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1-8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1-8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1

命里是有直須有,命里是無求也無。

流沙島的燒烤之角,念玖正望着一鍋清煮着的海螺在夜幕里出神。

在他的近處,有三三兩兩的蒙古包,遠方,卻是島嶼的星火和海底的神燈。

“燒好了沒有啊?”有一雙手掀開了“包”房的布簾,有一位美麗的少女、半個頭像出現在蒙古包的門前。

“先嘗一顆看看?”念玖笑嘻嘻地挾了一顆海螺,瞄了一眼,不辨聲音也早已知道,那是含睇。

“清美,好了!”含睇已一笑着出來,裙袂飄飄,那份鮮艷,夜幕也多數不清的光彩。

“好了啊?”一聲迴音好清脆,“我馬上就來!”似是大海上忽地出現了黃鶯的呼喚。

“沒好,你騙我啊!”含睇從沸水中撿起了一顆小海螺,看了又看用心嗅了一回最後還是放回了煮着的沸水裏面。

“怎麼,又是騙人啊?”一枝篝火燃起,天地間的海灘上又出現了一位誘人的女孩。篝火映着她的美麗,竟如瞬剎間海神的出現。

“就好了,只差一點!”夜色中的篝火有着無盡的光艷,念玖看着了她們,也如看着了篝火的光源。“所以我叫你們嘗一下?”他的哪一笑好狡猾亦是好俊美。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2

“剛才我看你在沉思,”含睇就在念玖身邊用樹枝翻動着燃燒的火炭,“你沉思什麼呢?”樹枝在燃燒,火光也更明美。

“就是大師留給我們的那句話。”他看着燃燒的樹枝還在隨着縴手在那火堆中撥動,將皙白的手和臉都映得火紅般的鮮艷變幻。

“你想出來了?”清美正用筷子挾動着沸水中的海螺,這時禁不住抬頭關注了他們一眼。

“沒有,我想得越來越糊塗。”念玖看了清美一眼,卻凝視於身旁的含睇。“你們想過沒有?”

“迷惘、糊塗,就是禪悟的開端嘛!”含睇偏了偏,終於將手中快要燃盡的樹枝也一起放進了炭火。

“可吃海螺了!”清美卻一笑着端開了沸騰的鍋,鍋中都是煮沸了的海螺。

“味道很美吧?”篝火中仨個人美美地品嘗着新鮮的海螺,臨着海灘,傍着礁岩,又是蒙古包在夏夜裏面,說不盡的情意詩畫般的雋綣。

“可解那個謎了!”吃足了清鮮的海螺,清美又生起了一堆明亮的篝火,嗆得他們直流淚。

“你有了這個答案了?”念玖望向了她,在篝火的煙霧中匆忙離開的躲避。

“有是有,還只是最初的一層。”清美看着他們嗆於煙霧的臉不禁有絲歉意的微笑,如果因這樣道歉又覺得自己是在很噁心的做作。因此,在微微的遲疑之下,只好調皮地露出了自己白白的貝齒,無心地顯得很可愛的美麗……這樣的美麗,在那火光的搖拽笑容中,更似是火焰上盛開的花,花上燃起的火——火花的花蕊。

“哪你先說嘛!”含睇避過了煙,又轉身拿着了一根翠綠的竹骨,撥動着明滅的篝火時都是火光中的碧綠和雪白。

“命中是有必有,命里是無必無。”清美似玉一樣的手又在篝火中放進了一個很大的木塊。火光一吐時,竟起一道雪白的彩霞,劃過夜空的黑幕。“那麼,你們說,命是什麼呢?”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3

“命是什麼呢?”含睇不知不覺中靠着了礁石,凝手撥弄於一根碧碧的竹枝在火堆,意態竟在沉思中顯得最為完美。

隔着火光看去:

竟有着天鵝的情態,神女的姿彩。

“命註定人,人也可改變命,哪問題的問題是,什麼是命?真正的命?”念玖望着含睇編貝般的明牙,白玉般的潔齒,不知覺間笑得很美很艷的令人凝眸時,不由得被驚住了。

“我覺得命並不是一定的什麼,”清美在火光一映一映中看見含睇靠在礁石上意態閑雅的優美,忍不住隔着火花也浮上滿臉的微微。“它可能是會變動的,會改變的、轉變的,不可能是固定的,不能選擇的。”

