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疑神疑鬼
上官傑倒提着問情刀騎在馬上前前後後來回跑着護着鏢車,司徒雲則是走在護鏢隊伍的最前面,司徒昊跟在鏢車車隊的最後,而歐陽婉兒則是守在鏢車車隊的中間。其他的鏢師每四人一組拉開檔子護在鏢車車隊的兩側,趟子手則是牢牢地坐在車轅處駕馭着馬匹。
“天一鏢局”承保的天子之鏢——開封前線守軍餉銀的鏢車車隊已經出正正六天了。六天時間裏他們謹慎了又謹慎、警惕加警惕地走了5oo余里的路,從臨安驗鏢、裝車,經宣城過巢湖,馬上就要抵達合肥了。
一路之上還算平靜,只是在出了宣城后和快到巢湖附近時遇到了兩小股劫匪。劫匪人數不多,沒用上官傑他們動手,十幾名鏢師就把劫匪全都打了。
路上平靜,就連住店時也很平靜,幾乎沒有出現他們預想的種種情況生。然而就是這種平靜卻讓司徒昊心裏毛:不該這樣啊,這也太平靜了吧?就在司徒昊心中暗自想着的時候,上官傑策馬來到了司徒昊的跟前說道:“師傅,我怎麼覺得這一上過於平安了呢?就連殺退那兩撥劫匪都感覺怪怪的。”
“是呀,我也感覺過於平靜了,而且我還總感覺在暗中有不少人在窺視我們。可是我們卻見不到一個人影,就連路上都很少遇到行人。真是怪呀。”
“是呀師傅,有好次投店以後,我感到有人**咱們,可是當我悄悄地迂迴過去查看時,卻連一點痕迹都找不到。”上官傑說道。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可是等我突然起身撲向那盯着我的眼睛時,卻什麼都沒找到。這可真是怪事啦,難道想劫餉銀的人就是為了讓我們驚魂不定直至精神崩潰了,他們好輕而易舉地奪得餉銀?”司徒昊像是對上官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
“師傅,總之我的感覺十分的不好,您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
“唉—,傑兒呀,事到如此師傅我也不知該如何啦。這樣吧,今晚投店后咱們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吧。”
“嗯,也只好如此了,我去告訴我娘和雲姐姐去。”上官傑說完,雙腿一夾馬肚子便往前奔去。
合肥城,悅來老店。
用罷晚膳后,應天龍正要與雨兒一起出去走走,腿還沒出客房的門就聽到前面傳來吵鬧聲。
“你這兒是客棧吧?既然你開的是客店,那你憑什麼不讓我們住店啊?”一個嬌嫩的聲音說道。
“這位小哥,我不是跟您說了嗎,本店是個小店這客人們全都住滿了,實在是給您們三位騰不出房子來了。您多包含,請您三位再去看看其他客棧好嗎?”這是掌柜的聲音。
“天都這麼晚了,你讓我們去那兒找客店呀。不找了,就是有也不去,我們就住這兒啦。你要是不讓我們住下,我就滿大街地給你喊,讓大家都來評評理。”還是那個嬌嫩的聲音說道。
“跟你說了小店已經客滿了,你怎麼胡攪蠻纏呢。既然你想到大街上去喊叫,那你就去吧。反正說什麼小店都不會接待你這樣的客人的,哼。”掌柜的生氣地說道。
這是應天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說道:“冬兒不可無禮胡鬧,掌柜的跟您做個商量可以吧。”
“沒得商量,別說小店已經客滿,即使有空房就沖那位小哥,小店也不敢讓您們三位住下。”店掌柜十分倔強地說道。
這不是在包公祠遇到的那個紫杉少年的聲音嗎?那天他突然消失了,而過了一天怎麼會突然來這兒啦?難道他是沖自己來的?不然他們怎麼偏偏會來到這悅來老店呢?應天龍一連串地問着自己。
不過從紫衫少年在包公祠前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位明事理懂是非講道義的人,可是他為什麼要跟着自己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好,既然這樣,那你既然來之我則就安之。想到此應天龍一步跨出客房,來到櫃枱前對掌柜的說道:“掌柜的,雖然我們包下了你的客店,但是我們也住不了那麼多的房子。既然這三位公子要住店,你就讓他們住下好了。這樣掌柜的不還能多掙幾兩銀子了嗎?”
“可、可是,小店既然承諾包給公子一行人啦,怎、怎麼還能再招客人住店吶?”掌柜的眼睛很毒,他早已經看出這三位公子絕非一般之人了。
“哈哈,沒關係。哎—,這位公子好面熟呀,啊—,對了昨天上午在包公祠遇到的不會是你們吧?”應天龍裝作才看到紫杉少年的樣子說道:“有緣,真是有緣呀。在下應天龍,敢問小姐貴姓芳名?”此刻應天龍已經換下了那套招牌式的金衣裝束,改穿了一套乳白色的衣衫,而且此刻他也不再替那個紫杉少年隱瞞性別了。
應天龍剛說完話,便被身後的雨兒拽了一下。應天龍回過頭就聽雨兒說道:“少爺,你怎麼知道那個人是女孩呀?”
