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嗯,放心吧,我暫時會住在封士泉他弟弟家。”
最後魏詠然還是撥了通電話給虞飛鳥。
雖然始作俑者是她,但魏詠然知道她百分之百沒有惡意,況且聽她在電話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歉’,魏詠然也實在不知該如何責備她。
就當皮包被扒,行李箱遺失都是她自己的過失好了,算她倒霉。
但最倒霉的還是被迫住在封千旭家這件事。
人的一生中難免會犯些小人,或是碰到相剋的人,咬着牙,忍一忍,或是她轉變為對方的小人也就罷了,偏偏現在她是要跟相剋的人住一起,還不知道要住多久,教她怎麽開心得起來。
雖然這間四層樓的公寓很大,住戶卻只有封千旭一個人,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是他的卧房、書房和幾間客房,三樓則是把所有隔問都打通並鋪上軟墊,據說是拿來練習搏擊和拳腳功夫的,四樓就很明顯是健身房,從跑步機到舉重和那些林林總總她不了解功用的健身器材,一應俱全。
在紐約的黃金地段買得下一整棟公寓,她懷疑警察這工作真有這麽好賺,而且這房子明顯重新經過整修設計規畫,那又是另一筆費用,看來姓封的都很會賺錢。
“這麽說起來,南綺學姊的老公不就是……”丹鳳眼裏眸光流轉,隨時反映出她細膩的思考。
“是我堂哥。”這有什麽好意外的?
切I她又不是在問他,有必要語氣如此藐視人嗎?
“自言自語罷了。”她嫌他多嘴。
“麻煩你的自言自語說給你‘自己’聽就好。”封千旭特彆強調“自己”兩字。
她上輩子,喔,不,應該是前幾世都跟他有仇,否則他說話不會這樣夾槍帶棍,活似非氣死她不可,氣不死她罪過。‘“我又沒拿擴音器對着你喊,不喜歡,大可以裝聾呀!”嫌她大聲?她只不過是用尋常說話的音量,何來大聲之有?
“相信我,你不用擴音器便可聲傳千里。”他那涼涼的口氣,煞是氣人。
‘你不跟我吵架會死是吧?'’也的確氣得魏詠然七竅生煙。
封千旭掏掏耳朵,一派輕鬆自在,“死是不會,不習慣倒是真的。”
她寧可他說會死,她絕對願意賞他一顆子彈痛快!
。.奇了,怎麽遇上他,她老像只瘋狗見‘他’就咬,還吠得大聲。
‘‘要不是我真沒地方可去,絕對不願意留在這裏與你大眼瞪小眼,相看互討厭!”假如她的錢還在,假如她有錢的話,她寧願去住飯店。
紅棕色的眉挑起,他拋出更氣人的話,‘‘你該心存感激,要不是大哥拜託我,你今天還是會和那群嫌犯擠在同一間房間裏。”
他本來就沒打算把她帶回家,要不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大可繼續跟她在警局裏耗,反正他幾乎是以警局為家,辦公室為房了。
背脊竄升出一股寒顫,魏詠然懦弱的將原本到嘴邊的駁斥吞下。
一想到那情景,說真的,她是必須心存感激。
只是,她感激的對象不會是他!
“哼!”未了,她重重一哼表達不滿。
聳聳肩,封千旭不甚在意。
縮到離他最遠的位置,魏詠然明媚的丹鳳眼直瞅着他,如炬的眸光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兩個大洞,最好一個在他那張討厭的臉上,一個在他心窩上。
。要忽略她“熱情”的目光也真不容易,為免她瞪得眼珠子掉出來,封千旭只好再度開口:“如果是我誤會了就罷,就算你這麽認真的看着我,我也無法生出你遺失的東西還你,勸你還是認命點住在這裏。”
‘‘f爾不是警察嗎?連尋找失物都不會?’明顯瞧不起他的話。
她真的不是愛吵架,只是看他不順眼。
警察也是有分別的,他是重案組.不處理失物協尋。
“如果你的東西是落在變態連續殺人犯手上的話,放心,·等我破案後會帶回來讓你看看它們是否完好如初。”
“只是看看?你說得好像不會還給我。”她抓住他的小語病。
,“是不會。”封千旭露出惡意的笑容,、大方的告訴她現實,“因為你會看到它們裝在透明密封的塑膠袋裏,上面貼着證物A的標籤。”
這傢伙果然惹人討厭!
