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變了
“三思而後行……？我還真敢說呢。”
看着眼前的空間隧道出口，凱斯特非常希望自己能掉頭迴轉，忘掉那個該死的許願遊戲。
“南方行省的亂局，可不是那麼好參與的啊，尤其是坎普這風雲際會的焦點，稍不小心，很可能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罷了，風險越大，利益越大，做生意的，得要有點勇氣才好。”
這麼自我安慰着，凱斯特終於說服自己收迴向回邁的步子，一口氣穿過了空間隧道的出口大門。
門的另一端，是坎普城的法師公會總部。一座修在城市邊緣的小型殿堂。
傳送法陣直接安置在殿堂的中央位置，因此凱斯特出現時，着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位年輕的煉金派系宗師，在魔法界的名氣並不亞於那些成名已久的前輩，尤其對於同樣年輕的法師來說，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偶像。
“凱斯特大師，很榮幸見到您！”“宗師閣下，您好！”
諸如此類的招呼聲，被凱斯特胡亂揮了揮手應付過去，他直接找到了一位中年法師，問道：“皮爾洛，你的老師呢？”
“凱斯特大師？您要找阿里古特導師嗎？他現在正在實驗室里，不大方便……”皮爾洛非常客氣地婉拒了凱斯特的要求。對於這位年輕的魔法師，皮爾洛沒有任何好感，雖然不得不承認他的鍊金術的確高明，但是那不過是託了米達斯之手的福，作為法師的凱斯特並沒有讓他佩服的本錢。初級魔導士的修為……皮爾洛十年前就達到了。
但是現在，皮爾洛只是煉金大師阿里古特的得意門生，凱斯特卻已經是聞名魔法界的大宗師了。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找凱斯特的麻煩，但是，他卻很樂意給這位年輕人製造一點小障礙。
皮爾洛討厭凱斯特，正巧凱斯特也對這種碌碌無為的中年人欠缺好感，見他給自己玩了這麼一手，心中冷笑：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做事不留情面了。
“不方便？究竟是什麼實驗。讓阿里古特那個老傢伙不方便？找女人玩sm。現在不方便提褲子嗎？”
殿堂內一片寂靜。人們被凱斯特這惡毒地可以流膿地話語嚇得無話可說。過了幾秒鐘。皮爾洛才反應過來。對面地年輕人在侮辱自己地導師！
“凱斯特大師！這是毫無根據地侮辱。你在侮辱一位德高望重地前輩！”
凱斯特一把揪過他地領子。讓那個身材不高地中年人險些跌倒在地。隨後居高臨下地說道：“侮辱？你也知道侮辱這個詞啊？我還以為你這沒教養地蠢貨什麼也不知道呢……”緊了緊右手。讓皮爾洛有些呼吸困難。然後在他掙扎地神情下。冷聲說道：“到底是誰先在侮辱誰啊。先生？不方便……？看清楚。我可是凱斯特·伊文！煉金宗師地徽章你不認識嗎？阿里古特真要是有什麼麻煩地試驗要做。見到我他該喜不自勝才對！……不方便？不方便地人是他還是你？不服氣我是煉金宗師地話。你也去煉製一件史詩裝備出來啊？不服氣我有米達斯之手地話。你就砍掉自己地。看看魔法女神會不會大慈悲把自己地手也砍下來給你裝上啊！蠢貨！”
凱斯特用力攥着皮爾洛地衣領。隨後把他一把甩開。任由中年人跌跌撞撞地踉蹌後退。狼狽不堪。
對付小人。針鋒相對。以牙還牙。這就是年輕人地行事風格。他不怕招人嫉恨。反正嫉恨他地人已經足夠多了。而對於老朋友來說。這小小地狂妄……又不算什麼了。
凱斯特整整衣袖，彷彿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阿里古特那老傢伙，可是很早以前就過了需要閉關才能做實驗的階段了呀……”
“呵呵，凱斯特大師果然了解我啊，老頭子除非要嘗試挑戰史詩級裝備的煉製，否則根本不需要特地把自己關在煉金房裏見不得人。皮爾洛那孩子不知輕重，凱斯特大師不要怪罪就好。”
突然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老人，笑呵呵地接過了凱斯特的話。這位帶着高高的尖頂帽的老法師，正是皮爾洛的導師，坎普最強的鍊金術師，阿里古特。
凱斯特見到老法師，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老傢伙，你來晚了。否則你的徒弟不至於受這麼一番折磨。”
“呵呵，凱斯特大師想要折騰一個人，還用看時間早晚嗎？”
“說的也是，我的時間緊張，只爭朝夕啊。”
凱斯特伸手打開一扇空傳送門，與阿里古特一道鑽了進去，留下一串讓人無法辨別他和阿里古特是敵是友的對話。
傳送門的另一端是阿里古特的煉金實驗室，無論是規模還是器械的齊備程度，都遠勝過凱斯特那個空曠的實驗室。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米達斯之手，以便省略大部分煉金步驟的。
這個實驗室是阿里古特的私人空間，保密性絕佳，所以老人才會邀請凱斯特到這裏來談話。