“還用問,你看看她的胸部不就知道啦。男孩胸部哪會跟你一樣呀?”
“少爺真色,怎麼光盯着人家的胸看呢。”雨兒羞紅臉說道。
就在應天龍跟雨兒悄悄地說話的時候,紫杉少年應聲說道:“哦,原來是應公子呀,在下有禮了。應公子不僅仗義而且還俠義的很吶,在下吳用用,祖籍山東。再次叨擾應公子,還請多多海涵吶。”
“哼,你們還知道謝謝呀,那天要不是我家少爺,你們恐怕早就被那幫惡人給打得稀里嘩啦了。可是你連聲謝謝都沒有就不見了人影,你……。”雨兒知道了那紫杉少年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少爺看人家胸部看出來的,不知怎麼地聽完吳用用的話便起了一股無名火。
“你是誰呀,要你說呀?”吳用用身邊的那個叫冬兒的聽了雨兒的話也話說道:“我家公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別人根本就管不着。”
“跟我家少爺沒關的事我才懶得管呢,可是你們惹的事牽連了我家少爺,還給我們惹了不少麻煩,這事我就不得不管了。這店我們全包了,你們想住店找別的地方去吧。”雨兒雙手抱着胸前,搖晃着頭說道。
“嗛,你不過是個小丫鬟,你能做得了你家主人的主?況且你家主人已經說了讓我們住下,你就是想攔恐怕也攔不住吧?再說了,就包公祠前的那幾個人渣,還不夠姑娘我一個人打的啦。真要說打,姑娘我可不像你們那樣費勁巴力的。一個……”冬兒也得意洋洋地說道,可是不知不覺地竟說走了嘴。一旁靜靜看着雨兒和冬兒鬥嘴的吳用用只得插話道:“冬兒,不得無禮。還不快像那位姑娘賠禮道歉,我們是來投宿的,幸虧應公子海量海涵地給咱們勻出幾間客房,要不咱們又錯過了店頭啦。”
“……”聽了吳用用的話,冬兒反倒撅起嘴來不說話了。
本來也是在一旁靜靜觀瞧的應天龍,見吳用用都這麼說了也對雨兒說道:“雨兒不可造次,吳公子、哦,不對,該是吳小姐請進吧。”
“哼,要不是我家少爺憐憫你們,……”雨兒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應天龍一聽急忙制止道:“雨兒,你若再說,少爺我可真的生氣了。”
吳用用沖應天龍微微福了一福便先自走了進去,冬兒和跟着吳用用的另一名丫鬟一邊與雨兒怒目相視着一邊跟着吳用用也走進客房。
隨後,掌柜的便支使小二趕緊的去給吳用用她們送去熱水並準備晚餐去了。
常言是怎麼說的?哦,對了,常言說: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就在吳用用幾人剛剛走進客房的時候,悅來老店外又想起了爭吵聲。
“你這店分明還沒有住滿,你怎的偏要說住滿了呢?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了,今天非得在你這住下了。而且你這店前的院子也足夠大,正好安放我們這幾十輛馬車。”店門外一個騎馬的少年說道。
“哎呀,這位公子呀,小的不是跟您說了嗎。小店已經被一家公子全包了嗎,而且店裏確實沒有空房了。您再辛苦一下,還是找其他的客棧去住好了。”店小二在客棧的大門口處攔着想要投店的人馬車隊說道。
“胡說,你們客店裏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客房全都熄着燈呢,怎麼說是全住滿了呢?我們保的可是天子之鏢,若有閃失你吃罪的起嗎?”
“哎—,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是保鏢的我們是開店的,咱們井水河水兩不犯。今天不讓你住我們小店,難道你丟了鏢還怨我們不成嗎?就沖你這樣說話,小店也不敢讓你們住進來。”店小二說道。
“你——”騎馬的少年伸手指着店小二剛說了一個“你”字,就被一個剛剛下得馬來的中年漢子給攔住了話頭:“傑兒,你這是怎麼了?哪有這樣投店的呀?”那中年漢子沖馬上的少年人說完便扭身抱拳沖店小二說道:“這位小哥千萬不要生氣,我那侄兒也是這幾天風餐露宿的有着着急上火,因此有些言語不周。哈哈,我等乃是‘天一鏢局’的,保的確實是天子之鏢。因連日趕路已經是饑渴難耐了,還請小二哥跟掌柜的說一聲,即便是讓我等住在這個院子都行的。”說完還塞給了店小二一兩銀子。
“這、這,好吧,我去給你問問店掌柜,不過這銀子我可不能要。”店小二依依不捨把銀錠子還回到那中年漢子手上說道。
應天龍與掌柜的已經聽到院門口的對話了,應天龍沖掌柜的點點頭便拉着雨兒閃身回客房裏去了。
關好房門,也不管外面的人會怎樣地折騰,應天龍便一把摟過雨兒將她抱到懷中並將手伸進到雨兒的衣襟里說道:“雨兒呀,剛才是不是吃醋啦?看你剛才的樣子,比小師子還蠻橫呢?”