“哼!總之我要去報案。”雖說丟了護照她是第一次,重新申請要的資料她手邊也沒有,但總不能坐以待斃,“電話就在你旁邊。”比了個“請”的動作,他完全不阻止。
魏詠然蠕動着紅艷的唇,吐出譏嘲,“你一向這麽討人厭嗎?,,“彼此彼此。”淺綠的眼映着和她相同的情緒。
又一次,他們確認彼此不對盤。
不打算再搭理她,封千旭無聊的切換電視頻道,最後還是停在職棒聯盟轉播賽,魏詠然則趁着他沒發現的時候對他做了個鬼臉。
r糟糕,這樣下去她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和行為了,而九成九都是他害的!
“我要洗澡了。”她大聲的宣佈。
這麽大的房子封千旭一個人住,所以他很大方的給了她最大間的客房,保證門鎖是有用的,為了讓她安心,即便他用嘲蔑的語氣表示不可能會對她有任何不軌,還是將備份鑰匙交給她,至於盥洗用具有備份,其他的日常生活用品和衣服,都先借用他的。
睞着她,他笑譫反問:“要我幫你洗嗎?,’不然她說那麽大聲是幹嘛?
魏詠然怒極反笑,“如果你耍來也可以呀!不過……”她用手比出剪刀的形狀,“只要你有什麽反應,我就闈了你。”
封千旭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為了保有我四肢健全,你請自便吧。”
她當然清楚他是為了戲弄她,才那麽說,根本沒打算實行自己的話,也不再多撂狠話,洗澡去。。
“或許我該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冬天還火氣這麽大,難不成是肝火太旺?
拍拍腦袋,魏詠然搖頭晃腦走回房去。
等魏詠然一離開,封千旭收起放鬆的表情,步履俐落,像只敏捷的花豹無聲來到窗邊,將龐大的身軀隱藏在窗帘之後,只透出銳利的眼神仔細觀察窗外。
有人跟蹤他們……或者是他,或她。
跟蹤他的不用多想,多是以犯人居多,他逮過許多兇惡的罪犯,跟他有仇的把他當眼中釘的不少,但跟蹤魏詠然的就有待商榷了。
逐漸暗下的天色多少形成一種掩護,儘管他視力再好,都無法在昏暗的天色和漫天的飛雪中看出個所以然,但憑當警察多年的直覺,他就是知道有人跟蹤他們;說穿了,他們辦案多少也是靠這種第六感,才能避開危險。
衝著他來的還沒什麽,衝著她來的就麻煩了。
也許他該想辦法早點將她送到英國和大哥會合,待在紐約只會增加她人身安全的風險,他也無法時時刻刻將她帶在身邊保護,又不能像昨天那樣,真的把她銬在警局裏。
“麻煩呀……”而現在那個麻煩就住在他家。
四年前在大哥的婚禮上,他應該會和她碰到面,假如她沒有因為跑新聞而遲到,他也沒有因為受傷而未能出席的話。
不過,他現在真慶幸當時他們沒見到,否則可能從那時起就結下樑子。
“哇!”二樓客房裏的浴室傳來魏詠然的失聲尖叫。
封千旭臉色一沉,步伐跨大,飛快來到浴室門口,想也沒想就要踹開浴室門——砰!‘結果,是魏詠然跌跌撞撞先跑了出來。
封千旭趕緊收回踹到一半的腳,伸手接住她,綠眸環顧了.浴室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人影,才問:“怎麽了?"魏詠然套着他過大的衣服,遮掩效果不大,.反而被身上的水珠浸濕,頭髮上還有沒洗掉的洗髮精泡泡,整個人狼狽得要命,突地,她猛扯下他的衣領,兩個人眼對眼,鼻對鼻,她爆出怒吼——“這種天氣洗到一半沒有熱水,你說會怎麽了!”