“我明白了!”聽到了這句話,念玖忽地覺得自己豁然開朗,突然開悟。展盡平生以來的憂思,從未展示的笑態侃侃而言。“只要你有存在,你就有命運,”在那一悟的邊緣,念玖望着她倆最快樂地微笑,好似人生,從來都沒有這一刻理解得那麼深入,微笑得這樣開心。“命運就是你的選擇,你的付出,你的努力,最後成為你的經過時,都是從屬於你的生活。”

“對極了!”他的侃侃之悟還未談完,意態閑雅的含睇竟然一躍而起,仙女般的語言和神姿竟差點讓衣袂飄在了燃燒的火焰。“因為你的命就是你,你也就是你的命。”

“對哦!對哦!”清美敢忙替她捉住了飄向火焰的衣服,同時直高興得跳腳拍手,對着篝火而舞蹈起來。

她高興,她快樂,她現:

人生的微妙。

可以改變的是命,不可以改變的也是命。

為什麼哩?

一個人的命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也可能不能改變?這不是很矛盾嗎?

不,那是因為他——需要理解的人,還沒有明白:

因為,一個人的命就是一個人已經經過的一切,在經過的一切和即將經過的一切。

你理解了嗎?

如果你理解了,那麼,你就會明白:你的命因你而存在。不能改變的,是你的過去,能夠改變的,是你的未來,而現在——最重要的現在,卻握在你的手裏或心裏,看你怎樣在經過的選擇。

因此,可以推定:

任何一個人的命都捏在任何一個人的手裏,任何人一生的命就是他自己一生從無到有的經過,從生到死的經受,是一生之中經過之時選擇或無能選擇、被動選擇的結果。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4

夜幕里的星辰消失了許多,海水裏的神燈隱逸了好多。海灘上只有一盆旺旺的篝火,只有一雙手還在不斷地撥動。

“他們怎麼了?”一雙不停撥動着篝火的手驀地停住了,清美抬起了注意的眼睛,才現他們正相依相靠,閃閃的火花映着他們的身和臉,晃動的美麗中竟似睡著了。

“喂!”她剛張開了火光中滴得出**來的唇時又不禁用手掩住了鮮紅的口,在跳動的火花里,她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向火堆中放進了好幾塊大大的炭木,小心侍弄了一回,最後含笑看了相依相靠的兩人一眼,悄然轉身進到了休憩的蒙古包中。

她的行動,一切都是那麼的無聲無息,一切都是那樣的翼翼栩栩,一切都是那麼的令心難以察覺。

可還是有個人悄悄地睜開了一絲眼睛,微微地有一次偏。

念玖見她進蒙古包內去了,搖曳的火花中有他最難以察覺的一次唇角的翼動,那裏似是有無盡的滿意和笑,如篝火一樣透着光明的理解和熱情的含蓄。

久久又是久久。

他的手已小心地持弄着篝火,他的身體竟然一點也沒有挪動,他已將篝火生得最大限度的通紅,讓一切的夜色都在明亮的篝火中映到含睇睡着的臉上,依着的身上。

他看見了紅色的輕雲,榴花的臉,桃花的唇瓣,他還看見了有一種水汁,有一種露,柔柔地滑動在她桃花的唇瓣上,鮮艷欲滴。

“滴了多可惜啊!”當他還在心裏着這樣的感嘆時,已小心翼翼的吮了一口。一種綺夢的芳香竟入口而來,他的心不知怎麼的一怔,仿似看見了她在驚夢時的睫毛長長的跳動。

他看住了長長的纖纖和濃濃的秀秀,春夢般的臉上特別美麗的睡眠,他更看住了鮮艷的唇上似乎有了更多的甜汁,皙白的臉上都是火光中紅色的柔和。

他不覺又低下了頭,向那美麗得不能再美麗的多露花瓣吻去,柔潤得不能再柔潤的多汁花蕊輕囁。

微微地一剎那。

誰的顫動竟是那樣的誘人呢?