為凱斯特倒上一杯魔飲后，阿里古特坐在自己的煉金台前，問道：“你來坎普做什麼？還嫌這裏不夠亂嗎？”
凱斯特苦笑道：“就是因為太亂，所有某個好管閑事的小丫頭非要拉上我來壓陣。你知道，現在卡洛爾家族的形勢似乎不太妙。”
“豈止不太妙……”老法師長長地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尖頂帽放在桌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卡塔洛斯大師亡故，對很多人都是非常嚴重的打擊。沒有他的存在，很少有人敢直接站在教會的對立面。現在……大家只能期待那些巫妖的亡靈魔法能救活卡塔洛斯了，雖然我本人對此已經不抱期望了。”
凱斯特喝了一口魔飲，嘖了一聲：“好苦……的確不用抱什麼期望，被審判之手刺中，除了成為教皇就只有死路一條。卡塔洛斯能當教皇嗎？”
阿里古特嘆息道：“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你也能想像得到了。法師公會很快就會宣佈與卡洛爾家族停止合作，甚至撤出坎普。卡洛爾……只能靠她們自己了。”
“哦？你們就心甘情願將坎普交給教會？在這裏辛苦開了十多年，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它被教會奪走？”
“不然又能怎麼辦呢？雖然我們平時對現任教皇不屑一顧，認為他和他的前任差的太遠，但是……那只是因為我們背後有卡塔洛斯！法師公會和教會之間的實力差距依然懸殊，我們沒辦法和他們正面抗衡。”
“說的也是，到現在為止，大6上的法師數量也沒能過六千人，可是神官們卻是數以萬計的。魔法師想要達到魔導士的修為，都往往要耗費幾十年的光陰。大6魔導士位階以上的法師不過八百人。可是同等戰鬥力的神官，教會至少擁有三千，何況他們還有異端裁判所，神聖騎士團。更有法師公會難以比擬的官家背景。難怪你們準備落荒而逃了……不過，阿里古特，你也要走嗎？丟下卡洛爾家族，眼睜睜地看着她們被保羅，被莫爾家族，被更多的人蹂躪折磨？”
老法師很久沒有答話，默默地撫弄着自己的尖頂帽。
“你呢？凱斯特大師，卡洛爾家族的滅亡已經不可抗拒，你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抗拒卡洛爾家族不可抗拒的滅亡。”
阿里古特悚然動容，凝視着凱斯特的眼睛，試圖找出法師慣有的玩笑，戲謔……但是，凱斯特這一次卻是認真的。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英格尼那小丫頭拜託我幫助卡洛爾家族，我答應了。所以無論局勢有多糟糕，多複雜，我都會來。”
“……年輕人的豪氣，讓我無地自容了啊，比起你來，我這個懦弱的老頭子，實在太不像話了。”阿里古特有些激動地抓起了自己的鬍子，“我在坎普生活了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但是當那伙兒強盜闖入坎普的時候，我卻在猶豫要不要隨着其他法師一道離開！我……”
老法師的話被凱斯特伸手打斷：“少說廢話，要留還是要走，說結論吧。”
阿里古特哼了一聲，怒道：“走？！我為什麼要走！這裏是坎普，我的坎普！就算所有人都走了，我也要留下！”
“那就留下吧，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用？你再怎麼自怨自艾也改變不了局勢，純屬浪費時間。”
阿里古特的滿腔豪情被凱斯特幾句話便撲滅掉，氣得吹着鬍子怒目而視，但是年輕人根本不在乎。
“有精力的話，就試着煉製點這個玩意兒吧。在戰鬥力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咱們必須取得和教會平等對話的地位。”凱斯特說著，遞過去一張圖紙，上面密密麻麻地繪製着極其複雜的魔法陣。
“看上去有些麻煩，但是以你的水平，很快就會適應的。我在坎普的這段時間會很忙，所以煉製的任務只能交給你了。盡量去做吧，做得越多，咱們所能掌握的主動也就越多。”
阿里古特接過圖紙，仔細端詳了片刻，忽然臉色大變，顫聲道：“你，你這是……！？”
凱斯特微微一笑：“別這麼驚訝嘛……這裏是坎普，與布萊克森林相距不遠的坎普，我這麼做，難道會很出人意料嗎？”
“可是，這麼做的話！……”
“就算不這麼做，教會也不會饒了咱們，別忘了，卡洛爾家還有一個上古遺族的問題呢。咱們所要做的，就是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老法師收起圖紙，自嘲似的笑道：“果然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啊，瑞貝卡也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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