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羅伊稍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沒有記錯,寶貝,你……似乎只來過一次月事。」
安靜了好半晌,詩韻才突然笑道:「哇!這下簡單了,只要明天結個婚就OK了。」
羅伊愣了一下,她的反應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這樣?」不必殺他泄憤嗎?
「對啊!難道還要放鞭炮慶祝不成?」
羅伊鬆了一大口氣,只要她不計較孩子是在他的陰謀設計……呢……不是,是精心計劃下才有的就好了。
「害我白緊張了好一下子。」羅伊暗暗嘟嚷。
「這就是做虧心事的後遺症。」
「不過,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結婚了,否則他們會來害我,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詩韻煞有介事地說。
羅伊點頭附和。「嗯!有道理。」
「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懷孕了,否則他們會來害我流產。」
「也對。」他再點頭。
「所以,等我的肚子大得比較明顯了,我就要躲起來。」
羅伊不解地眨了眨眼。「躲起來?」
「都說了他們會來害我流產的嘛!」真是IQ零蛋!連這也想不通!
「哦!對不起,你說得沒錯。」男子漢大丈夫,有錯就要認。
詩韻訕訕地自他一眼。「你大概都沒有在看電視劇。」
「那是女人看的玩意見。」羅伊喃喃地道。
「什麼?」
「沒有!」詩韻狐疑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教導IQ零蛋。「最好讓他們以為我們分開了,就會解除他們的戒心了。」
「電視劇上真的有演這些嗎?」羅伊咕噥。
詩韻沉吟着。「或許我們應該真的分開一段……」
羅伊斷然拒絕。「想都別想!」
「這麼緊張幹嘛?又不是真的分開,只是……」
「不管是真的、假的,不行就是不行!」
詩韻嘟着嘴,蹙了蹙眉。「那好吧!我們另外想辦法。」
「對!」羅伊也點頭附和。
「等孩子生下來后,你要想辦法保護他。」
「那是當然。」羅伊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呢!也要加緊腳步生第二個。」詩韻突然語出驚人的說。
「呃?」羅伊訝異的愣住了。
「要多生幾個才保險嘛!」
她理所當然的說。「耶?」
「至少要有三、四個吧!」詩韻逕自喃喃自語着,根本無視羅伊那又驚訝又喜悅的表情。
「嗄?」
「最好一年生一個,這樣一來,到我三十歲時就有七個小孩了。」詩韻愈說愈開心。
「咦?」
「這樣吉林就沒轍了吧!」她還笑着拍拍手。直到此刻,羅伊的腦袋還是糊成一團,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翌日,他們直飛美國拉斯維加斯,以最簡便、最快速,也是最秘密的方式結了婚,誰會想到堂堂麥華克家族的大家長竟然溜到那種地方,結那種最寒酸的婚呢?
接着,他們飛到法國,在麥氏財團名下的婚紗禮服攝影公司秘密拍攝了一系列最美、最羅曼蒂克的結婚照,然後再飛到奧地利,在維也納森林裏度過最浪漫的一天蜜月。
當年伊馬要是知道得偷偷摸摸像作賊似的才能順利娶到愛人,他肯定不會堅持要給韻妮一個盛大的婚禮,還好,歷經將近兩千年的「學習」,他總算開竅了!
因為環境、禮制和思想上的不同,這一對再世的戀人終於能夠結合在一起。
但是,惡魔依然守在他們的身邊,死劫的陰影仍然籠罩在他們的頭上,能否天長地久,依然是個未知數?
第三天,他們回到米蘭,若無其事的和安娜、吉林、莎拉,還有羅伊特地叫來的尼肯助陣,加上聞風而至的雪拉、克麗絲(其實是吉林特地通知她來攪和的),一群人浩浩蕩蕩、嘈嘈雜雜地往米蘭北邊的科摩湖度假去了。
科摩湖是個位於阿爾卑斯山南麓的狹長型湖泊,湖水清澈、流泉飛湍、古木參天、山峰陡峭,風景美麗多姿,是個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這趟度假還沒開始,便已註定是個大災難、一場大混戰。
莎拉追着吉林,吉林纏着詩韻,尼肯只能擋着雪拉或克麗絲,另外一個都還是膩着羅伊不放,叫苦連天的羅伊被煩得幾乎想跳樓,再加上不時冷嘲熱諷的安娜,這絕對可稱得上是僅次於十三號星期五的恐怖假期了!
聲稱絕對不死心的克麗絲的確是個大美人,艷光四射的絕世姿容、傲人的身材,除了那副教人不敢領教的傲慢任性脾氣之外,她該是所有雄性動物白天追逐的目標,夜裏暖床的幻想對象。
相反的,嬌柔可人的雪拉卻是令人難以向她說不的小可憐,她總是可憐兮兮的瞅着羅伊,只要回過頭來,一看到詩韻,淚水就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彷佛詩韻宰殺了她的全家,而她卻無力報仇一樣。
對於這兩位花痴大小姐,詩韻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免得被火燒得體無完膚,或是被水淹得直冒氣泡,冤冤枉枉地客死在異鄉,那多不值得啊!
而吉林,她更是聞聲即躲、見影就逃,將他當毒蛇猛獸、妖魔鬼怪般看待,她沒有攜槍帶火炮的終結掉他就算她很有修養了!
所謂眼不見為凈,雖然羅伊寧死不願放棄他做丈夫的權利,無論多晚也要攀窗越過陽台的溜到她的床上來溫存一番,詩韻卻總是在清晨曙光乍現時分,小心地掙開羅伊的摟抱,賊手賊腳地溜出別墅去。
詩韻拿了一罐鹽巴、一把瑞士刀和打火機,嘿嘿!釣魚去也。
在山邊孤兒院長大的詩韻,幼時都是涉水在溪里抓魚,現在只能去買根釣竿去湖釣。
挖泥土、抓泥鰍絕對是小case,釣魚竿輕輕甩幾次,沒一會兒工夫,浸在湖邊的魚簍里便已經有四條活蹦亂跳的魚兒了。
雖然她很同情它們死到臨頭猶不知的無辜處境,她依然決定釣它個五、六條,因為最近她的食慾很好;享用之餘,她自然會默念幾遍往生咒,再好好的安葬它們的遺骸,流下幾滴懺悔的眼淚,最多再良心不安的睡上一晚,然後明天一早,當然是再來!
詩韻悠閑地靠在樹榦上,腦袋裏一大堆名字飛來飛去,她正在考慮孩子的名字。
「有我的份嗎?」溫和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詩韻看也沒看一眼,淡淡地問:「你是男人嗎?」
「當然是。」
「是男人就自己去想辦法,若承認是吃軟飯的,就從魚簍里抓一條去。」詩韻不客氣地說。
穿着一身優雅休閑服的吉林在她斜對面坐下,雙眼緊盯着她。
「待會兒請把釣竿借我。」
詩韻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即睜開一隻眼睨他。「要釣魚就得先去挖泥鰍!」
吉林皺起眉頭。「挖泥鰍?」
「否則你要用什麼餌去釣?手指頭嗎?」詩韻嘲弄道。
「那個……泥鰍應該到哪裏挖?」他不好意思的問。
「到處都有,自己去找。」
詩韻熟練的刮魚鱗、剖腹、除內臟、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處挖了一堆坑坑洞洞的吉林,不禁悶笑一聲,逕自手腳俐落地撿石頭、乾落葉搭灶,再撿粗樹枝搭架,鋒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樹枝后穿進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