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武林舊事（六）
“好了好了，沖兒，乾爹爭不過你，就隨你去吧。”語氣中倒是顯得無可奈何。
那童子大喜，一個虎跳，躍至陣前，雙手叉着喝道：“哪位是君子？是你？”伸手指了指司馬雲龍“還是你？”一比胖乎乎的小手又指向了吳華子？”那模樣哪樣是交手。
吳華山掌門吳華子再也忍耐不住，橫提青玉劍，走將出來，喝道：“小小年紀，竟也如此狂妄，目中無人。”
“你是誰？你是君子嗎？”那童子偏着腦袋問道。“我只和君子打，你不是君子我就不打。”
吳華子雖是一腔怒氣，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沖兒，不要任性，這吳掌門雖說不是個君子，卻也算是半個君子。”轉而又對吳華子道：“這小子被我嬌慣情了，自以為自已功夫學到家了，今日倒要煩吳掌門好好教訓一番，也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小子最是喜歡耍滑，吳掌門可要注意了。”倒像提醒對手般。
“乾爹，你怎麼把這件事都告訴了人家？”那童子轉過身來，嘟着小嘴，生氣似的望着血刀老祖。
“哈哈，我是怕吳掌門一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兒，你胡弄乾爹還少嗎？啊哈哈。”
“不理你了。好吧，怎麼打？”最後一句話卻是當吳華子說的。
吳華子冷哼一聲：“閣下要怎麼打？在下接着就是了。”
“那好，你先打，我讓你三招。”那童子說著雙手抱在懷裏。倒似一派宗師似的。“你放心，絕不會還手的。”似怕對方不相信。
吳華子不由得微微一怒。自己說什麼也是一派之主，哪有人這樣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微一聳肩道：“諒爾等年少無知，就由在下讓你三招便是。只是奉勸閣下一句，不要妄自託大，對你沒有好處。”
“你說話算話？”那童子似是不相信。
“在下自當說話。”
“騙人是小狗？”倒像是童子間的打賭般。
吳華子不說話了。與這種人說話。還不如保持沉默的好。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反悔了？不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咯咯。”那童子嬌笑起來。笑得甚是開心。
“快出招吧！”吳華子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
那童子忽的一個就地滾來，雙手直取吳華子雙膝。口中直嚷道：“你說過不還手的。”倒是怕別人忘了般。
本來一般江湖人士使出這一招是有**份的，但這童子使將出來，自是沒有笑話了。
吳華子悶哼一聲，一個翻身，避過那小童。
小童見一擊落空，一挻腰身，雙手又往吳華子臀上抓去。
這一招破綻百出，吳華子本可隨手一掌，便何將其擊倒，但自己許諾三招不還手，在這種場面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自食其言的，只得又是一個翻身落在小童身後。
那童子喝道：“第一招‘氣死狗’！”
吳華子停住手道：“剛才不是已使過一招么？怎麼又是第一招？”
“剛才我那招沒叫名字，我只是試招而已，自然不算。”
吳華子不願與他多爭，一擺手中長劍，靜靜的站在那兒。
那童子大搖大擺的走到他身前道：“這一招你可注意了，我要打你嘴巴。”旁邊人都不禁暗道：“哪有這樣與對手過招的。”
吳華子暗道：“這小子機靈得很，他這次說往自己臉上打來，說不定就是往自己身上拍去，自已可要小心提防。”
童子也不管別人的眼光，一掌徑向吳華子胸口擊去，吳華子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提氣，猛收胸脯，卻不料對方中途左手一個上翻，直往吳華子臉上擊去，吳華子大驚，一個側翻身，險險避過。臉上微微一紅暗嘆自己險些着了兒家的道兒。
“呵呵。”那童子抱着雙手笑道：“你差點輸了，你差點輸了。”一臉的天真。
“第二招呢？”吳華子冷聲問道。
“第二招？第二招出什麼招好呢？”說著竟在場中踱起了方步口中還在喃喃自語：“出什麼招好呢？”
忽然跳到吳華子面前道：“你說我出什麼招？我就出什麼招。”
“我怎知你出什麼招？你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來好了。”他見這個小子除了刁鑽耍滑之外並無什麼厲害招式。
“對，就是這招。”那童子說著，一卷衣袖，撲將上來道：“打落水狗，”鐃是吳華子平時修身養性，小童左一個‘氣死狗’，右一個‘打落水狗。’心中也不禁是一股怒火往上冒。
卻見小童雙手撐地，雙足連踢吳華子腳踝，口中還發出‘伊呀哇呀’的聲音。吳華子輕輕一個轉身，不待對方腳近，已繞至小童側面雙腳頓時落空。
“第二招已過，第三招呢？”吳華子心道：“待得三招一過，自己舉手投足間便可將其打敗。”是以出言相問。
小童見兩招都已落空。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玩了，不玩了。”