冷水毫無預警的流泄出來,她差點以為自己會凍成冰塊,當然忍不住放聲大叫。
嬌嫩的身軀抖呀抖的,她喊出話之後牙關猛打顫。
冷,寒意滲透進骨髓的冷!
僅僅是輕扶着她,封千旭都能感覺到她快凍僵了,他二話不說將她摟進懷中,把自己的體溫分給她。
“沒熱水?,’怪了,早上他洗澡的時候明明還有熱水。
“不、不信……信信信信……你你你你……”不信你自己去看!大概是用儘力氣喊過後,她開始冷到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台灣又沒有這種天氣,她當然不習慣!.,魏詠然沒在這當頭跟他吵架,只是緊緊的抱着他,藉着他.的體溫溫暖自己。·她緊偎着他,主動將兩人的距離縮至零,凹n有致的柔嫩嬌軀貼着強壯的剛強體魄,封千旭是個正常的男人,被一個有穿跟沒穿差不多的女人抱着,毫無反應才奇怪。
“不過是冷水就把你炙人的氣焰給澆熄了?''
縮在他胸前死不離開的魏詠然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對她而言,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自尊,所以激將法對她沒用。
長臂一伸,他從床上撈來被子蓋在她頭頂,並且打開暖氣,才推開她。
“我去檢查熱水器。”他簡直像是在逃跑。
’該死!誰說他會對她沒反應的?事實證明他不只有反應。
還反應“良好”!
正忙着用被子裹緊自己的魏詠然根本沒發現他神色怪異,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繼續打寒顫。
’許久後,封千旭才又回到她房內,順便帶了一件乾凈的上衣給她。
“熱水器壞了。”’
壞了那她的頭髮怎麽辦?不洗澡沒關係,她這一頭泡泡總要衝掉吧!‘看着她那頭泡泡,封千旭擰眉,隨後走出房間。
咦?.“喂!你不幫我想辦法呀!”她對着他的背影大喊,卻沒得到他半點回應,他根本沒看她一眼。
魏詠然愕然,下一刻滿腔的怒火化為兩個字脫口而出。
“該死!”.難道真的要她用冷水洗嗎?
裹着棉被,她赤腳走酉浴室,扭開水龍頭,顫巍巍地伸手去感覺水溫。、“哇咧!”大步往後一跳,她快速將指頭上的水滴甩掉。
好冰!
‘你在幹嘛?”甫走回客房就看她像見鬼似的跳出浴室,封千旭失笑,一對上她的臉,立刻將笑意壓下。
.魏詠然賭氣的別過臉,“洗頭呀!”不然他以為咧!
封千旭老神在在,雙手抱胸,反問:“你想洗冷水?”
當然下!
明眸殺向他,她眼裏傳達和說的話相反的意願。
“哈啾!”魏詠然打了個噴嚏。
到嘴邊的譏嘲咽下,他改口道:“走吧。”
她揉揉凍紅的鼻頭,“去哪?’她這副模樣能去哪?
“洗澡。”他留下這句,率先踏出去。
很快的,魏詠然便了解他的意思。原來封千旭的妹妹家就在隔壁,他只是帶着她去借浴室。
-按下電鈴後,約莫五分鐘過去,等得她凍得“皮皮挫”之後,一個戴着護目鏡、眼鏡加上鋼盔上的放大鏡的邁遢女人拉開大門。
.“二哥。”封江花抓抓背,朝她點點頭,然後逕自離開。
、封千旭也不跟妹妹客氣,拉着她便往裏面走。
“咦,你不用替我們介紹一下……”魏詠然話還沒說完,就見封江花像沒注意到家裏有外人般,爬上樓梯,連留下來和他們寒喧的意思也沒有。“嗎?’
