們幾個了,能在這裏遇見你們真的是我最大的幸運,你們放心,我會沒事的。”
“沒事就好”思遠深深的一呼吸,在床上轉了鍋圈。
“但是,我想暫時離開學校回家去,畢竟我現在是家裏唯一的脊樑柱,”
“你真的這麼想的嗎?”文博在那邊開始緊張的問了。
“恩,我現在總還得回去看看爸爸、媽媽,以及自己那個家了。”
“那也好,葉斌,無論你怎麼選擇我們都支持你。”
“謝謝啊,文博。”葉斌停頓了下“思遠,班上的事,我不在時,你幫幫副班長處理些問題。”
“葉斌,你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
“我回家了,會很想念你們的。”葉斌很感動的望了望幾個。
“葉斌,你打算什麼時候走?”一邊的天祺問了句。
“這個月的28號,下午的回家的車。”
“啊!28號。”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一定那麼急嗎?28號是電子設計大賽決賽日。”思遠說著。
“這個我也知道,但是,那天不走還要下周,我等不及了,我相信你們最後沒問題的。”
“恩,也好,早點回去也行,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葉斌,你回家的事難道不打算告訴林晨嗎?”天祺滿臉關心的問着。
沉默了片刻,葉斌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轉了轉臉,“到時候會告訴她了,瞞了這麼久總不是辦法了。”
“那輔導員彭老師那裏呢?”文博繼續問着葉斌。
“彭老師那裏我肯定會跟他說的,我想他會理解我的。再說,作為班長,班上的一些事總還得向彭老師一一彙報下了。”
“葉斌,學校所有的事情你都放心,回家后好好的照顧叔叔就是了。”思遠滿含深情告訴着葉斌。
“謝謝你們啦,現在我真的不知道對你們說什麼好,什麼感謝的話或許都沒有用了。”
“千萬別那麼說,葉斌,這麼說是對我們的見外,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永遠是。”天祺滿臉的真誠,此時的心情怎麼樣去表達或者都表達不完全。
“恩,好啦,時間不早了,是時間該我們睡覺了哦。”
“晚安”
“晚安”
“晚安”
“晚安”
寢室里的氣氛才這這次聊天中有點轉機,終於打破了原來的寂靜以其每個人心裏的恐慌。而此時的葉斌更加清楚的明白,這次的離開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這次可能就是和思遠、天祺、文博、林晨、彭老師的最後一次見面。再多的不舍似乎都由不得葉斌去選擇。親情、友情、甚至愛情面前,怎麼選擇永遠都沒有,也不會有正確答案。怎麼選擇都會是一個足夠讓自己後悔一輩子、墮落一輩子、恐懼一輩子的噩夢。而,事實上,平日裏葉斌心中最仁慈的上帝則毫無表情的把這個選擇交給了未經太多世事洗禮的自己。稚嫩的肩膀現在不得不嘗試着去扛沉重的生活包袱。
想着想着,眼角竟無知覺的流出了淚水。仰着頭望着上面,任眼淚流出眼眶然後沿着那條眼淚再熟悉不過的淚痕輕輕是滑落在枕頭上面。滴落在枕頭上面的圖案上,顯得枕頭上的圖案更加的凄美。
這一夜,又無眠。
眼眶上已經顯現出來了濃濃的黑眼圈,臉龐的消瘦使臉上的骨頭也越來越突出。望着無窮遠方的夜深,是否會有人和我一樣失眠?聽着來自周邊的寂靜,或許我才是這個世界此時的唯一?品着來自內心最深處的孤獨,看着源於最心底的恐懼,臉色被荒涼所掩蓋,內心給滄桑而掩埋。
傻望着夜空,終於一秒一秒的熬完了黑夜。第二天,葉斌找到了彭老師。走到辦公室門口,葉斌輕輕的敲了敲們。忙着一大堆事的彭老師最和藹的出聲音“請進”。看見葉斌進來了,彭老師便主動的和他聊起來了。
“葉斌,怎麼了,我聽人說你最近狀態不太好了。”彭老師忙着的事一時半會還放不下來,邊問着葉斌一邊還在忙活着。
“老師,我想請假。”
“請假?”彭老師有點詫異,慢慢的便放緩了忙的事情的節奏。
“是啊,”
“請假幹什麼去呢?”
“回家”葉斌聲音開始變得有點低沉。
“回家?”彭老師更加不解了,“葉斌,你家離這裏那麼遠,你回一趟得多久,得耽誤多少功課你知道嗎?”
“我知道,只是我”葉斌開始變得結巴了。此時彭老師現了什麼不對勁,便完全停下來自己剛剛忙活的事情。拿起一次性杯子便給葉斌倒來了杯水。並且要葉斌坐下兩個人聊聊。當葉斌把近來所有生的一切都告訴輔導員時,輔導員開始沉默了。他沒有說話,臉色沉重。起身在不大的辦公室來回的渡了幾圈。或許他都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也或許現在他說什麼都只會是蒼白的言語。
“葉斌,你定好了什麼時候回家嗎?”
“考慮到爸爸的情況,我定在28號的那天。”
“葉斌,假如是我碰上這樣的情況,我都會束手無策,不過,我會在這裏等着你回來。”彭老師額頭上的皺紋,眼睛出的溫柔的光,嘴中吐露出來的話都在向葉斌傳遞着勇氣與希望。
“老師,謝謝您了。”起身時,葉斌朝老師深深的鞠了一躬。
彭老師則走近葉斌,雙手用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很多的語言,卻將師生之間的感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老師,我先走了,謝謝你。”
“恩,去吧,路上小心點。”
轉身,強忍着淚水狼狽的離開了辦公室。葉斌的身影在老師的眼裏一直消失在那個拐彎處,彭老師深深的嘆了口氣。站在門口目送着,而後便輕輕的關上辦公室的門。
葉斌家裏生的事,也這樣慢慢的傳開了。下午,當葉斌正在收拾回家的行李時,接到了林晨的電話。電話的那頭傳來的是從來沒有過的恐慌。一直哭泣着。
“葉斌,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都沒有告訴我,我恨你”
“林晨,不好意思了,我不想讓你來分擔那些不必要的痛苦。”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我會更加的絕望。”
“就算是我告訴你了,除了給你負擔,又有什麼用呢。”葉斌不慌不忙的說著,“你不哭好嗎?對不起。”可是電話那頭的哭泣聲就從來沒有終止過。
“我是不是很傻啊,連你生這麼大的事情都沒能替你分擔,甚至沒有現。”
“晨,你做的很好了,我非常的感謝你,都是你一直在我不開心的分享着我的痛苦。”
靜了會兒,林晨稍稍的冷靜下來。
“葉斌,你什麼時候走。”
“28號下午的車。”
“28號,就是明天啊。”林晨的語氣中滿是急切。
“對啊,就是明天,哦林晨,明天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好”想都沒想,林晨便答應。
不舍的掛斷了電話,繼續在那裏想遊魂似的收拾着行李。不時停停,又不時的望望,再不時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