把個吳華子弄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愣愣的道：“你倒是快出招呀。”
“我就是不出招，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吳華子眼圈一轉：“既然閣下不打了，也未分出個勝負，這局不算，咱們換人再打。你看……”
“那不成，要不，你扶我起來。不然，你就換人就是了。”小童說著眼淚婆娑的望着他。
吳華子心想：“不知血刀門中還有甚厲害角色，我方已負了兩場，這一局無論如何是不能輸的，和這小童打勝算肯定是大些。”想到這裏，便伸出手來，欲扶起那小童。
剛和小童手相碰的瞬間，忽覺手指一麻，立覺不好，全身哪還提得起半絲力氣，被小童伸手一推，便一跤摔在地上，頓覺全身如蟻咬一般。難受至極。
“呵呵呵。”小童大笑起來。“怎麼樣，是不是全身又癢又麻，啊，哈哈……”
“你……你……”喉中卻是一字半語也吐不出來。
“這回你知道什麼叫兵不厭詐，我這叫兵行險着，要是讓天下武林人士知道你吳大掌門栽在我一個小孩手裏，那可是沒面子喲!乾爹你說我這招怎麼樣？”童子轉頭向血刀老祖說道。一臉的喜悅之態。
“哈哈，不愧是本座的乾兒子，乾爹沒白疼你一場。吳掌門，沒動手之前我就說我這乾兒子最是刁鑽耍滑，這可是你自己大意了，這應該不算是暗算吧？”最後一句卻是當吳華子說的。
吳華子雖是滿腔怒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華山弟子中一見師傅栽在一個無名小童手裏，那還得了，頓時便有幾人拔出兵器圍將上來。怒罵聲不絕：“那個小兔崽子，突施暗算算什麼英雄好漢？”
“有本事老子兩個大戰三百回合。”
“老子不把你大便砸出來，老子就吃了你的大便。”
“我幾時說我是英雄好漢了？我又沒說我是君子，你們不是說我們是邪魔外道嗎？不手這些算是邪魔外道嗎？”小童雙手叉着腰站在幾人中間據理力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血刀老祖側着頭向司馬雲龍道：“這口出穢語，以多欺少，以大壓小，應該不是你們正派的作風吧？”
司馬雲龍乾咳一聲，對幾名正爭得面紅耳赤的華山弟子道：“幾位請先行扶着吳掌門到後面去去看看傷勢，我倒要看看他邪魔外道還有什麼下流手段。”說完望了血刀老祖一眼。
“哎，司馬盟主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你們這次來還不是為了匡扶正義嗎？我們使點下三濫的手段那是合情合理了的呀。”
神手妙飛說到這裏，停了停道：“不說了，不說了，他媽的，我嘴都說幹了，你小子不小兄弟倒是聽得來勁。”
林少秋着急的道：“老哥哥。你倒是快說呀？”
“我就是不說了，越說越沒勁。”
“你不說我就不叫你老哥哥了，還是叫你老……
林少秋話還沒說完，神手妙飛慌忙打住道：“哎哎，小兄弟，有事好商量嘛，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盤腿坐在地上：“只是這說來太長了，一時半會又說不完，我給你簡要說一下嘛。”一轉眼珠道：“你不同意算了，我這就躲起來，你想叫那老什麼的也叫不着了。”
林少秋無法，只得道：“好好，就照簡要的說。”
“看來我這兩顆老牙又要被你小兄弟磨光了。哎，誰叫我遇到一個比我還窮的人呢？這後來嘛……
“後來怎樣？”
“後來當然是六派四會三幫勝了呀。”
“那血刀老祖門下之人就如此厲害，又怎麼勝了的？”林少秋奇了。
“那血刀老祖是厲害，可誰叫他練血刀心法的時候傷了心脈，結果跑了？”
“這麼說來他受了內傷？”林少秋奇怪的問道。
“那當然，不然別說一個六派四會三幫。就是十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那些門人呢？”
“殺了，全部殺了，一個不剩呀!”神手妙飛說得泡沫橫飛，彷彿當時就在場似的。
“五百多人真的全部殺了嗎？”林少秋似乎不相信。
“不殺幹什麼？斬草除根嘛。”神手妙飛一擺雙手。
“江湖正派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神手妙飛接着道。“是以你們年輕一輩的當然很少知道這件事情，哎對了，你別誤會呀，我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我老了，而是……而是我聽別人說的”
“老哥哥，你放心，我就當你是聽別人說的不就行了嗎？”林少秋已猜到他的意思。
“算了，不跟你說了，對你了，你們華子一共多少個人，怎的我看墳墓只有142個？”
“什麼？你是說只有142個？不對呀，難道……
“難道什麼？”神手妙飛一個躍身站起來道：“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
“華山中加上師傅師娘一共是144個人呀，莫非……［
“莫非什麼？我急死了，你怎麼也跟我一樣呀，婆婆媽媽的。不爽快。”
“墳墓在哪裏？你帶我去看看。”林少來站起來着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