最後,連她的尾音也顯得很疑惑。
是不是隨他們怎麽弄亂弄髒她家都沒關係?這麽說來,今天早上回到封千旭家時也是,他一路脫衣服脫進浴室,不論是臭襪子、制服全都丟在地上,也不怕沒人收,看在她這個愛乾凈的人眼裏,實在不習慣。一就不知道封士泉是不是也這樣,如果是的話,再加上虞飛鳥的超強破壞力,那對夫妻的生活環境也是令人擔憂呀!
“弄亂也沒差,會有人來打掃。”看穿她所想的,封千旭耍她放心。
“可是有我這個外人在,你妹妹不會擔心嗎?’至少要留下來到她借用完浴室再走才對吧。
外人?怎麽她在他家的時候都沒這般客氣?
高高挑起左眉,他笑言:“你真幸運。”一幸運7.“怎說?’她一頭霧水,不解話題跳到哪兒去。
“江花……就是我妹妹.她平常很少出關的,要是她一閉關,要把她叫出來可不容易。所以我說你幸運。”如果江花今天有研究要忙,她根本借不到浴室。
“出關?閉關?”回想封江花適才的穿着,魏詠然疑惑的問:
“她是……科學家?'’’
“算是。”他回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算了,了解那麽清楚也沒意義。
“我去洗澡了。”在他的指路下,她在二樓找到浴窀。
魏詠然發現這棟外觀和封千旭家沒兩樣的四層樓公寓,內部格局和裝潢完全不同。’
“姓封的真的很會賺錢。”這是她在見識到這兩棟內部“實用性”完全不同的公寓後,唯一能下的結論。
快速的衝掉快凝結成條狀的洗髮精,魏詠然再次讚歎封氏兄妹的財力。
‘按摩浴缸耶!眼前的浴缸就算擠三、四個人都綽綽有餘,可以開個小型大眾浴池了。
想她干記者這麽多年,也賺不到這樣的一棟房子呀!
秉持記者的厚臉皮和實地探究的精神,魏詠然很認真、很用力、很享受的泡了個舒服的澡之後,才準備起來。.“糟了!我沒帶衣服過來。”她很懊惱,平時精明的腦袋到了紐約後.似乎頻頻出錯,忘東忘西的。
小心翼翼拉開浴室的門,她思考着如何呼喊一樓的封千旭,要他幫她弄套像樣的衣服來。
‘沒有衣服?’’不若封士泉性感,卻更加玩味性的聲音從她頭頂落下。封千旭就站在浴室門邊。
“你在?’
“我想知道你的臉皮有多厚,借用別人家的浴室要洗多久?,’他長着粗繭的手指掐着她細緻光滑的臉頰。
好軟。有片刻,他完全着迷在指腹下的滑膩觸感。
魏詠然擰起細眉,揮開他的手。
“主人又不是你,難得有這麽棒的浴缸可以泡,我難道不能好好享受一下,以慰勞我剛剛深受打擊的身體嗎?,’她才不管別人怎麽說她,只要主人沒說什麽之前,輪不到他說話。
他又故意捏捏她的臉頰,“果然很厚。”
.“切!衣服拿來沒?’’光着身體躲在門後和他吵,整個沒有氣勢,她要換上衣服後再來指着他的鼻子叫囂。
‘‘喏。”封千旭將衣服交給她,‘我以為你真的不想出來了。”
“滾遠一點去。”合上門之前,她丟下這麽一句。
封千旭踏着輕快的步伐離開。
沒多久,穿上一身過大衣服的魏詠然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看起來像被單披在她身上一樣,她在袖口卷了幾摺,褲管亦然。
“走吧。”他很快收回逗留在她身上的視線。
“不用道謝?,’她暗示性的瞟了眼樓梯。
“免了。”江花肯定又窩回自己的研究室,叫不出來的。
魏詠然還是覺得不妥,硬是留下字條後才離開。
:甫踏出封江花家,魏詠然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不是沒穿上厚重的外套,事實上剛泡過熱水澡的身子還熱呼呼的,甚至有些出汗,可不知怎麽着,就是有一股寒意。
惡寒。
於是她停下腳步,四處張望了一下。
回頭就見她愣在原地,封千旭凌厲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掃過四周,才問:“又怎麽了?’’