“少爺,人家沒有,再說雨兒是什麼身份,怎麼敢吃少爺的醋呢。”換裝平時,只要是應天龍想摸想親雨兒,雨兒都會心甘情願地任憑於他而且還極其地配合地做出一些姿勢來好方便應天龍。可是今天雨兒在吃醋並且有些生氣,所以她雖然沒有掙扎卻是緊緊地伏在應天龍的懷裏讓他的手不能隨意的遊動。
感覺到了雨兒與以往的不同,應天龍便將雨兒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對她說道:“雨兒呀明天咱們回蘇州吧。”
“好呀,出來好幾天啦,雨兒想姑姑也想咱們那個家啦。哎、少爺,咱們回去,那、那原來定的事還做不做呀?”伏在應天龍懷裏的雨兒聽了應天龍的話仰起臉來說道。
“不做了,少爺我累了也煩了。再說那些餉銀誰願意搶就搶誰願意劫就劫,其實跟咱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以前我隨意慣了,這麼一弄呀渾身的不自在。嗯、我想了,等回到蘇州跟姑姑交代一下,然後我就帶着雨兒找個清靜的沒人打攪的地方住下。哈哈,到時我跟雨兒生幾個娃娃一起玩。”應天龍懶洋洋地說道,說完還偷親了一下雨兒的臉蛋。
“少爺,你怎麼這麼說?噢—,我知道了,少爺說的是反話是不是?”乖巧的雨兒剛問了一句便猜出了少爺這番話的本意了。
“不,雨兒,少爺說的是實話,更是心裏話。雨兒呀,少爺我真的不願做這些事,少爺我就想抱着雨兒愛不完愛,摟着雨兒親着雨兒給雨兒講講不完笑話。”應天龍此時滿臉地蕭索地說道。
“少爺,要是那、那樣姑姑怎麼辦、小姐回來了怎麼辦?還有咱煙雨樓、應天府第,還有少爺結拜的大哥、二哥、三哥,還有那些剛剛安頓下來的弟弟和妹妹們,他們都該怎麼辦呢?等到蒙古打過來啦,他們豈不是還得逃亡甚至被殺、或者是凍餓而死嗎?”
“唉—,當初幾個老鬼跟我說這事時我就說這不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後來姑姑又勸我,我也說過同樣的話。雖然我知道了那個徽宗老皇帝和太祖***太祖奶奶一起弄了個什麼造龍計劃,可是憑什麼就得是我呀?小時候我還不是跟雨兒、風兒一樣都是沒爹沒媽的孩子,唉——”又是一聲長嘆之後,應天龍便不再說話了。
“少爺,雨兒求你了,少爺,雨兒以後不再耍性子啦,少爺你以後讓雨兒幹什麼雨兒就幹什麼,就是讓雨兒死都行,……”聽了應天龍的話雨兒急了,她掙扎着從應天龍身上下來跪到地上說道。沒等雨兒的話說完,應天龍便又一把拉起她抱在懷裏說道:“少爺怎麼會讓雨兒死,怎麼會讓雨兒受委屈呢。少爺疼雨兒愛雨兒還疼愛不過來呢。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為不可為之事啦。這話也就是跟雨兒說也只能跟雨兒說的,不說出來少爺我心裏也憋屈呀。不過雨兒呀,聽完這話就忘了啊。”
“哎呀少爺,你可嚇死雨兒啦。你看雨兒這心兒嚇得都突突地亂跳呢。”
“噢?是嗎,少爺我摸摸看看。”
“少爺——”
……
合肥知府衙門的二堂之上,合肥知府此刻正惶恐不安地盯着坐在上座上正在觀看書信的兩個人。哪兩個?一個是賈府的大總管賈福,還有一個便是高府的總管高貴。這兩人是在賈府與高府接到合肥知府快馬報信后,被家住急急地派遣而來的。
兩位大總管看完書信后便一起看向合肥知府,高府的總管高貴沒有說話,因為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比起賈府的總管來要差上一級的。
賈福輕輕地把信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高貴才對合肥知府說道:“這個寫信的金衣天神是何方神聖呀,他到底是什麼來路你可知曉?”
未知合肥知府如何答覆,且看下一節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