偷腥的某個人只覺得自己的心倏地狂跳個不停,如一次海浪在澎湃的轟鳴,如一個鼓手在瘋狂的奏音……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5

天空,有許多的星辰,那些幽光無遮而來。

林山,有許多的燈火,閃爍如幽怨的星辰。

篝火映着的他們,有一張熟睡的臉。

無邪、無瑕,純正、純凈。

白皙如夏季里永遠不溶的冰雪,凝溜如雪山上永遠的聖峰。

極久、極久之後,才有了那麼一次微微的抖動,在似畫的篝火和星光中,竟是那樣的難以思議,不能形容。

念玖似是看見了,他正期待的心維。

他似是看見了無限美麗的唇中,有一滴水珠凝成的玉,映在篝火的明暗裏,有無限的白和無限的紅。

美麗,這是最美麗的一種。

天下有多少不解的風情,有多少不解的誘惑,都在這一種美麗的美麗里失去了最後遮掩的面紗。

一顆心似火山般熾熱。

一個人如冰川般聖潔。

消溶了,便是此時的一切。

相和了,更是此刻的永在。

篝火中有兩個人緊緊的相擁,海灘里的夜幕,有一對人的姿勢依然是最初沙灘上的雕塑。

一動不動。

永久又是永久。

不知星星消隱了多少,時間經過了幾多,篝火亦已經熄滅;不知濃霧瀰漫了多少,漁火都已透不出重霧,蒙古包都已經消隱得不見。

整個天地間,唯有海岸的濤聲還是那樣親切,念玖察得了一個柔軟如紙一樣柔弱,又香如鮮花一樣盛開的人,依偎在自己的胸前,緊緊地貼在自己的懷中冷得顫動。

一陣海風來。

帶來夜海中最深的氣息。

是什麼能驚動你們呢?這個世界上最甜蜜的人。

念玖猛地一個顫拌,睜開了睡夢中的眼睛,看見含睇的眼正如星星一樣幽遠,大海一樣凝碧,有光的黑黑中都是夢樣的牽心和可愛,美美里都是謎樣的痴情和縈魂。

真是天是帷幄,灘是床,泊嶼的滔聲是催夢的搖籃,他不自覺地止住了有大海、有沙灘、有濃霧屏障的島嶼的殘夢,那種最令世界男人心醉的美夢。

他看見了她的眼,在纖纖濃濃的睫毛中連最後的一縫也闔上了;他看見了她的唇,在潤潤的嗡動里有點點的微抿。

這是透露了某種內涵的不足嗎?

他在一霎時,極為震動,不禁抱起了她,站了起來。

哪刻的他,緊摟着她,向著蒙古包,邁出了甜蜜的極甜蜜的一步,最富愛情的愛心快樂的心顏。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卻彷彿聽見了一聲微微的嘆息,在身邊,在天邊,如同大海生出的氣息,又似是濃霧出的惋惜,環繞着一顆心,兩個人,在海灘的重霧裏是那樣的痴情,深濃得連用愛情的心維化解,也化解不清。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6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猶疑着時還是走進了蒙古包。

只有幾步的甜蜜,無法體會到心在所有的艱澀。

他在哪一刻的沉重中記住了一個永遠溫馨的記憶,難忘的回想。他在將她放到柔軟的沙灘床上欲要離開身體的剎那,覺她臉紅,身熱,唇柔,所有能夠接觸的肌膚都似有一份沉沉的眷戀和微微的不舍,所有的神經都似在不能離棄的顫動。

路漫長。

他最終還是走完了,終於走完了。

床前,他替她拉了一條薄薄的毛氈。

離開的剎那,他看見一雙眼睛特別明亮,特別美麗,如星星的閃爍,星星的幽遠;似寶石的亮麗,寶石的光彩。

那一刻,多難啊!

**的魔鬼,終於被他控制在理智裏面。

當他終於替她拉好了毛氈再去放眼時,只見薄薄的毛氈上也儘是她最優美的水線,最流曲的身材。

在哪一剎,他又覺得自己的手久久、又是久久的難以放下毛氈的最後一角。最後,他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清美,終天在不忍中轉過了身,將手艱難地放下了輕綢一樣的柔軟。

最後。

他出去了,那是一扇小小的透明的簾門。在他的身體出門時,還使細細的簾影晃動。

於是,在他出去的一霎,又似聽見了一聲極遠極近極低極重的聲息,才明白進來時的那一聲嘆息不是海神,不是天仙,而是屬於自己的緊張和不留心,將她懷疑成了別的音訊。

明白時晚已!

他不自覺地搖了搖頭,萬分無奈中自我解嘲的錯誤。

沒有滿心的怨苦,滿腹的怨悔,卻也是不會安眠的喜悅。

他會喜悅嗎?