魏詠然回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搖搖頭,“沒事。”
總不能告訴他,她覺得冷所以停下來發獃吧!
“泡傻了碼?’’
“才不!”老愛找她麻煩的傢伙。
為了證明自己腦袋清楚,她快步走到他家門前,經過他的時候還故意重重吐息,哼了聲,才同到屋內。
“真是孩子氣。”他的輕笑聲來不及傳人她耳中,便被他手機的鈴聲蓋過。看清來電顯示後,他迅速按F通話鍵。
走在前頭的魏詠然放慢腳步,最後站定,看着他。
、他幾乎沒說話,她卻看得出來他的臉色越來越沉重,當他掛上電話的時候,她輕聲開門。
“你要出去。”那通電話八成是他的同事打來的。
封千旭沒有告訴她電話的內容,也沒時間解釋,隨意套上禦寒外套後,摸摸她的腦袋,像對留在家裏看家的孩子說:“別出門。”他臨走前只留下這句話。
要她別出門?
拜託!他是她的誰?憑什麽他說的話她就得聽?封千旭離開的半個小時內,魏詠然滿腦子充斥着對他那句命令式的話語的不爽,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出去外面散步,或鬧失蹤都好。
但半個小時後,她看着外面早已暗下來的天色,加上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和之前被大群黑人追逐的恐懼,她很沒種的決定放棄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幼稚舉動。.電視節目轉了一堆,挑不到喜歡的頻道,她無趣的關掉電視,把遙控器扔到一旁。
“切!無聊。”她開始不懂自己為何要出國了。
起先是圖虞飛鳥給的機票,想玩一趟免費的行程。還有“在地人’帶路的便利。在確定休假日期後,她努力工作發揮比平常還要多的精力,結果咧?認真工作的結果居然是被炒魷魚,氣得她把這趟旅行視為散心,釋放壓力和怨氣的旅行,沒想到匆匆出國的結果就是——機票搞烏龍,皮包被扒,行李箱遺失。
簡直衰透了!
“幸運?也只有他會這麽說!”對於稍早封千旭說過的話,魏詠然嗤之以鼻。現在她要是看到任何幸運的人,絕對會衝上去痛扁對方一頓,讓他嘗到不幸是何滋味。
。晚上十點,睡意正濃的時候。
她完全不受時差的影響,畢竟算算時間,她已經快四十八小時沒睡了。在那整齊清潔的廚房裏找出沖泡式的熱豐奶,魏詠然打算喝完牛奶後就上床睡覺。
‘‘本來就沒必要替他等門。”她只是個寄宿者。又不是他女朋友或老婆。
砰!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震掉了她手中裝滿牛奶的杯子。
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是、是他嗎?'’有誰會這麽大力打開自己家的門?
接着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是、是他吧……”她聲音虛弱的連自己都騙不了。
那腳步聲絕對不是一個人。到底是誰?歹人?
心臟飛快的跳着,魏詠然驚愕的發現這個乾凈的廚房裏,居然連菜刀這種基本配備都沒有。
‘要是被壞人殺掉了,都是他的錯!”至少也放把水果刀讓她防身啊!
有腳步聲朝廚房走來。魏詠然兩手壓不到嘴邊的驚呼,迅速蹲下找掩護。晤,如果是小偷的話,麻煩偷完東西就走,千萬別理她,也千萬別發現她呀!。
’魏詠然貪生怕死的縮緊身軀,恨不得能就此從世界上消失。
“咖啡、咖啡。”一個耳熟的聲音,伴隨着腳步聲一起響起,。‘咦?組長,你家廚房的電燈怎麽開着?,’
組長?