他在無盡徘徊的翼翼里,和衣躺在了精緻又素雅的涼床,不堪回顧的思維里,忽使唇角浮上了一層甜甜的微笑,迷迷糊糊的眼睛又似看見了寶石的星,彩霞的唇……

“還有未來的。”

他竟在這樣幸福的希冀中最後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著了也不沓實。

又迅地在迷迷糊糊中醒來。

一夜不能闔眼,天一透光,他就起來掀起了門帘。

好大的濃霧迷漫。

飄飄渺渺,眼中所見的唯是霧的蓬萊;隱隱約約,好似有一位神仙正在鯨食巨棗。

“難得一個看海的早晨,又沒了。”他嘟嘟囔囔時來到了瀰瀰漫漫的濃霧中,再回時,近在咫尺之間的蒙古包,已被裹進了霧裏、霧中,只剩下一個淡淡的邊緣,淺淺的幻影。

在他的眼前:

一夜之間,竟消失了大海。

一步之隔,竟不見了島嶼。

念玖獃獃地望向了雙足,只見到半身的雲霧,移動了一下身體,看不出沙灘,看不見雙腿,看不見胳膊,整個人,竟似在雲里、夢裏行走一般,流水一樣。

“好大的霧!”他不禁在心裏苦笑,剛想迴轉身時,忽覺身傍多了一個人,肩上多了一隻纖纖、弱弱、柔柔的手掌。

偏臉的偏臉里。

他終於在晨霧的濃濃之中看到了一個仙子模樣的人,滿身的雲,滿臉的霧,淡淡的衣服飄飄柔柔,身體似畫出來一般,雕出來一樣。

一身霧中的衣裳好熟悉。

一張雲里的臉容好靚人。

念玖還是俯過了偏臉時的眼睛,才看清含睇帶着仙子般的笑,在一種雲里霧中的朦朧和矜矜。

“是你!”他不覺聲音驚奮,喜悅的心裏,早已攬住了她,只覺得她靠過來的一瞬,如雲在行走、水在流動、霧在消融,無限的美麗,無限的怡情。

虛幽的霧霰,終於有了一個實心。

飄飄渺渺的世界,也起了一份多情的紅塵。

念玖的心不知怎麼的一動,手不由自主地緊了一緊,才不覺得這並不是一份虛幽里的虛空,人生的錯覺。她的身體即使在霧中也一如往常的輕盈,並不因為在於濃霧就有所飄浮的改變。

“怎麼了?”一朵花在霧裏盛開,帶盡所有的霧氣和纏綿,一口仙風吹過,渺茫的霧霰都有芳菲的存在。

“我怕你是虛幻的。”念玖伸過了唇,向那霧中不盡的紅花痴迷地吻去。

這一霎。

霧竟更濃,雲竟更重,痴迷竟更豐富。

真是奇了!

人間的霧中,紅花竟沒有消散,竟更在閃動,濃霧裏的渺茫,紅花竟是觸不到的虛幽,望得見的實空,渺渺有終而又飄飄無蹤。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7

“急什麼?”就在念玖無限欣喜的一瞬,有一個無限美麗的聲音傳進,有多少羞澀中的允許,又有多少嬌羞里的責備。

“我沒急!”他不自禁地微笑,明明激動的心靈還說自己不在着急。他又向雲里霧中格外朦朧、格外美麗總有不盡渺茫的紅花吻去。

哪知:

他最終竟然僵住了。

有一物離身,緊摟的身體竟是那樣的不能凝留,有一衣服飄動,緊貼的纖腰也是那樣的纖綿飄滑。

極深濃的霧裏,他似是看見了一片輕輕的衣服直向很深色的濃霧中躥去,淡淡的身影消隱於濃濃的渺茫的深沉。

“小心了?”他竟然失去了所有的猶豫,向那剛在消失的衣服緊逼。

他的每一動作都是那樣的緊湊,每一腳步都是那樣的迅,可他依然看到的是她的衣服的消失和衣服的重現,濃濃的霧的遮掩和衣服淡淡的重見。

有好幾次,他的手都已觸到了濃濃中即將消隱的衣服;有好幾次,他的手指都已碰上了柔柔的肌膚和綿綿的身軀。

可最終。

他還是不能近得那麼一點的一點,那麼一點點的距離、一分的間隔,他就能捉住她那一份柔滑的身體和凝軟的手。

最後,卻是她自己突然之間站下的。

停止不動。

她停止住了衣服飛揚的飛奔,立定的地方,渺渺霧霰中都是她仙子般停住的身影,倩、靚、健康中富於急運動后的美麗神韻。

“你?”念玖根本沒來得及深思或多想,一步跨到了她身邊,一把將她抱住時,才覺心頭一震,腳上一涼。

待他聽到了一聲‘嘻嘻’的笑聲,忍俊不禁,他抬起腳,才感到完全的**,滿是水滴的水聲。他不由看了她一眼,不由驚住了。

這那裏是在海灘上,這不是在海水裏嗎?

“天哪?”世上竟有這樣美的微笑,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霧裏的天空洗過蔚藍,似水中的鮮花盛開的滋潤,如清晨在山間見到的晨曦,如黃昏在大江看到的鷗群……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也望着她展現了忍俊不禁的微笑,正在俯過臉去努力尋找那顆濃霧遮不住的鮮紅,霧霰渺不了的無蹤。

“別忙,這裏有海水!”她的臉一扭,唇早已不知偏在了那裏,而聲音卻是身體裏的輕輕,是那樣綢綿的溫存。

可惜:

濃濃的霧霰遮不去三樣情。

眼明、唇紅、聲輕。

“海水就海水吧!”他們的雙腳都在深深淺淺的海灘里被海水親吻得回漩的飄汩,鞋底的金沙都在海水的洄動中匆匆流走。他的雙手還是抓得那樣緊,生怕她再一次溜走,而聲音的溫柔里卻是有着數不盡的喜悅,在海水的至重至濃里有着最富情義的深重。

結果:

他們的身體都沒有再次錯動,但海水卻在他們立定的地方不斷地生波。

也許:

海浪泊於金沙,也似同他們吻於濃霧的海灘。只因他們表現得太美了,需要將最美的一切都給遮掩起來。結果:

海水,美女,濃霧和金灘。

這樣最有意義的事全都讓他擁有,怎不讓人嫉妒呢?畢竟,天之驕子,也不想見得有他這樣令人抒情的時候,讓所有不該被人看見的人嫉妒。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24-8

一輪白日升在濃霧中。

一對情侶還在長吻的甜蜜。

遠處已隱約見到蒙古包的影子,金沙的海水裏還站着兩個人依依不捨。

終於。

濃霧全部散開了。

有數不盡的明麗光線迅穿梭。

一輪白日飛快地彤紅,在光線的穿越,霧的散盡。

“你看,”他將她抱上了沒有海水的海灘,“霧這樣脆弱。”雖只一步之遙,也有海水的界限。

“其實,”她看着他一個最甜的微笑,“朝日也會無可奈何。”會使多少的霧露迷戀。

“你真會說,”他們正向蒙古包中走去,金色的海灘又多兩行濕濕的水跡。

“你不會說嗎?”她一笑離開了他,她看見了一個揭簾的手。

“你們哪裏去了?”清美靠着白色的蒙古包,笑咪咪地做着欣賞。“害得我好找!”

“我們去海灘看看海中的霧,”念玖笑意滿盈,“好迷茫哦!令我們的腳都踩進海水了。”想起剛才的情境,就生不盡的笑。

“可惜有點華而不實!”含睇笑意中瞥了他一眼,有微微的一暈紅色上臉。

“要是太實了,”清美看着他們隨便一笑,“霧色人間,豈不四處迷惘。”而心卻在精意尋找。

“這樣的空虛、龐大、渺茫,還不如一塊堅硬的海石。”含睇撿了一塊海石,一骨碌摔向了淺灘。

“要是都這樣堅脆,”念玖對着一塊海灘上的卵石踢了一腳,那卵石碰到了巨大的岩礁,竟有火星飛濺。“那豈能得了?”

哪豈能得了呢?

想過嗎?

濃濃的大霧都似石,哪還有什麼樣的人間,不被強形擠壓?

堅硬的岩石都像霧,哪還有什麼樣的世界,能夠堅韌地支撐?

“我看各有各的好?”清美笑中瞅了兩眼,說不盡的風趣和調笑,“各盡奇妙,各有奇好。”她滴溜溜的眼睛一轉,好似看清了世上的一切,人間的所有。

各存奇好,各盡奇妙。

生物的出點和生命的終始點,大自然孕育萬物不竭生長的源泉。

是不是哩?

人間只要有一相同的起源,就可允許各種生長的揮,世界只要有一不同的回歸,才是真正平等的始點。

欲知詳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請看【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第25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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