“喔,可能出門的時候忘了關。”客廳傳來她這兩天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此刻她心中威風凜凜的浮現出三個粗體字——封千旭。’.“咦?你怎麽蹲在這裏?’’來不及先站出來的魏詠然,被羅特逮個正着。
“呃?,’發愣僅一秒的時間,魏詠然鎮定的站起身,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羅特的問題。
‘“她現在住我這兒。”不知何時出現的封千旭回答。
。‘‘你們……”羅特一雙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同移動,“我知道了!組長一定是為了保護……”
“羅特,快把咖啡端出來。”封千旭打斷了他的話。
保護啥?她還以為羅特要說他們有其他暖昧的姦情咧!害她都已經想好要怎麽反駁了。
“還有你,沒事快去睡覺。”跟着封千旭矛頭又對準她。
‘要你管。”這句話,魏詠然等到封千旭離開後才小小聲的吐出。
“呵呵。”羅特取出濃縮咖啡粉,“你跟組長好像很熟。”
很熟?他瞎眼啦!沒看到她恨不得拿平底鍋敲封千旭頭的狠樣嗎?
“嗯。”不想多談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魏詠然淡淡的應了聲。
“對了,你剛剛說封千旭……傑許他為了保護什麽呀?’話說到÷半就被主角打斷,她可是很好奇的。
多疑,記者的職業病之一。.燒水,撕開包裝,拿出六個杯子,一一倒進濃縮咖啡粉以後,羅特才回答:“組長沒跟你說過嗎?因為你長得跟我們最近辦的案子最新發現的被害人很像,組長怕你有危險,所以才把你帶回家的,不是嗎?’
眉頭挑得高高的,魏詠然明艷的丹鳳眼閃着若有所思的精光。
是嗎?他並沒有跟她說過,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跟被害人長得很像是嗎?
嘴角勾起無害的笑容,牽動那張本來就屬美麗的臉更顯柔和,可又帶着絲絲的英氣,融合成魏詠然特有的味道。
羅特看呆了。
“是這樣嗎?那我真得好好謝謝傑許警官了。”她客套幾句,隨後導入正題,“對了,你說的案件是什麽樣的案件?’’
雖然她現在被炒魷魚,不代表以後就不是記者,趁現在磨練一下她套話的功力也好,況且她是真的對刑事案件感興趣,否則怎會跑社會線。
羅特搔搔頭,思考該怎麽說。“簡單的說……是個專門剝美女臉皮的變態殺人魔。”
“剝美女臉皮?,’只剝女人臉皮,而且還是美女,很好,她記下來了。
“是啊,而且就目前的案件報告來看,那個兇手都挑不同國籍的女人。”水開了,羅特趕緊沖泡咖啡。
‘‘也就是說如果他殺了一個美國人,便不會再殺第二個.7’’
噢,她有預感這會是條大新聞。
“目前的情資看來是這樣。”羅特熟練的替每個不同的杯子加入不同分量的奶精。
‘‘是嗎…·”魏詠然還在思考着。
羅特看她一臉冷靜,忍不住問:“你不怕嗎?',對了,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她是記者吧。
念頭一轉,魏詠然佯裝一副受驚的表情,“是呀,好可怕。
現在受害者有台灣人了嗎?”
跟她長得像也不一定是台灣人,況且她不認為相同的臉.那個兇手會來剝第二次,不過還是問一下求心安。
“你是台灣人?,’
“是啊。”難道她像日本人或是韓國人嗎?
“台灣人……啊、啊,有一個華僑,好像是台灣人。”羅特回想着看過的案件報告。
.‘那我就安心多了。”魏詠然露出天真又甜美的笑,標準是她騙人時的基本“配備’,用這種笑容,加上仰頭四十五度的迷濛眼神,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她的不懷好意。
羅特再一次看傻了眼。
“你不把咖啡端去客廳嗎?'’最後還是魏詠然提醒他。
“喔。對!”將六隻咖啡杯放在托盤上,羅特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但走沒幾步他又回過頭來,“對了,這些事情不可以透露的,你別跟組長說是我說的喔!”
甜甜的微笑,她揮揮手,‘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反正在新聞稿上只要寫着“根據警方透露”這幾個字就行。了,她絕對不會出賣羅特的。
魏詠然笑容耀眼,同時也打着要不得的主意。